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歌的心念剛起,突然間忍不住的望向南宮翔,他要繼承皇位嗎?
不會,他的心從沒在那個位子上。心底裏一個小小的卻又異常堅定的聲音在提醒她,不會的。
剛這樣想,南宮翔便勾著那雙幽眸,直直的望向她。
他還沒有說話,就見剛從殿後進去的重臣如潮水一般湧了出來,沉重不一的腳步聲驚醒眾人。
被鳳來襲催眠過去的迦幸也跟著醒過來,隻是他的眼裏多了一絲茫然。
看守著他的墨玉緊緊的盯著他,同時快速的又卸下他的下顎,避免他會自殺。
“可有看到什麽?”沒去的其他朝臣見狀,紛紛低聲詢問著歸來的人,緊張的問。
那些人看了一眼南宮翔,半低著頭,快速的將他們看到的事說了一遍,說完臉色更是沉寂。
而殿中人聽完,已是張大了嘴,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剛剛這裏發生的事已是讓他們難以接受的,現在又聽到那樣的事發生……
“皇上的寢宮秘室裏真的有許多人骨殘骸嗎?”
“是的,仵作已驗過,均為幼,童與妙年女子。”
簡單的對話,卻是令朝中眾臣又皆沉默起來,如今他們的皇已不知道下落,而眼前這個天天給他們上早朝的假皇上又這麽狠心,他們的皇,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翔王爺,國不可一日無君,您身為我們南華國的王爺,屢立戰功,這次又識破西夏女皇的陰謀詭計,護我大國,臣鬥膽,請翔王登基。”
楊相沉穩的聲音在大殿裏響起,不大,卻很有號召力,其他幾位尚書大人見狀,也是同時跪地,懇請南宮翔繼位。
眾臣見狀也紛紛學著跪下,高呼請南宮翔繼位。
可南宮翔卻是冷冷的掃了一眼眾臣,沉默了許久,眾臣的呼喊聲也在他的沉寂中停了下來,隻有鳳來襲輕輕的走到他的身後側,略帶擔憂的側頭望著他,“翔王?”
此刻他的內心是複雜的,他希望他能繼承這皇位,可卻又擔心……那個女子,她的希望不就要被辜負了嗎?
牧九歌也沒想到午臣會這般擁護南宮翔繼位,看來,他在朝中也並非沒人,隻是平日裏都不顯露出來。這會他連自稱都改了,是表明了他的決心了嗎?
南宮翔掃過眾臣後,轉身,往龍椅處走去,手指輕撫過這冰冷卻又高貴的龍椅背,手一抬,撩著衣擺優雅的坐了下去,但他的眼眸卻使終都沒有抬起,那如玉一般的手指輕叩在龍案上,一下一下的,在殿中格外清脆。
眾人都不知他在想什麽,但有個人卻輕輕的勾起了唇角,她知道他的意思了。
“諸位大人都想要本宮來繼承皇位,可父王他依舊下落不明,這皇位就先讓本宮代理為——為攝政皇。”
他這話一出,又是讓眾臣驚愕不已。什麽叫攝政皇?
同時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不貪戀皇位的皇子。
而鳳來襲卻是明白他這麽做是何意。
雖然不是一人之下,但現在本就沒有君王,他又是攝政皇,與坐不坐到那皇位上都是一樣,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全力輔助翔王,坐穩現在這個位子。
思此,他立馬伏著身走到他身前,叩拜,“臣恭迎攝政皇!”
見鳳來襲先表了態,眾臣自然也不敢多言,全都跪地叩拜。
南宮翔輕輕的“嗯”了個聲,抬了抬手,示意他們先起來,隨後才沉著臉道,“今晚的事,諸位大臣都知道該怎麽說了吧。”
眾大臣垂著頭,相互看了一眼,從各自眼裏看到一絲驚訝與不解。
但南宮翔的話,他們還是要聽的,如果不知道怎麽說,他們就不會開口。
“鳳相,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了。”南宮翔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將接下來的一攤子事吩咐給了鳳來襲,而他自己則是毫不留戀的從龍椅上站起來,大步朝著牧九歌走了過去。
牧九歌微微的皺了下眉,見他走過來,想要去扶南宮舒雪,但他卻先朝令語瞟了一眼,令語便搶先一步扶住南宮舒雪,“王妃,這種小事就交們屬下來做吧。”
牧九歌本想說不行,可令語卻已令人扶著南宮舒雪先一步離開。牧九歌隻能默默的收回她的手,定定的望著朝她走來的鳳來襲,心底裏卻是複雜的很。
“九歌兒,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他一聲輕喚,手一揮,騰一下將她抱起,利落的放在一旁的馬背上,牧九歌想要反抗,不想再與他有任何接觸,可南宮翔卻隨後而來,覆上馬背,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深吸了口氣,幽聲道,“你讓本宮追的好累。”
什麽意思?牧九歌一個沒明白,想要從他懷裏掙紮著出來,但南宮翔卻沒給她這個機會,一聲輕喝,駕著馬如風一般從容的離開大殿。
遠遠目送他們離去的鳳來襲心裏則是泛起一絲無奈的苦意,他應該早就猜到會是這樣。
既然他能出現在這裏,想必之後的事他都安排好了。
如此,他也就安心的替他打理這朝中之事吧!
