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麽一問,反而讓南華皇心中剛燃起的疑惑漸漸的平了下去。
“不用。”南華皇這次沒有同意,很是沉冷的拒絕。
他總覺得至少表麵上不能同意。
但讓人去查查還是可以的。
夜色漸漸暗下來,翔王府內卻是依舊燈火通明,牧九歌坐在水榭一頭的亭子裏,望著對麵那歌舞嫋嫋的戲台發著呆。
“我以為我與你的默契可以不用開口,就能知各自心意。”牧九歌喃喃自語,全然沒有察覺到夜色下的狂冷之意。
站在她身後側的花不語拿著狐裘,給她披上,心裏一陣莫名難受。
“小姐,夜裏風大,我陪你進去吧。”
“不要。”牧九歌搖頭,蹙著眉,就是不想離開。
今天她差了人去找南宮翔,可下人卻說他沒空。
她後來悄悄的去找了,卻見到南宮翔在與鳳璧雅一起寫字。
她站在走廊的一頭,望著在暖閣窗戶處露出的兩個人影,郎才女貌,緊貼在一塊習字,頓時愣在了那,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小姐,要不要喝杯梅子酒?”花不語覺得這夜裏的寒氣太重,牧九歌又執意要站在這裏吹著寒風,萬一要是生病了的那該怎麽是好呢!
酒?牧九歌聽到這個酒字,想都沒想,便同意了。
花不語立馬著手讓炎去辦,她則在這亭子裏的暖爐內又添了木炭,在石桌上鋪上一層厚厚羊絨毯,又去廚房端了些茶點過來,準備妥當炎剛好溫好的梅子酒端了過來。
在進亭子前炎身影稍稍一滯,花不語見著他在那發著愣,立馬招著手,示意他別在那傻愣著,“快拿過來。”
“小姐不怎麽會喝酒。”在花不語接過酒水時炎在她耳邊低聲輕語,暗示著別讓牧九歌喝太多了。
花不語抬頭瞪了他一眼,你以為我不知道啊!
嚇!炎見花不語瞪他,嚇得立馬不敢再開口,眼神裏卻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擔憂,他家小公子怎麽還不回來,快回來把小姐接回府去也要好啊!
在炎的心裏,他總覺得牧九歌理應與安雲生一起才對。
當然,這也隻能是他想想,可不能表說出來。
等他回過神來時,突的不知為何身邊似乎冷了幾度,讓他不由的打了個寒顫,他縮了縮肩膀,抬頭去看是怎麽一回事時,卻是瞪大了雙眼。
“王爺……”
南宮翔一臉寒霜邁著步子出現在他麵前,驚得炎立馬跪拜在地,他想出聲去提醒在喝酒的牧九歌時,卻見南宮翔已大步邁到亭子裏去了。
一進亭子便見到桌子上已伏著的一人,早已放下的一頭青絲如海藻般的半鋪在桌麵上,遮住了那張絕世的花容,但不用南宮翔去看都能猜到那人是誰。
南宮翔冷冷的盯著站在一旁的花不語問,“她怎麽又喝酒了?”
“夜已深,寒氣重,小姐不願回房,奴婢隻好暖點梅子酒過來給小姐暖暖身子。”花不語略帶緊張的回。
她知道牧九歌不能喝酒,可沒想到這麽不能喝,才喝了兩小杯,就已昏昏沉沉,剛好這翔王過來,小姐便一頭倒在這桌上昏睡過去了。
南宮翔聽完緊緊的盯著牧九歌留給他的那頭青絲,那幽幽然的眼底裏閃過一絲沉冷,“不能喝酒還偏要喝,哼!還愣在這幹什麽,快扶你家小姐進屋去啊!”
花不語見南宮翔站在亭子一角不上前,再又看到從遠處緩緩走過來的人影,心裏很是不平,緊捏了捏拳道,“王爺,奴婢有話要說。”
“說!”
南宮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眸似利刀一般從她身上劃過,似乎在說,你一個做奴婢的,有什麽敢與本王說。
花不語卻像沒看到一般,從容的從一旁走了出來,看著南宮翔道,“小姐她在這裏等王爺等了一天了。”
南宮翔聽聞身子一緊,臉上卻是無所謂的道,“嗯。”
一字輕嗯,讓花不語心裏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又升了起來,她可不是受過調教的奴婢,所以想都沒想,衝著南宮翔就是上前一步邁了過去,不平的怒喝,“小姐對王爺的心思,王爺應該明白!”
南宮翔似是聽不懂一般,皺了下眉,尤其是那雙深沉的凝眸,浮起一絲厲色,“放肆,本王麵前,還輪不到你一個丫鬟來插嘴。”
一聲厲喝,從遠處走來的紅衣女子身子輕輕的一顫,停下了腳步,望向他們那方。
花不語一愣,她沒想到南宮翔居然會動怒,而且還視她家小姐為無物。
在桌子上趴著的牧九歌眼簾一顫,卻又很快的恢複了平靜。
“不語。”在一旁幹著急看著的炎擔憂的輕喚,他不希望花不語惹南宮翔不悅。
“別叫我,我今天就是看不下去了。”花不語狠狠的瞪了眼站在幾米外的女子沒好氣的吼道,“虧小姐還把她當姐姐看,人家可沒把小妹妹呢!”
