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乎皇家聲譽的事,南宮翔可從來不會放在眼裏,哪怕是現在所有皇室成員都沒了臉麵,他依舊眼都不會眨一下。
可是現在,他卻得配和眼前人,斂著臉色假裝在意。
見到他心神已被調了起來,南宮文善才邊又續了一杯茶後才道,“這事,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南宮文善說的神秘,一旁坐著的南宮文勇似乎也很驚訝的望向他,還有他不知道的事嗎?
“這事,也是我從那群水匪的口供中推斷出來的,雖然那些人隻有隻字片語的,有的還什麽都不說,但也更加確定了這一點,那就是那些水匪還有背後人。”
南宮文善說著,臉上浮起一絲憂鬱,“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是,你們看。”他說著,從衣袖裏拿出案卷來,放在低矮的茶幾上,推到南宮翔眼前,示意他看。
南宮翔倒是沒有真的去看,反而是南宮文勇很是好奇的伸過頭去看。
南宮文勇看了許久,臉色很是不好看,過後帶著一絲怒氣的道,“依大哥的意思,三弟真的與那些水匪有勾結了?”
“你看這,這有份口供說,前三日夜,有蒙麵人上來找他們當家的,當家的對那蒙麵人很是客氣,還屏退了寨中兄弟,倆人在主房間裏談了許久。”
南宮文善從中拿出一份口供,指給南宮文勇看,但眼神卻是瞟了眼神不在此的南宮翔。
南宮文勇看著還真是,但他忍不住問,“就憑這個,你就能判斷是三弟去了那裏?”
“不,這個隻是一個線索,而證據卻是其他的。”南宮文善說著,收好那些口供,從衣袖裏又是掏出一些物品來,一一擺到茶幾上。
牧九歌隨著他擺放的動作,眼眸微垂,這些東西,她都認識,不正是她讓旭暗中送去水匪頭頭房間的麽,隻是他現在拿出來,是為何?莫非是為了指證南宮文容,嗬,如若是,那皇家還真是沒有什麽親情可講了。
她不動聲色的望著南宮文善,等他說出要說的話來。
南宮文勇看著那些物品,也是一陣皺眉,“這東西,似乎不是我國的東西。”
“二弟你也能看出來,所以我昨晚令人去查了下這些東西的來曆。”南宮文善說著,眼光快速的瞟了眼牧九歌,隨後又落到南宮翔身上,繼而道,“六弟,這些東西,你可知道是何物?”
南宮翔卻是不喜與他猜來猜去,挑著眉道,“這些東西,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而且多是些貼身物品,又或者說,是女子的用品。”
南宮文善聽著向他投去讚賞一目,他這個弟弟果然不是一般人,能一眼就看出這些東西的不凡來。
“大哥,你就別讓我們猜了,你還是老實告訴我們,這是怎麽回事了。”南宮文勇著急的在一旁直想跺腳,卻奈何是在小舟上而不敢。
“這東西,來自南疆,不是一般人能用起的,就拿這木簪,它看著像女子用的簪子,可它卻比一般的簪子短,所以我很是好奇,便去查了下這東西的來曆,一晚的時間雖不多,但也還是讓我找到它的出處了。”
南宮文善說著,又是淺笑的望了眼牧九歌,那眼眸裏帶著一絲審視的笑。
而牧九歌則是坦坦蕩蕩的迎上他的笑,不動聲色,卻是很好的配合著問道,“那這是什麽?”
“是南疆貴族的信物,隻有族長才能擁有此物,而這東西卻不是從上古南疆族流下來的,它是三百年前,南疆在西夏國被驅逐,南疆人逃到我們南華國後,定居在那一僻靜之處,立族後尋得百年沉香木後刻雕的。”
南宮翔聽到這那不變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驚詫,這東西他也讓高叔去查了,與阮百裏傳來的消息是一樣的,但他沒想到南宮文善也找到這東西的出處了。
“既然是南疆族長之物,那怎麽又會到了這裏?”南宮翔不解,同樣也是在問牧九歌,這東西她又是怎麽來的。
當然,牧九歌是不會說的,隻是牧九歌也很是驚訝,難道貴妃是現任族長?還是有別的原因?
