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助……!您!”白子諾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這道熟悉的身影,有些反應不過來。
少夫人從醫院莫名失蹤,葉特助不忙著找少夫人的下落,這時候還跑來省廳做什麽!省廳的工作再忙,這點子體諒大家也還是有的!今天他一到省廳,溫省長與幾位常務副省長便主動找到了他,說他們幾個人一人分擔一點,把葉特助的工作交接過去。讓葉特助可以後枕無憂的去處理家事。
少夫人是前天晚上從醫院消失的。昨天一天,葉特助並沒有來到省廳。電話也是關機,白子諾讓未婚妻秦連翹聯係了葉家,回複說是葉特助有事外出,還托白子諾幫他跟省廳打個招呼請幾天假期呢。
誰成想,在少夫人失蹤的第二天,葉特助竟然就回到了省廳!
麵對秘書驚訝的眼神,葉承樞笑的優雅,“難得抽空休息了一天,養足了精神工作可不能耽誤。”
難道說……少夫人找到了?不然,特助哪裏來的心情工作哦!
白子諾猶豫了片刻,決定還是不過問不多嘴特助的家事了。他迅速的整理了心情,表現出了一個經驗老道的秘書應有的風範。
“特助,是這樣的。”一邊將葉承樞迎進辦公室裏,白子諾一邊匯報道:“家裏說您會請假許多天,所以溫省長他們便主動分擔了您的工作。大部分的文件都已經被送到了溫省長等人的手中,隻留下了一小部分由我來處理。”
“嗯。”葉承樞滿意的頷首,從他一踏入就感覺到了,省廳並沒有因為他的請假有任何的紊亂,省廳依舊在有條不紊的轉動著它巨大的齒輪。溫省長與幾位常務副省長的表現,他也十分滿意。
“特助,那我跟您匯報一下您今天的行程。因為有很多行程都交接給了溫省長他們,所以——”
葉承樞笑著打斷白子諾的話,淡淡的道:“子諾,你看著安排就好。安排好了,把行程報告拿來給我。”
“知道了。”白子諾應了一聲,習慣性的拿過葉承樞的保溫杯,打算給他泡咖啡。
“子諾。”
“特助?”
“市裏的公路建設,怎麽樣了?”
白子諾稍作思考便熟悉的回答,“快要竣工了。最多再有十五天吧。”
“你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下,今天我就出發去市裏。”葉承樞笑的與平常並無二異,優雅疏離,“這是省裏的重點規劃項目,不能輕視。”
“好。我這就去跟市裏聯絡安排。”
“辛苦了。”
“沒事。”白子諾手腳麻利的幫葉承樞泡好了咖啡,放在他的辦公桌上,打了個招呼,便下去與市裏的幹部聯絡了。
畢竟是葉特助出行視察,再怎麽臨時決定,該有的規格也不能落下。估計市裏光是做準備的接待工作就得半天的時間呢。
簡單的向市裏的幹部表達了葉特助想要下去市裏的消息,並且明確表示了特助隻是去慰問,讓他們別擔心。當即,白子諾便與市裏敲定了行程與時間。
很快,他便敲開了葉承樞辦公室的大門。
“進來。”
白子諾走進,便看到了平常他一推開門不相符的畫麵。
以前他一推開門,特助一定是坐在皮椅上頭也不抬的在處理文件。而今天,他沒有送文件過來,特助便背對著他,麵相窗外。不知道為什麽,白子諾總覺得今天特助的背影,格外的寂寞。
“子諾。”葉承樞清冷的,如詠歎調般華麗悅耳的嗓音,輕飄飄的提醒著白子諾。
白子諾連忙回神,甩了甩腦袋,收斂了心思,匯報道:“已經與市裏敲定好了。我考慮到為了不給市裏增加負擔,便擅自決定咱們吃了午飯再過去。這樣市裏就不必為了特助的午餐而大擺筵席了。”
“你做的很好。”葉承樞的聲音十分飄渺,“我們隨便點就能解決午飯,到了市裏,勞師動眾。”
“那麽,咱們三點出發可以嗎?”
“可以。”
“特助,還有件事。”
“說。”
“因為咱們下午三點才出發,到了市裏已經是下午五六點鍾的樣子了。不管是視察還是慰問,時間上肯定都來不及。這樣的話,咱們就得在市裏住一晚了。”白子諾一五一十的匯報著,做著秘書最本職的工作,幫領導優化某些選項。
他說,“與其浪費一天的時間,我們不如明天一早出發去市裏。這樣是最節省時間的方案。”
寬大的皮椅,甚至連葉承樞的腦袋都露不出來,白子諾隻看到皮椅之後伸出一隻白皙纖細的手腕在空中擺了擺。
“那就在市裏住一晚也好。”葉特助如此回答。
白子諾聞言點點頭,“那我下去安排了。”
“去吧。”
白子諾恭敬的退了出去,剛準備合起辦公室的門,卻忽然被另一雙手給按住了。
“權大少……?”
權子墨笑的輕佻,嘴角一勾,隨意的擺擺手,“你下去忙吧,我有點話跟你們葉特助說。不介意吧?”
