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尹老板也不想再提起來的事情,其他幾個人也不打算聽。
身體是自己的,韓枚要怎麽折騰那是他的事兒。他們管不著,更犯不著去管。
他們隻要保證韓教授的安全便好。其他的?不在他們的管轄範圍之內。
於是,白子爵直接跳過那個環節,問道:“尹老板,那你有查看韓枚身上的傷勢麽?”
尹老板輕輕點頭,“看了。”
“是不是……?”白子爵試探性的問道。
“是!”尹老板回答的很確定,“肖奈折磨韓教授的方法,與之前高山他們折磨肖奈的方法一模一樣。高山他們在肖奈身上留下的傷疤是什麽形容,在哪個部位,肖奈便在韓枚的身上留下了同樣的傷疤,在同樣的地方。”
“變態啊他!”諸遊忍不住吼了一句,“肖奈心裏變態吧他!靠!”
葉承樞目光輕飄飄的挪了過去,諸遊便乖乖的閉上了嘴,連呼吸聲都壓抑著。
“肖奈認為他會被我抓起來送給高山去折磨,是因為韓枚出賣了他。所以他要把自己遭受的痛苦原封不動的還給韓枚,這不難理解。我隻是慶幸一點。”
尹老板從善如流的接道,“你是該慶幸,慶幸肖奈的時間不夠,慶幸我及時的將韓枚救了出來。不然,韓枚的那雙腿,怕是也要保不住了。”
有句話尹老板沒說,白子爵想到了也沒說。
看肖奈對韓教授,已經可以說明肖奈現在是徹底的喪心病狂,他瘋了。他能如此折磨韓教授,葉承歡的平安,堪憂!
目光毒辣如葉承樞,隻消一眼便能猜到其他幾人的心思,他自信的勾唇,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有力,“承歡與韓枚不同。肖奈不會碰承歡一根汗毛。”
若不是篤定這一點,他做不到平靜的坐在這裏跟他們討論。他會將整個江南省翻個底朝天,先把肖奈找出來宰了他,把他大卸八塊。
尹老板閃了閃目光,輕輕的道:“肖奈是不敢折磨承歡,可他折磨的承歡的辦法,也不是沒有……”
“你看到承歡了嗎?”葉承樞平靜的望了過去,
“看到了。”
“她怎麽樣。”
“看樣子是沒受太多的苦。不過……”
葉承樞伸手,淡淡的道:“直說。”
“承歡看起來很憔悴。”尹老板搓了搓雙手,“怎麽樣折磨人,卻又不動手。這辦法我知道,你也知道。承樞,我隻怕再拖下去,承歡的身體熬不住。”
葉承樞眼尾的肌肉猛烈的抽搐著,那種辦法,他清楚,太清楚了。因為剛剛,他就是這麽對付姚筱晗的。
不打不罵,不動手。僅僅隻是不給吃飯喝水,不讓睡覺,並且在高射燈下暴曬。
隻是這樣,就能讓任何鐵骨漢子崩潰屈服。
因為在處於極度脫水又極度疲憊的情況,不超過三天,人就會崩潰。
從承歡失蹤到現在,已經快要兩天了。承歡的身體,估計早已到達了極限。如果在明天之前他還不能救出承歡,隻怕到時候承歡即便是回來了,也是一個癡癡呆呆瘋瘋癲癲的葉承歡了。
精神上的折磨,比肉體上的折磨更可怕,傷害性更大,更難恢複!
這一點,在場的幾個人都心知肚明。
而時間,卻一點點在流逝。
他們現在,不是在跟肖奈鬥,而是在跟時間鬥!
最大的敵人,是——
時間!
“那現在說來,我們就是要兵分兩路了?”諸遊問道,“畢竟姚筱晗已經被承樞控製起來了,承歡又並沒有跟肖奈關在一起。抓住肖奈,救出承歡,可以同時進行。”
葉承樞頷首,“據韓枚說,肖奈正是害怕我們鎖定了他的位置,所以並沒有長時間的待在一處。”
“肖奈能以一己之力跟你葉特助鬥這麽久,他肯定不是個白癡。”尹老板忍不住摸出一隻煙來,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這才一邊噴著白煙一邊說道:“在我看來,肖奈一定是坐在車上,不停的行駛。這樣的話,我們想要鎖定他的位置,太困難了。”
白子爵想了想,道:“兵分兩路。我跟諸遊去救承歡。至於肖奈,便交給承樞跟尹老板。我想承樞會有辦法把肖奈引誘出來的。不是麽?”說著,似笑非笑的目光挪到了葉承樞的身上。
若不是早已替肖奈備好一頓饕餮盛宴,他葉承樞又怎會如此氣沉淡定?一個是他老婆,一個是他妹妹,他沒個萬全之策,那可說不過去。
果不其然,葉承樞輕輕一笑,透著強大的自信,與無與倫比的睿智。
他並不直說,隻是道:“待子墨回來,便能見分曉了。這件事暫且先押後不提,我自有辦法。”
諸遊不滿的直嚷嚷,“喂,承樞。大家都是好兄弟,你藏著掖著做什麽嘛。直接說啊,別賣關子。這樣我很難受的。”這兒都是自己人,承樞怕個什麽勁兒——
呃……
嘴角一抽,諸遊慢悠悠的掃了一眼身邊的白子爵。
似乎,還真有承樞無法完全信任的人在?諸遊並不是很確定的想。
尹老板瞧出來了,輕描淡寫的說道:“二愣子,承樞不方便直言相告,我猜這原因是因為他的計劃裏,肯定又算計了靈色才對。”
如此,承樞才不願意多說。
畢竟,他自己心裏也清楚,他又一次的將顧靈色當成了引誘肖奈出現的道具,是一件多麽卑鄙的事情。
白子爵也道:“承樞,其實我覺得如果你跟顧靈色直說的話,她一定會配合你的,很高興的配合你。”
葉承樞並不解釋,隻是淡淡的道:“我不想她壓力太大。”
如果知道了他的全部計劃,那隻小白兔一定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她自己的身上。那樣的話,她會太辛苦。而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她牽扯太深太辛苦。
“承樞,還記得麽,我不久之前跟你說過的一句話。”
雖然白子爵說的沒頭沒腦,但葉承樞聽明白了,他點頭,“我記得。”
“那就好。”白子爵也不願意再多言,“你心裏有數,我隻能用我的經驗告訴你。不論什麽情況,都不要欺騙顧靈色。不然,那後果是你無法承受的。”
諸遊個沒腦子的,大大咧咧的道:“承樞不是你,顧靈色也不是姚葉。你身上發生的事情,不會發生在承樞跟嫂子的身上。放你的心吧,嫂子這麽愛承樞,她怎麽會一聲不響的離開?”
