恨天崖,那裏可不是常人會去的地方,那裏原名為碎屍崖,這個碎屍崖是有來源的。
聽說還在上古時,戰亂不斷,許多人有些個人恩怨解決不了,便出錢讓殺手去將對方殺了,然後碎屍於那個地方,後來屍體越來越多,堆積成了一座小山,於是人們便稱那裏為碎屍崖。
動亂過後,女帝一統三國,又有上古幾大世家守護著國土,從此世道安然,糾紛也越來越少,而碎屍崖也因此被人忘記。女帝聽聞那地名,感覺不好,便讓人將那名改了,改為恨天崖。
名恨天,是希望人們能記住,不要輕易動怒,不要輕易尋仇,別做了一些悔不當初的事來。
牧九歌見到恨天崖那三字時便立馬穿了個衣服,連頭發都沒來得及梳,漱口後掬了一捧水隨意地洗了把臉便往院外跑去。
“小姐?”守著院子的獨舞見到青絲淩亂似陣風從他麵前跑過的牧九歌,嚇得連忙大叫,“小姐要去哪,奴才好去備馬。”
“沒事,你好好守在這裏。”牧九歌頭也不回地說著,轉眼便消失在他眼前。
“小姐?您都沒梳洗的,您這是要去哪啊?”紅妝剛把馬牽出馬廄,便見到牧九歌飛一般地衝了出來,見著她那沉冷的模樣,滿是擔心地迎了上去。
牧九歌來不及回她的話,從她手裏奪過馬匹,腳下一躍,淩空落到馬背上,一個“駕”字起,俊馬便在她的駕馭下衝出了牧府。
“小姐?”紅妝擔心地追了上去,卻是遇到從院內追過來的獨舞。
“紅妝,小姐這是怎麽了?”獨舞不解地攔下紅妝問。
紅妝也不知怎麽回事,便搖著頭道,“我也不知啊,獨舞大哥,你也不知道小姐這是怎麽了嗎?”紅妝說著,滿臉擔憂。
獨舞想了想,攔著紅妝便往府裏去,邊走邊問,“那你剛進院去,可有和小姐說什麽?”
“我沒有說什麽呀。”紅妝搖頭,但隨後又立馬道,“就是一早有人送信過來,說是替小少爺送的。然後我拿出來給小姐看了,然後小姐看完信便緊張地叫我去備馬。”
紅妝說著皺起了眉,“難道小少爺在學院被人欺負了?”
獨舞聽著也緊鎖起了眉頭,隨後道,“這個我們也不知道,要不,我讓杏兒去學院打聽一下吧。”
紅妝覺得可行,便也不再亂猜,去找杏兒去了。
牧九歌一路馳騁,手裏的馬鞭揮的很快,兩個時辰便趕到了恨天崖。
她控著已有疲倦了的馬兒,坐在馬背上緊張地打量著四周。
此時馬背上的牧九歌麵泛潮紅,額角汗流如水,三千青絲略帶淩亂地服在她的衣服上,隨著山風起舞。
正在她觀望時,突地三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了她身前。
“什麽人?”牧九歌立馬警惕起來,緊握著馬鞭瞪著來人。
他們三人穿著怪異,顏色很是鮮豔,其中一人高挑且又瘦,長得很是女人,那修長的眉鋒似畫出來的一樣,正含情默默地盯著她。
最左邊的是一胖子,肩上扛著一柄大刀,正笑眯眯地望著她。
最右邊的一人則是陰惻惻的,冷冷地盯著她,隻是那眼裏卻泛著邪乎的光芒。
三人麵色各異地盯著她,那瘦子挑著眉,伸出一手,捏著蘭花指指向她柔聲道,“自是與你相約的人啊!”
牧九歌挑眉,這人妖!
但牧九歌也明白了,看來是有人借著她的弟弟的名義來約她了,可是,她還是放心不下牧無歡。當下沉著臉道,“我弟弟呢?”
“喲,小美人啊,你怎麽地也不先看看奴家啊,奴家可也是長得花容月貌呢!”那人妖又是擰著那細長的嗓音對著牧九歌說著,還不忘丟去一個受傷了的眼神。
牧九歌掃了他們三一眼,冷聲道,“如果我弟弟不在這裏,那我就走了,沒事的話,還請各位不要攔著。”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
突然,那陰惻惻的男人動身了,伸著爪子就朝她抓了過來。
牧九歌怎會讓他得逞,坐在馬背上身子往後一仰,便避了過去。
一招失手,那人怒了,大喊一聲,“一起上。”
其餘兩人一左一右立馬朝牧九歌攻了上來。
牧九歌想避,卻沒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兩人把她從馬上打下,還沒來得及回頭,便被那兩人給製住胳膊提了起來。
“還想跑?我讓你跑。”那陰惻惻的男人對著她就是一巴掌打了下來,打得她頭昏腦脹,口鼻流血。
“老三,住手,你要把她打傷了,上麵怪罪下來怎麽辦。”那胖子突然開口道。
“哼。”一聽這話,那老三隻得無奈地停下手來,恨恨地瞪著牧九歌。
“我們隻是負責帶她過去,你別太過份了。”見到那老三心底還是不悅,那胖子看了眼牧九歌,繼而道,“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四小姐若是配合,便會少了皮肉之苦。”
牧九歌擔心牧無歡的安危,對他們的話沒放在心上,對上那胖子便問,“我弟弟呢?”
