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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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情隨人散

董嫣芷這一句話當即就溢得李秋生啞口無言,傻不拉嘰的呆呆地站在了那裏。

看著李秋生這一副兒被塞得狼狽不堪的模樣,狄金燕扭著腰枝掩嘴嬌笑道。“李大公子,沒想到吧?人家嫣芷妹妹可是比你聰明多了,不像有些人啊得了一點好處就飛揚跋扈,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古語說得好,吃一塹,長一智。可是有些人啊,就是吃了一輩了的塹,他好長不了一智。真不知道是悲衰呢?還是笨死了。”

   無端被狄金燕這一激,李秋生恨得立時翻臉道。“賊婆娘,我又礙著你什麽事了?落得你這樣損我。”說著,又連忙抬眼望了金刀客一眼,憤憤地嘟囔道。“哼,我是長不了一智,那你呢?還不是山雞飛上枝頭變不了鳳凰。”

 

   席中的金刀客眼尖,見李秋生已先橫瞅了自己一眼才如此之說,趕緊出言阻止狄金燕道。“金燕啊,你就少說一兩句話吧?李公子的事情可不是你能亂下定語的。”

   “爹,你又向著李公子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是不是你現在做了李公子的貼身侍衛就得言聽計從了。”狄金燕有些怪慎的說道,一雙充滿憤怒的眼睛已然又盯向了當中的李秋生,仿佛在心暗暗的詛咒道。“小子就你神氣了,我才不鳥你呢!”

   瞧著自己的一句話差點又惹惱了金刀客父女,董嫣芷趕緊出言打圓道。“金大俠,你可不能為了秋生哥的麵子傷了金燕姐姐的心啊?在這裏咱們就是一家之人,不要顧忌什麽主仆之情。金燕姐姐說的一點也沒錯,秋生哥確實是如此嗎,做事總是頭大尾小。”

   劉脂兒瞧著桌麵上的事情又要牽扯遠了,立時嗬嗬一笑,招攬著整個事兒快人快語地說道。“哎,你們都別扯這些了,現在我意已決,就依嫣芷這丫頭的劃分來擺院設市,好事不能再多磨了。”

   秋月頓時瞪大眼睛尖聲問道,“姨娘,你這麽快就決定了?不再考慮其他的方案了嗎?”

   董老爺子這時抬起頭來,帶著酒興自言自語道。“事情宜早不宜遲,遲則生變,到時候又要一拖再拖了。”

   “秋丫頭,你別疑慮了,就是這麽著。嫣芷這丫頭的主意,還是不錯的。”劉脂兒在後麵又補充道,看這情勢大多是不想讓他人再有拖延別的想法了。

   “哪,咱們什麽時候開始動工?”在劉脂兒話語落地之後,馬福已迫不及待的問開了。

   劉脂兒訝然地看了馬福一眼,略微沉默了一會,順口答道。“明日你就找人寫個布告出去,讓左鄰右舍和街坊知道此事。然後你整頓人馬到大廳來,不管留與否,我劉脂兒都散與錢財給他們。”

   “嗯,既是如此,那老奴領命就是了。”馬福拱手作禮說道,才慢慢座回了位子上去。

   眾人見劉脂兒已安排妥當,覺得這青花繡樓擺院設市也未償不是一件好事,想想也無須多言和顧慮了。

 

  一通酒席下來,眾人各自沉醉而去。

    第二天,陽光燦爛地照在青花繡樓的大門前,離陽鎮的街市上已是車水馬龍的嘈雜吆喝之聲了。

   馬福從青花繡樓大院內緩緩走了出來,後麵緊跟著兩個各帶著掃浸器皿的小廝。院前正在打掃衛生的下人和幾個婆子一時停住手腳,立時迎先上前,肅立開來。

   馬福也不蔑視於誰,拱起手勢來嘟囔著聲喉道。“各位辛苦了,馬福這砑有禮了。等一下,你們灑掃完了全院,全都到前院大廳去聽候劉掌櫃的吩咐。”說著,兩手一擺,示意各自離去。隨即才回過身來對身旁邊、兩個小廝說道。“去,把你們這手中的紅紙公告貼上去,然後等人全進去了就關了大門。”

   那兩個小廝聽得馬福吩咐,立馬應了一聲,就各自做起了自己的分工。

   馬福站在大門當中,前後左右看了一看,已見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兒要交代了,索性便往大院內走去。

    日過中天,青花繡樓的大廳內已擠滿了全院上上下下的人員。

   劉脂兒一臉嚴肅地座在當中的大師椅上,目光炯炯地盯著眼前的一切。左邊站著大紅大紫的頭牌秋月姑娘,右邊挨著一臉稚氣未脫還帶著幾分天真的青衣小丫頭,馬福則站在大約相距尺許的前麵,再兩旁邊就是李秋生和董嫣芷等人了。