白子諾連忙搖頭,“權大少您說,我不打擾您跟特助。”
權子墨手一推,就把白子諾給推了出去,手再一甩,辦公室的房門被粗魯的合起。
“如何?親手把她送走的滋味,怎麽樣。”
葉承樞甚至都沒有轉身,從權子墨的角度望去,隻能看到一個寬大的皮椅,其他的,什麽都看不到了。
像是在自己辦公室裏一樣,權子墨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邊咂舌一邊道:“你心裏肯定不好受。不然,你何苦要親自去市裏,還要在市裏住一晚。你是害怕回答家裏,一個人寂寞吧。”
“權子墨。”葉承樞似是歎氣的說道,“知道我心裏不好受你還來,沒瞧見諸遊他們都躲得遠遠地,生怕被我逮住發泄麽。”
“巧了,我心裏也不是滋味的很。所以嘛,我就來撩騷你了。誰讓,色妞兒是你親自送走的呢。”
葉承樞表情不變,淡淡的望著窗外樹枝上的一對麻雀,冷靜的反駁:“她走,是高蘭與高山這對姐弟的傑作。”
“這話,你拿去糊弄別人哈。擱我這兒,你少來。”權子墨眉頭一挑,輕佻的桃花眼充滿了陰鷲,“高山就不說了,他有點能耐。可高蘭那點子小心思,我就不信她能瞞過你。你要是一點都沒察覺,老子把腦袋摘下來給你當皮球踢。”
“我現在很克製。”
“我也很克製。”
“所以,你就這樣像來時一樣離開便好。我不希望在我的辦公室,你我打上一架給外人看笑話。”
“葉承樞,如果我說,我今兒就是來找你打架的,怎麽辦?”
葉承樞忽然笑了,皮椅轉動,露出那張英俊的,卻病態般蒼白的臉龐。
他掀唇一笑,“不怎麽辦。你要打,我奉陪到底。也算是你今天來得巧,我現在閑得很,文件都給溫漢生他們分擔去了。我有大把的時間陪你打架。”
“很好!”權子墨兩手一拍,“那走吧,省廳天台是現成的,裝備我都替你備好了。”說著,權子墨還輕輕拍打著沙發上放著的蛇皮袋。
“提前說明,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下手不分輕重。傷殘自負。”葉承樞從皮椅上起身,慵懶的活動著手腕。
“這話,是我要說給你聽的。”權子墨冷笑。
“特助……這是上哪兒去?”白子諾的辦公室就在葉承樞辦公室的旁邊,他要去哪裏,肯定要經過白子諾的辦公室。
“你家葉特助跟我有點私事要去天台解決。你安靜待著就好。”權子墨笑的輕佻,卻也陰險,“記著,做好隨時打120急救叫救護車的準備。”
白子諾愣在原地,眼睛眨了又眨。
怎麽就還得做準備隨時叫救護車了?
這兩個人,是打算做什麽哦!
乘坐電梯隻能達到省廳的最高層,想要到達天台,就隻能步行了。
葉承樞步伐一如既往的優雅,脊背挺得筆直,邁出的每一步都像是用直尺精確測量過的一樣。權子墨跟在他身後,望著那欣長的背影,心中一陣說不出的窩火。
他就最厭惡葉承樞這種處事不驚的死德性了!每次看,都特手癢。
看一次,就想揍他一次!
不管他心裏是如何翻江雲湧,表麵上,葉承樞從來都不肯表現出一丁點。永永遠遠,都是這幅死樣子。在別人看來,他這叫處事不驚,泰山崩於前也麵不改色,是優雅,是從容,是淡定。可在權子墨看來,這就是裝/逼!
遲早有一天,葉承樞得把他自個兒逼死!
老婆都跑的沒影子了,他還能從容優雅。容個狗屁!雅個錘子!
看他今天不把那張虛偽的令人作嘔的麵具給葉承樞撕下來!
葉承樞站定,轉身,麵無表情的臉龐,英俊依舊,卻少了幾分生氣。有些死氣沉沉的灰暗。
權子墨一瞧他這模樣,心中的怒氣更是噌噌的向上猛躥。
他猛地將天台的鐵門摔起,拳頭死死的捏成一團。
葉承樞挑眉,“權子墨你——”
“叫你再給我裝平靜!”權子墨低吼一聲的同時,拳頭也已經砸了出去。
葉承樞沒想到他會不打招呼的耍流氓,猝不及防之下,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腳下一個踉蹌,身體向旁邊搖搖晃晃的栽去。一連退了好幾步,葉承樞這才重新穩住身體站穩腳跟。
可是,權子墨的第二拳也隨之而來。
“叫你他媽的再給老子裝淡定!”
“叫你他媽的再給老子裝冷靜!”
權子墨沒吼一句,便出拳一次。
葉承樞微微垂著腦袋,額前的碎發擋住了他那狹長的丹鳳眼,卻擋不住他周身淩厲的氣息。
“你為了她著想,為了不再一次傷害她,放任的看著她離開。你心裏難受,說句難受會死麽!你他媽再給老子憋著,老子看你能憋到什麽時候!”葉承樞的沉默與無動於衷,更加讓權子墨憤怒。
他低吼一聲,捏著拳頭就撲了上去。
“打夠了吧。”低沉的,含著笑的聲音。葉承樞一手便擋下了權子墨的拳頭,抬起頭,笑的詭異,“權子墨,不要逼人太甚。”
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氣,更何況是他葉特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