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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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虎狼之‘藥

侯府戲院的正廂房內,‘沈淦兒’反臥在臥榻之上,一時殺豬似的沒命地叫喊著。“哎喲,痛死姑奶奶了。哎喲,痛死姑奶奶了。哎喲,哎喲……”

“牛管家,你也特麽狠了,叫這兩個小兔崽下手這麽狠毒了。打得姑奶奶我全身酸痛,動彈不得。既然你不義,就別怪我不仁。小心下一次,你若犯在我‘沈淦兒’的手裏,姑奶奶一定狠狠的回報你!!!”

“李嬸,你的手腳就不能輕一點嗎?痛不在你身上,你就在我的背後猛下黑手了?哼,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

突然,‘沈淦兒’在衰歎連連聲之間,咧嘴就罵向那一個正在為她按摩上藥的婆子。那婆 子受了‘沈淦兒’的責罵,好像突然之間收了她的背後黑手一樣,果然再沒聽到‘沈淦兒’的叫囔了。

可是,隻稍停了一會兒,又聽得‘沈淦兒’‘哎喲’一聲大叫,直口罵上旁邊的另一個婆 子道。“趙媽,我這手腳都快躺得跟腐爛的木頭一樣殘廢了。你就不能幫我捏捏手腳,疏通一下筋絡血脈嗎?”

那趙媽似乎很是不滿意的嘟囔道,“沈姑娘,我這不是幫你捏著嗎?若是我用的勁兒大了,隻怕你又大吵大鬧了。”

霎時,隻聽得那‘沈淦兒’從臥榻之上,冷冷地哼道。“哼,是不是你們一個個看著我‘沈淦兒’今日倒了大黴,就恨不得把我‘沈淦兒’分屍拆骨磨成粉末了?告訴你們這些猴兒精,我‘沈淦兒’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你們若是想趁此機會對我做下手腳,那就別怪我日後翻 臉不認人。”

那李嬸和趙媽似乎視而不見一樣,隻是機械地點了點頭,嘴裏一陣糊裏糊塗的嘟囔著。“姑奶奶,你放心,咱們可沒有你說的這一般心思和城府。”

兩個婆子這麽一翻嘟囔,‘沈淦兒’又發飆似的即吼起來。“哼,就知道你們一個個的鬼精得很,人前說人話,鬼後說鬼話,按的是什麽花花心腸。”說著,長歎一聲,幽怨地自言自語道。“也罷,這個世道就是這個渾濁不清的樣子。你們中間誰忠誰奸,我早就心裏有數,姑奶奶少得和你們爭辯了。”

二人被‘沈淦兒’這麽當頭一戳,相互對視了一眼,各自默默地停下了嘴中就要衝口而出的話,像個木偶一樣機械地做著各種動作。

戲院外,一時傳來了那些下人向‘王夫人’請安的聲音。片刻之後,就聽得廂房外瀑出了急促而來的腳步聲,跟著就有丫環婆子叫道。“夫人到訪,快快迎接。”

臥榻之上的‘沈淦兒’聽得真切,情急之下連忙推開旁邊兩個一上藥一按摩的婆子,似要努力掙紮起來迎上外麵匆匆而來的‘王夫人’。但是她怒力掙紮了幾下,依然是徒勞無功,隻得張著一雙直勾勾的眼睛,半側臥著身子努力地看向廂房外麵。

隻一會兒,就聽見房外麵的‘王夫人’大聲叨叫著走了進來,風風火火地撲向‘沈淦兒’側臥的床邊,滿臉憐憫地說道。“哎喲,我的天啊,‘沈淦兒’你受苦了。牛管家帶著這兩個小子過來打人,下手也特麽狠毒了,把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都弄成了一朵殘花敗柳啦,日後老娘豈能容你逍遙自在去。”

‘沈淦兒’在臥槢之上,聽得王夫人一開口就為自己抱打不平了。剛才還殺豬般狂叫的痛楚和掙

獰,好像就在這無形之間減掉了八九分,熱淚已湧滿了一眶眼際。

瞬間 看著‘沈淦兒’這一副感動盈淚的樣子, 王夫人又連忙撫摩著她的手腕安妥道。“‘沈淦兒’,你別激動。你落得現在這個樣子,隻怪老娘昨日一早就外出去上香了。讓‘耿侯爺’那個破落戶撿了個大便宜,撲了老娘這一個空子。”說罷,王夫人的眼中居然咋落出幾滴清澈的淚來,像一串晶瑩 的珠子在眾人麵前閃動。

杵在房中的幾個丫環和 下人,眼睜睜地看著王夫人這一傷心落淚的舉動,不免也暗暗落下幾滴淚珠來。‘沈淦兒’更是努力掙紮了幾下,想要爬 將起來終是沒能成功,隻得就著臥槢向王夫人哽咽道。“夫人,你千萬不可為了我而在下人麵前落淚。若是這樣傳將出去,那些多嘴多舌的人又會說我‘沈淦兒’在夫人的麵前嘩眾取寵,裝模作樣了。哪豈不是又給‘沈淦兒’的頭頂套上一條罪名,‘沈淦兒’作侯府的下人豈能承受夫人如此的恩寵。”

一時之間, 王夫人故作怨恨地安慰‘沈淦兒’道。 “哎,沈丫頭,你什麽也別說了。這事兒咱不能就這樣算了,若是那一天你也抓住了牛管家那個拐子猴寈的柄兒,夫人我一定幫你出了這一口惡氣。免得那牛拐子老是仗著‘侯爺’的餘威來洶你們,白白打了我在侯府給你們撐起的顏麵。”

