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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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 三十七章 ‘侯爺’造訪

話說等二位官差怒氣衝衝地走後,劉脂兒就一股屁懶坐在後堂的斜椅之上。環顧了四周一遍,衰歎了一聲,斜臥下去,慢慢合上了雙目。

青衣小丫頭看著劉脂兒如此模樣,剛才又受了一肚子莫名其妙的委倔,現在總算是吸取了教訓不敢枉自出聲來。不過小青衣還是不等劉脂兒的招呼就已經走了過去,則立在一旁,輕輕搖動手中的銀屏小扇,為平臥著劉脂兒驅風趕熱。

劉脂兒平躺了一會,似乎神氣和精神也恢複了一些。她緩緩張開微閉的雙眼,盯著天花板上的房梁緊瞧了一會,隨口叫道。“青衣啊,你還是出去把馬大管家請進來,姨娘有要事與他相商。”說罷,又微微合上了雙眼,搖晃起她身子下那張斜椅來。

青衣小丫頭‘唔’的應了一聲,放下手中的銀屏小扇,輕快地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把大管家馬福請了進來。

馬福慌愣愣地走了進來,立即向劉脂兒問道。“大當家的,你找老奴來有何事要吩咐啊?老奴請你明示。”

劉脂兒慌忙從斜椅上坐立起來,悠悠的張口說道。“馬福啊,你也看到了。剛才二撥送信的官差都說咱們青花繡樓的李秋生在北邊古蘭鎮又犯事了,而且這一次犯的事啊比其他的事兒都大呢。這小子啊,我原本以為他為了董丫頭那女蹄子鬧鬧也就罷了,頂多就是個牢獄之罪,花花些銀子也就擺平了,斷斷鬧不到把自己送上斷頭台的地步。不成想這小子越來越放肆膽大了,居然和山賊強匪打成了一片,而且強搶了朝廷的一批糧草。這不是給咱們青花繡樓往火坑裏推嗎?現在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你看咱們該如何處理啊?”說畢,劉脂兒又把目光移向了後堂之外,似乎在靜聽馬福的妙手回春之計。

馬福先是愣了一愣,近前一步說道。“大當家啊,這事可是不好收拾了。當初‘耿侯爺’若上咱們的時候,虧得有高人暗中相助才免去了一場紛爭。現在李秋生這小了惹上了朝廷,咱們恐怕是無能為力了。你想啊,在咱們這個巴掌大的地盤上就‘耿侯爺’和朝廷的人最親近了。但是咱們已經和他結上梁子了,現在要去求他,隻怕沒有董嫣芷那丫頭在是辦不成的了。你說現在咱們上那兒去找董嫣芷啊?再說了李大官人雖然和朝廷也有一點瓜藹,但是那怎麽可能指望他能幫上咱們的忙呢?隻怕他現在想保住頭上的烏紗帽都來不及了,又怎麽會有心來染指咱們青花繡樓的事啊。”說罷,馬福一臉無奈的立在了當中。

“哦”,劉脂兒輕應了一聲,又變得有些糾心的說道。“那如你所說,咱們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哪李秋生這小子真是造孽了。董老爺子也是啊,胡子都 一大把了,也不知道那些輕重緩急,整天陪在這小子的身邊就不知道勸一勸。現在倒好,惹出大禍來了,人也不知道哪 兒去了。若是知道這個結果,當初就不該同意他跟著李秋這小子。”

“哇”的一聲大響 ,青衣小丫頭聽了二人的對話之後居然情不自禁地大哭起來。她連哭帶訴的說道,“姨娘,你快快想想法救救秋生哥吧。秋生哥要是沒了,青衣也不想活了。”泣罷,又露出一副哭泣欲絕的樣子來。這哭泣的情景就像決了堤泛濫的黃河水,一時傾湧而出。

劉脂兒瞧了小青

衣一眼,剛要出聲大吼。馬福就急忙出聲製止道,“青衣啊,這時候你是不能哭的呀。你這一哭啊,姨娘的心就跟著碎了,怎麽想辦法去救你的秋生哥啊?乖,快別哭了,好好的在這呆著,別添亂。”

青衣小丫頭被馬福這樣一哄,立即就收住了哭聲道。“嗯 ,青衣不哭了。姨娘,你快想辦法吧。”說罷,又用小手抹了一把奔流而下的眼淚,默默地退到了一邊。

此時,劉脂兒又歎了一聲說道。“馬福,你說的也對。這‘耿侯爺’雖說和咱們結上了梁子,可這一年多了也沒見他對咱們青花繡樓再做什麽壞事了啊。我想呐,事到如今咱們還是可以厚著臉皮去求一求他的。說不準這‘耿侯爺’呐,早把那事忘腦後了。這會兒求上他,他為了在咱們麵前抖抖威風也是樂意答應的。”

“嗯,實在是沒辦法想了,這也算作是權誼之計吧。但願這個‘耿侯爺’能如大當家的願!”馬福也努力壓製住心中的不快說道,又望了劉脂兒一眼。

劉脂兒靜想了一會兒,又這樣說道。“馬福,如此就要勞你辛苦一趟了,多帶一些錢帛錦繡去拜會‘耿侯爺’,讓他心甘情願地為咱們隻這一回實事。”

馬福聳拉著腦袋怯怯說道,“大當家的,這樣隻怕不妥。我聽外間傳說,打自去年他在咱院子裏惹出那一檔子事之後,侯府的王夫人就放出惡言惡語來,有朝一日必為‘耿侯爺’向青花繡樓討回這個公道。現在過去求他們不是自打嘴巴,讓別人捏著咱們的把柄瞎拆騰嗎?依老奴看啊,咱們還是另想辦法以的好。若是能尋到去年那個暗中相助的高人,想來他必有破解之法。”

“嗯,話雖如此說,但現在人海茫茫,咱們上那去找那個暗中相助的高人啊。馬福啊,你這不是等於沒說一樣嗎?”劉脂兒強咽了一口幹澀的涶液之後說道,沉默了一會,又拾起剛才的話題道。“都 到這個時候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馬福剛要說話,外麵又急急闖進五鳳來凜道。“姨娘,今天真是稀奇事來多了。南城的‘耿候爺’自己找上門來,說是要拜見大當家的。這會兒正在大堂候著,問姨娘見是不見?”