隻怕用趕的,也趕不走嫂子呢!
白子爵搖搖頭,卻不願意多說了。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
當初的他,不是也篤定了姚葉不會離開他嗎?
可人的忍耐力,總是有限的。當那份痛苦超過了愛他的心,女人說走,那是決絕的轉身離開。半分留戀,都不會有。
尹老板擺擺手,沒好氣的道:“人家夫妻間的事情,談論個什麽?都什麽時候了,還不說正經事。不說是吧?那我走了,今年我投資最大的電影已經上映了,我事情多著呢。”
“別別別。”諸遊連忙拉住了尹老板的袖子,討好的笑笑,道:“說正經事,現在就說!”
說著,諸遊回頭望著葉承樞,連忙催促道:“承樞,說說你在姚筱晗那兒得到的消息。”
“沒什麽好說的。”看來葉承樞現在是連姚筱晗這個人提都不願意提起,他簡潔有力的道:“姚筱晗隻是肖奈的工具,肖奈的全部計劃,他又豈會告訴給一個道具。姚筱晗知道的,還不如我們多。”
“嘁!”白子爵從薄唇裏逼出一記冷哼,“一點有用的消息也沒有麽?”
葉承樞緩緩的搖頭,“姚筱晗知道的,與韓枚說的相差不多。”
尹老板不愧是年紀最長的人,他平靜的道:“那我們現在來整理一下得到的有用消息。”
伸出一根手指,尹老板道:“第一,諸遊抓走承歡,目的何在?”
白子爵答道:“讓承樞的婚禮無法順利進行。”
“可肖奈顯然沒能如願。”尹老板聳肩,望了望一旁表情平靜的葉承樞,似笑非笑的道:“為了顧靈色,承樞頂著壓力將婚禮進行了下去。而姚筱晗,則是肖奈彌補他計劃的工具。問題來了,第二,肖奈讓姚筱晗來破壞承樞的婚禮,目的何在?”
“這個我知道!”諸遊興奮的道:“這個問題,就關係到第三點了。可以跟第三點一起合並回答。剛才子爵已經跟我說了,肖奈找到了莫莉,希望莫莉能給他在豐海省開辟一條可以直達歐洲的航空線路。顯然,肖奈現在的計劃,已經不再是跟承樞鬥法了。他現在的目的隻有一個。”
“顧靈色。”白子爵從善如流的接道,“肖奈現在隻想要擄走顧靈色回到歐洲。”
“而破壞婚禮,挑破我與靈色之間的關係,目的就是為了方便肖奈帶靈色離開。”葉承樞說到這裏,語氣裏已經隱隱帶了怒氣。
見狀,尹老板順手遞過去一杯紅酒,又拍了拍葉承樞的手臂,示意他別動怒。肖奈有奸計,他們解決就是了。犯不著動怒。
“兜兜轉轉這麽大的圈子,讓所有人以為他是要跟承樞決一死戰。可肖奈卻玩了一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諸遊咂舌,感歎:“肖奈這腦子,彎彎繞繞太多了!”
如果不是在最後的關頭高山說服了莫莉,讓莫莉站在了他們的這一邊。恐怕他們真的會疏忽,讓肖奈的奸計得逞,從而帶著顧靈色遠走高飛了!
太可怕了!
肖奈此人的心計,著實讓人畏懼!
白子爵用眼角睨了一眼諸遊,不屑的道;“再陰險的計劃,一旦被知曉了。那便是垃圾一堆。毫無威懾力。”
“對了承樞,這件事你是怎麽打算的?”尹老板側頭問道。
葉承樞冷冷一笑,鳳眼中爆射出一記精光,一字一句的道;“趕盡殺絕,以防後患!”
話音剛落,寬敞的房間裏猛烈的響起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