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性再好的牧九歌此時卻是說出了這番話,頓時心猛地抖了幾下,微垂下的眼簾裏多了幾分冷然,這輩子,下輩子,她都不會嫁為皇家人。
而剛剛說出那話,完全是口誤,是氣話,她這般想著,便不再將那話放在心上。
但南宮翔聽著卻不是那個味,他眨了眨眼,看似心情瞬間好了起來。他優雅地牧九歌的手拎住移到自己眼前來,將其放到自己臉上,微眯著的眼眸裏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你,還是在意我的。”
什麽?誰在意你?牧九歌一挑眉,冷厲地望向他。“王爺你哪隻眼看到我在意你了。”
“你剛剛說了,你想要本王娶了你,難道不是麽!”輕飄飄的語氣透著一絲膩人的詭異,這讓牧九歌聽著手臂上不由地起了一層雞皮。
“南宮翔!你閉嘴!”牧九歌有些氣極,微怒。
月色下她那張不施一點粉黛的臉龐更顯晶瑩,散發著如玉一般的光澤,此刻卻是浮起了一層薄暈,讓人看了就像是看到美味佳肴一般,恨不得能上前就咬下幾口。
牧九歌見到他眼眸底下升起的精光,立道不好,連忙抽手。
這次南宮翔沒有再用力,而是讓她收回手。
牧九歌卻沒有收回手,而是順手對著他臉上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響亮的扇耳聲在沉寂的夜空裏響起,牧九歌一愣,他居然沒有躲。
這一耳光她沒有一絲保留,南宮翔卻沒有躲,結結實實地挨了那一巴掌,唇角立馬溢出一絲鮮血來,見他臉上漸浮起來的手掌印,她卻別扭地別過頭去,不看他。
南宮翔並沒有生氣,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上被打了的臉,“牧九歌,你恨的是什麽?被本王破了你的處子之身?恨本王還是恨自己沒能保護好自己?”
那輕而緩的語速,不高不低的語調,落在牧九歌的耳裏,似還帶了一絲那日纏綿下的溫存,可卻又如此赤果果地被他攤開擺在了她麵前,更讓她羞怒不已。
“南宮翔,你別自己高看了!處子之身而已,有什麽好在意的。”
她不是真的不在意,而是在意破了她身的人會用這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站在她麵前,希望她能對他臣服。她,自問做不到!
如若換了個人,換了另一種姿態,然後站在她麵前,懇求她能嫁給他,說他會負責,她自問,這又是何其可笑。
她從來都不認為從命才會是唯一的結果!
命,是上天賜的,但是運,卻是得靠自己拚來的!所以,她認為命運得靠自己去爭才會有結果!
不爭一下,怎能知道後果會是怎樣呢!
“嗬!”南宮翔輕笑,卻沒再說什麽,而是伸手去解自己的外袍。
牧九歌警惕地盯著他,退後一步,“你想幹什麽?”
南宮翔回瞟了她一眼,嫵媚一笑,“洗澡!”
牧九歌暗罵一句無恥,隨後抬腳便準備離去。
“伺侍本王沐浴吧!”就在牧九歌準備離開時卻是被南宮翔叫住。
“憑什麽!”牧九歌怒極,瞪著他恨恨地問。
南宮翔揚唇一笑,“就憑你我之間的交易,你剛也說了,你會好好地呆在我的身邊,所以,本王身邊以後大小事物,你都要親力而為!”
牧九歌聞言,氣的渾身打顫,卻無能為力說不。
心裏卻是問候了南宮翔幾百遍,最終卻還是不得不上前去替他寬衣。
泉水雖然被扔了些泥進去了,但是活泉隨之便將那些渾水給帶走了,露出清澈可見底的泉水來。
而牧九歌站在南宮翔身後,卻不知從哪裏下手,寬衣?前世隻有別人服侍她的份,而這世也還沒與別的男子有過近身接觸,寬衣,從何寬起?
本來是想自己自己解開腰帶的南宮翔此時雙手已是朝兩天伸展開來,悠然自得地等著牧九歌給他寬衣,可等了許久,也沒見身後人有何動靜,不由地挑了下眉,“怎麽?害怕了?”
牧九歌嘴角一陣抽搐,自大狂,老娘會害怕你?老娘活過的年數比你可是多的多了!隻是這給男人寬衣?她確實不會。
“從哪開始?”牧九歌站定後冷冷的問。
南宮翔卻是笑眯眯地道,“先給本王解開腰帶。”
牧九歌順著他的話,立馬去查看腰帶,但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這腰帶從哪裏開始的。
暗紫色的繡花腰帶上鑲嵌著大小一致的玉翡翠,看的她一陣眼花。
南宮翔吭嗤地冷笑,“不會?”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牧九歌不屑地冷嘲,但眼下她確實不會,可她又不想讓南宮翔認為她是故意的,於是伸手就往他腰上摸去。
強壯而又有力的感覺讓她瞬間臉上一片滾燙,她連忙不好意思地往腰帶四周摸去,同時略帶慌亂地蹲下身子去查看哪裏是接口。
女子的手,帶著一股子的柔軟,在他腰間如遊魚般地四處遊走著,帶著輕試,還有那種小心翼翼中透出來的猶豫感,讓南宮翔後背一僵,立在了那,半響沒有出聲。
他任她尋找著,而她卻是越找越急,“南宮翔,你倒是說句話啊,這腰帶怎麽解?”
