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您快醒醒,您別嚇屬下啊。”想當初,安沁心也是這麽倒了下去,情況還沒這麽嚴重,都在床上上躺了一個月,這會卻是吐血了,一定是傷的更重。當下自責不已!
牧九歌不是不想醒,而是現在不能醒,她努力地撐著眼皮子,看著他,露出一絲苦笑。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已長大了,長成了他小時候希望的的樣子。
風度翩翩,有才能屈能伸。更重要的是,他已學會了獨立思考,他已成為了旭字暗樁裏的首領。
“當初賜你名為旭,就是希望你能統領大家,成為旭部裏最強的那一個,今天,你做到了,我很高興。”牧九歌強撐著一口氣,將心中的話緩緩的說出。
她知道,此刻若是不說,以後要是再提起,要的效果就要大大折了。看著旭眼底裏的淚花兒,牧九歌暗道目前隻能用這種法子了。
“小,小姐!”旭抱著倒在地上的牧九歌痛哭起來,原來,這是真的,可是容貌為什麽會是這樣子的。
牧九歌深吸了口氣,疲憊的道,“先扶我起來,我沒事。”
“以前沒有好好練習,但後來我可是有練習的。”她知道有些事現在還不能說出來,她的身份,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的武功就能回到安沁心時那樣了。
那時的安沁心輕功也不會,學的全是格鬥術,與她在現代所學的差不多,隻是後來族長教了她一些防護的招術,而她一直認為,隻有用盡全力將對手打倒,隻用攻便可,而防是弱者才用到的。
可她有見過葉知秋出手,攻防並用,能禦敵也能製敵,可攻可守!
她想,假以時日,她必定能勝過當年的自己!
旭心痛的扶著她起來,目光落在她臉上,遲疑了一會,還是問,“小姐的臉?”
牧九歌知道他一定會問的,她該怎麽說他才會信呢?解釋她本來已經死了,但卻又因怨念太重,而占用了表妹的身體而活了過來?
見到她目光沉沉,旭遲疑了片刻,“小姐是不是用了什麽秘術?所以表小姐她?”
牧九歌一驚,這時她才想起來,上古家族的繼承人都有各自的秘術異能,安家會是借屍還魂嗎?
“那日出事後,屬下有去找小姐,可沒有找到小姐,小姐你……”旭猶豫著,不知道該說什麽,若是在見到牧九歌用秘術之前他還是有九分懷疑的,但現在他隻擔心眼前人去再次棄他而去。
在屋頂上的人聽到這話後,不由地露出驚訝之色,心思一沉,呼吸頓時一亂。房間裏的旭聽到這淩亂的呼吸聲,手一伸,桌上的一隻杯子已是打向了屋頂。
隻聽得當的一聲響,屋上人露出輕微的悶叫聲後,立馬消失在了屋頂。
旭聽到後立馬去追,被牧九歌抬手製止了。
“算了,不用去追了。”
旭疑惑地停下身子,望著她。
“你追不到的,如若剛才不是聽到你說起秘術這一詞,那人是不會讓你察覺到的。那人武功在你之上。”
說到這,牧九歌又是一陣頭疼,武功能在旭之上的,江湖上少有人手,如若算起來,南宮翔身邊的那幾人,武功應該都與旭差不多,而且南宮文容也出了京城,他的武功應該比葉知秋幾人的要高上一些。
想到這,她心又是沉了幾沉,不管是誰,她都會要為今日之事而解釋。
“小姐,我先送你回去,這裏怕不安全。”旭緊張地看著她問。
牧九歌搖搖頭,“沒事,既然出來了,我還有些事要先問問你。”她說著掏出手帕將唇角的血給擦去。
再深吸了口氣,運功調息,將身體內那似在咆哮的氣息給稍稍的調整下。
她自從借用牧九歌的身體醒過來後,便發誓一定要親手殺死她們的仇人,暗中定下計劃,要先找到暗樁,就得先讓暗樁們相信她就是安沁心,於是一直暗中練習這秘法,為的就是等這一天的到來。
牧九歌沒有再解釋她為什麽會再次活過來,但是旭卻是相信了她,能懂秘法召喚得他們的,隻有族長一人。
“小姐想問什麽?”
牧九歌望著他擔憂的神情,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擔心,然後才道,“當初讓你們出來是二十個人,現在還有幾人了?”
旭微微動容,不再有疑,連忙回應,“還是二十人,我們聽小姐的吩咐,分散在三國中,隱身於市。”
當初牧九歌這麽做,是想著她要當上族長之前要出山曆練,先讓她的暗樁們隱藏在三國中,到時候她也好出來找他們一起玩。卻沒想到,會是如今這樣。
牧九歌沉思了會,問,“那如果要召集他們,要花多長時間呢?”
