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相視一望,齊齊歎了口氣兒。
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呐!
自從顧靈色懷了孕,家裏是一根煙也不許出現。隻說是對胎兒不好,這可苦了他們這些煙民。簡直痛不欲生。
吐出一口眼圈,權老爺的一張俊臉在白霧繚繞之後,晦明晦暗的。
“波吉,你爹的心結,就是這個了。”
他既不是不喜歡薑寶貝,也不是顧及薑二爺。他是過不去他自個兒心裏的這道坎兒!
波吉聳聳肩,“那這個,我就幫不上你了。你的心結,你自己去解決。我睡了。最後給你個建議,實在過不去,就出去躲幾天。家裏……嗯,有我呢。”
權老爺一陣感動,“老子真是沒白生你!”
“拉倒吧,抽完煙趕緊睡。我明兒真有事兒!”
“哦。”
“爸。”
“嗯?”
“你可千萬別愛上薑寶貝啊。”
“那不可能。你爹就是喜歡睡漂亮姑娘,沒別的心思。”
薑寶貝長得漂亮,身材又好,本人也是個享樂至上主義者。跟這種姑娘在一塊兒,省心,不麻煩。壓根沒有後顧之憂需要他去解決。
高興了睡,不高興了,兩個人和平分手。
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床伴,就是如此了。
“那就好。薑寶貝比我幹媽那可差遠了,你要是愛上薑寶貝,那你就太沒品位了。”
“老子能愛上你幹媽,已經是這輩子最大的錯誤了。你爹還能把一個錯誤犯兩次?那姑娘再好,你爹這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除了想睡睡人家,沒別的念頭。”
“哦,我就害怕多出個小媽來。”
“我也怕。”
“你怕個屁。”
“一想到要結婚有個老婆管著我,你爹就怕的睡不著。”
“一想到有個管不住下半身的爹,我也經是的睡不著。”
“兒子,你就這麽不樂意我給你找個小媽?別瞪眼睛,我沒指薑寶貝,我就隨便問問。”
“你要給我找小媽,可以。我到沒有不能接受你再找個女人結婚什麽的。但你至少也得找我幹媽這級別的吧?比我幹媽差的,我心裏沒辦法接受。”
以他這小肚雞腸的心胸狹隘,能接受他幹媽,想想看,這都用了多少年?整整十年!十年的時候,才讓他接受了他爸愛著顧靈色這個女人的事實,十年的時間,才讓他認可了顧靈色這個女人。
而這其中,發生了多少事兒?
這是薑寶貝根本沒可能去想象的。
真的,他們這些人,包括他葉叔在內,都是十分念舊重感情的人,卻更是感情有潔癖的人。想讓他們接納一個人進入他們的小家庭,太難了。
不是以年計算,而是得以十幾年來計算。
薑寶貝就忽然這麽出現了,她憑什麽就融進了他們的小家庭裏?
“就算你答應讓薑寶貝當你的床伴,嗯,長期床伴,你也甭想讓我接納她。接受她,已經是我這個做兒子能給出的最大的耐心了。權子墨,你別想要求的更多。”
“哦。那你不用擔心了。這世上,找不出第二個比你幹媽更好的女人了。”
“你啥意思?” “傻兒子,意思就是你爹不可能愛上薑寶貝。找她當床伴……這事兒我得再想想,再想想。畢竟,那是我閨女啊!”
“行,那你把你今兒這句話記好了。別讓我以後戳你脊梁骨。”
“趕緊睡,明兒不是還有事兒?”
“哦,那爸晚安。”
“睡!”
……
第二天中午醒來,權老爺頂著個雞窩腦袋半睡半醒的晃悠到廚房想要找點吃的祭拜五髒廟,可一看見那粉嫩粉嫩的腦袋,腦仁就炸著疼。
媽的,昨兒真應該同意他崽子的建議,般去九間堂住。
天天看見這丫頭,他肝抽心顫。
“喲,權子墨,你醒啦!”薑寶貝倒是一臉樂嗬的跟他招呼。
倒是,沒直接就撲上來抓著他又啃又抱。
這讓權老爺心裏好受多了,他沒敢搭話,閃身進了廚房,從後邊摟住了正在做飯的吳嬸,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中午吃啥?”
“吃屁。”
“吳嬸,你有什麽不滿意的直接說出來,不要這樣對我。我很委屈的。” 昨兒回家沒把煙上繳的人又不是他。他可是特意在門口抽了煙解了饞,才進門的。一進門,煙盒跟打火機都老老實實上繳了行不行。
“哼!”冷哼一聲,吳嬸從鍋裏變戲法似得的端出來一盤小炒肉蓋飯,“隻剩下這個了,你愛吃不吃。”
權子墨二話不說端起來就吃,他斜斜地靠在大理石的灶台麵兒上,“吳嬸,你到底為什麽不高興?說出來,我幫你樂嗬樂嗬。”
眼神兒,飛快的掃了一眼廚房外的粉色腦袋。吳嬸板著臉,反正是沒有好臉色給他。
權老爺一愣,“吳嬸,你搞搞清楚啊,是這丫頭賴著不走,管我什麽事兒?讓她進門兒的,可是你家少夫人。你別拿我撒氣啊!”
