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顆棋子,且還所走的每一步都還是他允許的,所以這麽些天,她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在他的算計中的麽!
不知為何,她的心突然有了一絲疼痛。
她不是恨他,而是替他感到痛。
南宮翔,你這是病,你得冶!她回頭,望向他。他臉上依舊帶著邪魅的笑,那樣純淨,幹脆。
他想要的一直都很明確,這一點讓她很是欣賞。
突然間,她似乎有點明白她為什麽會替他感到心痛了。
身在局中卻又想努力掙脫出來,成為執棋者,那是需要經曆多少人間滄桑的洗禮,才能走到那一步!
而南宮翔在宮裏的那些年,失去了庇護的母親,他又是怎樣才走到如今這一步的,此時的她不想去想他了,也不想再罵他變態了。
他其實也隻是個可憐人罷了。
“爺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吧,九歌奉陪。”牧九歌知道自己也已是入局之人,她想要再袖手旁觀,怕是不成了。
從苗貴妃對她下暗殺令開始,她就知道,此生她是不能逃脫了。
正如南宮翔所說的那般,此生路漫漫,是該找個伴一起好好玩了。而她,不要做他的棋子,她也要成為一個執棋者。
既然身邊有這麽一個妖孽惡魔相伴著,她總得為自己以後謀條生路出來!
南宮翔輕輕地睨了她一眼,不語,但隨手又是抄上了她的腰,在她耳畔低言輕語,“跟著我,這一生都不會無樂趣的!”
糜糜喃喃聲,似是嬌媚的女子在婉轉歌唱,落在她耳裏卻是讓她忍不住想要退去。
但沒容得她退,他便緊攬著她的腰,腳尖一踮,踏在樹身,隨著樹身往上躥去。
這時她才發現這樹身上原來也是布了陣法的,這樹居然很高很高,高到南宮翔抱著她往上飛時她都能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以往眨眼間便能見到他停下,這會卻是見他抱著她躍了許久,也沒停下。更可惡的是,她恐高了……很沒骨氣的在他懷裏昏睡過去了。
等她醒過來時,卻是見到了好幾日沒有見到的大床了。
“姑娘,你醒了!”牧九歌剛睜開眼,便見到一侍女模樣的女子在她身邊守護著,似乎是在專門等她醒過來。
女子長得清秀,眉宇間透著英氣。
“這是哪?”牧九歌快速地打量了眼四周,並沒有見到南宮翔的人影,這讓她略有好奇,她居然從那地底下出來了?
“奴婢叫春兒,這裏是鳳羚山莊的別院,姑娘在這裏很安全的。”
居然會是鳳羚山莊?那南宮翔呢?她不由地問,“那和我一起來的那個男子呢?”
“那位公子說有事先離開了,姑娘如果想要回去,我們這裏有人馬可以護送你回去。”春兒微笑地說著,望著牧九歌眼裏卻是染上一層疏離之意。
牧九歌是個敏銳的人,一眼便瞧出了她眼底裏的不客氣,隻是,這春兒為什麽對她會有這種感覺呢?南宮翔為什麽要先離開?他會去哪?
對於牧九歌的疑惑,春兒並沒有多說,既然如此,牧九歌也收起心底裏的疑惑來,南宮翔似乎與鳳羚山莊很熟。
“那從這裏到臨都城大概需要多長時間呢?”牧九歌起身,春兒在一旁伺候她洗漱,她洗好後問。
春兒給她束好發後,有禮地道,“小姐如果是坐馬車回去,大約四三時間,如若是騎馬回去,今日走,明天晚邊便可到。”
聽完她的回話後,牧九歌沒有遲疑,立馬道,“我現在起身,你幫我準備一匹快馬還有一些幹糧。”
“好的。春兒這就去準備。一會姑娘你直接出門,在這院外便可。”春兒接話後利索地立馬去準備牧九歌需要的東西。
而牧九歌則是坐在這房內靜養起來。
在這苑內另一房間內,如月華般靜美的男子靜靜地坐在輪椅上,他略帶擔心地望著那悠悠然喝著茶的某人,輕聲道,“六弟你真的決定了?”
“難道還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麽?”南宮翔喝著茶,慢吞吞地回應,卻是吝嗇地連個眼色都不給予那人。
“可她畢竟是個女子。”南宮文德有些擔心,“而且你將你以前的一些事告訴了她,就不怕……”
“放心,她不是你想象中那般脆弱不堪。”南宮翔抬頭,凝眸望向窗外,那雙深色的眸子,如同浸足了水份,黑黝黝的,一眼便讓人深陷。
“她,比我們想象中要更堅強,而且懂的並不比來襲少,甚是比你我都要多!”南宮翔緩緩地轉動著眼眸,漸然落在他的身上,掃過他那雙如玉一般安靜地放在雙膝間的手,“或許,她才是他們幾人中,最深不可測的一人。”
“六弟!”南宮文德見他這般稱讚,連忙呼喊著,“既然你這麽看重她,那你為何還要做出傷害她的事來?”