劉脂兒一聽,心兒都快要跳出嘴邊來了。這一說‘曹操’,‘曹操’就到,今日還真是邪門了。她突然愣了一下,趕緊站起來說道。“五鳳,你快去回‘耿侯爺’,就說我劉脂兒要見他,而且要在後院單獨見他。先讓他等一下,我就過去。”

五鳳聽罷,趕緊道了一個萬福,轉身領命而去。

馬福又近前突然笑道,“大當家啊,咱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你看咱們剛剛還說去拜會‘耿侯爺’,這會兒他自己先找來了。現在看來啊,咱院裏的這個李秋生還真是邪乎了。每到凶險之處,冥冥之中似乎總是有不同尋常的人出來相護呐。還真搞不懂,這小子爛命一條還有什麽大來頭。”說罷,長歎了一聲。轉身望向窗外的景色,搖搖頭,歎著氣,又杵在了那裏像是思索著什麽。

劉脂兒頓時神秘兮兮地笑道,“對啊,馬福。原來吉人自有天像,就是這一般道理啊?看來李秋生這小子有救了。”

“嗯 ,總算這小子走了狗屎運。大當家的,咱們也別在這磨蹭了。趕緊去前堂見見‘耿侯爺’吧,省得人家又等急了鬧將起來。”馬福在劉脂兒興奮的說過之後,急忙催促道。

“哎,走吧。”劉脂兒從斜椅之上站了起來說道,拉著青衣的小手就往外走,馬福則在後麵跟了出去。

青花繡樓的大堂之上,‘耿侯爺’已經在五鳳的伺候之下,服服帖帖地靠在大師椅上眯上眼了。聽見劉脂兒和馬福從後堂風風火火地走了出來,立即了起身相迎道。“劉掌櫃,久違了。劉掌櫃,久違了。”

劉脂兒一邊走進來大堂,一邊還禮道。“‘耿侯爺’,別不無恙?別不無恙啊?”

馬福也自是少不了一翻禮節,跟在後頭走了出來,連連向‘耿侯爺’道喜作禮。

不等‘耿侯爺’再次開口,劉脂兒就擺開了一個請的架勢說道。“難得‘耿侯爺’親自蹬門拜訪,這裏人多口雜的,咱們還是裏邊請吧。”

耿侯爺’即時笑嗬嗬地應道,“客隨主便,客隨主便。”

進入後堂,耿侯爺不等劉脂兒先說話,他自己就先賓奪主直接攤開了話題。“劉掌櫃呐,想必你也猜得到我‘耿侯爺’親自蹬門拜訪你的原因。不都是因為你青花繡樓李秋生哪小子惹的禍嗎?現在啊就邊我‘耿侯爺’也被他搞得一塌糊塗,受累著啊。”

“你倒說說這小子算那門子邪門歪道啊?我不找他,他卻來找我啊?”耿侯爺又一臉無可奈何的訴苦道,好像此時此刻他已經被天邊外,這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李秋生拆磨得死去活來了,就差沒斷氣的份兒了。

劉脂兒瞅準時機已到,眼前的‘耿侯爺’好像真被天邊外那個李秋生揪得心煩撓腦一樣,無處可藏。劉脂兒立時撇撇嘴訕笑道,“‘耿侯爺’真是對不住了,我也不知我家李秋生這小子在外邊犯了什麽罪孽,纏得你老如此憔慮心急。還請‘耿侯爺’看在咱們同一個地方上混的份上,救救我家和李秋生吧。”

‘耿侯爺’一聽劉脂兒這麽揪心的哄著自己,當即就擺開一大缸苦水倒道。

“哎呀啊,劉掌櫃,我說你家李秋生這小子的命硬著呢?豈是我‘耿侯爺’救得了的。跟你說實在的話吧,我這一次來就是想問問劉掌櫃:你一生無所出,李秋生這小子到時底是什麽來頭?現在啊,好像弄得全天下的人都要跟著他打圈圈一樣。像什麽劫捋當朝磊副相的夫人李氏這樣的大事啊,還有三翻五次逃脫官軍的追捕揖拿啊,最讓人氣惱的就是居然和山賊強匪勾結在一起,強搶了何大富押運的朝廷糧草。”

說著,說著,‘耿侯爺’就停頓了下來。平緩了一會,他又接著氣憤休休地說道。“其他的我就不說,單說就這一條吧,你家的李秋生這小子不是把自己的頭顱往朝廷的斷頭台上送嗎?胳臂那有強扭得過大腿之理。現在上麵的人都讓老子來查查你家的家底了。看看這小子有什麽來曆,鬧得這麽凶。”

末了,又匆匆加上來一句。“哎,你說我這不是被你家這小子瞎拆騰害的嗎?要不我能不請自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