“誰跟你說這個了。”吳嬸惡狠狠的衝了杯熱可可放在台麵兒上,“你下次再把波吉扔出去給你做當鍵盤,你看我給不給你吃飯。”
“呃……”權子墨張了張嘴,愣是沒敢開口說話。
得,原來吳嬸生氣的是這個呀。
成,看來那兔崽子收買人心倒是很有一套。瞧瞧,看看,吳嬸現在都站在他那一邊兒了。他自己的兒子,他用一用又怎麽了?還得給人教訓,他委屈死了不。
“那啥,吳嬸,到底是咱倆認識時間長,還是你跟那兔崽子認識的時間長?怎麽想,你也應該更心疼我啊。”
“我還不夠不心疼你?”吳嬸說著,涼颼颼的看了看權子墨手中的盤子。
她要是真不心疼他,就不會給他飯吃!
“行了,我知道了。下次不拿我兒子做當鍵盤了。你就別再給我擺臉子了。我現在憂鬱著呢。”抓了抓頭頂,權子墨一臉期期艾艾,看著就可憐,“那啥,你家少夫人呢?她把個瘟神爺給我招回家了,她跑哪兒去了。” “你以為少夫人都跟你一樣閑得慌啊。”沒好氣的罵了一句,吳嬸還是回答了,“唐先生找她有事兒,她去秦氏集團了。”
“哦。最近大家都忙著晚宴的事兒,我也不能什麽也不幹。吃完飯,我就去秦氏集團幫忙去。”
吳嬸又順手給他削了個蘋果放在熱可可的旁邊,“我看你是要躲人家姑娘才是正經。”
說什麽幫少夫人,他就是不敢一個人在家待!
“吳嬸,不瞞你說。如果那丫頭真要睡我,就憑你跟黃小明倆人,救不下我。” “……權董,你說你怎麽也有這一天呢?你怎麽也會淪落到這一步呢?” “風涼話,少說啊。我現在心情不好,隨時發飆!”
“你哪兒舍得?”吳嬸衝廚房外的方向怒了努嘴,“你要不是對那丫頭有感情,你會被她逼到這麽可憐的地步上。我還不了解你啦?你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能把權子墨逼到四處逃竄這份兒上的人,還真不是什麽有本事的人。都是啊,權子墨心疼關心的人。如果不是這樣,恐怕就算是他們葉特助,也沒辦法讓權子墨如此可憐淒涼。
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能傷害到你的人,都是住在你心裏的人。
否則,你怎麽可能給人家傷害你的機會?
區區一個薑寶貝罷了,她能有什麽能耐讓權子墨連家也不敢回,躲在深山老林裏不敢見人?說白了,還不是權子墨心疼薑寶貝,不願意讓她受傷,所以才自己躲起來的。
如果真不高興了,別管她是薑二爺的寶貝侄女還是誰,權子墨讓她徹底從江南省消失,也是動動小拇指的事兒。
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權子墨漫不經心的笑道:“行了吳嬸,這事兒你心裏明白就好。別給那丫頭聽見了,要不然,她又該來啃我了。我這兒好不容易把她推開了,你可千萬別把她再給我招回來。要不,我跟你拚命呢。” “你說你,怎麽就把自己混到這可憐的地步了呢。”吳嬸歎了口氣,“那丫頭一直給你保護著,卻還不知道呢。還真以為自個兒能耐大,給你逼的滿世界亂竄。”
如果說,被薑寶貝逼到這份兒上,是權子墨心甘情願。那麽,薑寶貝還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現在,就是權子墨的保護了。
別的不說,單單是白秘書那邊,就已經動了殺意。且還不算老權家的那個混世魔王波吉。
對自家老爹,波吉的占有欲,那不是一星半點的強,那是強的令人發指。
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忽然睡了他爸,還給他爸逼得抱頭鼠竄。波吉在背後的動作,可一點都不少。要不是權子墨下了死命令,可能在機場被權子墨強吻了之後,波吉就已經送薑寶貝去見她親爹媽了。
還有,別看他們少夫人是個慈眉目善的好人。可她也不會任由一個小姑娘過分胡鬧。她可一清二楚的很,少夫人都已經跟特助提過了。
如果權子墨真的對薑寶貝沒意思,而薑寶貝又不知天高地厚,她就準備讓特助強行插手,直接解決了薑寶貝。
這些事兒,薑寶貝恐怕想破腦袋都想不到。
她的身邊有多少人想讓她徹底從江南省消息,而且也都已經真真切切的準備這麽做了。
要不是權子墨在背後保護她,薑寶貝這時候還能舒舒服服的坐在南宮殿的沙發上吃西瓜?她老在就從江南省徹底的混蛋消失了。
而薑二爺哪怕脫手自己的產業,也要帶薑寶貝回墨爾本離開江南省,也跟這點有很大的關係。
再留下薑寶貝胡作非為,真惹惱了權子墨跟他身邊的人,縱然她有薑二爺這個二叔,恐怕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這些,薑寶貝都不知道,她也壓根從沒往這方麵想過,當然,她更加想不到這點就是了。
“那沒辦法,誰讓我跟她二叔是朋友呢。”權子墨聳聳肩,一臉的漫不經心,“所以我才一直說,朋友這東西,是個麻煩,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