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她的親生兒子,是那麽的純真,那麽的信任她!可卻也是那樣的讓人懼怕,那個背負著詛咒而生的另一半!
這件事她一直都是保密的,就連生辰都改了,所以想必現在那人還不知道雲兒有那一層身份吧!
“你倒是知道的蠻多。”男子輕聲淺笑,卻聽不出有笑意在裏麵,這讓苗貴妃更覺心驚。
這人自上次喂了她那藥後,便一直都沒有來找過她,這次下令卻是要找牧九歌進宮,這讓她很是疑惑,但又不敢質疑。
苗貴妃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在這深宮裏,誰敢不多長幾個心眼。”
“再多試探幾次,我就不信每次鳳府的人都會請她過去。”男人似是不甘心,言語裏已是有了些狠戾。
那東西他上次明明見到在她身上出現過,為何這次見到卻沒有了?
看來他得將一些事告訴給那不想死的皇帝聽了,正好那皇帝不也查到他到了邊境之地去了不是麽!
他來的快去的也快,在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苗貴妃看的眼尾直跳,她真害怕這人會在她這宮殿裏發現那事。
離去的正是薛子朗,他一點都不懼別人看到,反而舉止有點怪異。
很快,這事便傳到了南華皇耳裏。
“哥你最近去永和宮比較勤。可是那邊的淩菊正盛?”在煉丹房內,黎千麵略帶不滿的質問。
這裏的事都是她一人盯著,最近收到父親的來信,讓他們早點回穀去,他們隻得早晚都煉丹,希望能早點煉完也好早點回穀。
黎千麵這麽一問,薛子朗立馬看眼了四周,四周都是南華皇最近調來的人,聽說都是招來專門來學習煉丹的。
“你看他們做什麽?不都是一群寒門學子麽?”黎千麵對這些人很是不屑。
薛子朗雖沒她那般表露出不屑來,但眼底裏也流露出一絲不悅來,他著實不喜歡與這些俗人一起呆在一個房間運動著。
黎千麵又是不悅的用胳膊推了推他道,“哥,你還沒說你去那邊做什麽了,那可是苗貴妃的宮殿了!”
“你小點聲,我去找貴妃娘娘自然是有事。”
“有什麽事?貴妃娘娘可是皇上的貴妃,你這麽私下去見娘娘,怕是不妥吧!”黎千麵壓低著聲音緊張的道,“你可不是看上那老女人了吧?”
對於苗貴妃,黎千麵可沒好感。
“噓,你不要命了嗎?貴妃娘娘身份尊貴,也豈是你能緋議的。”薛子朗一把拉住口裏沒得好詞出來的黎千麵,往角落裏縮了縮。
這一動作,雖然輕,但卻還是驚動了在忙著整理藥材的一些小學徒,其中一人微微的抬了下眼,卻沒動,繼續彎腰整理著他身下的藥材。
“那你還敢去?”
“我這不是想找貴妃娘娘去見一個人嘛。”薛子朗無奈的輕歎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你別再嚷嚷了,我告訴你不就成了。”
“那快說。”黎千麵顯然等不及了,語氣變得也是急促起來。
薛子朗看了眼四周,見沒人注意他們這邊時才輕聲道,“那次我去邊境北海去采藥,遇到翔王與牧府四小姐,那天覺得遇到他倆很是奇怪,而且我懷疑那天牧四小姐將我等了幾年的那棵草藥摘了去。”
薛子朗猶猶豫豫的說著,那低沉的聲音傳到那個小學徒耳裏,垂著的眼眸裏劃過一道精光,暗道,他的好日子要來了!
聽到這,黎千麵很是緊張的拉著薛子朗,壓低聲音問,“哥,這事你沒和皇上說吧?”
薛子朗古怪的望了眼他這個很顯擔憂的黎千麵,搖了搖頭,“沒有,此事怎能與皇上說呢?翔王畢竟是王爺,又沒權職在身,也許那天我看錯了也不一定。”
他似乎是在替南宮翔辯解,但卻又說南宮翔沒有權職,可以四處遊蕩,哪怕是出了南華國也沒事,可若是沒有南華皇的同意,隨意出入邊境,那可不是用遊蕩可以來解說的了!
“你……怎麽能確定那是翔王與牧家那小賤人?”黎千麵咬牙切齒低吼,翔王可是她的!
見到黎千麵這麽激動,薛子朗卻也沒有去安撫她,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又不能去直接找牧四小姐問清楚,隻好托貴妃娘娘去把牧四小姐請進宮來,這樣才好問問,那藥是不是牧四小姐采走了。”
薛子朗說完又是快速的看了眼四周,見到沒有人注意他倆的談話時才微微的鬆了口氣。
“那我晚會再幫你去問問貴妃,看能把那女人找來不。哥,你別再去找貴妃了,這是在宮裏,可不是在穀裏,凡事都是避嫌。”黎千麵低聲喃喃,言詞裏透著一絲關切,卻又淡的讓人聽不太清。
薛子朗點了下頭,沒有再說什麽,卻默默的與她拉開距離,不靠太近。
很快,今天這邊的煉藥便完成了,一個略帶消瘦的身影在沒人注意時悄悄的離開了煉丹房。
太極殿內,南華皇聽著鬆公公的私密回稟後,臉色越來越沉。
還有這事?
