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嫣芷被劉脂兒這樣神神秘秘的一說,心中驚得亦是鬼使神差一般,渾渾愕愕,不知所以然。
她瞪大眼睛看著劉脂兒,一時萬分不解地疑慮道。“姨娘,你這話說得嫣芷糊裏糊塗的,能不能把話說得清楚一點?老是像葫蘆裏賣著什麽寶貝的狗皮膏藥一樣,讓人費神猜測,吊人胃口。”
劉脂兒看著董嫣芷這一副糊湖的渾愕之狀,即時搖頭歎氣說。“董丫頭,你這還不明白嗎?國主能突然造訪自然是有原因 的,況且宮中這麽多樂師舞女,琴棋技藝之人比比皆是,在意亂心煩之時又何必偏來咱們這個小小的別家小院。”說畢,又刻意瞄了瞄一旁還在驚悚迷糊的董嫣芷,又莫名的搖搖頭說。“董丫頭,你呀,還真是經曆事少,什麽事情都顯得少見多怪了。”
“啊,姨娘,我少見多怪了?”董嫣芷一時驚愕異常的反問道,心中堆積的疑慮猶如疑固在了眉頭之上。
見董嫣芷即時露出這一副討嫌的模樣, 劉脂兒猛然長歎道。“嫣芷啊,我剛裏從宮裏打探消息回來。太後說了,盡管國主派人北上尋找。可是秋生那小子就是不見一點消息,實是讓人擔心憂慮啊。”
“太後說的不錯,這樣的事情和境遇肯定是讓人擔憂多慮的。可是遠隔千裏,我們娘倆又能做得了什麽 呢?”董嫣芷似乎有一些開悟的說道,眼中已然多了一些淒迷的淚花。
劉脂兒淡淡說道,“你明白就好,姨娘當時聽之亦是心膽俱寒,驚悚不已。”說著憶是噗出一副力不從心的樣子橫在那裏,看著就頗為讓人心痛一般。
“姨娘,那我們該怎麽做呢?”董嫣芷似乎還是帶著十二分的希望問道,好像她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滿意一樣,隻是心存願想。
二人對談之話說到此處, 劉脂兒當然明白董嫣芷此時的心情和悵然若失的歎喟。她橫了一眼神情麻木的董嫣芷,直直地逼視著眼前一池因風而動的青荷,淡淡而道。“嫣芷啊,現在事情變得越來越麻煩了。若是秋生之事再無結果,你可有什麽打算啊?”
“姨娘剛才仔細想了一下,從宮中所反映出來的情勢來看,不管是太後還是國主,現在對李秋生之事都是違謨如深忌跽提口的了。再加上今日國主突然造訪,而且還點名道姓一心一意聽你撫琴彈曲,你不覺得此事大有蹊蹺嗎?反正姨娘現在是憂心重重了。”
董嫣芷心地一涼,忽然歎道。“姨娘,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出事了。你若有個三長兩短,秋生哥之事就真的無人能管了。”
聽得董嫣芷之言,劉脂兒亦是搖頭長歎道。“誰說不是呢?秋生啊,你的命真苦,剛有一點起色,現大又鬧個北境失蹤的大禍出來。你,你這樣所騰下去,還讓不讓幹娘活下去啊?”
“你再這樣鬧失蹤下去,隻怕過不了一二個月,你的漂亮媳婦都要被人家捋劫走了。到頭來,你這個不長進的小子,還不是讓幹娘的半生心血白費了不算,終是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黃樑美夢。”
劉脂兒在此這麽自言自語的囉嗑一哆,董嫣芷突然驚悚得直叫道。“姨娘,你說什麽 ?什麽你的漂亮媳婦都要被人家捋劫走了?”
……“姨娘,你這說的是我嗎?你應該知道的啊,即便秋生哥真的出了什麽意外的話,我董嫣芷也不可能被別人捋劫了去的。”
“當然說的是你啊,難道是姨娘吃撐了,在火燒眉毛的時刻還有心思在此和你說別人的是是非非呐?”劉脂兒頭也不回的答道,好像早已洞悉了未來的一切一樣。
董嫣芷莫然地看著劉脂兒,一時驚得顫顫抖抖地哽咽道。“姨娘,你為什麽說的一定是我呢?難道直到現在你還在懷疑我和秋生哥的感情嗎?或者,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
劉脂兒又回頭看了董嫣芷一時,再轉過身去好像對著一池的青荷說道。“不是你,我還能說別人嗎?難道你還不知道和明白嗎?你拒別人容易,但抗拒此人卻是千難萬難。”
董嫣芷驚得即時瞪大眼睛道,“姨娘之說,恐怕大過駭人聽聞了吧。嫣芷不見此那人就有秋生哥那麽大的能耐和本事,可以突然降生在嫣芷的心頭,並且牢牢的占住,生根發芽。”
哈哈,幾聲淒苦的冷笑過後,劉脂兒猶如九天魔君一樣突然降臨人間,張牙舞爪,惡狠狠地訕笑道。“嫣芷啊,你的話說過頭了啊。如果此人是萬人之上受人朝拜的真龍天子呢?你又該當如何啊?”