“令弟安好。”胖子說著抬頭望了望前麵。
牧九歌轉頭順著他的眼神望去,果然見到了牧無歡,隻是此時的他正被人五花大綁地掉在大樹底下,口裏堵著東西,正衝著她拚命搖頭。
“無歡!”見到牧無歡,牧九歌立馬高興地叫了起來,掙紮著就衝上去。
“不要亂動,不然又要挨揍了!這批嬌嫩的小臉要是被打傷了,我可是會心疼的。”那人妖模樣的男子可憐兮兮地伸著手指放到她唇邊,示意她不要再亂動。
“死人妖,你離我遠點。”牧九歌最恨別人碰她了,當下立馬火了,瞪著眼就衝那人罵道。
“什麽?你罵我什麽?”那人沒聽懂,但從牧九歌那動怒了的眼裏看得出她一定是罵人了。
“都別吵了,人你也見到了,這會輪到你去見你該見的人了。”胖子推了一把牧九歌,推著她往前走去。
牧九歌立馬站穩,跟著他們往牧無歡這邊走去。
心裏雖是擔心,但此時也已是冷靜下來了,到底是什麽人要這麽做?要將她引出來。
很快,她便被帶到了恨天崖上,崖頂山風獵獵,初升的朝陽帶著暖暖的光暈,打在她的身上,可她卻並不覺得暖,因為站在山崖那頭的那個人,背影是那麽地熟悉!
“牧向晚!”
“妹妹來的可有些晚了。”緩緩轉過身來,死死盯著她的牧向晚麵帶著淺笑,歪著頭望著她,滿臉的可愛。
“妹妹錯過了這裏最美的日出,該罰。”牧向晚嬌笑著,一步一搖地走向她,在她身前立定,突地眼眸一眯,抬手對著她就是一耳光扇了過去。
“住手,不許你打她!”被後帶上來的牧無歡正好見到那一巴掌打到牧九歌臉上,氣的他連忙大喝。
牧向晚手下沒停,響亮的耳光聲在這崖頂蕩開。
這一巴掌並不比那陰惻惻的男子弱,而牧向晚也因這一巴掌打的她的手輕輕地顫抖起來,隻是她唇角笑的弧度卻是越來越大,眼底裏的陰狠伴著微笑露了出來。
“這一巴掌是替我娘打的。”牧向晚溫柔地說著,繼而又是揚手,一巴掌扇了下去。
“這一巴掌是替王爺打的,你居然逼他不要再娶其他女子。”緊接著又是一巴掌。
“這是你應得的,你不該搶姐姐我的夫君,若不是你,王爺一定會大轎抬我進門的。”
牧向晚一口氣狠狠地扇了牧九歌三巴掌,直到牧九歌半張臉都被打腫了,血灑在了地上,她才緩緩地收回手。
“住手,你這個惡婦,你這麽惡毒,就算你想嫁給王爺,王爺他也不會娶你的。”牧無歡難過地在一旁怒叫,努力掙紮著要衝出那胖子與陰狠男人的控製。
此時他恨,他恨自己不該這麽大意,也恨自己不該這般做,他令自己的人不要出現,他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想要做些什麽,結果……卻沒想到會是這樣。
牧九歌望著已陷入瘋狂狀態了牧向晚,想想便明白牧向晚抓她來這是想做什麽了。
她努力地咽了口唾沫,將口中的血渣子吐了出來,回頭望向牧無歡,示意他不要說話。
“姐姐,對不起,對不起。”牧無歡滿臉淚痕地望著她,無力地跪倒在地,自責不已。
“你想嫁給三王爺。”牧九歌望著眼前這個突然有了自己下人的牧向晚,腦袋裏快速地轉計著。
牧向晚冷冷一笑,“難道妹妹不想。”
牧九歌搖頭,“我隻想說,你現在這樣,任誰見了都不會娶你的。”
“你個賤人,不許你這樣說我。”牧向晚說著又是抬手,就要再打。
“我說的是實話,難道你回來後就沒照過鏡子麽?你看你現在人像不人,鬼不像鬼,三王爺看到了,一定會生厭,哪裏還會有半分喜歡。而且,我沒想和你爭,我隻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他若給不了我,你,還有其他人,就都是他的。”
牧九歌不屑一顧地說著,全然不顧牧向晚眼裏的驚訝。她知道今日如果不把話說清楚,那麽她與無歡就怕是要留命在這裏了,如今的牧向晚,可不再是當初在牧府裏什麽都沒有的牧向晚了。
她這次能讓這些人來抓她,就說明她身後還有人支持,那人是誰,不用想都知道。
隻是,為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