旭猛地一抬頭,驚喜地盯著她,“小姐要回族裏重振家族嗎?”
牧九歌一愣,他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但她還是試探地問,“你們想回族裏去嗎?”
旭一驚,臉上露出一絲慚愧,“屬下生為族裏人,死亦也是族裏鬼,但是他們已是出來多年,在外麵都有了自己的家室,所以……”
所以他們並不是很願意的,對嗎?
牧九歌沒有點破,但她心如明鏡一般。隻怕有些人會有異心了。
“我沒有想要回族裏的意思,我隻想告訴你,我找到殺害我族裏的仇人了。”牧九歌緩緩的說著,眼卻是緊緊地盯著他,生怕錯過什麽。
旭一聽,心裏大喜!但隨後臉上的憤怒也跟著而來,“小姐說那人在那,屬下馬上就去滅了他。”
牧九歌自然沒有漏過他眼底下隱藏的恨,看來,他是可以相信的。
想想這個,她又覺得自己太小題大作了,旭是她一手提拔起來的,怎麽現在反而不太相信他了呢?
到底是時光使然還是她對所有人都有了防備之心了?
“不要激動,我們現在還動不了他們,他們很強大,所以,此事還得慢慢來,我已有了計劃,到時你把願意來的人召來,我們再一起商討。”
旭緊握著的手青筋都冒了出來,但聽了牧九歌的話,卻又不得不服,緩緩地吸氣,壓下心底裏的怒,沉聲道,“好,我們都聽小姐安排。”
聽到他這麽說,牧九歌便放心了,她沒問他為什麽會在清鴻樓,因為她當初就說過,你們出去要隱於市中,到時好接應我。
而他又是最懂她的人,自然知道她那話裏是什麽意思,所以才會隱身於那裏。
“你先回吧,我喝點酒再走。”牧九歌吩咐著。今日她格外想喝酒。
旭想留下來陪她,可又怕沒聽她命令會讓她生氣,不放心地道,“要不,屬下也再陪小姐一會,晚點再一起回去。”
牧九歌抬頭望向他,眸子裏帶了幾絲清冷,“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旭大囧,隻好不舍地起身,離去。
房門被打開,隨後又被輕輕地關上。
牧九歌喝了點小酒,心頭卻是沉悶的很,兩個月了,今日使出血契,讓旭臣服,想必其他人也有感應了吧,如果其他人中有他意,那麽今日這一舉,可是危險了。
她沉思著,此事怎麽解決才最好。
夜色越來越深,外麵的雨不知何時停了,牧九歌收著油紙傘,走在靜靜的青石板上,耳邊是淙淙的流水聲劃過,通紅的燈籠在夜風裏明明滅滅著,突然間,她有點迷茫了。
她是為了南宮翔才來到這裏的?還是因為旭?
如若是因為旭,那為何見到人後會沒有喜悅感?反而在想南宮翔在做什麽。
在江南蘇城的南宮翔此時正躺在鳳羚山莊的一座別苑內,聽著他身前的人報告著什麽。
“你說,那人抱住了四小姐?”
南宮翔眯著眸子,顰眉間帶著絲絲陰森森的氣息。
“主子,那人自稱是小姐的屬下,看情景,是約了小姐在那裏見麵。”
反了!誰人敢動他的人?
南宮翔此時腦海裏隻有那麽一句話,那人抱了牧九歌。頓時周圍起了一層看不見的寒冰,立在他身後的人隱約的感覺到了南宮翔的怒氣。他試探地開口,“主子,要不屬下去把牧四小姐抓來,問她看是和誰在一起,又想做什麽。”
南宮翔聽了厲聲冷喝,“滾!”
“主子?”
“起霜,幾日不見,你膽子倒是大了嘛!”南宮翔一語便喊出這人的名字,嚇得起霜打了個哆嗦,他家爺在叫他名字時,總會伴隨著一些不好的事發生。
其實他一直都在忽略自己的存在感了,怎麽還是惹主子生氣了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主子,真的不用屬下去查查牧四小姐?”
“滾回鹽城去!叫阮百裏給你好好重新塑造一番,若是再讓本王看到你這般,本王不介意拿你這漂亮的腦袋送人!”
南宮翔壓低著聲音冷喝,那幽幽涼的聲音如同地獄裏爬出來的冥蛇,讓人不看都生畏!
不敢有停留的起霜嚇得立馬滾了出去,在門口撞到高叔,連招呼都不敢打,臉色蒼白的跑了出去。
“怎麽?起霜那混小子又說錯話了?”進門的高叔見到南宮翔還未收起來的怒意,便倚在門口淡淡的問著,與其說問還不如說是在陳述一件什麽事。
南宮翔抬了下眸,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無力地道,“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高叔唇角噙著一股戲謔的笑,道,“哦?難道起霜又惹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