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西索的說法就是,他自認為自己跟葉承樞相比,完全沒有勝算!不管從哪方麵來說,都是絕對沒有勝算!
所以,西索很識趣的放棄了。
與其被灰溜溜打敗,不如自己早點放手,還能有點尊嚴。
雖然顧靈色覺得西索的這個說法挺扯淡的,但他這麽說了,她就姑且這麽聽吧。
西索說,以前他不知道她的丈夫是這樣一個手握重權又厲害的男人,所以他覺得自己肯定能贏過那個渣男。可現在,他看到葉承樞了,什麽好勝心都沒了,腦袋裏就一個念頭——
快點跑!
西索用了一句話——
“跑慢了被葉抓到了,會死的。”
顧靈色當時沒忍住就笑了,很不厚道的笑了。
果然,葉承樞說的沒錯。西索是食草動物啊!
跟諸遊一樣,同為食草動物的最佳代表。
他們比權子墨、唐棣代表的食肉動物,更能感受到葉承樞骨子裏的可怕。
這是食草動物的天性,感知危險的天性。
就像老鼠天生就怕貓一樣,這是天性。
而葉承樞絕對是食物鏈最頂端的食肉動物。
西索會怕他,她並不意外。
她隻是有些好奇——
“葉承樞是不是私下找你了?”
西索就是個大男孩,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
“哪裏還用等葉親自找我哦!等他來找我的時候就已經晚啦!”
顧靈色無語。
到底怎麽了,瞧給這孩子嚇得。
一提起葉承樞,臉色都蒼白了不少。
“他真的沒找你?”
以她對葉承樞的了解,他要是不在背後幹點什麽事兒,那就不是葉特助了。
“……”果然,西索漂亮的藍色大眼睛開始忽閃忽閃了,典型撒謊的表現。
顧靈色嘴巴一撇,“他欺負你啦?”
西索咬著嘴唇,委委屈屈的想點頭又不敢,那小模樣,看的可心疼了。
顧靈色摸寵物一樣的摸了摸西索毛茸茸的金色卷發,“跟我說說他怎麽欺負你了。我回去揍他。”
西索吸了吸鼻子,靠在她肩膀上開始告黑狀。
顧靈色無語的聽著。
就算是西索追求她的時候,她也沒覺得西索是男人。她一直覺得,她跟西索的相處,就是老媽子跟兒子。
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
西索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就一個——
葉承樞很霸道,葉承樞很討厭,葉承樞很牛逼!
抽了張紙巾,親自給西索擤了鼻涕又擦了打哈欠流出來的眼淚,顧靈色歎氣,“我明白了,葉承樞拿你喜歡的人的下落威脅你了唄。”
“嗯!他說如果我不離你遠點,我這輩子都別想知道那個女孩子是誰了。”
顧靈色在心裏替自己忠實的追求者‘背叛’了自己默哀三秒鍾。
從葉承樞口中得知了他的夢中情人可以被找到之後,西索就徹底捅破窗戶紙了。以前還打死都不承認他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現在倒是回答的理直氣壯嘛。
“這不是挺好。反正你喜歡的人也不是我。葉承樞幫你找到了那個女孩子的下落,你應該高興啊。”
瞧瞧,瞧瞧。
典型的老媽子開解寶貝兒子的語氣。
“他有條件的!”
顧靈色特別理解的點頭,“他要是沒有條件,你就該收拾鋪蓋回法國了。”
因為通常葉承樞幫人卻又不索要點東西的時候,隻有一種可能。
對方在他心裏已經是個死人。既然是死人,當然沒必要再開條件。
西索有點不太明白,不過他聰明的選擇了沒有多問,而是幽幽地道:“他的條件很奇怪,我頭發都快掉光了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顧靈色挑眉。
原來西索拉著她不撒手,原來是虛心求教來了。
“他開的什麽條件?”
“他明令禁止不允許我對你有非分之想。可他又要我繼續大張旗鼓的追求你。而且動靜越大越好,最好是鬧得雞犬不寧,翻天覆地。”
顧靈色嘴角一抽。
這兩個詞語用的很不恰當,但是在某種意義上,卻也很形象。
“色色,你說葉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到底是讓我繼續追求你呢?還是徹底打消這個念頭?我很迷茫啊,根本不知道他要我做什麽!”
西索痛苦的抓頭發。
顧靈色連忙按住他的爪子。
照他這麽自虐下去,不到三十歲發際線就要後退了……
一個禿頭的美男子,那畫麵太可怕,她不敢想。
“漢語是博大精深的,是不是葉有什麽深意,我沒有聽明白?”
葉承樞想做什麽嘛……
她心裏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顯然不是西索漢語不夠好,沒聽明白。
而是葉承樞的心思,總是詭譎莫測,如果不是她跟他認識的太久,估計她也要一頭霧水的當睜眼瞎了。
心疼的揉了揉西索的腦袋,也不知道這孩子一個人糾結了多久。
“葉承樞怎麽說,你就怎麽照做吧。”
“哈?”西索瞪了瞪眼睛,小模樣可愛的顧靈色特別想掐掐他的臉蛋。
“我真的要大張旗鼓的追求你嗎?”
“他都這麽說了,你就這麽做吧。不過動靜也別太大了,我上年紀了心髒不好,你別嚇著我。”
西索眨了眨眼睛,“色色,你是不是猜到葉要做什麽了?”
