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頭兒不動聲色的沉了沉目光。
這個麥考夫特,很不簡單!
他是勒布雷一夥人中,最聰明的那一個。雖然智商上被權子墨碾壓的渣兒都不剩,但這家夥,放在普通人中,還是屬於絕頂聰明的那一類。而麥考夫特的身手……是可以看出自己與他指尖的差距。
一個頭腦相對來說比較聰明,身手也是極好的家夥。
小老頭兒看向麥考夫特的眼神有點可惜。
如果麥考夫特不是勒布雷身邊的心腹,或許他倒是可以跟權子墨開口把這小家夥給要回來,他保證,三年之內,一定能讓麥考夫特發生質的飛躍。
但是可惜了,麥考夫特這顆腦袋,那風流的浪蕩子已經預定好了。這個口,他是開不了咯!
再怎麽愛才他也沒法兒開這個口。
麥考夫特,在被權子墨利用到最後一滴的時候,就得乖乖的接受死亡。
不過想來他倒是能幫麥考夫特開口跟權子墨求一個痛快。
畢竟……他又不是幫麥考夫特求一條活路,他隻是幫麥考夫特求一個痛快麽,想來權子墨應該是不會拒絕的。
想到這兒,小老頭兒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不說廢話了,權子墨讓我來通知你一件事兒。你做得到也得做,做不到那就想辦法去做到。如果你做不到,我現在就會殺了你。小家夥,你也先別激動,我既然說得出口,那我就一定做得到。再你喊人進來之前,我一定能殺了你,然後逃之夭夭,你的手下,連我的衣角都摸不到,信不信?”
麥考夫特依舊是沒有說話,麵無血色的坐在那裏。
他當然信了,就是因為他信,所以他現在不才好好的坐在這裏聽別人大大咧咧的威脅他麽?而且沒有一點喊人的打算。
小老頭兒看到麥考夫特的態度,滿意極了,他嘿嘿一笑,“誒,這就對了嘛。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這樣兒才是明智之舉。”
麥考夫特緊了緊眸光,又咬了咬牙根,“計劃不都是已經安排好的麽?為什麽事到臨頭,又出現了變化?”
“誰讓計劃趕不上變化快呢?”小老頭兒就是那麽隨意的往哪兒一站,可渾身上下就是沒有一點點的漏洞。
任憑麥考夫特怎麽著,他也找不出一個小老頭兒身上的漏洞。
高手!
頂尖的高手!
隨即,麥考夫特在心裏苦笑連連。
他就算是找到了這小老頭兒身上的漏洞,又能怎樣呢?
這小老頭兒可是權子墨的人,他敢對權子墨的人做什麽事情麽?
連他自己的小命以及他全家人的性命都在權子墨的手裏,他還能怎麽樣?他真的是……連一點點反抗的心情,都找不出來了。
隻能……受製於人。
麥考夫特心中苦笑連連的同時,心裏更是一片淒涼。
什麽時候,他風風光光的二當家,也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受製於人不說,連隨便一個什麽人都敢在他麵前指手畫腳,大呼小叫了?
他啊,可真是太墮落了。
怎麽他就把自己活成這個可憐的下場了呢?
小老頭兒卻根本不管麥考夫特此時此刻的心中是如何的波瀾壯闊,他隻管下達權子墨交給他的任務。
“那什麽,你多餘的話不要問,聽命令行事就行了。”小老頭兒擺了擺手,懶洋洋的說道;“所有你要運送給符生恩的物
資與彈藥,全部給我——哦不是,是給權子墨攔截下來。你也不用去管攔截下來之後的事情,權子墨已經安排好了。你就乖乖的暫時把彈藥與物資給壓下別給符生恩送過去。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麥考夫特點點頭,心中其實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有了。”小老頭兒搖搖頭,正打算轉身離開,忽然想到了什麽,回過頭,衝麥考夫特嘿嘿一笑,“哦對了,注意安全。”
麥考夫特眉頭高高的挑起,“什麽意思?”
“我估計你這麽聰明的人,肯定猜到權子墨想幹點什麽了吧?”
麥考夫特也不含糊,直接就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我把本應該給符生恩的物資與彈藥壓下,權子墨肯定會派人來劫走。將這批物資與彈藥送去給波吉身邊的雇傭兵。是這樣麽?”
“哎呀,聰明人就是聰明人。一點就通透。”小老頭兒臉上雖然在笑著,但那笑意,從來不曾深達眼底。
“去劫持這批物資與彈藥的人,並不知道你已經投靠了權子墨。打起來的話,他們不會手下留情。你呢,自己注意安全,別不明不白的死了。如果你死了,權子墨肯定會很苦惱。畢竟,你對他來說,還蠻重要的。”
“我明白。”麥考夫特點頭。
他如果死了,權子墨的很多計劃,就無法展開。而想要重新找一個像他這樣,在勒布雷麵前十分收到信任的人,那可不是不容易這麽簡單。這就是不可能的!
勒布雷現在所信任的人,除了他,就隻有蘭德爾。可蘭德爾跟勒布雷之間,又有一個故事。蘭德爾跟他不一樣,蘭德爾孤身一人,他是絕對沒有任何縫隙可以讓權子墨鑽的。
蘭德爾,絕不會背叛勒布雷。
退一萬步來說,蘭德爾就算要背叛勒布雷,也絕對不會被權子墨蠱惑!