‘沈淦兒’頓時笑顏漸開地對著一眾隨王夫人進來的丫環婆 子說道,“哎,你們都聽到夫人說的話了,我就知道夫人不會忘記‘沈淦兒’和戲院的。說白了,這戲院還是夫人罩著的天,侯爺也是奈何不得的。”

說著停頓了一下,忽然又衝口而出道。“哼,那個牛拐子隻是鑽了個空,瞧著夫人沒在府上就狗膽包天了。下一次,他若是碰在咱們的手上,我保證讓那牛拐子得到的下場比我還慘。”

眾丫環和婆子聽得‘沈淦兒’在夫人的麵前這麽嘩眾取寵,一時又不敢拂了這個姑奶奶的麵子,隻好含糊地點頭稱是,才算掩蓋過了‘沈淦兒’在王夫人麵前的撤嬌和依持。

王夫人也似故作糊塗一般,愛憐地隨著‘沈淦兒’的性子耍起了‘周瑜打黃蓋’的片段。而‘沈淦兒’又像是假意迎合王夫人的恩寵一樣,把自己在落在眾丫環和婆 子的麵前,又扮演成了這個個戲院最高的主宰。

這個戲院的變化仿佛突然之間,一切都歸於平靜,一切又重新開始。

自從牛管家帶著下人把戲院的‘沈淦兒’重重責罰之後,雖然董嫣芷並不在意‘沈淦兒’對她的恨和怨,但是春俏的內心就沒有停止過對‘沈淦兒’二人的防範。她怕因為‘耿侯爺’的這一鬧,和王夫人第二天對‘沈淦兒’的這一和,又會為她們二人埋下了引火燒身的導火線。

不過讓春俏自以為驚喜的是,打自她們二人在古蘭鎮經曆過千戶府那一擋子事後,好好像以現董嫣芷變了一個人似的。董嫣芷為人處事不再像以前那樣憂憂溺溺,淒淒慘慘,逆來順受。雖然不見得她在遇上事的當兒就像自己一樣發出強烈的反抗意識,但是總能在後來的時間裏,見證董嫣芷十分有把握地把事情盤算得按著她想的那個方向和結果發展。

所以在接下來的日子,盡管春俏揪心耿耿地

為董嫣芷擔著心和憂。可是董嫣芷似是視而不見一樣,除了心中天天念著她自以為是的那個‘李秋生’之外,她就是隻管湊她的樂,彈她的琴了。

外間的萬事萬物,似乎與她再無半點關係。

第七日,‘沈淦兒’身子上的蒼傷總算好得差不多了。

一早起來,她在趙媽的攙扶下步出廂房向院中的亭台走來。在將近湖邊的荷心亭上,隔著老遠就看見了二個正在亭邊嬉鬧怡樂的女子。

‘沈淦兒’的心情霎時陰晴不定開來,她示意趙媽再向前走近一些,循聲望去,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了。亭心上的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讓她枉受‘耿侯爺’和牛管家重重責打了一頓的董嫣芷和春俏二人。

‘沈淦兒’氣得滿肚子的怨氣向亭心走過去,往亭心的石凳上一座,瞪著兩隻如同怒火中燒的大眼睛,死死地盯著亭中的董嫣芷和春俏二人冷笑道。

“哎喲,今天真是巧了,剛出門就碰到了你們兩個討嫌鬼。看來這戲院的天還是沒有澄清啊,受冤屈的主兒還是咱們這些做牛做馬的下濺之人呢?人家啊就長著一副狐狸精的模樣,一攀就攀上侯爺的高枝了,這老天也真是幫惡不幫善中。”

突然聽著‘沈淦兒’這刺耳連連的話,董嫣芷麵色一沉,正眼冷盯著‘沈淦兒’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譏諷道。“對啊,這老天就是幫惡不幫善啊。有些人心裏肮髒得像蛇蠍心腸一樣惡毒,卻長著一副愛賣風情的美人胚子,人人得而誅之,真是天大的譏諷啊。可惜我‘李金兒’學不來這一套,要不然呐估計這戲院地的天就是姓李不姓沈嘍。”

‘沈淦兒’沒想到眼前的這個‘李金兒’,居然敢這麽明火執仗的跟自己唱起了對頭戲,登時就從座上跳起來怒道。“你,你,個死妖精…”

一個‘精’字還沒叫出口,她自己就已經痛得先叫囔起來了。隻聽得‘沈淦兒’“哎喲”一聲大叫,指著眼前的董嫣芷和春俏二人,嘴皮子連連抖動了幾下,就是再也說不出接下來的一句話。

董嫣芷輕俏一笑,拉著春俏的手腕就往外邊走。一邊走,一邊笑意深長地睜開眉眼挖苦道。“沈姑娘,我剛才的話沒有說錯吧?不然你剛才還氣勢洶洶的,現在怎麽就變成啞吧了吧。”說吧,二 人又是一陣揚聲大笑,才拉著手腕向外走去。

剛走到亭邊,董嫣芷忽然又停住腳 步,回過頭來對著怒火中燒的‘沈淦兒’說道。“沈姑娘,剛才忘了送你一句話:好狗不道,擋道不好狗。天作孽猶可救,自作孽不可活。”

霎時,‘沈淦兒’氣得竭斯力底地對著二人離去的背背影大聲囔道。“濺人,李金 兒,你們別得意大早!總有一日,我要向你們討回這一筆血倒債的。”

‘沈淦兒’ 這樣竭斯力底吼道 的時候,她的腦中突然閃過了一個惡毒的計劃,她不由得大聲地放浪形駭訕笑起來。

“哈,哈,濺人,你不是自持聲喉甜美,歌聲撩人嗎?”

“那我‘沈淦兒’就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你來一副虎狼之‘藥’,看你還怎麽自持是天仙妙音,和我在侯府爭嬌搶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