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歌還陷入在自己的沉思中,沒有聽清南宮文容的問話,雙眼直直的盯著這底尖上闊,首昂艉高加橫艙壁的大船,眼裏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太不可思議了,這不是‘運寶之船’嗎?它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什麽叫‘運寶之船’?”南宮文容聽著不解的問,其他幾人也全都疑惑的望著她。
牧九歌似沒聽到他的問話,自言自語的道,“此船長約四十四丈,寬十八丈,船身有四層,船上有9桅可掛12張帆,錨重有幾千斤,要動用二百人才能啟航。”
“要這麽多人?”花不語驚訝的脫口而出,“小姐,您以前見過這船?”
這一問,正也是眾人心頭所疑惑的,他們從未聽聞過此船,更沒見過,現在牧九歌站在這就說出這船的特征來,怎能讓人不驚訝。
花不語這麽一問,也是讓牧九歌立馬清醒過來,這種她也隻在現代書上聽說過的東西,居然在她麵前出現了,她怎能不驚怎能不訝!
麵對眾人那發疑的眼神,牧九歌這才知道她剛說了什麽,“這我也隻是從一些古書看到過,卻沒想到真的會在這裏見到。”
她說的是實話,那語氣中的驚讚與不可思議讓眾人對她的回答倒也沒再追問下去。
“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嗎?”旭緊張的問,他們現在身邊人手不多,萬一過去遇到敵人那就不好辦了。
南宮文容看了眼那船,以及船周邊的其他小船,微微的皺了下眉。
那些小船明顯不能渡太多人,而且也不能抵擋海裏的大風大浪,可這大船,要渡一萬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渡得過去。
南宮文容的擔心是多餘的,這麽一艘大船,裝一萬人是綽綽有餘的,可就怕這船有問題。
牧九歌點頭,“能,但就怕這船有問題。”
幾人聽後,又是一陣沉思,“旭你帶你的人去那裏麵探探,記住,不要進船,就在這周圍找找,趙勝成若是逃到了這裏,一定會想辦法離開,你看看那些小船可還能不能用。”
“是。”旭領命,立馬帶著跟來的幾個暗樁去查看。
南宮文容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他身邊這個女子,他似乎看不透了,雖然以前就不怎麽了解,但此刻是更看不透了。
牧九歌吩咐過後,望向他,正好見到他在看著她,眼底裏一閃而過的打探。
“走吧,我們去這裏邊找找,看看這裏可還有其他人。”早已過了雞鳴的時候,算得上是夜深人靜之時,隻有清冷的月光照在這片安靜又充滿詭異氣氛的港灣。
在牧九歌的帶領下,幾人緊跟著她腳步往裏探去。
“這裏麵沒有陣法了,你們小心行事,發現有情況,立馬信號。”牧九歌輕聲吩咐跟過來的幾個暗樁,衝他們指了指方向。
南宮文容此時也從懷裏掏出一個信號彈,點亮,發出。
牧九歌看著他做完這些,若有所思,南宮文容這個人,他出身於民間,快成年時才回到皇宮,學的理教都是正規正矩的,但他在民間的數些年,還有一個能讓苗族人害怕的師傅,這讓她不得不防。
尤其是他身邊現在有一堆她也摸不清底的屬下時!
“走吧,我們去這邊。不語姑娘你與炎護衛去那邊吧。分開行事,要快些。”南宮文容說著又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此時離天明還有三個時辰的樣子。他們得加緊!
牧九歌沒有拒絕,雖然她也知道與他一起不太好,但她想知道他為何會有這麽多神秘的人,而且身手很是詭異。
那個叫綠蘿的,神情讓她想起某個人來——那人叫薛子朗!
他們沿著海灣往東,一路上兩人借著清冷的月光,打量著這四周。
這邊倒是沒有多少船,而是有盡頭有幾間小屋,南宮文容朝她看了眼,眼裏一片凝重,“一會你在我身後。”
牧九歌也沒反駁,此刻他怕已是對她有了疑心,但卻沒有問她,還這樣待她,這讓她心有愧,“不用,在京城的這段時間,我學了些武,自保應該沒問題。”
南宮文容聽著又是一陣苦笑,他不問,就是想能明正言順的保護她,能站在她身前,替她擋去所有的不安。
可她這麽明白的告訴他,是對他的拒絕,難道,他們之間連這也不可以有了嗎?