想了想,麥考夫特又輕描淡寫的說道,“我不會讓自己受傷,反正那些人也是勒布雷的人。多死上幾個,也算是在削弱勒布雷的實力。我不會心疼那些人。”
如果有需要,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抓那些人來給自己擋槍子兒。
小老頭兒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是第一個狠心腸的家夥。”
“難道你不是狠心腸的家夥?”麥考夫特冷笑的反問,“這些人裏邊,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
“是,你這話倒是一點兒都沒說錯。所有人,都是心狠手辣的。”
包括他,包括這個麥考夫特,更包括權子墨跟波吉他們。
不心狠手辣,怎麽在這個詭譎莫辨的棋局中活下來?
你不殺人,你就會被別人所殺。
由不得,你不心狠手辣。
麥考夫特挑了挑眉頭,馬臉一樣長的臉龐,沒有半點表情,波瀾不驚的讓人感覺害怕,他問:“我隻需要把那批物資跟彈藥壓住不送給符生恩就可以了對吧?權先生沒有其他事情交給他去辦了,對麽?”
小老頭兒點點頭,“對!你就隻需要壓下不給符生恩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權子墨已經都安排好了。”
“我隻是有一點很好奇。”麥考夫特伸出一根手指,“權先生現在人都已經被勒布雷關起來了,你在來找我的路上,肯定也看到了吧?他就被關在這府邸大門口的空地上。權先生都已經是這個狀態了,他是怎麽運籌帷幄的?”
這些消息,這些事情,這些安排,權子墨又是怎麽
下達的?通過誰——嗯,一定是通過這小老頭兒下達的。憑借著小老頭兒詭譎的身手,在勒布雷的府邸穿梭自由,這肯定是沒有一點問題。
但問題是——
“我說,麥考夫特你這小家夥真是有意思了。權子墨是怎麽運籌帷幄的,這難道還要跟你匯報嗎?更何況,他要是連這點能耐都沒有,他還是那個能讓你心不甘情不願卻也不得不給他辦事兒的權子墨麽?區區一個鐵籠子罷了,若是真的能鎖住權子墨,那權子墨也真是太無能了。”
這樣的權子墨,又怎麽可能成為與葉承樞並肩而立的男人?
“好吧,是我多嘴了。”
“不是多嘴,是愚蠢。”
“……”
小老頭兒不耐煩的擺擺手,“就這樣吧,你注意自己的安全別死了。”
麥考夫特在小老頭兒轉身過之後,在臉上揚起一抹猙獰的表情。
他當然不會讓自己就這麽白白的死了!
為了活下去,他連勒布雷都背叛了,又做了這麽多的事情,不就是為了活著?
連權子墨跟勒布雷都沒能要了他的命,他又怎麽會讓自己死在這種不明不白的地方?!
為了活著!
活!著!
麥考夫特隻覺得自己眼前一花,那小老頭兒的身影,就徹底的消失在他的視線當中。
如果不是他房間的窗戶在一張一合的搖晃著,還有悶死人的熱風從窗戶裏透了進來,麥考夫特甚至都不知道那小老頭兒是從哪兒離開的!
好可怕的身手!
麥考夫特不禁在想,如果這小老頭兒沒有斷了一條腿,那他的身手,又該可怕到什麽地步?
那或許……已經不是人類的身手了……
“姐夫。”
房門,被人推開。
麥考夫特淡淡的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站起身,抬了抬手臂,“出發吧。再不出發,勒布雷會生氣的。”
“姐夫,那人……”
“你不要多問了。”麥考夫特一邊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一邊側頭問道,“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當然了!昨天晚上就已經準備好了。我親自去點了好幾遍,絕對沒有問題。不過……姐夫,這一次勒布雷也是下了血本啊!那些物資跟彈藥我可是親自點過的,媽呀……勒布雷簡直是把他的老底兒都全部給拿出來了!那麽多的東西,也不知道勒布雷攢了多少年。”
“這是自然的。”麥考夫特冷笑一聲,“對手那麽強大,勒布雷要是還有所保留,他會死的更慘。”
“姐夫,什麽叫死的更慘?”
“意思就是,勒布雷不有所保留,他會死的很慘。如果他再有所保留,他就會死得更慘。”
“姐夫……你別這麽說啊,聽著怪嚇人的。江南省那群人,就這麽可怕嗎?連勒布雷都隻有死得慘,跟死得更慘這兩種下場?”
“在你心裏,勒布雷是否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沒有人可以翻過勒布雷這座大山?”
“當然了啊!姐夫,你在勒布雷身邊這麽多年,我又在你身邊這麽多年。勒布雷是個什麽人,我們可都是在旁邊眼睜睜看著的。勒布雷的可怕,真的不用再多說了。”
“那麽,江南省的這些人,就是喜馬拉雅山。明白麽?”麥考夫特咬著牙跟,一字一句的說道;“勒布雷是不可逾越的高山,權子墨就是喜馬拉雅山!世紀第一高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