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內,王公公一時聽得李天昭如此決絕的說法,心中頓時愧疚起來。
王公公不知道此時激怒了的李天昭,嘴裏說的可是真心大實話,或者隻是眼下一時憤瞞的惡語相向。
半刻遲疑之下,王公公又拱手作禮,冷瞟了李天昭一眼,隻覺得眼前的李天昭並沒有因為自己剛才之言好像要責怪他的樣子,他那一顆坎忐不安的心才稍微落地下來。揮手抹了一抹額前因為恐懼而過於滲出的漢水,微微抬著頭向李天昭主請罪道。
“奴才剛才之言,實是冒犯天威。國主不予追過,當是老奴之福。既然國主態度如此決絕,老奴當閉口三鹹其言,以思已過。國主若無他事,老奴當自告退。”
李天昭一時亦是態度愛昧的說笑道,“王公公,你言過其實了。朕與你剛才所討之言,還望王公公莫要見怪。”說畢,前後左右環視了一遍,見無異樣,隨後又說道。“哎,人非對賢,熟能無過?”
“嗯 ,國主說的是,奴才拙見真是羞死人了。還請國主放了奴才出去,好好省悟一翻吧。”王公公好像很是執意的說道,再無停歇之想。
李天昭見王公公語出強烈,一時之間亦是君臣尷尬,無語相安。回頭想想,隻覺得此時放王公公出去較為理想,又不傷太雅,遂順心推舟一般開了自己的金口。
王公公得允,自然是歡喜得三拜九叩而去。片刻之間,人去樓空,養心殿內空曠如野,安靜異常。
李天昭即時端過龍案上 的一盞茶水,輕嗑了一口,便和衣躺在了龍榻之上。
北疆邊涼鎮的林中,飛萊哥仍是怒氣衝衝地橫坐在軍營的大帳之中,對著接連而至飛報消息的探子恨得咬牙切齒道。“滾,滾,快給我滾,本帥再也不豔情見到 你們了。”
“一見到 你們,本帥就氣得火冒三仗,想殺人喝血的心都 有了。你們連一點小事也辦不好,叫本帥如何再相信你們這些探子啊!”
“啊,啊,滾,快滾,滾得遠遠的,越遠越好!啊,啊,啊,本帥氣得要殺人啦 ,滾,滾……”
那些陸續回報的探子,被主帥這麽一氣帶怒的大吼,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又聽得飛萊哥連連叫自己這些探子‘滾’將開來,那裏還顧得那麽多,你又是什麽主帥大人,早恨不得撥開雙腿站起來撤腿就跑了。
如此火瀑的情形,就連旁邊站著的一些將領和小隊頭兒亦是無可奈何,有苦難言。隻得苦著一張緊皺的苦瓜臉,活生生地站列兩旁,陪著主子假哭喪。
莫名的出現眼前這一幕,也難怪異邦主帥飛萊哥怒氣衝天,恨不得橫刀殺光人了。畢竟打自他領兵南下以來,連過數月,他暗中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一撥又一撥,直到目前仍是一點關於雅姬公主和李秋生的消息都沒有,這如何叫他不窩火,不瀑跳如雷呢?
可是,閉目想一想,自己的未婚妻雅姬公主就這樣莫名奇妙的捋來異邦的一個男子逃婚了。這不是公主在侮辱他
飛萊哥的人格和智商嗎?而且連同那幾個待叢女子的身影,亦然是蹤影不見,音信全無。並且他帶領的十萬大軍在這個小小的邊疆小鎮,渾然不覺過了數月,竟然是毫無作為,寸功未立。
這如何讓飛萊哥開口向本邦王罕邀功請賞呢?最可恨的是雅姬公主如此反常的逃婚之舉,對他更是一腔莫名怒火的刺激。若不是有李亮光統帥的五萬大軍坐鎮其中,隻怕在飛萊哥幾一怒之下,早已把邊涼鎮變成了一片火海和戰爭燋土。
現在兩廂對立的架勢,一時搞得飛萊哥亦是狼狽不堪,兩處其難。若是狠心選擇動武的方式吧,對方早有準備,勝負難料。如果現在選擇退兵吧,又有一點覺得 咽之不下,棄之可惜。讓他一個堂堂的七尺男兒,如何放得下這一般被人休辱的滋味。
正在此兩難之際,他突然抬頭看上了帳外的一碧長空,一道靈光閃爍而出,直衝他的腦際。他猛然端案幾上的茶盞,一飲而盡,即時哈哈大笑道。“眾將聽令,本帥剛才思得一妙計,既可尋公主本人又可掠得敵方土地和財富。但是,此計施行起來必須得諸將鼎力相助,否則,難成大事。”
帳中諸將聽得主帥飛萊哥如此之說,久已蔽壞的心早就沸騰開了,一個個請聲答道。“但凡能尋得公主歸來,又掠得敵邦土地和財富,就請主帥吩咐下來,屬下必將誓死遵從,舉我邦國。”
看著帳中諸將異常興奮的表態,主帥飛萊哥哈哈一笑道。“既然咱們十萬大軍在此徒費時日是,無所作為,那本帥決意學那公主逃婚之舉,單人獨馬逃遁而去。或許這樣人少,目標少,不易被 人發覺,更加容易尋找公主的下落。”
