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劉小凡非常不想聽郭飛部署計劃,不過見穆語和喬子涵都已邁開腳,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跟進了茶餐廳。
“照魏雲榮的說法,他提及的那幾個人都對錢大慶有仇怨,這幾個人不見得就是凶手,但起碼我們可以通過對他們的調查進一步了解更多的與錢大慶有恩怨的人,也許凶手就在這些人之中呢。”眾人進茶廳後,郭飛隨手指了個位置給大家坐,不待大家都坐下,他就迫不及待地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喬子涵笑著接話:“事實上這些人都有殺錢大慶的動機,現在到了考驗我們火眼金睛的時候了,看誰能從他們之中把凶手揪出來。”
“他們確實都有殺錢大慶的動機,但不見得有殺孫美蘭、趙永利和李建雲的動機。”劉小凡完全不認同他們的看法,“咱們查的不是錢大慶一個人的案子,而是幾起連環殺人案的凶手。”
“我也覺得我們的查案方向有些不對。”相比劉小凡,穆語說話要含蓄些,“我們來華城看似是調查錢大慶的案子,其實是要找出他和趙永利以及李建雲三者之間的聯係,如果孫美蘭也來過華城的話,那就是四者之間的聯係,隻有找出他們之前存在的某種聯係,我們才可能他們被殺的真正原因,從而把凶手找出來。”
因為沒找到甘武林,他們暫時還沒確定孫美蘭六年前有沒有來過華城。
“我沒說不找他們幾個之間的聯係啊,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得把他們仨在華城的社會關係一一列出來,再進行比對,以確定凶手的大方向。這和你們說的目的其實都一樣。”郭飛有些不高興地為自己爭辯。
程祥有些聽不下去,忍不住戳破:“我覺得你說的和他們說的相差遠了,如果你非要說沒什麽兩樣,那就是你的表達方式有問題。”
“你……”雖然被嗆白了臉,郭飛到底還是忍了脾氣,堅持自己的看法,“總之我覺得魏雲榮提供的線索有可查性!”
“我沒說沒可查……”
“要麽這樣,”郭飛打斷了劉小凡的話,“既然你們都不太相信魏雲榮提供的線索有用,怕做無用功,不如這樣,你把他之前提供的那兩條線索告訴我,我和子涵去查,連同剛剛提供的那兩條一起查。做了無用功我們會向顧局進行自我檢討,要是萬一順勢找出了凶手,功勞算我們大家的,你看怎麽樣?”
劉小凡立刻擺手:“不行不行,這麽不仗義的事兒我劉小凡做不出,穆法醫也做不出。郭隊,喬隊,不如這樣,你們去查胡肥肉和陸醬油的線索,我和穆法醫去查魏雲榮之前提供的兩條線索,查完我們再碰個頭,看哪邊的方向正確,再一起部署下一步計劃如何?”
“穆法醫和程先生在偵查這塊又沒什麽經驗,如果讓你一個人去調查,肯定會耽擱時間,還不見得能取得什麽效果,我們說是說兵分兩路查案,其實我們還是一個團隊,利用各自的優勢更好地將團隊精神展現出來。穆法醫是女人,比較適合走訪一般的社會關係,至於進一步的調查探究,就應該讓經驗豐富的我和老喬去做。我們擅長刑偵,一眼就能看穿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呢。再說了,萬一凶手就在這幾個人之間,這麽近距離地接觸凶手是非常危險的事兒,咱幾個老刑警說什麽也不能讓穆法醫一個女人冒這個險吧?萬一穆法醫真有點什麽,咱誰也負不起這個責任啊!”
穆語趕忙擺手:“郭隊,這您就不用擔心了,
其實我並沒您想象得那麽……”
程祥突然打斷她的話:“少奶奶,人家郭隊長完全是一片好心啊,我覺得您應該領了他們這份情。”
劉小凡竟然也出聲附和他:“就是就是。我覺得郭隊也沒說錯,您要是真的有點什麽問題,還真沒人負得起責任呢。”
他們的說法讓穆語很不高興:“郭隊說咱是一個團隊,既然是團隊,怎麽能為了自己的安全把危險丟給隊友呢?你們是覺得我能力不夠,會拉你們後腿是吧?放心,關鍵時刻我一定不會拉你們的後腿,一定會……”
“穆法醫,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見她生氣,郭飛趕忙解釋,“我根本沒有你棄您能力不夠的意思,隻是覺得應該更好地發揮每一個人的特長或優勢!比如昨天我們走訪的是翁家父女,翁家麗是個少婦,家裏除了一個坐輪椅的老人外,又沒有別的男人在,昨天我和子涵過去找她了解情況的時候,她顯得很不自然,我想小凡和你去的時候,她應該沒有這種不適的感覺吧?”
“那倒沒有。”穆語如實以對,心裏這才略微好受了些。
程祥已然看出穆語不再抗拒,馬上衝劉小凡道:“你把魏雲榮之前提供的線索告訴郭隊喬隊,不要耽擱他們的時間,回頭我們再另作安排。”
“好。”劉小凡立刻掏出自己的記錄本,一邊解說一邊將寫了地址和聯係電話的紙頁撕下來給郭飛。
不多時郭飛和喬子涵了解清楚了初步的情況,就匆匆離開了皇家凱悅酒店。
“終於把這兩個老家夥送走了。”劉小凡長籲了一口氣。
“你還真夠能忍的。”程祥邊喝茶邊笑他。
劉小凡攤攤手:“我能有什麽辦法?我們花高價買線索的事兒要是被他們添油加醋告訴顧局,不止我要被顧局罵飛,還得連累容隊,所以忍一時算一時了。”
穆語有些不解:“郭隊和喬隊不會是這種愛嚼舌的人吧?”
