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歌才沒心思去管清離此刻的想法,她隻想快點找齊人,然後去南疆,越拖的久,她心裏越有一股不安感。
眾人望著她的同時,她望向南宮文容,“王爺,九歌鬥膽,請王爺趕緊下令,此事不能耽擱。”
她說的沒錯,是不能耽擱,南宮文容抬手,下令,示意他們按牧九歌說的去做。
“騎馬去,這樣可以快速將人帶過來。”下令的同時,南宮文容讓他們騎馬去,快去快回。
其餘的人留在此,幫忙整理所有物資,同時城裏也已按排了諸多士兵去尋找趙勝成,雖然趙勝成有可能已離開了南城,但也有可能還留在了南城。牧九歌聽此微微一笑,放下心來。
夜色越來越深,牧九歌卻沒一絲睡意,她與留下的一些人上了船,去船上檢查情況。
清離則是召集著所有沒有出動的士兵集合,隻等船手一到,便啟航出發。
上船後牧九歌才發現這船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壓下心中的驚疑,仔細的打量著這船裏的一切。
“王爺,這邊用的帆與往常我們見過的不一樣。”清離走在甲板上,邊打量邊說。
“確實是不一樣,這些都是硬帆,帆篷麵帶有撐條,這種帆雖然較重升費力,便卻擁有極高的受風效率,使船速提高。並且桅杆不設固定橫桁,適應海上風雲突變,調戧轉腳靈活,能有效利用多麵來風。這船,還真是奇特!”
南宮文容仔細觀賞的同時,驚讚不已的解說著。
牧九歌站在一側,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這船如果沒有猜錯,還有一個底層倉庫,可以從船頭二樓直接下到裏麵或是船尾四樓下到底屋,嚴格來算,這船是有五層。
其他人都在驚讚這鬼斧神工,讚歎這造船者的技術,更讚這船的精美又實用而且比以前所見過的所有戰船都要實用。
隻有牧九歌腦海裏有一個疑問,這在明代被造出來的大船,怎麽會在這個時空出現!
而且被趙勝成完好無缺的藏在這裏,欲意為何?
這裏沒有他的人影,難不成他已逃走了?想到這,牧九歌眉頭又是一陣深鎖。
緊跟著她的花不語見到她神色有些難看,緊張的道,“小姐,您要不要休息一下,馬上就天亮了。”
“不了,等著他們帶人回來就啟航,到時再睡。”隻有等安然離開了,才能好好休息。
到了南疆,估計又會是一場惡戰,她沒有人到那裏,南宮文容估計也沒有,不然也不會在這裏費了這麽多力氣還沒有抓到趙勝成。
牧九歌執意不休息,花不語也不敢再勉強或是多說什麽,一旁的南宮文容微微的皺了下眉,心裏浮起一絲心疼,卻也沒開口。
她與他保持距離,就是不想欠他什麽,他又何必這個時候過去找不自在呢!
天色越來越沉,所有人已挑著明燈,地毯似的搜尋著,檢查著。
“馬上就天亮了,也不知道人何時到,你們都先下去休息,我讓人值班,這船上的東西我們都不熟悉,一會等會這些的漁民到了,讓他們再來檢查一次。”
在天色放曉時分,南宮文容下了令。
清離立馬去安排,牧九歌也在花不語等其他幾人的勸說下,下了船,去陸地休息。
晚些時候她還要安排一些暗樁去城裏打探情況,她想知道南宮翔是何時從這裏出發的,永樂教的人她們又知多少,還有這南疆,與苗族人的關係如何。
旭知曉她的意思,立馬派人去問。
南宮文容下了船,卻沒休息,而是帶著清離去尋能掌舵的人,漁民也許知曉海裏的天氣,怎樣行船,但麵對這個用精密儀器操縱的大船,想必還是不太懂。
他得確保萬無一失才行,不然在這深不可測的大海裏失了控,那可不是說等或是找出路就可以歸得來的!
南宮文容的離去,牧九歌又是密法召喚旭,讓他也留意一下城裏是否有會操控大船的大副。
安排這些後,她才靠在花不語肩頭輕輕睡去。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等她醒來已不知是何時。
周邊靜謐的很,而她睜開眼發現她已不是睡在海灣,而是到了房間裏,起身腳踏地麵有些輕晃,這讓她又是一愣,“怎麽回事?”
“小姐,您醒了。”
花不語見牧九歌開了房門,立馬迎上來道,“已在船上了,旭也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個懂此船的人,看著文文弱弱的,卻不料進了這船便不再下來。睿王見狀,也隻能先令眾人上船,奴婢也就將小姐抱了上來。”
牧九歌聽著眨巴了兩下眼睛,是花不語抱她上來的……
“小姐最近又瘦了,得多吃點。”花不語邊說邊把牧九歌領出房間。
一出來鼻尖就全是海洋的味道,空氣中帶著潮濕又透著鹹味。
來這裏這麽多年,她可沒有再聞到過這種令人懷念的味道了!
