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皇對南宮文容隻要有一點疑心,他就不會冒這麽大的一個險,讓南宮文容出京,那似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父皇,找九弟是你的事,不是兒臣不去找,而是那個地方真不是我能去的。”南宮翔起身,一臉無奈的模樣。
南華皇眯著他那細長的眼眸,精光閃爍。
南宮翔直道不好,這老頭子又在打他主意了。
“翔兒,父皇知道你不喜歡參與這樣的事來,但是,他是你弟弟,你即使不能去,父皇也不會勉強你去,但是,父皇也要求你不要再插手此事!”
南華皇緊盯著他,眼眸裏閃著寒意。
“父皇,你想怎樣兒臣都不會幹涉。”南宮翔回眸間,神色淡然,任人看不出波動。
但他此刻心底裏卻是狂怒不已,這無恥的小人,現在又來威脅他!
如若不是他漏算了賢妃的心,此刻眼前的這些危害怕是都不存在!
可也正因為眼前人沒死,所以有很多事還不需要他直接去麵對,比如圍攻南疆!
南華皇似是不太相信南宮翔的話,緊盯著他對視了許久,最後也隻能是眉一挑,收起內心的驚訝與質疑,點頭,“嗯,那你先下去吧。”
此事已有定奪,南宮翔知道他現在說什麽都沒用,唯今隻希望牧九歌能撐過這次,而他也希望她能在沒有他在的時候能被認同。
如今可算是天賜良機!於他,於她,都是一個機會!
雖然他不想她去冒這個險,但想必她是想要這麽個機會的。
果然,牧九歌在知道這消息後,立馬興奮的叫來旭與顏和準備著。
“九歌兒,你真的想去?”書房內,南宮翔就著橘色的燈火,漫不經心的問著。
牧九歌轉身,望著靠在軟榻上休息著的南宮翔,一身透著華光的紫衣襯得他更絕美冷豔,讓人怎麽看都看不夠,可他這人的心,也如他人一樣,冷豔的很。卻也讓她喜歡的很。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的。”
她安靜的說著,一點都不急。
隻是她有些奇怪,為什麽要叫南宮文容去才行,而他不能去,“你為何不能去?”
知道她會問這問題,南宮翔也沒打算隱瞞,畢竟他為這事做了不少準備,於是緩緩的將他的發現告訴她。
牧九歌聽完後,蹙眉不語,她覺得這事有古怪。
“你有讓阮百去裏查南宮文容嗎?”
“事不在他身上,而在苗族,或是整個南疆,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必須讓他去一趟南疆,與苗族的人接觸。”南宮翔幽幽的嗓音響起,透著一絲涼意。
牧九歌聽得明白,她沉聲堅定的道,“那什麽時候會動身?”
“最遲不會到初十。”
“這麽快?不等元宵節後?”
“老頭子他等不了那麽久,而且……”南宮翔說到這,神色一沉,卻沒有將要說的話說完。
牧九歌聽著他話裏還有其他意思,而他又沒說出來,想必是現在還不到時機,便也沒多問,因為有些事他若是想讓你知道,必會說出來,而不想讓你知道,哪怕是問,也不一定能得到真實的回答。
當然,她也知道她若是問,南宮翔一定會說真話,但她不想用這種方法來知道。
所以她選擇不問。這也是她的聰明之處,可這次她的不問,卻讓她在往後想起此事來,心中卻永遠無法平複那份惆悵。
南宮翔在她的人到來之時離開,來的幽然,去的也幽然,沒有驚動任何人,也許葉知秋知道,但他沒有說。
“小姐,皇上要您與睿王一起去找回九皇子?”旭一臉驚訝,他不懂皇上為何會要她與南宮文容一同去,而不是翔王。
牧九歌輕輕一笑,示意他不要激動,接著她將從南宮翔那知道的簡要的說了一遍,這讓旭更是不解。
“我知道你們為什麽這麽驚訝,但我也驚訝,可你們不想知道為何南宮文雲要去滅上古安家嗎?”提起南宮文雲,旭很是沮喪,他一直都在查南宮文雲,卻也一直沒有查到一絲有用的消息。
“現在我們有這個機會親自去苗族,而南宮文容身上有令苗族懼怕的能力,我們為何不借這次機會也利用他去查查南宮文雲?讓他也知道他的這個好弟弟也曾利用過他的容貌去幹過他這一生都沒幹過的大事!”
牧九歌緩緩的說著,心底裏快速的轉計著,怎麽樣才能借助南宮文容的能力查到苗族的秘密。
旭聽著若有所思,他不是一個單純的暗樁,他還有思考與辨別的能力,他的職責不僅是保護牧九歌的安全,還要懂得分析格局與利弊,所以在他思考的同時,顏和也在思考著。
隻有花不語卻是一臉懵懂的望著牧九歌,“小姐,你們在說什麽啊?”