   看這陣勢,不明所以的眾人,一時紛紛囔囔地喧囂著,議論著,仿佛一個集市上的大雜燴,大有一點熱鬧非凡的味道。

   過了一會兒,等眾人齊集,馬福才回頭看了劉脂兒一眼,劉脂兒好像暗示性地點了點頭。當中就聽得馬福向眾人擺手,示意道。“大家靜一靜,劉掌櫃有話要對大家說一說,並且宣布青花繡樓的一件大事。”

  廳上的眾人聽得馬福如此一說,立即就靜了下來。這時,馬福才回轉身恭請劉脂兒說。“大當家的,青花繡樓上上下下的人員都齊集了,恭請大當家上前來訓話。”

  劉脂兒立時從大師椅上站起來,直走到前麵來橫掃了眾人一眼說道。“青花繡樓的各位兄弟姐妹,我劉脂兒在這裏首先向你們拜謝了。感謝各位這麽多年來對青花繡樓的付出和幫助,感謝各位對我訓脂兒的信任與追隨。特別是前一段我劉脂兒離開青花繡樓的日子,你們的真心支持和協作讓我深感慶幸。你們不愧是我最好的支持和追隨者,更是我擠脂兒的好兄弟姐妹。”

  說著,話鋒一轉,又立即沉聲道。“但是,我劉脂兒還是沉痛地告訴各位。盡管有你們最真心的支持和追隨,可是從今天起,青花繡樓的營生不複存在。我要關閉了青花繡樓,重新擺院設市。你們願意去願留的,我決不阻止,我劉脂兒一樣散盡家財為各位壯行。”

廳上的眾人剛開始聽到劉脂兒的說話,還以為今天大當家的要宴賞眾人了。那知後麵這幾句話一出口中,廳中立即就爆發出喧燥的嘈雜聲出來。仿如那浪潮襲來的海潮之聲,一時驚濤駭浪光湧而來。

當中就有人大聲唏疏道,“劉掌櫃,咱們這是幹得風生水起的,你為何就關閉子呢?你讓咱們一眾人員如何接受得了啊?”

  劉脂兒一聽,眉頭緊皺了一下,出聲答道。“各位兄弟姐妹,我也知道我突然這樣做實在是令各位左右為難,特別是生計因此受到了嚴重的威脅。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和難言之隱,這其中的是非曲直還請各位兄弟姐妹多多諒解。”

  廳中,一個與秋月不相上下的柳姑娘突然反駁道。“可是,你也不能說不幹就不幹了,你讓咱們這一幫姐妹一時上那兒乞討去啊?”隨後,又麵帶慍色地向她身邊的一眾姐妹唆使道。“姐妹們,大當家這樣做作豈不是在為難咱們嗎?我啊,第一個就不服氣了。”

  那女子如此一說,她身邊的一眾姐妹霎時也跟著起哄起來。這場麵頓時就像燒開了的沸水,咕咚咕咚直響。

  看著這女子一時激起的哄亂場麵,後邊站著的秋月立時迎上前來喝道。“各位姐妹,你們靜一靜,聽我說一句。若是不對,你們再鬧不遲。”

那柳姓女子頓時嬌橫地盯了秋月一眼,冷冷地哼道。“哼,秋月姐,我知道劉掌櫃一直寵著你,所以你和大漢家是一鼻子出氣的,當然是坐著說話不腰痛了。那像咱們這些拚死拚活在前麵熬燈油的姐妹活得苦啊?你啊就整天擺出一副裝B的頭牌臉孔來,那顧得咱們被人渺視踐踏的底層姐妹了。”

“柳妹妹,你怎麽能這樣說話呢?我雖然身為頭兒,可也是和你們一樣幹活兒的,你愛信不信,全由你了。”秋月頓時顯得委屈地啞言道,但是樣子似乎已多了一絲棱利的氣勢。

   那柳姓女子見狀,一時欲言又止,霎時就啞立在了當中,秋月立即借勢說道,“姐妹們,劉掌櫃要擺院設市這是她的自由,咱們為何要強難幹涉啊。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不得已的苦衷肯,其實不用你們多說,我也覺得在這道上混得膩了,咱們也應該改良從善了。”

  “既然現在劉掌櫃給了咱們這個機會,還要給咱們分散錢帛,散盡家財。咱們就該感恩戴德的好好領受了,還有什麽理由再哄鬧下去。”

“還有,你們也別羨慕我了,我的命運和你們一樣,一樣充滿了未知數。”

   秋月這樣說開了頭,馬福也跟著說道。“各位,安靜,安靜。聽我一言,我馬福為青花繡樓貢獻了大半輩子,如今劉掌櫃要擺院設市了,我也是無條件認可的。”

  “俗話說得好,天下沒有不散的酒席。緣盡了,咱們就應該隨緣盡事。各奔東西,各謀前程,何必聚在這裏怨天憂人。”

   說罷,見廳內已無人再出聲相擾,又回頭向劉脂兒望了一眼,再使眼向旁邊的那幾個小廝吩咐道。“去,把大當家準備好散發的銀子全端過來,按名冊一一分發下去。”

   二個小廝一時領命而去,頃刻之間便在後麵端出了幾大托白花花的銀子,一一擺在了眾人的麵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