“如果可以,我並不想猜到。但很不幸的是,沒錯,我猜到他想要達到的目的是什麽了。”
“能告訴我麽?”
“我很困了,回頭在告訴你行麽?”
“可以!那我就狠狠的追求你咯?”
“追吧。我盡量不配合你。”
“色色,你說錯了吧。你應該配合我才行嘛!”
“西索,你相信我。我要是敢配合你,第二天你就得給葉承樞打擊報複。”
西索:“……”
同情的拍了拍西索的肩膀,顧靈色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困的。
“我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對了,你追求就從拿下合約再開始吧。這兩天太累,顧不上。”
“好,我也需要準備一下。”
顧靈色想笑,卻連牽動嘴角的力氣也沒有了。
葉承樞交代的任務,大家都如臨大敵,跟小學生對待暑假作業一樣了,認真的不得了。
哎……
那個人呀!
總會在悄無聲息的時候,讓人家心甘情願的匍匐在他腳下。
也不知道姓葉的是不是會妖法!
“哼,修煉千年的老狐狸!”
將漱口水吐出,又帶著嬌嗔的罵了一句,顧靈色累的沒洗臉就鑽進睡袋裏睡覺了。
他竟然連這種方法都能想出來!
葉特助的妙計,肯定奏效。
隻是……
難免要委屈西索小少爺了。
多多少少,小少爺得吃點苦頭了。
……
“那麽,提前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越快。”
蒼老的,布滿了皺紋的,血管也暴起的手,與白皙的嫩滑的漂亮的手,相握。
看得出,西索真的很高興。一直拉著溫省長的手不肯鬆開。
麗薩湊到顧靈色的耳邊,翻了個白眼,實力吐槽她親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暗戀溫省長呢!跟流氓摸大姑娘的手一揚,惡心死了!”
顧靈色輕咳一聲,板住了臉龐沒有笑出聲。
但柳海棠沒忍住破功了,捂著嘴笑的一抽一抽的,肩膀都不停的在顫抖。
用眼尾的餘光掃了掃自家集團的高層管理們,基本都是一臉不想認識這個人的表情。
是啊,西索表現的是有點過分了。
溫省長已經笑的很尷尬了,而且嚐試了很多次想要把手抽回來,結果西索直接把人家一條手臂都給扯住。
在她的記憶中,溫省長這樣繃不住的表情,還是頭一次。
合約,自然是順利拿下。
原本法克斯集團就是省廳心目中的最佳合作夥伴。
上一次沒能簽約,純粹是某位特助心裏憋著氣故意擠兌她呢。
不過顧靈色覺得,能夠如此順利簽約的原因,大半還是因為唐棣。
當然,顧靈色也能理解。
畢竟葉承樞的可怕眾所周知。他都要出手了,冷靜如唐棣一定也是坐不住的。
不與法克斯集團簽約,合約怕是要花落唐朝。而這,是省廳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不是葉承樞不願意看到,而是從上到下,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局麵。
在這次事情當中,唐棣表現的太急躁了。他的功利心,太明顯,所以適得其反。原本傾向於唐朝的官員,天平也倒向了法克斯集團。
於是乎,法克斯拿下這份合約,便也順理成章的水到渠成了。
這麽久以來的準備,總算沒有白辛苦一場。
“太丟人了!”麗薩挪開木光,“我都沒眼再看我哥了!”
西索哪裏喝的慣白酒哦,兩杯下肚,他就七葷八素了。可溫省長一群人,那都是酒桌上泡出來的,不必灌酒,西索就飄飄然了。
結果就是,小少爺整個人都掛在了溫省長的肩膀上,卻還舉著杯子要找人家喝酒。
省廳的酒缸子們都沒機會發揮水平,法克斯集團這邊就全員‘陣亡’了。
自家這邊的大男人們,橫七豎八的趴在了餐桌上。而對方呢,隻能是意猶未盡的自己跟自己人喝。
是……是挺丟人的!
溫漢生像個慈祥的老爺爺扶著小少爺的手臂,體貼的把白酒換成了白水。
小少爺喝的津津有味,不停的誇讚好酒好酒。
顧靈色也沒眼在看了。
歎了口氣,主動的說道:“溫省長,今天就吃到這裏吧?我看您也累了,不如今天就到此為止?”
溫漢生早就想走了,可自己這邊把人家喝趴下了就走,好似他故意要給人家難堪一樣。此刻聽到顧靈色主動開口,他哪裏有拒絕的道理。
於是連連點頭,“好,今天就到這兒吧!”
客套不能免,寒暄了半天,溫漢生才帶著省廳的千杯不倒們飄然離開,揮一揮衣袖,什麽都不帶走。隻帶走了滿滿的成就感與榮譽感。
留給法克斯眾人,就是倆字——
丟人!
柳海棠看著一屋子倒下的男人們,懵了,“怎麽辦?”
除了她們三個女性,法克斯基的高管們,無一幸免,全喝趴下了。
顧靈色與麗薩一左一右的扶住西索小少爺的手臂,將他往外邊拽。聽到柳海棠的話,想了想,道:“有老婆的,給老婆打電話來接人。沒老婆的,送去酒店。”
溫漢生真是一顆七竅玲瓏心。他就是預示到了這個場麵,才特意把吃飯的地點選在了酒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