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皇傳旨,三位大臣立馬進宮,與之相議。
因為外族人的異常舉動,南華皇並沒有懷疑到剛受過罰的幾位兒子身上去,反而是先令人調查朝中大臣來,這舉動讓鳳相與楊相很是不解。
“三位愛卿,可知此事怎麽查?”
三位相互看了一眼,兵部尚書墨斌立馬站了出來,恭身道,“回皇上,此事要細查起來怕有些麻煩。對於那些人,幹脆殺了便事。”
南華皇聽了微微動了下眉,墨斌身為武將,後不帶兵領將後才回朝前做了個尚書一職,為人處事並不喜歡麻煩,反而帶了一些當年還在為將時的作風,所以一直為南華皇欣賞。
楊相則是看了眼鳳相鳳揚一眼,隨後站了出來道,“微臣以為此法不妥,皇上,混血人既受我們南華皇您的庇護,又流有北蠻人的血脈,所以,此事如若處理不好,便會讓人抓住把柄,以此要挾我們南華國。但如若不懲治,那又視我國皇族權威何在?”
南華皇聽了眼眸微垂,這也是他所顧慮的,所以才一直沒有對那些人下手,不然憑借暗害翔王一事,便可將他們誅之。
一直沒作聲的鳳揚此時卻是突然抬頭,望向南華皇開了口,他語速並不快,似乎每說一個字都還在斟酌著什麽,但卻讓南華皇聽了立馬沉下心去。
“皇上,微臣認為,此事已涉及到的不僅是我國的律法,而且三國都有統一的,那便是行刺皇族之人,死罪!”
鳳揚說到這,卻是微微地停頓了一下,那蹙起的眉頭,卻是讓南華皇看了有所思。
“同時,皇上如若覺得難做,大可按律法來,交於審刑院,公開審理此案,到時如若有人出來指證或是辯解,皇上都可以暗中令人順藤摸瓜,找到幕後的主事人!此法可能會耗時長久了一點,但卻不損我王公正,也不會讓他國人看輕我國,以此墊,正好可以敲打出那些心懷不軌之人,也可查出是誰想要敗壞朝綱,想謀害我國皇。”
鳳揚說完後,又恭敬地退居長桌後,安靜地等待南華皇發話。
鳳揚果真不愧是南華皇最為看重的國相,寥寥數語,便將謀害翔王的刺殺說成了國事,而且讓人找不到一句可辯解的話來。
誰又能說謀害皇家人不是在看輕南華國呢?能有膽害皇族人,就是不給皇家顏麵!
南華皇沉思了一會,頓覺此法甚好,隻是他依舊有所遲疑,“如若沒人出來替他們指證或是辯解,那又該如何呢?如若他們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我們南華國的大牢內,那朕又該如何給天下人一個說法?”
身為一國之君,本應知什麽該為,什麽不該為,而此刻南華皇卻因這事而為難了,鳳揚與其他兩人各自暗中交換了個神色,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去。
皇上何時怕過外疆人!
此刻,他怕怕的是他的好兒子,他最倚重的七子南宮翔在使詐來著。同時,皇上這個時候沒有叫上兩位大將軍,也是不想引起戰亂,而且,此時皇上已收回了兩大將軍手中的兵權,雖不是全部,但也夠讓皇上花一些時日來消化。
鳳揚不再說話了,而墨斌卻是等得焦急了,他本一武將,馳騁疆場多年,一直都不喜歡鳳揚那種以國為重的作風,此時他卻是讚同了。
“皇上,鳳相說的有理,雖然墨斌不太懂這些,但是有一個理墨斌還是懂的,那就是不能讓別人小瞧欺負了去,我們堂堂南華國,難道就不敢懲治謀害皇族的賊子小人了嗎?”
墨斌本是粗人,雖有習得文墨,名字也取得這麽有文化,隻因他祖輩都是在戰場上打拚的人,而到了他父親這一輩,卻不知怎麽想起讓自己的兒子棄武從文來,所以給他取了這麽個雅致有墨水的字來,可惜的是,墨家人身上流淌的是武將的血,斌之一字算是白取了。
於是乎,到了墨斌這一代,他最終是棄武從文,將上一輩的希望托到了他自己的兒子身上。
書中自有顏如玉,便取了個玉字,外加希望他能冷靜為人處事,以後能好生在朝堂上立足,為國君分憂,辯證於混淆,以此輔佐於君王,於是墨玉冷的名字就這麽來了。
這墨玉冷從小就接受禮樂教育,因此“禮,樂,射,禦,書,數。”尤為精通,在京城是新起貴族中的佼佼者,更是被外人喻為是能與鳳來襲相較高下的二人之一,還有一人便是臨都城的牧無雙!