“南宮翔,你放開我。”馬背上,牧九歌掙脫不了,怒的破口大喊起來。
南宮翔卻是緊緊的抱著她,任她怎麽喊,怎麽掙紮,不回口也不鬆手。
馬匹一路在宮牆內躍過,在他們身後緊跟著的是葉知秋與起霜,還有幾隊銀甲護衛。
牧九歌一路怒喊,可隨著她的喊叫,她察覺到南宮翔抱她的手在漸漸鬆開,學醫的她立馬察覺到不對,這種感覺,不像是他在自己在鬆開,而像是身體不受控製,沒力氣。
同時,她猛的一回頭,便見南宮翔的下巴正無力的擱在了她的肩頭,雙眼已是閉上,氣息輕而沉。
“南宮翔,你怎麽了?”感覺到不對的牧九歌緊張的大喚起來,“別說話,不要驚動其他人,我沒事,隻是……有點困了。”南宮翔吃力的抬著眼皮子,望著她輕聲說著。
南宮翔的異樣,讓牧九歌的心猛的慌了起來,可她現在能怎麽辦。
“赤電會帶我們回府,高叔會在府裏等我們,九歌
兒,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南宮翔就這麽靠在她的肩頭,閉著眼,而牧九歌則是握著韁繩的同時伸手緊握住他的手,控製馬速,慢慢的往翔王府行去。
銀甲護衛早已分成四隊,前後左右各一隊,葉知秋與起霜則是緊隨馬而飛疾。
該死的,他到底怎麽了?牧九歌在心底裏暗惱,同時腦海裏那個模糊的念頭也是越來越清晰,難不成……
剛見到翔王府大門,門就已是快速的打開,赤電一個輕躍,連人帶馬直躍進府,隨著銀甲護衛的跟進,府門關上。
“高叔,他怎麽了?”一見到高叔那急急的神色,牧九歌一用力,背著南宮翔從馬背上一躍而來。
高叔等人見狀,立馬上前去扶,滿臉的擔憂之色怎麽也掩不住。
隻有葉知秋與牧九歌倆人神色皆是驚訝。
“王妃請放心,王爺他沒事,隻是太累了,需要休息。”高叔與起霜扶著南宮翔的同時,已是有人抬來軟榻,倆人又是輕輕一扶,將南宮翔抱到軟榻上。邊示意牧九歌不要擔心。
“怎麽會沒事,我感覺到他的氣息越來越弱,高叔,翔王他到底是怎麽了?”牧九歌早已暗中替他把過脈,他的脈搏越跳越慢,而且沉的很,這是大病的征兆。
可她記憶中南宮翔的身體一直都是很好的,連傷風感冒都沒有見到過,這次……
在後院,她也不敢攔著高叔多問,南宮翔對外人有顧忌,但到了府裏對府裏的下人也得防著。
“好吧,既然是爺太傷心太思了,那就好好休息吧,我一會再過來看爺。”她看了眼四周的人,耐著性子說。
皇宮內混進了西夏女皇的人,翔王許久沒歸,府裏雖然高叔已先歸來處理過,但還是小心點為好。
高叔很是讚賞的朝她點了點頭,“王妃辛苦了,照顧王爺的事,就先交給老奴吧!”
“好。我晚點去看他。”牧九歌輕嗯著點頭,隨後朝院子另一個房間走去。
而高叔則是把南宮翔安排進了封雪閣,似乎這個閣樓,連牧九歌都隻去過一次。
此刻,日頭高照,天氣甚好,春日裏百花齊放,花園裏各色鮮花盛開,清雅的花香徐徐的在風中飄散著,但牧九歌的心,卻沉的很。
封雪閣內,她靜靜的望著躺在大床上一動也不動的南宮翔,眼裏的沉寂越來越重。“高叔,難道現在還不說嗎?”
略帶沉冷的聲色中透著掩藏不住的擔憂,這讓張了張口的高叔,不知怎麽說才好。
站在床邊的牧九歌盯著高叔,要他給一個回複。
“王妃,您就別逼老奴了,這事,老奴還真回答不了。”被逼急了的高叔一臉無奈,這事,翔王和他說過,是不能告訴牧九歌的。
遠在門口守著的起霜也一臉為難,他雖然知道一些,但是,他也不能說。
“好,很好,既然你們都不說,那我去請南華國最好的大夫過來,到時我看你們誰敢攔我!”牧九歌氣急,摔著衣袖,就要往外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