“我還以為你什麽都會,原來,你這個不會。”南宮翔心思一動,勾著唇角意猶未盡地說著,話裏間透著一股子輕浮的味道。
混賬,今天他是來挑釁她的底線的嗎?
牧九歌氣的咬牙切齒,猛地直起身子,抬腳,毫不猶豫對著他那性感的臀部就是一腳踢了過去。
沒有任何先兆的南宮翔在她的那一腳下撲通一聲滾落到泉水裏去。
牧九歌望著滾落下水的南宮翔,眼皮子抬了一下,冷漠地道,“王爺就好生在這裏洗洗吧,九歌就到外麵去替王爺守著了,免得那些不懂禮數的守衛衝了進來,見到了王爺的玉軀,那就不雅了。”
落水後的南宮翔並沒有受傷,他緩緩地從水裏站了起來,泉水打濕了他的衣服,但也將他那完美的令人嫉妒的身材給顯露出來,他就那麽地站在那裏,遙遙地望著她,眼裏卻是一片平靜,似深潭古井一般,不起一絲波紋,“牧九歌,你就真的那麽不喜本王?”
牧九歌退後兩步,遠離他,冷冷地道,“毫無好感!”
“哪怕是用這種方法,對本王不敬,可是死罪!”南宮翔看著她,不動聲色地道。
“死罪又何妨,難道一定要逼著自己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才會不獲罪嗎?這世間很多人都會做得罪他人的事,但如若不拚一把,又怎能知道自己會得到什麽樣的結果呢!”
牧九歌冷冷地說著,轉身就要離去。
“可是你不敢殺我,所以,你還是畏懼我的。九歌兒,本王累了,你在這替本王守著吧。不然,別人看到了,本王可不在乎會不會讓他們血濺於此。”南宮翔定定地望著她,眼底裏卻是浮起一絲諷刺之意。
一針見血,可以說南宮翔是沒有給牧九歌留一絲退路,道出了她現在心底所害怕的。
牧九歌腳步一頓,停在了那,她冷冷地望向他,恨不得能將他盯出幾個大洞來,“我若不呢?”
“那麽親密的事都做過了,現在隻是留在這給本王守著,你就不能了?”南宮翔冷著眸睥著她,看的她心底一虛。
牧九歌怒極,低喝,“南宮翔!”
“本王在!”南宮翔悠然地回應,隻是眼中多了一股荒涼。
“那日之事,我謝你了,隻希望你日後不要再提了。”牧九歌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南宮翔給撕了。
南宮翔緩緩地給自己寬衣解帶,露出那精致美豔的曲線,他低聲道,“牧九歌,到底是本王想多了呢,還是你這個女人心裏就從沒有情過,於我,或是其他人,你是不是都隻有恨了,或許薄情之字按在你身上應該更合適!”
夜風起,南宮翔這番話很快便被吹散在夜空裏了,而牧九歌隻是看到他嘴皮子動了動,卻沒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麽,她略帶疑惑的望向他。
南宮翔看了眼她身上還是穿著濕衣服,開口道,“算了,不為難你了,你去休息吧。”
嗯?
牧九歌震驚。這男人,他想做什麽?
她看到他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頓時滿臉泛起一層羞愧之色,捏緊拳頭就要衝上去時卻是見到他已是轉身,緩緩地往水裏坐下去。
這?就這樣放過她了?
牧九歌愣在那,月色下,南宮翔那露在水外的後肩,泛著銀色的光芒,那種令女子都會嫉妒的凝脂,天生的尊貴氣息,即使是在水裏,隔了這麽遠,牧九歌都能感覺到,她緩緩地放下手,轉身離去。
剛走出山穀的牧九歌便見到在外麵焦急著走來走去的花不語捧著衣服,見到她便連忙迎了過來,擔心地喚道,“小姐?”
這模樣,這情景,頓時讓她呆愣在那,“紅妝?”
她低聲一喃,眼眶泛著紅,卻是讓花不語也跟著愣在了那。她家小姐剛剛喚了一個叫“紅妝”的人名,跟她有什麽關係?
“小姐?你怎麽了?我剛聽到裏麵有個自稱王爺的人在,你有沒有受傷?”
花不語擔心牧九歌,迎上去擔憂地問。
牧九歌卻是微愕,她聽到了什麽,可一見她那擔憂的模樣,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起另一個人的身影來,頓時又是心神一黯。
見到牧九歌神色黯,花不語卻是小臉立馬沉了下來,轉身就要往穀裏衝去,“他居然敢欺負小姐,我要去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