見到墨斌也讚同鳳揚的提議,南華皇卻是微微一驚,難道自己真的老了?從來都是相互為政各看各為厭的墨尚書居然在此刻讚同了鳳相的提議?連這不國之政事謀算的墨斌也知此事幹係著國之尊嚴,自己卻……
想到這,南華皇心一震,立馬道,“此事容朕再想想,三位愛卿先退下吧。”
鳳揚與楊低著頭各自瞄了一眼,從各自的眼中,他們看到了心寒,躬身退下間,墨斌卻是還想再多說什麽,卻是被楊相一把拉住,也一起拉了下去。
“難道朕真的應該如此?”三人走後,南華皇坐在龍椅上,垂頭沉呤,“如今朝中隻有這三位大臣是忠心於皇權,且不與眾皇子王爺走近,而賀大將軍與苗大將軍雖然各擁自家人為中心,也並沒有錯,可朕還在,這就是錯,如今收繳了他們手中一部分兵權,他們應該也不會……”
想到這,南華皇立馬召來月孤辰,“給朕去查查賀大將軍與苗將軍的手下人,最近的動態。”
跪在地上的月孤辰立馬領命,帶著暗衛前去查賀家與苗家,而這些南華皇想知道的消息早已有人替他準備好了,隻需時機成熟,呈上便可。
繞過商縣往南而去的牧九歌在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後,身體終於承受不起那疲憊與倦意的侵襲,令人在日落時分找了個安靜的小樹林裏停下休息。
而在商縣的南宮翔在接見了縣令夫人送來的美女載歌載舞後,終是懨懨地抬手算是相送。隻是吩咐明日可以再送幾個美豔的舞娘過來,這些小顏色看得他想昏昏欲睡。
桃兒夫人見狀,立馬帶著幾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回縣令府,眼色冷厲的口訓幾位美女,同時不知從哪招出幾個著裝妖美的女子一起訓話。
在驛館內,南宮翔住的房間裏,隱隱地傳來爭執之聲。
“六哥,你又要這麽做了,我不同意。”
略帶孩子氣的聲音在他屋子裏輕響。放眼觀去,正是那俊美非凡的七皇子南宮文風,而他此時嘟著個嘴,以此來表達他此刻心情很是不好。
跟在他身後的正是好一段時間沒有出現了的起霜,還有一襲白袍端坐在椅子上的五王爺南宮文德與立在一旁嘴裏噙著淺笑的葉落。
“六弟,你如今在此這番停頓大休息,就是為了引起父皇的注意,讓他知道你的不滿,可如果父皇派人下來,看到在這裏的人不是你,那可就罪大了。”
南宮文德沉思了一會,慎重地說著,那如春風一般的話,落到南宮翔的耳裏,卻沒有安撫好已有此意了的安宮翔,反而讓他臉色更加陰沉起來。
“五哥此話錯了。”南宮翔慵懶地搖著扇子背對著他們,紫衣灩灩下露出半截如玉一般的藕臂,讓人看的心裏直歎惜,那不是自己的。
“此話怎講?”南宮文德不解地問。
“父皇他最近沒空來關注我,他現在最頭疼的問題在朝堂與三國顏麵之尊。”南宮翔緩緩地說著,順帶搖了下折扇。
南宮文德最近並沒有關注朝堂之事,也不知道南宮翔布了個什麽樣的局,他最近一直都在追查薑貴妃當年被燒之事,已有了點眉目,所以還不知朝堂最近的事。
南宮文風也是一愣,他雖然有點耳目在朝廷,但並不知道那些事的發生與南宮翔有何關係,而且眼下不是應該以官鹽失竊為主嗎?所以當他想要問清楚時,南宮翔卻是緩緩地坐了起來,眯著眼淺笑著,望著他們幾人,道了一個字,“等”。
“可是你不與我們說清楚,我怎麽能替你在這擔著,如若出了事……”南宮文風俊臉上寫著大大的兩個字,“擔憂”。
可南宮翔卻沒有給他再說的機會,縱身一躍,跳出了窗戶,直留下淡淡的幾字,“請五哥速回京城,七弟就好生在這休養吧!”
等南宮文風反應過來時,南宮翔已是離開了驛站,跳上了早已備好的馬匹,策馬而去。
“五哥?”南宮文風滿臉疑慮地轉眼望向南宮文德,“六哥他想做什麽?這倒底怎麽辦?”
被稱為南華國智子的南宮文德這一刻也沒了主意,他剛將薑貴妃的發現說完,南宮翔便隻留下了這麽幾句話就離去了,他目前能做的,便是回京!
他得回去了解事情的經過,他總覺得南宮翔這次在做一件大事,而這件事卻瞞著他們兄弟所有人,而且與薑貴妃的死也不知有關聯沒,如若有,那麽不僅是要南華國亂,更是有可能會天下大亂,他不知是好還是壞,所以隻有回京,去查明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