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屋外的苗兵立馬衝了進來,手裏的兵器直對著南宮文容與他身邊的人。
南宮文容掩去眼底裏的涼薄,微抬著的眼裏卻是驚訝與一絲痛色,“外公,你真的要這樣嗎?”
他來這裏是來打探消息的,可不是讓被抓的。
苗九見他神色痛苦,也不敢與他對視,隻能移開目光落到清離身上,“不要怪外公,這也是你九弟的意思。”
他話雖無他意,卻是在明著告訴南宮文容,你要小心你弟弟,他已不是原來的他了。
對苗九的善意提醒,南宮文容卻沒給予回應。
苗兵則是拿著刀劍將他們幾人圍在屋中央。
兩副將拔刀相向,將苗軍擋在門口,衝著南宮文容大喊,“王爺,您心善,想要替他們謀個平安,可他們卻要害您,您對他們下不了手,末將們願替王爺收拾了他們。”
南宮文容聽著緩緩的垂下眼眸,也許,南宮翔說的對,對他們這些人,就得來狠的,不然九歌可是真的要被害死。
隨著他手抬起,四道人影如同鬼魅一般,衝了進來。
刀光劍影,火苗飛濺,伴隨著血花飛起,灑落在屋子四周。
苗九看著突然架在他脖子上的刀,無奈的苦笑,他算謀了這麽久,提防了這麽久,沒想到還是被那人的人給抓住了。
“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啊!”苗九悲憤卻又無力的仰頭苦笑,最後衝著南宮文容大喊,“容兒,剛剛外公說的話,你可都要記住了。還有,你要遠離西夏國,不能去那邊。”
做為苗族這唯一一個貴氣的血脈,他可不能再有事!
不管他是為皇子還是為平民,他身上永遠都流有苗族的血,這是不爭的事實!
古樂對魅影本就懼怕,沒兩下便被拿下,而姚青卻是借助蟻蠱逃了。
南宮文容靜靜的看著外邊的殺戮聲還在響起,讓清離將苗九帶出去,沒多久,外麵的打鬥果然沒有了。
“外公,現在我還叫你一聲外公,是希望外公能記住,容兒我也曾很想幫助你們,可你們卻拒絕了。從現在起,我南宮文容就是南華國的睿王爺,此次前來,隻為帶回南華國的九皇子——南宮文雲!不論生死!都要帶回皇城!”
隨著南宮文容那陡然間轉冷的口氣,苗九無奈的垂下頭去,若是他們有得選擇,他一定會選擇南宮文容提的建議,而不是選擇與南宮文雲合謀……
在南宮翔派人尋找後山時,四合院內,卻出現了一道身影。
“你來做什麽?”
“給你解毒。”
“你會?”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兩人短暫的對話,過後便是陷入了沉寂。
月隱星稀,房間內傳來一聲低喝,一個痛苦的聲音沉悶的響起,一道黑色的迷霧從姬瑞雪的額頭深入,隨著她眼眸睜開而消失不見。
她轉動著眼眸,眼底裏浮起一片黑色,等她再轉動了幾圈後,眼睛已是黑白分明,再無其他異色。
“好像,可以動了。”
“你是永樂教的聖女,卻跑到這裏來冒充苗族的聖女,傳說中苗族的聖女能聆聽上神的旨意,你可又會?”男子陰冷的嘲諷著,背對著她,臉上無一絲表情。
姬瑞雪聽著心一緊,這事事關重大,他是怎麽知道?
她緊盯身前的人,冷傲的道,“我若是不會,又怎會讓族長信服我?”
“會就好,明天好好表現。”南宮文雲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轉身離開。
“什麽意思?”姬瑞雪起身,追著他就要問清楚,可南宮文雲卻隻給了她一個漸淡的身影,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什麽叫好好表現?姬瑞雪很不明白,所謂的永樂教,可不是一般教會,而是真的要靠一些本領來聆聽“神”的旨意,向世人傳達“神”的意思。
南宮文雲這麽問,明顯是察覺到了什麽,莫非是在懷疑她了嗎?
