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清楚了?”慵懶的,輕飄飄的,沒什麽力道的問話,卻讓屏幕這頭的兩個人都心裏為之一顫。
黑子知道,葉承樞這話是問他的,於是連忙點點頭,“嗯嗯嗯,我都記清楚了。”
“現在,你可以去見娜娜了。”葉承樞露出一抹危險的笑容,“記住,若是破壞了權子墨的計劃,你自己想辦法給他解釋。”
看著他那張優雅的臉龐上,揚起的猙獰與陰戾,黑子狠狠的抖了抖眼皮。
“不敢讓葉先生與權先生失望!”
錢九江沒好氣兒的一抬手,推了一把黑子,將他從攝像頭中直接給推了出去。
他這個動作,讓黑子狠狠的鬆了口氣兒,同時也很感激的衝錢九江點了點頭。
能從葉承樞的視線當中離開,不知道讓他輕鬆了多少!
至少,他不會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如影隨形,幾乎要把他給折磨瘋了的感覺!
看見黑子衝自己感激的眼神兒,錢九江冷笑一聲,一抬手,“還不快點滾?”
他還真不是為了幫黑子,他隻是有點事情想要單獨跟他葉叔談而已。
黑子連忙點頭,五步並做兩步的從房間裏退了出去。
“葉叔叔,我權叔還告訴了你什麽?算我求求你了,你把你知道的都全部告訴給我吧,不然,我真的要被憋瘋了急傻了……”
“權子墨隻說——”
後邊的話,黑子已經沒有聽到。
他不是不好奇的,但他不敢留下來去偷聽哪怕多上一句。
黑子太清楚了,知道的越多,他的小命就越是難保!
權子墨的手段,權子墨的深謀遠慮,權子墨的深不可測,權子墨的——
“黑子~!”
耳邊,是輕輕柔柔甜膩到了極點的呼喚。
下一秒,那細弱無骨的身體,便撲進了他的懷中。
活生生的,將黑子的思緒從遠方拉扯回到了眼下的現實。
苦澀的扯了扯嘴角,黑子很勉強的才在臉上扯出了一抹還算是微笑的弧度。
縱然有些苦澀,縱然有些無奈,可放在此情此景之下,倒也貼切。
畢竟……
他跟娜娜是被迫分開的一對苦命鴛鴦。
此刻終於碰麵了,中間其實也衡越著一條銀河!
知道自己這樣苦澀又無奈的表情並不會讓任何人起疑,黑子也沒有再強迫自己擺出一副什麽老情人相見沈歡的那種狂喜。
他裝不出來,也就別裝了,搞不好反倒弄巧成拙,那才得不償失了!
如果他稍微做的有哪怕一點點的不好,破壞了權子墨的計劃……
狠狠的打了個索多。
那結果,那下場,黑子甚至都不敢去想!
匍匐在黑子胸前的娜娜,清楚的感受到了這個粗獷漢子的懼怕。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透穿了心髒的畏懼、懼怕。
這種情緒從何而來……
娜娜忍不住也苦笑一聲。
她太清楚了。
當權子墨找到她的時候,她的情緒,跟黑子又何嚐不是一模一樣?
可是心裏,又有那麽一絲猙獰的痛快!
是的! 就是這個抱著她在瑟瑟發抖的男人,竟然也會懼怕的發抖!
這個男人,曾經無數次的將她壓在身下,肆意的蹂躪,極盡的折磨!
無視她的哭訴與求饒,隻知道一味的在她身上衝鋒陷陣個。根本,沒把她當人看——不,這裏的每一個男
人,都從未把她當做一個人看待!
除了……
那個男人。
猙獰的揚了揚眉頭,淩厲的勾了勾嘴角,娜娜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柔媚入了骨。
她兩隻柔軟的小手,就那麽輕輕柔柔的環繞住了黑子的脖子,衝他笑的別樣妖冶魅惑!
“你終於來接我了,我都怕自己等不到你。”
黑子狠狠的苦笑一聲,低頭看著娜娜。
這個女人,也是曾經無數次被他壓在身下狠狠的蹂躪,隻是用來發泄他心中煩躁與暴戾的工具而已。
娜娜雖然是符生恩的性伴,但娜娜同時也是一個人盡可騎的女人。隻要在符生恩身邊稍微有點地位,都可以隨便的玩弄這個女人。
她就像是一個工具,隻配給男人發泄肮髒的欲望。
可就是這個女人,現在卻趴在他的懷裏,成為了他心愛的女人?
無奈的搖搖頭,黑子輕歎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也很畏懼娜娜的眼神。明明……這個女人,是可以隨便被蹂躪欺辱的。
但他現在,就是可悲到了連娜娜這個女人都會讓他心生出懼怕。
黑子想,他可真是淪落到了極點。
“怎麽不說話?”娜娜偏著頭,笑盈盈的看著黑子。隻是眼底那一抹與解不開的猩紅猙獰,卻也是不加掩飾。
而她,就是想掩飾,那也掩飾不住。
麵對一個不拿自己當人看,隻當發泄生理需求的工具的男人,娜娜又怎麽可能掩飾的起來?
那種恨到骨子裏的陰柔,是會令任何人心裏發慌的!