他怎麽不知道?
“去,把月孤辰叫來,本皇要親自審問。”
南華皇那陰沉的都快滴出水來臉嚇得在一旁伺候著的牧向晚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你先下去。”
牧向晚聽著這聲音,如釋重負一般,立馬跪拜著跑去殿去。
南華皇看著她這膽怯的模樣,不由的冷哼一聲,這女人,除了長得好看一點,比一般宮女要沉穩一點,其他地方他還真看不上。
月孤辰進殿時,南華皇已收斂起全身的戾氣,隻是臉色略顯低沉,“可知朕找你來是為何事?”
月孤辰不知,搖頭,跪在地上不敢語。
“嗯,你可知翔王最近幾個月的行蹤?”
南華皇那不經意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驚得他不由的打了個冷顫,暗問,皇上這是怎麽了?
還沒容他多想,南華皇的詢問又是繼而響起,“比如說,可有發現翔王離開過京城或是去了比較遠的地方?”
月孤辰心一緊,不明南華皇這話裏的意思,但他還是搖頭,“回皇上,屬下最近有令人跟蹤過翔王,見到翔王前段時間都一直呆在江南,看著孝王爺和其他幾位王爺辦差。至於去比較遠的地方,屬下還沒發現。”
月孤辰一口咬定沒有見到南宮翔去遠方,但他卻也是略帶疑惑的抬了下眼,望向南華皇,不明的問,“可是要派翔王出一趟遠門?”
在月孤辰的眼裏,南華皇是真的把南宮翔當親人看待的,所以在問起有關於南宮翔的事時也是隨意了不少。
南華皇卻是微微的皺了下眉,心裏甚是不疑惑,他派去跟蹤南宮翔的人可不僅隻有月孤辰,還有其他人,就連收到他的其他幾個兒子與大臣之間的秘信,上麵也有談起南宮翔,確實是在江南,而且有還有一段時間與他賭氣,更是花天酒地的折騰了不少日子。
莫非?薛子朗那人說的話有假?
他的人可沒查到薛子朗去過北蠻邊境,他所說的湃城也沒有查到他們所逗留過的痕跡。
也許,這事是他想多了?
南華皇想了想,決定還是按兵不動,抬了抬手,示意月孤辰先離開。東藥王穀的來意他還沒查明,他現在還不能太信他們說的話。
不稍片刻,鬆公公急匆匆的從殿外進來,走到南華皇跟前,福身輕道,“皇上,查到那管家的事了。”
聽到此事有結果了,南華皇雙眼放光,沉聲道,“說。”
“回皇上,老奴動用了暗子,查到那死了的管家是負責外院人員調動及接待的,那天那個藥草是他無意中撿到了,可安定郡王當天夜裏就被皇上您調走,所以才沒將這撿到藥草的事告訴郡王知道。但他卻和一起值班的暗子提了一下這件事。想著第二日交給安定郡王妃,讓郡王妃去處理。”
鬆公公說著,臉上平靜的很。
南華皇沉思了會,才緩緩道,“你動用了那顆暗子,可還知道其他事嗎?”
“老奴不敢多問,怕引起他人注意,所以問了此事後便匆匆回宮了。”
南華皇眯了下眼,一臉惆悵的深吸了口氣道,“既然是這樣,那看樣子是朕錯怪郡王了。”
“皇上,您這麽做也是無奈之舉,郡王若是知道實情,也不會怪皇上,誰讓那黎小姐要拿著那藥去觀人家的笄禮了。”鬆公公在一旁輕聲的安慰著南華皇,想要南華皇不要再為此事操心了。
南華皇聽著卻是一驚,心有所思,眼裏泛起一道厲芒,瞬間又是掩了下去,他抬頭盯著鬆公公看了許久,見鬆公公一直垂立著身子一臉恭敬的立在他一側,良久,才輕吐了口氣,擺手,“你先下去。此事,就不要再提了。”
是的,明麵上是不要再提了,但實際上,鬆公公剛剛那番話卻讓他再次有了警惕之心。
他總覺得鬆公公的話裏有話,似是向著安定郡王那邊。
“對了皇上,薛少莊主似乎最近想見牧四小姐,皇上,您看要不要將牧四小姐宣進宮來,讓薛少莊主見一見,也好了卻他的一樁心事啊?”要離開的鬆公公似是想到什麽一般,又是福身這麽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