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錢九江在心裏狠狠的否定了自己剛才的話。
不顧權叔叔的計劃,與整個大局,符泓才強行殺了符生恩,這件事兒,他符泓才就根本沒有辦法交代!
不管符泓才有什麽理由,不管多合情合理,那也隻對符泓才而言罷了。
對他權叔叔來說,符泓才什麽理由,都無法成立,更不能站住腳跟!
這個交代,讓符泓才自己去跟他權叔叔扯淡。他,管不著,也犯不著管。
等一會兒見到了波吉之後,他先聽聽符泓才是怎麽解釋的再說吧!
一切,都得先聽符泓才把他的……嗯,暫時姑且算是做符泓才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錢少爺。”黑子坐在副駕駛,拿起了越野車裏的香煙,就狠狠且貪婪的抽了起來,他吐了一口煙圈,一手夾著香煙,另一隻手死死的按壓在自己小腹的傷口上,喚了一聲兒。
錢九江開車跟著前邊符泓才所在的越野車,眼皮也不眨一下的嗯了一聲兒,“咋了?是不是想到什麽不對勁的東西想要告訴我了?”
黑子嘿嘿一笑,“還真是什麽事兒都瞞不住錢少爺你呐。”
“行了吧,少扯淡。想到什麽了就說。這兒隻有我們兩個人。”
“萬一有竊聽器呢?”
錢九江無語,“符泓才哪裏知道我會選擇哪一輛車?而且就算他把每一個車上都安裝了竊聽器,那又怎樣?嗯,我就問你,那又怎樣?你現在所說的話,可是在幫符泓才開脫。是在給符泓才幫忙,他回頭給你好處費都來不及,你還怕他聽啊?”
黑子撇撇嘴,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煙,“錢少爺,我說這些話可不是在給符泓才開脫幫忙。我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頓了頓,黑子慢條斯理的補充,“有關符生恩跟符泓才之間的事情。”
“那就說,別他媽賣關子!”
“哦。”又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煙,黑子皺了皺眉頭,黝黑的臉龐隱藏在煙霧繚繞之後,有些晦明晦暗的。
半響,黑子才壓低了聲音,輕輕的說道:“錢少爺,具體的事情符生恩很小心謹慎的也在防備著我,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符生恩的手裏,好像掌握了一個有關於符泓才很重要的秘密。”
“秘密資金?”錢九江挑眉,因為這事兒他聽葉叔叔偶爾間提起過一次。說符生恩的手裏,掌握了符泓才秘密資金的渠道還是什麽的,總之很麻煩。
然而,黑子卻很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是秘密資金。錢少爺,符泓才防備符生恩也很厲害與嚴重。如果符泓才真的有什麽秘密資金,他甚至都不會讓符生恩知道有這玩意兒的存在。”
“那麽……符泓才就是撒謊咯?”錢九江眯了眯那雙妖眸,“撒謊,符泓才到底是想隱瞞什麽重要的東西?”
“一個人。”黑子如此說道。
錢九江眉頭高高的挑起,“一個人?”
什麽人?
“一個女人。”黑子進一步給出更確切的答案。
但錢九江接下來再詢問,黑子卻回答不上來了。
“錢少爺,你這樣問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剛才都跟你說了,符生恩很小心的,他根本就沒有告訴我。知道有這麽一個女人的存在,也還是我自己留意到的。不過我倒是能夠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個女人,跟符泓才的關係……嗯,有點……就是……”
“你他媽就直接說,那女人是符泓才養在外邊的情婦不就行了?這有什麽課支支吾吾不方便說的!”錢九江沒好氣的罵道。
心中,卻稍微的有些能夠理解,為何符泓才寧願冒著破壞他權叔叔的計劃,也一定要在這裏將符生恩殺了的理由了。
這或許,比符泓才有什麽秘密資金掌握在符生恩的手裏,對符泓才來說,更加的要命!
畢竟……錢這玩意兒,隻要保護措施做的足夠多,是不可能被人偷走的。再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被人偷走了,以符泓才的能耐,想要追回來,也就是麻煩一點,棘手一點,但全部都能追回來的,一個字兒都不落下的全給追不來。
可如果符泓才在外邊有個女人的事情……給明日芯,給明日家知道了,那麽,這對符泓才來說,打擊應該是毀滅性的!
明日家大小姐的性格,沒有人不清楚。
一次不忠,終身不用。
這就是明日芯對男人的態度。
她是一個眼睛裏揉不下沙子的人,如果符泓才真的背著明日芯在外邊養了一個小老婆,那腳趾頭都能想到的,明日芯肯善罷甘休,那簡直就是有鬼了。
符泓才的生意都做到政界去了,這的確是符泓才的本事。但符泓才能有今天的地位,如果說跟明日家沒有關係,那錢九江還真不信。
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不管是事業上還是家庭上,符泓才在外邊有女人這事兒,一旦暴露了,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別說自己的事業會毀於一旦,就是符泓才的家庭,都會支離破碎!
不光是明日家大小姐的性格,更加是因為明日家,是符泓才撼動不了的存在。
明日老先生可還沒死呢。
哪兒能輪的到符泓才騎在明日家的腦袋上,作威作福?