南宮文善麵露尷尬,搖頭道,“這也是我請六弟你來的原因了。”
“這事與我又有何幹?”南宮翔不屑的道,說著人已是起身,整個人傲嬌無禮的很。
南宮文善知道此時南宮翔不能走,立馬出聲道,“這東西我以前見過。”
“你見過?你見過就更好辦事了,去把那人抓來便是。”南宮翔淡淡的說著,表態不想參與此事。
“可我不能去抓人,因為那人是貴妃娘娘,也就是三弟的娘親。”南宮文善似是被逼急了,一口氣連忙說了出來。說完後又略帶歉意的低下頭去,眼裏卻是閃過一絲冷厲的光芒,不管這東西是誰的,隻要他一口咬定是宮裏頭那位的,那麽身邊這位就一定會助他的,因為皇儲的位子不能落到外人身上。
不得不說南宮文善這句話真的讓南宮翔吃了一驚,雖然他還隻是猜測這東西會不會是苗貴妃的,可他沒想到南宮文善居然會在那女人那裏見過這東西,不過話又說回來,南宮文善的心狠手辣他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他依舊淡淡的道,“既然大哥不能去抓人,那稟告父皇就是了,讓父皇去處理這事了。”
南宮文善緊抿著唇,盯著南宮翔,他沒想到南宮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他就不知道,如若利用的好,南宮文容這一家子就可以徹底的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連要拔起麽?
牧九歌自然沒有放過南宮文善眼底下一閃而過的怒氣,也注意到一旁的南宮文勇那微低著的眼裏快速劃過的算計,想到這,她便微微一笑,輕聲道,“其實,這事很好解決的啊。”
“牧四小姐有何高招?”南宮文善緩緩的回神,望向她問。
牧九歌看了身邊緊抿著唇,似是不悅的南宮翔一眼,淺淺一笑道,“有何難的,你們派人跟蹤三王爺就好了啊。”
就在她話音落下,一隻白色小鳥飛到小舟邊,在南宮文善手臂邊徘徊兩圈,才落在他手腕上,輕啄著他衣袖。
南宮文善回頭,握住那小鳥,從那細小的腿上取下一信箋,打開,看後臉色一沉。
一直緊盯著他的南宮文勇立馬問道,“大哥,出什麽事了?”
南宮文善深吸了一口氣,才將心底的怒氣平下去,對上南宮文勇那關切詢問的眼神,沉聲道,“三弟他,他在黑市高價賣鹽了。”
“高價賣鹽?”南宮文勇不解的問。
“這兩日不時的有官鹽流入黑市,然後被抬成高價,但依舊有許多人去買,供不應求,很是火熱,可三弟他哪來的鹽呢?”南宮文善不解的問著,望向一邊依舊不動聲色冷著臉的南宮翔。
他的心裏已是有些著急了,但他卻不能表露出來,隻能將目光投向南宮翔,詢問該怎麽辦。卻忘了一旁的牧九歌垂著眼簾,眼裏浮起的絲絲殘忍。
南宮翔心裏卻是偷著樂,但他卻沒表露出來,隻是依舊淡淡的望著南宮文善道,“大哥,你應該快點去黑市,找到三哥,問清楚他那些官鹽是從哪裏來的,私藏官鹽者,可是大罪!”
一句話提醒夢中人,南宮文善心裏立馬快速的算計著,立馬有了主意。此事,南宮文容,你再也逃不掉了!
而且,如若父皇追問起來,他也能很好的將此事引到南宮翔身上去,因為這提議是南宮翔提出來的。
南宮翔冷冷的打量著南宮文善,將他眼中那沉沉滅滅的算計全都看得一清二楚,隻是他現在懶得理。
“大哥,我們快走,讓人去盯緊三弟。”南宮文勇一聽就知道是個扳倒南宮文容的好機會,他不會錯過,立馬起身,要先走。
南宮文善也隻好隨著他一起起身,抱歉的說要先離開。
南宮翔沒有挽留,輕嗯一聲,就讓他們離開了。
一湖,一舟,一荷,一浮萍,輕輕搖曳著,水流的聲音,緩緩的,卻很好聽的落在牧九歌的耳裏,她微抬頭,望向緊盯著他看的南宮翔,微惱,“你望著我做什麽?”
南宮翔沒有回避,反而更是朝她靠近,直欺她身邊,“是你幹的?”
牧九歌冷冷撥開他靠近的身子,冷靜的道,“是又怎麽樣。”
“嗬!”南宮翔沒有動怒,反而喜極輕笑,“幹的漂亮!”
“不引蛇出動,又怎能端得了蛇窩!”牧九歌沉著臉,冷冷的說著,眼裏浮起一絲狠毒,不共戴天的血仇,她一定要讓他們加倍送還!
感受得到她那藏也藏不住的恨意,南宮翔就不免有些驚訝,隻是表姐妹的,所謂的情,真的有這麽大麽?安家的仇,她牧九歌一個外姓人家,用得著這麽恨麽?
南宮翔靜靜的看著她,突然伸手抱著她,淩空而起,往郊外躥去。“別動,我帶你去看看。”
突然間,他想知道她的悲與恨都從何來,他不相信她僅僅是因為南宮文容滅了安家一族,也不認為是苗貴妃殺了她的貼身婢女紅妝,便能讓她這般恨。
牧九歌沒有動,她也想知道南宮翔會帶她去哪。
對於今天的事,她早就布下來了的,早就要旭令人去後安那裏取得一些官鹽去黑市賣,為的就是引南宮文容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