“他們也是看人看事嚼舌的。在容隊來刑警隊之前,他倆是局裏最風光的人物,容隊一來就把他們的風頭搶了,他們嫉妒得很,礙著容隊的家世背影又不敢多說什麽,隻能把氣撒在成天跟在容隊後麵的我和自豪還有利鋒身上,你是不知道他們明裏暗裏給過我們多少小鞋穿,尤其是這個郭飛,我簡直不能看他在麵前的那副嘴臉。有幾次我們差點被他玩殘,幸好容隊及時發現並替我們把責任硬抗下來。後來他們去了分局,我們幾個的日子才好過。其實這次來華城顧局本來是想派我和自豪和你們一起過來的,但容隊不放心,怕他倆又耍什麽幺蛾子讓我們上當受罰,所以要求自己來。”
穆語質疑:“沒你想得那麽複雜吧?除了今天的誤會,之前他們可連照麵都沒和我們打啊。”
“那是因為容隊說了要來,何況還有你和程祥在,他們多少有些顧慮。”
程祥接話:“少奶奶,您可別真的以為他們不知道花高價買線索是您幹的事兒,隻不過他們不敢拿您怎麽樣,所以揣著明白裝糊塗,把帳算到劉警官頭上。”
隨即他又有些不滿地瞪向劉小凡,“你明知道他們是故意找你的茬兒,卻像個軟蛋似的不還手,這可不像我認識的劉小凡。”
知道是自己讓劉小凡受了委屈,穆語更要袒護劉小凡:“郭隊兩個人,劉警官一個人,都是練過的,一抵二肯定吃虧啊
。”
“先前是怕吃虧,我來了也怕吃虧嗎?我倆打趴他倆,根本不用費吹灰之力啊。”
劉小凡為自己辯解:“我沒不動手啊,我隻是被保安們拉住了。”
“就那倆保安真的能拉住你?又真的能拉住郭飛?”程祥一副看穿了他們的樣子,“對於郭飛來說,揍了你一拳已經出了心頭那口惡氣,但對於你來說,你所謂的沒動手根本就是做樣子給郭飛看的,不想讓他覺得你沒脾氣,但其實你是不想還手的。”
“劉警官這麽做是對的,”穆語再次為劉小凡說話,“畢竟大家都是同事,又在別人的地界,誰打贏傳出去都不是光彩的事兒,人家都要認為我們安城警方內部不團結,給安城警察抹黑丟臉的事兒咱堅決不能做!”
“好吧,”程祥沒就這事再和穆語爭辯,隨即轉問劉小凡,“魏雲榮提供的幾個線索你都給了郭飛他們,現在我們自己查什麽?”
劉小凡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他說了那麽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就是要迫使我把那兩條線索告訴他嗎?我今天要沒如他的願,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既然他們這麽想查,就讓他們查吧,萬一真有功,就讓他們立吧。”
程祥有些忿忿:“你還真以為他們會把功勞算你們一起嗎?”
劉小凡不以為然:“我沒想過占他們的便宜,我也不覺得那兩條線索真的有大作用。”
程祥依然不滿“就算沒大作用,也不該便宜他們,好歹我們花了十萬塊錢。”
穆語倒是無所謂:“錢我們浪費得起,但時間浪費不起。這四條線索也夠他們查幾天了,這樣他們就沒機會找我們的茬了。”
她看向劉小凡,“既然魏雲榮這邊沒戲,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劉小凡抓了抓頭:“我現在一下子也沒頭緒了。翁康義死了,翁家麗那邊肯定不能去,現在我們手上隻剩下嶽水保這條線了,不過我也覺得沒什麽指望。唉,查不出錢大慶離開華城的原因,這案子就還是進了死胡同啊。那個錢小玉對錢大慶還真夠重情重義的,錢大慶人都死了,她還為他死守那些秘密,容隊各種方法都用遍了,始終沒能撬開她的嘴,真是活見鬼了。”
“誒!翁康義死了,我們是不是得送個花圈過去祭奠一下?”穆語問道。
劉小凡攤手:“昨天翁家麗那樣子你也看見了,估計我們送花圈會被趕出來。”
穆語卻不認同:“沒試怎麽知道?反正現在咱手上也沒計劃,不如過去試試?”
程祥立刻製止:“安城舊俗是紅喜事上午送紅包和禮物,白喜事是下午送紅包或花圈,據說送亂了時間會不吉利,不知華城有沒有這種習俗。”
穆語很認真看待這件事,馬上起身:“我找服務員打聽一下,萬一送錯了不好。”
說完就出了茶餐廳,不多時她就回來了,表示華城習俗和安城一樣。
“那咱現在幹什麽去?”程祥問。
劉小凡正要說話,穆語已先出了聲:“去麗景家園。”
劉小凡頓時有些高興:“我也想說去找嶽水保呢。”
“我不是要去找嶽水保,我有別的事兒要做。”
“什麽事兒?”劉小凡錯愕。
“到了就知道了。”穆語說完徑直往外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