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開門,開門,開門。”杜府的大門頓時被幾個公差啪得山響。
看門的家丁一陣哆嗦,慢慢打開了大門。幾個公差一湧而入,直囔道:“董嫣芷在哪?快叫她出來,咱們兄弟幾個要趕著帶了她去見郡府大人銷案哩。”
一陣喧鬧之後,柳夫人陪羊董嫣芷齊齊地出現在了大廳之上。柳夫人彷徨不安的問道:“公差爺,你們怎麽又來胡鬧了。我家親侄女這不是剛回幾日又犯什麽案子了?你們這不是胡鬧瞎折騰嗎?”
“胡鬧不胡鬧,你問咱們的郡府馮大人去。前幾日若不是有人劫持了磊夫人,你家董嫣芷能自己走出郡府大牢嗎?現在磊夫人回來了,磊老爺和郡府馮大人現在都有囔著要抓劫匪呢?隻怕這劫匪是和董嫣芷脫不了關係的。還有那‘血狼珠’一案也還沒結果呢,你說咱們馮大人胡鬧不胡鬧啊。”
公差說罷,手下也不閑著,上前綁了董嫣芷就往大門外走。
柳夫人一看這架勢,一聲衰歎還沒發出人就已經昏死過去了。杜府這時又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郡府大衙門前,韓公子已緩緩來了。他翻身下馬,直往看護的門人走去。
大堂之上,郡府馮大人已擺出了一副就要開堂審案的淩厲架勢。韓公子向前作禮道:“小生見過馮大人,小生前日與馮大人約定三日之期定破得‘血狼珠’一案,看來是小生高估自己了。時至今日此時小生未得半分頭緒,恐怕要失信於馮大人了。”
馮大人端座高堂之上,哦了一聲道:“哎,韓公子,這是那裏的客氣話。雖說咱們有三日約定之議,但世事常常是變幻難料也怪不得是公子的錯啊。那本府就隻能按餘氏所言如實判決‘血狼珠’一案了,希望韓公子不要見責本府。”
“哎,小生既無真憑實據又怎會見疑馮大人的辦案依據呢?隻是小生心裏還存著一絲希望能先刷杜府董嫣芷含冤之白,就是不知馮大人還願意依了小生這一回?”韓公子以退為進的說道,心中終是抱了這一縷希望。
“嗬,看來韓公子對杜府的董小姐還是用情頗深啊,韓公子既有救人之心,本府又豈能無成人之美拒人於千裏之外呀,隻是不知道韓公子胸中還藏有何良策妙方可以救人於水火之中?但得韓公子細細道來,本府當詳加斟酌當用不當用哪能。”馮大人一時又極是耐人尋味的說道,似乎已忘記了磊老爺還掖在他的家中。
韓公子當下就前幾步,附著馮大人的耳朵如許這般細細詳說了一遍,樂得那馮大人拍手叫道:“韓公子,此計堪妙,妙啊。本府當與韓公子共演一出好戲,破那‘血狼珠’一案。”
“多謝馮大人成人之美,小生在此先行拜謝。”韓公子說罷又作禮謝過,方辭馮大人退了出去。
郡府大堂上衙役一字排開,威武而肅穆地站在兩旁,郡府馮大人已傳下話來再審‘血狼珠’一案,正著一班衙役去牢裏提了董嫣芷和老儒婦餘氏來過堂。
隻聽得驚堂木一聲大響,馮大人就瀑喝開了。“堂下餘氏,你可有證據證明那磊府的‘血狼珠’就著落在杜府董嫣芷的身上?你亦不曾受人指使汙蔑誣陷她人?更無拿捏是非之詞?”
那老儒餘氏聽得當庭一驚,魏顫顫的答道:“大人,小民實是證得那‘血狼珠’當日就被董嫣芷誆了去,如今磊老爺著落起來才道出了其中的緣故。當日經老儒婦之手,那‘血狼珠’自董嫣芷接濟之後再無第二人碰過。若是老儒婦半句有假甘當王法。”
“好,餘氏,本府暫且信爾之言,爾且退一旁聽候,待本府再細細盤查董嫣芷之後再作定奪。”
馮大人出言說道,又指著一邊候審的董嫣芷喝道:“董嫣芷,剛才餘氏之言你可聽得清楚?如按餘氏所言那‘血狼珠’必出落在你的身上,你現在還有何言可狡辯的?”