牧九歌聽著她這麽一問,立馬笑著道,“我們在討論我們去苗族的計劃,怎樣才能少些險阻。”
花不語一聽這個,立馬拍著胸脯笑道,“這有什麽難的,我會提前給小姐你們準備好驅除毒蟲的藥包,到時你們隨身攜帶著,就能順利許多。”
一旁聽著的炎聽到花不語在這個時候還能笑得這麽輕鬆,莫名的也跟著揚了揚唇角,臉上露出一絲他都沒有發覺的淺笑。
牧九歌目光快速的一掃,便將他臉上的神色收到眼底。
也許,這並非是件壞事!
南華皇的安排果然很快,初八,天氣晴朗,積雪也在消融,就連風中也帶了一絲暖意。
牧九歌帶著花不語走在大街上,想要四處逛逛,卻在半路遇到了從宮裏出來的南宮文容。
“九歌!”騎在馬背上的南宮文容見到她立馬跳下馬來與她打招呼。
以前花不語見到他時總是板著個臉,現在見到他時同樣也是暗中蓄力,生怕他會對牧九歌不利。
牧九歌見到他也是有些意外,卻沒有立馬就走,而是站在那等著他走過來,“睿王!”
一句睿王,沒有問安,卻讓南宮文容很是高興,她沒有拒絕與他接觸!
其實牧九歌是驚訝的,他驚訝南宮翔的推斷,居然這麽準時,可見他已將南華皇的心思摸透。
“能在新年出來的第一天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南宮文容激動的同時,更想表達他為見到她而高興的意思。
牧九歌看了眼身邊略帶緊張的花不語,輕輕地朝她擺了擺手,“不語,聽說德記那邊的糕點很不錯,麻煩你給我買些過來。”
花不語猶豫的看了眼一個人都沒有帶的南宮文容,又看了眼離這裏有些遠的德記糕點,略帶為難。
看出花不語的猶豫,南宮文容反而輕輕一笑,柔聲道,“不用了,我隻是過來和你打個招呼,你逛吧。”
說完,他又是朝著牧九歌深深的看了一眼,騎馬離開。
見他這麽瀟灑的離開,牧九歌卻是不解的皺起了眉,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誰都沒有看到,在他轉身時唇角露出的一絲苦澀與難過。
去德記買了糕點後,牧九歌便帶著花不語回府。
剛一回府,就見到旭找了過來。
“小姐,要出事了。”
旭一臉緊張,牧九歌放下手中的糕點,示意他先進書房再說。
關好房門,牧九歌剛坐好,旭便上前一步,半跪在書桌前,衝著牧九歌道,“小姐,屬下這幾日一直都沒有找到牧三小姐的蹤影。”
沒找到?
牧九歌一愣,從過年到現在,期間發生的事屈指可數,但牧向晚在這件大事中卻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可事發後,她卻沒有回到宮裏,而是從南宮文容的府裏出來後便不見了!
這期間她令旭去找了,如今已是八天了,而還沒她的消息,這讓她心底有些不安起來。
“小姐,要不要屬下令其他暗樁去其他兩國再找找?”
見她眉目間有些憂慮,旭緊張的問。
牧九歌蹙眉搖頭,“不用,她的消失一定還有人知道,既然有些人不急,我們便也不要擔心。對了,今天我在城裏遇到睿王了。”
“睿王?”旭一愣,但隨後想起他剛收到的消息,立馬道,“睿王這麽快放出來,看來那事是真的了。”
“什麽?”牧九歌疑惑的反問。
“屬下剛在回來時收到消息,皇上他要在明日午時處斬苗獎人,說是要為睿王踐行!”
旭邊說邊有些疑惑,他疑惑南華皇為什麽要這麽做。
同樣,牧九歌也是不解,“新年就見血,自古稱帝以來還沒有哪個君王行過如此避諱之事!南華皇他不是一直都避諱這種事情發生的嗎?連賢妃的死都沒有向外宣布,就連苗妃兒謀反想要挾持他的事也被他壓了下來,現在要處決苗獎人……”
牧九歌說著越覺不對,眉頭緊鎖,思及更深之意。
南華皇的所做所為讓她有點摸不透了,莫非他是想借此事再重新用南宮文容?
還是想利用苗獎人的死來做文章?以此來斷南宮文容的後路?
旭想了許久,皺著眉頭擔憂的說道,“小姐,以後您看到睿王,得離他遠點。”
“這怕是無法避的,這次同行,說的好是添助力,但世人眼睛都是明亮的,我牧九歌隻是一個女子,又有何本領能與睿王同行去救皇子,南華皇這麽做,隻是為了告訴世人,我牧九歌的身份,不是他人可以隨便求娶的,哪怕是他最寵愛的南宮翔,都不行!
此行如若完好歸來,身份怕是更要不同,但卻也更加危險!如若我不能完好歸來,那也怪不得他,南華皇果然狠心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