但有一件事,錢九江又特別不理解了,“符泓才那麽喜歡明日芯,他對明日大小姐的感情也不是假的。我怎麽有點沒辦法相信符泓才在外邊養了個小老婆呢?”
黑子歎氣,聳肩,“錢少爺,誰告訴你,那個女人跟符泓才是情人的關係了?我剛才支支吾吾,是因為我也沒搞清楚符泓才跟那個女人的關係到底是什麽。但不管符泓才跟那個女人的關係是什麽,至少有一點我是確定的。”
“什麽?”
“那個女人,不是符泓才養在外邊的小老婆。”
錢九江死死擰起眉頭,“如果是小老婆,那事情就簡單了。偏偏不是這樣的情人關係,那才更錯綜複雜啊!”
黑子幽幽的說到,“是啊,誰說不是呢……”
“這件事兒,你是怎麽發現的?”錢九江又問。
黑子也沒含糊,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說了,“我發現每個月的十五號,符生恩總是會陪符泓才去一個地方。而且,不管是符生恩還是符泓才,他們兩個人誰也不會帶。就連司機都沒有,由符生恩開車,符泓才給他指路。”
“指路?”錢九江準確無誤的抓到了重點。
黑子搓了搓雙手,將煙頭扔出了窗外,猛地一點腦袋,“沒錯兒,沒一個月,目的地都會發生變化。雖然符生恩跟符泓才做的很隱蔽,對外一縷宣稱,他們每個月的十五號要去俱樂部談生意,不方便給別人知道。但行車記錄儀,卻是不會說謊的。符泓才跟符生恩去的地方,每個月都不一樣,肯定不會是俱樂部。”
錢九江扯了扯嘴角,“這叫什麽?功虧一簣!做的那麽隱蔽,卻暴露在了這種小事情上。”
黑子意味不明的哼哼唧唧兩聲,“我也是稍微有些好奇,所以才去調去了行車記錄儀。錢少爺你也清楚嘛,那個行車記錄儀,最多隻會記錄下去往的十個地點。我就留了個心眼兒,總之給我找到了符泓才與符生恩去的那個地點。雖然已經人去樓空,但我在周圍的鄰居中打聽了一下,最終確認了,符泓才每個月十五號,都會讓符生恩陪著他去見一個女人。”
“錢少爺,如果符泓才真的是去見地下情人,他總沒理由每一次都帶著符生恩吧?這也太奇怪了!誰家偷情會天天帶著幹兒子啊!與其帶幹兒子,還不如帶幾個信得過的保鏢,您說呢?”
錢九江點點頭,“嗯,照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那女人應該不是符泓才養在外邊的情人。”
“可那個女人到底跟符泓才是什麽關係,為什麽符泓才唯獨對符生恩不隱瞞,以及那女人張什麽模樣,多大年紀,體型如何……等等等等,這些我都不清楚。”
“你不是跟周圍的鄰居打聽過了麽?就沒有更多的消息了?”
黑子輕輕的搖搖頭,“沒有了。那個女人,從沒出過家門。也就是在第一天搬進去的時候,才有坐在外邊曬太陽的老奶奶遠遠的看到了一眼。說是個女人,具體的,老奶奶年紀大了,她也記不清楚。說的話,前言不搭後語,根本就是矛盾的。不過我又去進入那個房子調查了一番,確認無誤,住進去的肯定是個女性。再多的消息,我也是真的不清楚了。錢少爺,這個消息,能不能幫到你?”
錢九江笑罵了一句,“幫你大爺!聽了你這些話,小爺更他媽迷茫了!”
不過,心裏倒是有一個最大的疑問與懷疑,被稍微的衝淡打消了一些。
如果符泓才真是因為那個女人,而必須要殺了符生恩,那跟他們沒什麽關係。最多也就是稍微影響了一下他權叔叔的計劃罷了。
對江南省,對他們來說,是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影響與牽扯。
那是人符泓才的家事兒,他們犯不著參與。
對他們的危害、損失、破壞,也僅限於此。不會有更多的其他影響了。
隻要符泓才不是針對他們來的,那麽,他因為什麽原因一定要殺了符生恩,這是他們父子倆的事兒。他也懶得去探究,想來波吉更是懶得去探究。
如果真是如黑子所說的話,那麽……他跟波吉現在要考慮的,不是搞清楚符泓才要殺了符生恩的理由,更不是那個什麽神秘的女人。而是該思考,怎麽樣將符泓才殺了符生恩的影響,降到最低,最好沒有影響。
最主要的,還是不破壞他權叔叔的計劃。
這才是他跟波吉目前最要緊的事情。
至於符泓才跟符生恩還有哪個神秘的女人……
讓他們自己去頭疼去扯淡吧,他們才懶得去插手呢。
但問題是,他跟波吉可以不去管這件事的前提,必須是符泓才殺了符生恩,完全是因為他們父子倆自己的事情,符泓才的心裏,絕對不能有任何其他的心思在裏邊!
不搞清楚這一點,他跟波吉都不會放心。
現在,錢九江忽然有點理解了,為什麽符泓才一定要來這座城市的理由。
符泓才還真不是來給他們幫忙的,符泓才純粹是為了先人一步抹殺掉符生恩才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