“大人啊,實是冤枉啊。那日董嫣芷半途受挫禦裝之後,老儒餘氏就已當場把那顆‘血狼珠’收了去,又怎麽會出落在小女子的
身上呢?這明明是餘氏栽贓陷害小女子戲法嘛,請大人明查!”董嫣芷抬著一雙怒目極力的爭辯道,手腳上的鐵鏈甩得劈啪作響。
“董嫣芷,本府已派人深查過了當日你受挫之後的行蹤了,和餘氏所說並無不妥,看來是你有意在隱瞞事實啊。既然你不識得本府的抬舉,那就著你領用大刑吧,看你招是不招?”
馮大人一時氣憤難平的怒道,隨後把那案頭上的竹簽令牌一丟,又瀑喝道:“來人啊,給我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刁民重打二十大板,看她還有何話可說。”
董嫣芷還權想辯解什麽,兩邊的衙役早已搶上前,如狼似虎般分開左右按住董嫣芷舉棍就打。一時間,隻聽得大堂之上棍棒之聲衰嚎狼叫之聲交盡可能地一起,呼呼作響,如同風雨傾淋。直把個嬌柔的董嫣芷打得皮開內綻,哭爹喊娘。
沒過十五六下,那董嫣芷看似便昏死了過去。直看得一旁候審的老儒婦餘氏心驚肉跳,靈魂出竅。沒半會,那餘氏便身如篩糠一般咕綠咕綠的打顫了。
馮大人在堂上眼看火候已到,便吩咐衙役把渾身是血看似半死的董嫣芷和老儒婦餘氏送回了牢裏關在一處。
這餘氏回得牢裏已被大堂之上的情景嚇得半死,現在又見似死非死的董嫣芷和自己關在了一起,那恐懼害怕的表情更是彷徨不安。加之此時身處大牢黑暗之中,那忽明忽暗的燈火仿佛飄蕩的鬼魂一樣,嗚嗚鳴哭,撩牙飛舞;陰森恐怖的大牢,寒氣滲滲,陰風陣陣。迷離變幻,活似人間的十八層地獄。
那餘氏兩眼一閉幾乎就暈闕了過去,等她再回過神來。隻見韓公子已和著兩個丫環在一起為那昏死的董嫣芷清洗傷口了,半響隻呼得董嫣芷嘴裏嘣出一聲淒麗的呼喊:“餘氏,你這個挨千刀的老儒婦,你這樣含屈陷害我,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接著便是聲止力竭,腿一蹬便沒了聲息。
隻見韓公子一陣呼喊,董嫣芷沒有反應。兩個丫環又搖了搖,董嫣芷還是沒有任何一點的反應。韓公子一陣無奈哭喊著囔道:“董小姐,你怎麽就去了呢?我還沒為你沉冤召雪啊!董小姐,你不能死啊。。。。”
旁邊的兩個丫環一時沒了主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著韓公子直哭了起來。餘氏一看眼前這個架勢頓時明白了,董嫣芷活活被衙役打死了。
餘氏的心此時更加恐慌起來,眼看韓公子和兩個丫環起身要走,牢裏就隻剩下自己和一具年輕的蓋著白認的死屍了,急得急忙跑過來跪在韓公子的麵前衰求道:“韓公子,你發發慈悲,救救我吧,我快被這大牢嚇死了。”
誰知韓公子一句話也不搭,摞起腳跟就是一腳,把個餘氏踢了個仰麵朝天。然後,命兩個丫環去備了香紙水果蠟燭,就在牢內抬起了祭台來。這一直,餘氏真是嚇得魂飛魄散了,望著黑沉沉的大牢和陰森森的火光,大叫一聲直昏死了過去。
子時三更,大牢隔壁的外麵,一桌小機圍坐著三個不同年齡和身份的男子。
當中一個是磊副相磊老爺,一個是郡府馮大人,一個是韓公子。他們三人此時坐在一起完全是韓公子和馮大人相商好的------給磊老爺演的一場戲,目的就是讓餘氏招哄出誰才是‘血狼珠’的真正指使。
韓公子首先端杯啟言道:“磊老爺,三日前小生與馮大人相約必定破得‘血狼珠’一案,現在就是出落石出的緊要時刻,請磊老爺務必聽從小生的提議,稍待片刻必有結果。”
馮大人見韓公子已開了端口,也推杯換盞道:“是啊,磊老爺,既然韓公子有十成的把握,那麽咱們就試目以待,看韓公子破奇案吧。”
磊老爺一時不明就裏,雖然心生疑惑,但是人家馮大人也說了咱們試目以待韓公子破奇案,而且是你磊府自報的‘血狼珠’一案,你磊老爺總不好拂人臉麵吧,不得已也就默認了韓公子的提議。