“有麽?弟弟我不覺得啊?”南宮翔揚著唇詭笑,“如若不告訴她一些有關於我的事,那倆人怎麽交往?”
“交?交往……”南宮文德瞬間頭大了,這話是誰教翔王的!!
南宮翔見到南宮文德這般驚訝,立馬心一喜,覺得自己這麽做一定很特別,他眼眸一緊,揚眉冷喝,“起霜,滾出來!”
“王……王爺!”藏在暗處的起霜一聽南宮翔這般冷喝,打了個冷顫從暗處現身,恭敬地垂身於南宮翔身後,不敢大氣。
“給五王爺解釋下,本王要表達的是啥。”南宮翔說到這,有些氣短,但口氣卻依舊那般冷厲,霸道。
“是!”起霜連忙起身,又朝南宮文德做了個福,清了清嗓子,才將翔王的心意緩緩地道了出來。
說完後,還得意地朝五王爺揚眉一笑。
“胡鬧!”南宮文德一聲輕喝,卻是帶了一絲自責在裏麵。
他定定地看著南宮翔,“六弟,你想讓人家姑娘真心跟你好,你大可跟人家表白,或是送人家一些想要的,你怎能這樣帶著人家荒山野地裏亂跑呢,萬一要是出了點什麽事,你讓當哥的怎麽辦。”
南宮文德輕聲說著,南宮翔卻是起身,走到他身後,推著他坐椅,往外走去,邊走邊以同樣輕柔的聲音道,“哥,你是沒見過她人,如若見過,你一定也會讚同我這麽做的,她那麽特別,跟著我,當然得用這種方法了。”
一旁的起霜卻是望著他那修長優雅的身影暗自咂舌,“爺,如若換了尋常人家的姑娘,您瞧不上不說,也沒幾個敢跟您鬥嘴質氣的啊,可偏偏牧四小姐就會,她呀,隻能自求多福,遇上了爺您,也不知是她福薄了些還是啥……”
原本還想替南宮文德到了這,還想著要替自家爺說幾句好話,可這會他覺得,爺不厚道,騙一個姑娘家的一個人出來,這會又騙人家獨自回去……
南宮翔推著南宮文德的座椅往涼亭走去,邊走邊將在黑洞底下遇到的事一一講了出來,聽得南宮文德卻是直皺眉。
“你說三哥他派人滅了上古安家?”
對於南宮文德的驚訝,南宮翔卻是淡然了,他沉聲道,“這未嚐不可能,你別忘了,後宮裏那個女人在還沒入宮之前就生下了他,一個女人獨自一人在外帶養一個孩子長大,總得有些能耐!”
“也是,上次查的京城血案,也與那女人有關,看來,當年貴妃娘娘之死一事,確實有蹊蹺啊!”
南宮文德說著,略蹙眉陷入了沉思。
“五哥,這次你過來,可是查到了什麽?”南宮翔一聽當年之事,立馬來了精神,有興趣地問。
“並無實證,但是我相信,假以時日,一定能查到證據。”
“既然沒有實證,那五哥這些日子不如讓人去查下我們的好三哥吧,看看他暗地裏都和哪些人有來往,而又是我們漏掉了的。”南宮翔揚了下眉,提議著。
“放心,我已讓人去了南疆,其他兩國,百裏也已讓人暗中查探了。相信再過幾天便會有消息過來。”
“嗯,那這事就麻煩五哥了。”南宮翔說著又是推著他走了一段路,最後在一棵大銀杏樹下停住。
南宮文德的心思顯然不在這些事上,他微抬頭,望著走到他身前來的南宮翔,張了張唇,欲言又止。
“五哥,你不要擔心我與牧家四小姐的事,她性子野,如若不讓我馴服了,她是不會歸屬於我的。我這一生,難得對一個女人這麽上心,希望她不讓我失望才好啊!”
南宮翔那略帶向往的眼神,輕鬆又透著詭異的語調,讓南宮文德從骨子裏打了個顫,為毛他覺得南宮翔這不是在追求一個姑娘,而是在逼瘋一個姑娘呢?
可他卻又從南宮翔眼裏看到了渴望,這讓他又不忍開口再說什麽。
其實他也知道,他若是說讓他對人家姑娘溫柔一些,體貼一些,眼前人一定不明白什麽叫溫柔,什麽叫體貼……
不過,他這可還真的錯怪南宮翔了,南宮翔這些日子與牧九歌相處,確實是溫柔體貼的,隻是,最後被他生生的破壞了。
似乎感覺到南宮文德的擔心,南宮翔衝著他一笑,“五哥你就不用擔心了,她那樣的一個女子,根本就是無心的,她的心裏,最多的就是報仇!”
“報仇?她與誰有仇?”南宮文德直覺南宮翔幹了件蠢事,因為南宮翔說這話時,明顯帶著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