說罷,又冷眼掠過諸將的臉龐,仔細觀察了一會,見無人有異議,接著又說道。“本帥離營之日,各部將領必須嚴加戒備,看管,絕對不許敵軍趁勢而入,侵我邦國。各轄所部,若有所失,本帥必將嚴懲,決不姑息養老奸。”
諸將聽得飛萊哥如此安排,莫不驚詫不已,全然不解地看上了當中的主帥飛萊哥。飛萊哥好像看出了諸將的驚呼和詫異一樣,馬上笑著解釋道。“諸將莫急,隻要你們按本帥所說的去做就可以了,不必掛懷於此,憂鬱不解。本帥保證,不出半月必尋得公主歸來。,再與諸將請功。”
有了主帥的篤定之言,諸將不再驚詫和疑慮,一時紛紛告退而去,直回本部嚴加看管和督察。主帥飛萊哥也不多加挽留,等諸將退去之後,再對副帥交代了一翻,化罷裝束,著一身平民布衣而去。
離罷軍營,飛萊哥直往邊涼鎮的城內走去。他想你雅 姬公主再聰明公主伶俐,再會躲避逃遁,總不能不穿衣吃飯吧。隻要你要穿衣吃飯,你就得往城裏購物置換。這樣一來不出十天半月的,要麽是你雅姬親自出來購物渡日 ,要麽是那幾個陪同而去的待女前來兌換對現。那麽他飛萊哥就可以在城中坐等其來,守株等待兔了。
如此一想,飛萊哥的心中倒也暗暗驚喜開來。他先在最熱鬧繁華的街市中,尋了一個特別顯眼的客棧,把銀子往櫃台上一丟,就跟著店小二的後腳跟住進了客棧臨街的上好樓房。一則可以倚窗臨望,避人耳目
,二則失卻了拋頭露麵的風險,那就驚動不了自己正要尋找的人兒。
說來也怪,這一日晌午,飛萊哥剛吃過店小二送來的早點,倚窗相望 了一會,居然在街市中發現了一個可疑的身影。他急得猛然下樓,暗暗追蹤而去。接近那女子的身旁一瞧,媽啊,這街市上正在采購食物的綠衣女子,不正是伺候在雅姬公主身旁的綠珠嗎?她這一出現,不正是應證了自己那腔的先見之明嗎?
踏盡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飛萊哥已是禁不住心中一陣狂喜,伸手在那綠珠的肩背上輕輕拍了一拍。隻見那綠珠驀然回過頭來,頓時瞪大眼睛僵直在那裏,啞澀地驚叫道。“飛,飛,飛萊哥,你怎麽也來了?你,你不是領兵駐守在北邊密林之中嗎?為何獨自一人尋到異國他鄉來了。”
飛萊哥微微一笑道,“我當然是為公主而來了。難道是為你一個待女而來嗎?”說著,又橫眼四顧了一下周圍的街心,見沒有什麽異狀,緊接著說道。“綠珠,你什麽也別說了,快帶我去見雅姬公主吧。 ”
綠珠頓時為難地一皺眉頭,啞然說道。“飛萊哥,請原諒,我現在不能帶你去見公主。公主對奴卑說過,不管見到本邦的誰人,千萬不能帶著他去見她。何況你是公主的未婚夫,我綠珠更不能帶你去見公主了。”
飛萊哥橫臉一扭,怪異地嗬嗬一笑道。“綠珠,現在你落在我的手上,隻怕由不得你主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否則,若火了本附馬,連你一並蹂藺了再說。”
聽得飛萊哥突然變了臉形,和凶神惡煞一般的嚇唬之語,綠珠尖叫得連連搖頭躲避道。“飛萊哥,你,你不可如此,你是公主人未婚夫,你若如此對綠珠下手,公主是永遠也不可能諒你的。”
“哈哈,這話你還是帶回去給公主聽吧,本駙馬就不聽你這些恐嚇之言了。”說著,飛萊哥把語氣一低,滿臉凶光地低嘴附耳道。“綠珠啊,咱們公主她可以劫捋一個異邦的男子來休辱我。我為何不可以找一個她的待女來休辱她啊?既然她對我不儀,那就別怪我對她無情呢?咱們做法一般,誰也別怪誰了。”
被 飛來哥這樣無恥的一說,綠珠瞪時嚇得花容失色地尖叫道,“飛,飛萊哥,你,你真不要臉,你休辱了公主,就等於間接地休辱了王罕。若是回國之後,你還能再當主的駙馬嗎?王罕,一定不會饒過你的。”
“哎呀 ,綠珠,你現在就別異想天開了,快帶我去見公主吧。要不然我就把你帶到客棧去,對你不客氣了。”飛萊哥又對著一度驚了神慌了心的綠珠說道,那凶惡心的語氣雙加重了幾分。
綠珠被飛萊哥這樣一逼,駭得馬上閉起兩隻眼睛來驚叫道。“公主,對不起。綠珠為了免遭駙馬的遭踏,隻得帶他去見你了。公主,請你原諒綠珠啊!”
“哎,哎,快點,快點,你別再磨磨蹭蹭的了。再這樣磨蹭下去,本駙馬就對你就不客氣了。”
飛萊哥在綠珠的話語之後,又憤怒的說道,眼中似是已露出了一絲絲的凶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