“好吧,那你小心。”
話音落下,但還是先行一步,將她擋在身後。
見他執意,牧九歌也沒再說,他有他的尊嚴與驕傲,她話也已挑明,已不須她再說。
可她卻用行動表明,她是有這個自保能力的,當下運功,調息間腳步已是加快,直往那些小屋奔去。
南宮文容一驚,沒想到她會拒絕的這麽幹脆。無奈的苦笑時心也更加警惕起來,這些小屋裏還有些弱光,想必剛這裏還有人在。
“小心。”牧九歌已開啟了那無比強大的感觀,腳步一停,拉住就要往前衝去的南宮文容,反身往後一跳,“騰”的一聲巨響,火光衝天,那擠在一起的幾間小屋立馬燃了起來,火苗都躥出好幾米高。
南宮文容腳下剛站穩,便回頭去看牧九歌,剛想問她怎麽知道這裏有詐,卻又見牧九歌身影一閃,直往前頭追去。
見狀,他連忙施展輕功去追。
火光衝天,立馬將其他在別處尋找的幾人給引來,然,牧九歌卻厲聲喝道,“都不要過來。”
怎麽了?南宮文容想問,可一見她神色凝重,忙停下腳步。
此時旭與其他暗樁也趕緊,著急的張了張嘴。
“旭,你們所查看的小船是不是都不能用了。”
牧九歌從一艘小船上跳下,神色凝重的問。
旭點頭,一臉緊張與不知所措,“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馬上召集所有的能出海的漁民以及工匠,讓他們搶修這些小船。”牧九歌望著南宮文容著急的道,“這些小船的船底都被開了洞,如若不搶修,怕是不能再用。”
她將她剛剛看到的告訴給南宮文容,南宮文容不明白牧九歌為什麽要搶修這些小船,但他想既然要修,肯定是要用。
想到這,目光又落到那大船上。
“放心,大船不會有事,但我們也得去查看一番才行。”牧九歌安慰著他。
突然,南宮文容手一抬,冷聲道,“你們幾個去大船裏看看,尤其是船倉和船底。”
牧九歌聽覺得空氣中有一股波動,在她運功緊盯著大船時,見到幾條快如閃遇的人影跳上了大船,又以流星一般的速度消失不見。
“他們是我最近召來的魅影。”見她盯著那些人,南宮文容出聲解釋,“謝謝你那天救了我,讓清離順利的拿到了那手令。”
這麽一說,牧九歌立馬明白過來,南宮文容找到這些人也是這幾天的事。
他話剛說完,便聽到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朝這邊奔來。
“是清離帶了騎兵過來了。”南宮文容頭也沒回,望著一望無際的海麵輕聲說,“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習慣這海麵的路程。”
海運?牧九歌蹙眉,這個她不太懂。
她雖知這船,但具體怎麽操作,她不知道。所以南宮文容自言自語的這話,她不知道怎麽回答。
“王爺,屬下已帶所有兵馬入了城,在這處安營,此是二千騎兵,請王爺下令。”清離帶著騎兵上前一步,恭敬的請示南宮文容。
南宮文容掃了一眼這些騎兵,這些人都擅長陸地且平原地方作戰,而南疆卻是高山俊嶺,樹木叢生,不適合騎兵,想了想,抬手道,“下馬。”
眾人聽令,等著他繼續的指令。
與此同時,那些魅影已回來,立在他身後,一人上前,在他耳邊低語回稟。
說完後南宮文容又是不自覺的掃了一眼在遠處行著的牧九歌,眼裏閃過一道複雜之色。
“前一前騎兵聽令,去城內各處尋找兩百名能掌船的壯年人,記住,不得擾民,以征兵之示征得,每人出征銀一百兩!”
說完看了眼清離,示意他一會去城主府裏拿些銀兩出來。
雖然這裏的人都很富有,但他還是想拿銀兩去征得民兵。
“王爺,此舉甚好,隻是你讓他們去哪裏找?”在一旁聽著的牧九歌突的走來,冷靜的問。
“王爺若是不知道去哪裏找,城裏人都不缺錢,所以不管出多少錢,他們都不會出來的。”牧九歌這話一出,中了南宮文容心裏的顧慮,可他也想不出其他辦法來。
見他神色有些難堪,牧九歌沒再兜圈子,朗聲道,“城裏人不愁,但離城中心比較遠的一些小村,卻是愁的,他們不僅要為生活,更要為他們的子女父母謀生計,所以,那些越是窮苦的地方,必有不少能手。”說到這,她微微停頓了一下。
又望了眼那些聽得一頭霧水卻沒有吭聲的騎兵,繼而道,“你們去那裏找人,不管少年或是壯年,又或是已到五旬的中老年人,隻要是對這片海域熟悉的人,你們都帶過來,賞銀五十兩一人,等平安歸來,再賞銀兩百兩一人!”
她這麽一說,眾人立馬明白過來!全都朝她投來佩服之意。
牧九歌話音落下,清離第一個朝她投來異樣的一瞥,這個女子,果然與他初遇時一樣,膽識過人,而且聰慧過人!隻是王爺與她同行,可真是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