大牢內,餘氏一晃醒來,映入眼簾的全是那些迷離的魔幻鬼哭之聲,那魂兒已去了大
半。再四周環顧一眼,瞧見董嫣芷的靈台和帶血的屍首就直挺挺的擺在自己的麵前,那魂兒又去了一半,就隻剩下四分之一了。
餘氏半驚半悚地爬到了董嫣芷的靈台和屍首前,雙膝齊齊跪下拜道:“董小姐,你若是有靈準,你千怪萬怪莫要怪才能婦心狠,老婦那都是不得已事情。俗話說怨有頭債有主,你就找害你的人去,別來為難老婦我。”
這邊沒等餘氏把話說完,董嫣芷的屍首霍地就立了起來,直愣愣地立在了餘氏的麵前。口吐紅舌,眼流血紅,臉惡露牙,發蒙髻頭,十足就是一副勾魂厲鬼的樣子。餘氏這一驚嚇,那裏還有半絲半縷的魂魄附體,即時倒地衰求起來。
董嫣芷的屍首即時冷冷的吐字道:“餘氏,我說過,你這樣陷害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現在就要你拿命來。”說罷在餘氏的麵前機械地伸出了慘白的雙手,直掐勃頸而去。
餘氏大驚,眼見董嫣芷伸出機械的鬼手就要抓到自己的勃子了,當即拚命衰求道:“董小姐,饒命啊。董小姐,饒命啊。你現在落得屍橫牢獄都是磊府那馬管家派人教老婦儒一口陷害你的,其實那‘血狼珠’一直就放在磊府裏,從來沒有出過磊府,那日給你戴的也是個一模一樣的膺品,根本就是個不值錢東西。要怪就怪那磊府的父子,他們都有貪圖董小姐的美色,一心想把董小姐留在磊府,又怕磊夫人管策,所以處處為難董小姐,直到董小姐心甘情願為他們所用。”
哈,哈,一陣淒厲的笑聲又響切了整個牢房,董嫣芷還是僵如死屍的冷冷吐言道:“餘氏,你說的這些可是實情?你可敢當堂為我翻案作證?若是實情就罷,不然我還會化作厲鬼來勾你的魂魄的。”
“董小姐,此是真正的實情,都有是那磊府的馬管家出的餿主意。若是有半句虛假,你就來取了老婦的命吧,老婦也不想害人害已了,原來這般遭遇。”餘氏終於氣妥地說出了心中最後一句話,隨即又沒命的拜起眼前的董嫣芷來。
此時,牢門啪的一聲大響被人狠狠撞開了,磊老爺氣呼呼地奔到餘氏的麵前抬腳就是一踢。嘴裏連連的叫囂道:“死餘婦,你個丟人丟到家的濺人,磊府的顏麵都讓你毀了。我要扒了你的皮,剝了你的骨,啖了你的肉,才解我心頭之恨。”
餘氏一聲驚叫:“磊老爺,你,你們來了?我這是怎麽了。。。。”
“馮大人,你立即把這個濺人給我活刮了,老夫就謝謝你了。啊,啊,啊。。。。。。”
磊老爺一陣張牙舞瓜狼嚎鬼叫之後才慢慢平靜了下來。馮大人才渡著步子慢慢走到磊老爺的跟前說道:“磊副相,大老爺,你不是想讓下官把證人滅口了吧?這,這裏還有韓公子呢?他可是國主的眼前紅人啊。”
磊老爺呸的一聲,狠狠往地上吐了一把垂液,然後像鬥敗了的公雞一樣聳拉著腦袋閃往一邊。
韓公子微微一笑,站到磊老爺的跟前作禮道:“磊老爺,這會兒,董嫣芷可以回杜府了吧。”
磊老爺頭一扭,溜出牢外氣急敗壞地憤憤應道:“走吧,走吧,都他娘的給老子滾回去。”
馮大人一把抓住韓公子的衣袖道:“韓公子,你別見怪。磊副相現在這狼狽相一定是很難看的了,咱們別理他,任他去吧。”
韓公子輕應了馮大人一聲,扯掉董嫣芷身上的化裝說道:“董小姐,真是難為你了。為了洗刷你的清白,小生隻好出此下策了。望董小姐見諒。”
董嫣芷急忙接言道:“韓公子,有勞你了。你為董嫣芷之事出謀畫尺出入大堂牢獄之地,那才是董嫣芷的不是呢。若非公子,隻怕這世上再無董嫣牙芷其人了。”
馮大人在一旁說道:“韓公子,董小姐,咱們還是離了這是非之地再說吧,這裏多少是不吉祥的啊。”
“好,咱們走吧。”韓公子回聲應道,然後一起走出了大牢。
此刻,牢房裏又隻剩下老儒女餘氏一個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