從後麵趕來的高叔正好聽到花不語這罵鳳璧雅的話,立馬沉聲冷喝,“閉嘴,主子間的事豈是你這個做奴婢的能編排的。”
“不語,快別說了。”炎偷偷的瞟了眼神色早已陰沉的似鐵塊了的南宮翔,上前一步,拉著花不語的衣袖,輕聲道,“小姐已在這睡著了,我們得把小姐扶進屋去。”
原來還想要再說點什麽的花不語一聽到炎這麽說,又是擔憂的轉身朝花不語走去。
南宮翔站在那沒有動,他冷冷的看著花不語去扶牧九歌,緊了緊雙手,那沉的快要滴出水來的雙眼緊緊地盯著任其擺布的牧九歌,想要上去抱著,可,最終還是鬆開了手,轉身,朝那身紅衣女子走去。
“璧雅,夜寒露重,今晚你就別回去了。”
被花不語扶著的牧九歌聽到這冷酷無情的話語後,眉心一跳,頭疼的很。
扶著她的花不語卻沒有發現,一步一步的扶著牧九歌慢慢的離開。
炎不敢停留,立馬追了過去。
南宮翔看著她們離去的身影,腳步一滯,停在了鳳璧雅身前,沉著臉道,“牧四小姐來此已有些時日,馬上年關,也是時候回牧府去與家人齊聚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趕人走了。
牧九歌沉沉的昏睡著,任花不語扶著離開,但南宮翔這話卻是一字不差的落到她的耳裏,這讓她心底莫名的浮起一絲苦澀,南宮翔他這是在趕她走了。
罷了,既然是要她走,又何必把璧雅給牽扯進來呢!明天她離開便是!
想到這後,牧九歌再也撐不住瞌睡來襲,倒在花不語懷裏沉沉睡去。
良久,南宮翔才轉身離開。
“爺?明天真的要讓牧四小姐離開?”高叔快步追上去。
南宮翔沉著臉,瞟了眼與他同行的鳳璧雅一眼,沉聲道,“她呆在這裏越久,就越引人注意。還不如……”
“可是,九歌若是知道,她一定會誤會爺的。”鳳璧雅一臉憂愁的接話。
她何嚐不想能夠從此擁有眼前這個男人,讓他成為她的夫君,可是……她知道,他喜歡的那個人不是她。
“是啊!牧四小姐今天……”高叔也是一臉擔憂,想著牧九歌今天所做的一切,突然覺得有點殘忍。
然,南宮翔唇角卻是漸漸的浮起一絲淺笑,是那樣淺,卻又存著幸福。
這個女人,他以為她不在意他,卻沒想到,她會這般生氣。
“無妨。”南宮翔抬了下手,示意沒事。
牧九歌走了,他才好去執行他的計劃,而且,如果牧九歌真的聰明,必也能想到他要做的事,且,會從中助他!
他與她之間的默契,他想她能明白!
鳳璧雅聽著他這聲無妨,剛剛平靜的心立馬又浮起一絲異樣,王爺對她這樣,難不成,是真的想要與鳳家交好嗎?
可是父親那邊,是不允許她與任何一個皇家人走得太近啊!
南宮翔一腳踏進他的封雪閣後,立馬道,“對了,高叔,你把璧雅帶下去,安排房間休息。”
說完,看都不看跟在他身邊腳步剛抬起,卻又縮回去的鳳璧雅,目不斜視的離去。
高叔也不懂南宮翔的安排,但他還是很聽話的引鳳璧雅去別的地方休息。
鳳璧雅不舍的收回凝望著南宮翔離去的背影,悄悄的低下頭去,輕聲道,“有勞高叔了。”
高叔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福身,帶她離開。
安排好鳳璧雅後,高叔又是回到南宮翔的封雪閣,這裏是南宮翔休息的地方,外人是不允許進來的。
就連牧九歌,也沒來過。
“爺?您這麽做,可是為何?”高叔很是不解。
早已躺在軟榻裏的南宮翔微微的抬了下眼,幽幽的道,“還不是那老東西盯本王盯的太緊了。”
“可是,皇上他也沒有對其他王爺另外相助啊!”高叔知道,皇上原本就是中意他家爺的,可後來因為苗貴妃那麽一鬧,害死了他的主子後,他家爺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縱使後來再得聖心,可也隻是成了帝王術中的一個籌碼。
“哼,那老東西想做壁上觀,不用擔心,他很快就會有動作了。”南宮翔不緊不慢的說著,伸著手指,輕輕地在榻邊一扶,換了個更為舒服的姿勢,繼而道,“他現在也學會利用那倆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