“我沒事,現在什麽時辰了?”牧九歌望著一望無際海天一色相交的海麵,沉穩的問。
旭找來的人,一定是南宮翔安排在此的,不然不會他去問就見到此人。
“已過午時了,對了小姐,您先回房吃點什麽吧,奴婢給您準備了藥膳粥,睿王令漁民可以打撈一些魚類上來,說給小姐也備點。”花不語說著微微的皺了下眉。
她不知道牧九歌與南宮文容之前發生過什麽,但她感覺得出,這睿王是很在意她家小姐的。
“好,先吃點,正好我也餓了。旭呢?”牧九歌轉身回屋,卻又突的問起旭來,這會怎麽沒有見到旭呢?
問到旭,花不語又是忍不住輕笑出來,“他呀,被那文弱的書生拉去操縱這大船了。”
牧九歌疑惑,那人難道不會自己操縱?
她沒再繼續追問,回屋,船行的很是平穩,看得出來,這人對此是很懂。
“不語,我們已行了多久了?”牧九歌計算著,從這裏到南疆早少也要三天的時間,前提條件是海麵風平浪靜,沒有任何阻擋。
花不語微想了下,“有一個多時辰了,小姐問這做什麽?您要知道,昨晚您沒怎麽睡,身體又剛好,這南邊天氣是暖和,但也很容易就生了病,您呀,得多休息。”
花不語的關心,又是讓牧九歌心生感動,在這世界上,還是有人願意無條件的為你好的!
“沒事,就問問,睡多了,晚上怕睡不著,一會你陪我四處走走吧。”她知道睡眠隻要夠了,精力就充沛了,白天如果不運動一下,晚上怕是沒瞌睡的,而在這船上,變數太多,她得再去轉一圈,問問旭一些情況才行。她要養足精力,再登南疆!
就在她們聊著無關緊要的話題時,南宮文容那邊與清離卻是起了爭執。
“清離,本王不許你懷疑她的任何不是!”
屋內光線很是充足,陽光透過窗子打落在那俊美卻透著薄怒的臉龐上,讓人不敢正眼對視。
清離卻不管這麽多,挺直著胸膛,對視著他,一字一句堅定的道,“王爺,您可以信她,但是,這船上可不僅是一萬多士兵的命,還有您的希望!”
原本有些怒意的南宮文容眼眸一垂,閃過一絲落寞與傷心,他帶這麽多兵,與其說是去苗族要人,還不如說是去滅了苗族,雖然他的母妃欺騙了他,他的嶽父大人也欺瞞了他,可要讓他親自領兵去滅了他母親的家族,他的心,是何其難堪又難受!
人非草木,敦能無情。母親對他的這麽多的年的養育之恩,他又怎麽忘記。
“王爺,讓魅影中的一人去監視操控室便行,那白麵書生對這些是懂,可他連牧小姐的親衛都沒放在眼裏,可見那人夠狂,牧小姐還沒見過此人,但我們見過,我們還是小心為妙。”清離繼續諫言,卻沒再提半個與牧九歌有關的字。
南宮文容沉著眼想了想,良久,才點頭,“記住,無論無如,都不能傷了那人,沒那個人,我們怕無法安全到達南疆。”
“是!屬下明白。”清離立馬領命去辦。
這事,他容不得有一點閃失,可不僅關係能不能找回九皇子,更是關係到他家爺是否能借此機會再次複寵。
吃飽喝足的牧九歌伸了個懶腰,起身,帶著花不語往控製室去,那裏應該是主操控船的前行方向的重要地方,所以她又吩咐了兩個暗村守在那裏。
“小姐,您怎麽來了?”一臉忙活,累得汗如雨下的旭見到牧九歌過來,很是驚訝。
反倒是那書生,一身輕鬆一個大字的躺在特意為他準備的金絲軟榻上,斜斜的睨著走過來的牧九歌,嘖嘖的咂了兩下,目光繼而落到那操控盤上。
牧九歌望了望那書生,總覺得哪裏不妥,再又看了看出行的航線,又看不出什麽來。
“牧小姐,久聞牧四小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與眾不同。”書生邊看著操縱盤邊嘻笑的回看了眼牧九歌,一臉沒個正經樣,但牧九歌卻發現他神色有些緊張,原本躺著隨意放在那裏的手不停的捏弄著衣角,這讓牧九歌不由的對他生疑。
她盯著他,凝聲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