不過她才不要怕這小子,現在她身上的毒也解了,她得為以後好好謀劃了。
現在這裏有兩個皇家人,獻祭要麽是南宮文容,要麽是南宮翔。
她可不想南宮翔被抓,這樣的話,那就隻有抓到南宮文容再說了。
“現在不能去,我現在身體還太弱了,功力還沒恢複,等調養好,明天再去找他。”姬瑞雪自言自語,又是尋了個隱秘的地方坐下,這才安下心來。
不知不覺一夜已是過去,可牧九歌卻覺得已過了好幾年。
“現在到底是什麽時候了?”牧九歌在心底裏默算著,她總覺得已過了好幾個月了。
最開始她還能根據大概的時間估算著,可時間一分一秒的從她的估算中流走,她慌神了。
“已過去十個月了?”她伸手摸了摸畫在竹板上的痕跡,又是不甘的再從頭到尾摸了一遍,“怎麽可能?南宮翔他怎麽還沒找到這裏來?我明明已經……”
牧九歌臉上浮起一道疑色,眉頭深鎖著,很快又陷入了沉思中。
在這無聊的時光裏,她已將這吊樓裏的所有都摸得清清楚楚,哪裏的竹板有些鬆了,哪個地方薄了些,哪個地段位置向上了些,地麵哪裏有個小坑,她基本都已知道了。
隻是這吊樓深處她沒有去,每當她試圖涉足於那裏,纏在她腰間的軟劍就會發出一股莫名的吸力,拉著她不讓她往前走。
“不行,呆在這裏又找不到出路,我一定要往裏邊看看去。”她摸著腰上的劍,低聲道,“軒轅前輩,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阻止我前進,但是,我真的呆不下去了,你知道嗎?已經過去十個月了,可還沒一個人尋到這裏來,難道他們都已離開了?”
牧九歌自言自語,小心翼翼的摸索著,這裏一天到晚都沒有光進來,隻有那幽幽的夜明珠散發著淡淡的光暈,樓裏四處都彌漫著一股像霧一般的東西,隻是是黑色的。
當她越往裏走,腳步就越來越慢,她感覺自己已走了一天一夜,回過頭去看,才走幾步的樣子,雖然她已告訴自己不要害怕,不要緊張,他們都會來找她的,可她依舊心驚,心慌。
“九歌,你不要再走了,前麵有東西,而且邪乎的很,以本皇現在的能力,最多也隻能與之戰個平手,而且那東西似乎還沒醒過來,在沉睡著,你不要過去吵醒他。”
沉寂了許久的封魔劍終於開口了,悠遠的聲音從她腦海裏傳過來,讓她停下腳步,不敢再前進。
“軒轅前輩,你現在不能出來嗎?我一個人在這裏呆了好幾個月了,你說南宮翔他是不是找不到我了。”牧九歌站在原地,很是吃力的說著話。
她都不知道過了這麽久,她怎麽不餓,隻是身體有點虛。
“我現在不能出來,你不要動,也不要再用精神力與我交談,你先退回你開始站著的地方去。”軒轅諾沉穩的聲音在她腦海裏再次響起,卻是下著命令,這讓牧九歌不得不聽他的話,再花上一天時間退回到原位。
她剛一回到原位,便聽到身後腳步聲響起,這讓她立馬集中精力,保持著最先進來的姿式,站在那一動也不動。
門,被推開,沒有氣流進來,這讓她感覺很是奇怪。
“嗬,你居然沒事!”南宮文雲那陰冷的聲音在牧九歌身後響起,帶著一絲不可思議之味,這讓牧九歌不禁起疑,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既然沒事那就最好,也省得我一會給你注內力讓你保證體力充沛了。”
“差點忘了,你被我點了啞穴。”南宮文雲手指一點,牧九歌卻是腳下一動,側身讓開,同時運用內力,抬手,狠狠的劈下朝她伸過來的手。
南宮文雲一驚,“你怎麽可以動了?”驚歸驚,但他沒有一絲退讓,不退反進迎向牧九歌。
牧九歌不敢使用安家的武功,隻能用她在京城跟著暗樁所學的一些江湖招式與南宮文雲對打。
南宮文雲本就不會武,所以此刻這兩人碰上,也是半斤對八兩,誰也沒討到好處。
但牧九歌卻用內力鎖定了他,等他再次開啟這樓的房門,她就跟著逃出去。
她剛這麽想,突的聽到樓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爺,是這裏了。”
牧九歌一聽這聲音,心一喜,來了!
可她還沒來得及叫她在這裏,樓外便響起了一陣打鬥聲。
“你很開心是嗎?你的翔王終於來救你了對嗎?”南宮文雲冷嘲的衝著她笑道,聲音裏透著陰冷,讓人聽了很是不舒服。
牧九歌一挑眉,衝著他冷笑,“我開心關你什麽事。”
“當然與我有關了。若不是我有意在前麵引路,將他們帶到這裏,他們又怎麽能找得到你!安大小姐!”
南宮文雲一句安小姐,立馬讓牧九歌呼吸一滯,動作也跟著慢了一拍,呆愣在了那裏。
“怎麽樣,安家大小姐安沁心,你們安家的借屍還魂術還是挺好用的,不是嗎?”南宮文雲陰惻惻的笑著,手一伸,一道看不見的黑霧直朝牧九歌身上纏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