“隻是在想,你離開我的這些天,到底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聽見黑子這話,蘭德爾重重的冷哼一聲兒,“娜娜小姐在我們這兒,吃得好睡得香,哪裏受什麽最吃什麽苦了?你不要亂說話!”
麥考夫特之前在他的書房裏,已經看到過了黑子,並且也已經知道了黑子早已成了權子墨的人。
他心中狠狠的一凜,大致猜到了一些權子墨的計劃。卻也僅僅隻是猜到了皮毛。
權子墨那個男人的深不可測,城府之深,他能猜到一些些的皮毛,已經很不容易。
上前一步,麥考夫特終於自己扮演的角色,推波助瀾的問道,“你既然是娜娜小姐的情人,那麽,你對符生恩也早有二心了,對嗎?”
黑子冷笑一聲,同樣知道麥考夫特真正底細的他,一點兒都不懼怕麥考夫特。黑子清楚的很,麥考夫特的作用,就是用來讓計劃順利進行的!
於是黑子將娜娜抱在懷中,又隱隱約約的護在了身後,冷冷的與麥考夫特對視,“不然你以為憑你們這點子能耐,怎麽可能調查的清楚符生恩真正的打算?”
麥考夫特清楚黑子說的是什麽,但蘭德爾卻有些不明白。
接收到了蘭德爾狐疑的目光,麥考夫特低低的問道,“蘭德爾,你怎麽調查出來符生恩打算自己拿七,隻給領主大人三的這件事兒?”
蘭德爾也不蠢,一點就透,“是黑子透露出來的消息?”
“我估計八九不離十。”麥考夫特不會把話說的特別肯定,他給自己留有充分的餘地,“這個消息,除非是符生恩極其信任的人,不然不會流露出來。你想想看,黑子都已經讓娜娜給領主大人獻計了,很顯然,這個消息,隻能是黑子透露出來的。”
蘭德爾眯了眯眼睛,連連點頭,“你分析的沒錯兒。”
除了黑子,還有誰能夠知道符生恩的真正計劃呢?
再加上黑子與娜娜的關係……
那麽,黑子會背叛符生恩,就合情合理了!
為了一個女人而背叛倒戈的男人,曆史上太多了,一抓一大把。
這些黑頭發黑眼睛的人不是有句老話兒嗎?
怒發衝冠為紅顏。
說的就是這件事兒了。
蘭德爾覺得,因為一個女人背叛,因為一個女人發狂,這沒什麽可奇怪。
很奇怪嗎?
當初勒布雷能夠一次次的在鬥獸場存活下來,不也靠的是女人麽?
雖然,那女人早就香消玉殞。
其實很多時候,女人在一件事情當中起到的作用,是難以估量的!
當年,如果勒布雷與意大利黑手黨家族長老的女兒相戀,勒布雷又怎麽可能一次次的從那拿命相搏的鬥獸中存活下來?如果不是勒布雷心裏藏了一個女人,他又怎麽可能……
心甘情願的被別人當做傀儡指揮,聽別人的命令?
勒布雷從來都不是一個甘於屈居人下的男人。
他有著野心,極大的野心。
勒布雷就是那種寧在地獄為王,也絕不在天堂為奴的男人。
若不是為了那個女人……勒布雷真的不會心甘情願的被囚禁在這裏,做一個傀儡,供人驅使。
然而,那個女人到底還是死了。
因為她的死,才讓勒布雷變成了現在這個猙獰狠心的劊子手。殺人如麻,殺人不眨眼。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女人。
女人,太能夠左右與決定一件事情發展了!
蘭德爾點點頭,心裏沒有任何的懷疑,他衝黑子點了點頭,“這個計劃是你想出來的?”
黑子搖搖頭,“我跟娜娜一起想出來的。隻為了……能夠徹底擺脫符生恩。”
“你放心。”蘭德爾很恰到好處的給黑子與娜娜許諾了一個美好的未來,“隻要領主大人順利的拿到了江南省的那筆天文數字,領主大人自然會給你們兩個人一條出路。不但會給你們一條出路,領主大人還會仁慈的給你們一大筆錢財,讓你們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當然,前提是這個計劃一定要成功。”
黑子冷了冷臉龐,“我跟娜娜已經背叛了符生恩,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這個計劃,必須要成功,絕不能失敗!”
不然,不管是他,還是娜娜,又或者是麥考夫特,這裏所有被權子墨捏在手心兒當做棋子的人,都會死!
無一例外。
黑子的目光,與娜娜短暫的接觸,隨即很快的分開。
他們兩個人都在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對權子墨那個男人的畏懼與害怕。
可還是有些細微的不通。
黑子的眼睛裏,畏懼更甚。
而娜娜的眼睛裏,畏懼之上的是……感激!
她無比感激權子墨,感激權子墨將她從一個又一個的魔鬼手裏救贖出來!
當初權子墨找到她的時候,就許諾了一個她根本無法拒絕的美麗誘惑!
或者說的更簡單點好了,權子墨隻許諾了她一個自由的未來。
可就是這自由的未來,正是她遙不可及的!
在見到權子墨之前,娜娜從未想過終有一天,她竟然可以得到自由。縱然,這自由得到的會很艱苦,也伴隨著生命的危險。
可是……
她都已經被這些男人這些魔鬼當成是了商品隨意的送來送去,她還有什麽可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