董嫣芷聽罷劉脂兒的話,霎時猛然一驚,連連後退了幾步之後,悲從腹中泣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我不信,我不信,不信……”
一時之間,劉脂兒臉如死水,心似枯稿淡淡地冷笑道。“世事無常,萬般迷幻,咱雙倍 又奈其何?該來的總會如期而來,躲也躲不掉;該去的總會離去,留也留 不住。”
“嫣芷,有些事情是非成敗轉頭空,願與不願都不是由咱們母女二人能夠決定的。既然咱們母子三人都走到了那一步,就隻有盡人事,聽天命的份了。”
“姨娘,自古忠誠不待二主,烈女不待二夫。若真有那一天,當是我命該絕矣!”董嫣芷憤憤地還語道,兩眼瞪得已似冒出了一團火光。
說來也怪,打自那日二人單獨私會別家小院之後,李天昭居然慢慢心生牽掛,像是中了邪魔詛咒一樣,時不時就在他的腦中突然就跳出那時董嫣芷的身影來。合著她那一襲半含愁容的憂戚之態,仿佛古時西子捂心緊慼的病態一樣,顯得動人心魄,亂人心智。
王公公在眼裏急在心上,但是因為李秋生之事一時仍無結果,太後仍是日日催促相問,王公公亦是一時無計可施。隻得把李天昭這一翻萌動的春心,默默地看在眼裏暗暗地記掛在心間。
一日,又到了王公公當值之時,李天昭突然在養心殿內叫苦道。“王公公,朕為李秋生之事實是寤食難安,神消骨瘦了。加之太後日日在朕的麵前囉哆不休,真是不勝其煩呐。”
“唉,這個李秋生啊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幾萬大軍曆經數月仍是半個影子也找不著。難道他李秋生就真的從朕的家國天下中消失跆盡了嗎?朕就不能為王兄的遺孤留下一點骨肉親情嗎?天啊,誰能告訴朕?朕
該怎麽做啊?”
驀然聽得李天昭這樣的滿腹囉嗦自顧自的喃喃說著,王公公靈機一動,即時跪伏於地上說道。
“老奴以為國主為李秋生之事做得實是夠多的了,不管太後理不理解還是天天刻意催促,國主對‘王兄’和李秋生的情誼都已是仁至義盡,奈何天不從人願,以至事不成果。皆非國主不親曆親為之功,而是天意如此,將之奈何?”
“然老奴看著國主日漸消瘦,神形萎薇,實是痛心不已民,隻恨老奴亦無良策所解。今知國主心事憔慮,乃為二人故,老奴有心卻不敢相謀耳。”
李天昭一時陡然驚異道,“王公公,如此說來你真可謂是朕的知心人了。那朕倒是想問問你了,朕現在的慮心之事是什麽啊?”
王公公再拱手垂拜著說,“求國主先赫免了老奴的罪過,老奴才敢向你坦言相告。”
“哈哈,王公公,你果然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事情還沒有點破,你倒先向朕求赤了。也罷,朕準了,你說罷。”李天昭即時捋須哈哈一笑道,眼睛又瞪上了殿外的天空。
王公公拱手相謝道,“國主除了被李秋生之事左右得憔頭爛額之外,依老奴看,國主心中現在最憔慮的事情就是那個琴藝雙絕的董嫣芷了。隻是礙於皇室和叔侄的眾多情麵,國主沒有逼人就犯而已。”
“國主呐,不知老奴如此坦蕩之言,可對國主的心事呀?”
一時之間,二人即時沉默了一會,李天昭不置可否地羞紅了半邊勃子,張著微微抖動的嘴唇說道。“王公公,就算你猜 對了朕的心事,眼下之勢,你又能將之奈何啊?說來就去,還不是一場竹籃打水一場 空。麵對小鳥依人的美人,不過是庸人自擾耳,於朕何其恨幸啊!”
那知王公公一時聽罷李天昭氣妥之言,忽然嗬嗬地大笑。“國主啊,又忘記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你貴為萬民之上的真龍天子,攝取一點自已家裏喜歡的東西又有何過錯啊?誰人又敢多言亂舌造謠什麽?”
“王公公,雖然話是這麽說的,但是朕豈能做這些傷天害理之事?君子尚有成人之美,那有奪人所愛的。你要朕這樣做,豈不是要把朕推上小人之列嗎?若是讓太後知道你如此慫恿朕做此等傷人之事,母後還不得把你的皮都扒了下來啊!不妥,不妥,此事萬萬不妥!”李天昭一時厲言正色道,好像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王公公一時則目地盯了李天昭一眼,拱手搖頭道。“唉,自古英雄配美人,可惜很多人都 不是英雄,而是狗熊了。”說畢,無可奈何地長歎開來。“你既然想抱得美人歸,又怕擔上千夫所指萬人所責的罪責。天下之事,那有那麽隨便便就可以得到的。何況還是一個世間少有的天仙女子,當然是值得任何人去冒險了。”
此時, 李天昭卻急得滿目驚惶,張口就厲聲噴湧道。“王公公,你記住 。李秋生不是英雄卻勝似英雄,得配美人那是上天垂憐的好事!”
“朕,雖然愛美,但是不能奪人所愛,傷吾天下子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