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程祥開車,三人很快來到了麗景家園。
“你一定要這麽做嗎?”下車時,劉小凡再一次問穆語。
“嗯。”像之前一樣,穆語再次鄭重點頭。
“可我真的不覺得住星級賓館和我們查案有什麽衝突啊。”
“太遠了。每天來回跑不方便,浪費時間。”
見穆語十分堅持,劉小凡試著回旋:“要麽我們就改住近一點兒的賓館,南湖離西湖挺近,不如……”
穆語指著一側打斷他的話:“那邊有個小茶館,你去那邊坐坐,我和程祥去物業那兒看看。”
“穆法醫!你別急著做決定,等我把西湖區的情況詳細說給你聽後再做決定不遲啊!”劉小凡一臉心急地攔住穆語。
穆語不以為然:“你剛剛不是已經說了嗎?不過這有什麽關係?我打小就是在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長大的,早習慣了。”
“但是你現在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樣啊!你現在可是……”
“我現在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法醫!身份確實和以前不一樣,所以更能適應這種環境。”
“可是萬一……”
“我又沒說不讓你和程祥跟著,有你們倆在,我能有什麽萬一呢?再說了,我也不是沒有半點社會經驗的小姑娘啊,難道你就這麽看不起我的能力?”知道他的顧慮,穆語笑著勸慰。
“不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隻是有點擔心,畢竟我和程祥也不能二十四小時保護在你身邊啊。”
“住皇家凱悅你們就二十四小時保護在我身邊了嗎?我不是也一根頭發都沒少嗎?好了,別磨磨嘰嘰了,再磨嘰物業就下班了。程祥,我們走。”
“誒……”
見穆語已走出兩米開外,勸阻不住的劉小凡十分無奈地跑進小茶館,給容劍打電話匯報情況。
這邊,穆語和程祥一起來到了物業中心,隻說自己想到附近租房,向物業打聽情況。
物業中心的前招接待是個四十多歲的胖胖的老女人,正端著手機打麻將,對於他們的打聽一點兒也不熱心,隻是冷冷地說了句“租房子找中介去”。
急著租房的穆語頓時有些火大:“這可是上班時間!你玩遊戲也就罷了,怎麽能這樣的態度呢?”
女人冷笑著扔了個大白眼給她,不但沒作收斂,反而故意翹起了二郎腿,還把遊戲的音效打開了,一時間小小的空間裏“幺雞”“二萬”“三餅”的聲音不絕於耳。
穆語被她的囂張氣壞了,想衝進去搶她的手機,卻被程祥拉住了。
“少奶奶,看我的。”
“誒!別亂來!”穆語本來氣得不行,但見程祥要上前了,火氣立刻就消了,慌忙拉住他勸阻,生怕他闖出大禍。
要知道程祥是特種兵出身,一般的男人挨他一拳半腳都要進醫院,更別提弱不禁風的女人了。
“放心,我從來不欺負女人,我有分寸,”知道她緊張什麽,程祥笑著輕語,“您到外麵等我消息,我很快出來。”
在他臉上不見一絲火氣,相反還笑得很燦爛,穆語這才略微放了心,不過出去時還是滿帶狐疑,以至走到門口時又回頭瞅了兩眼。
三四分鍾後,程
祥出來了,看見她麵帶得意地揚了揚手中的紙。
穆語表示疑問:“這是什麽?”
“嶽水保家附近一樓所有業主的聯係方式。”
“你沒傷到人家吧?”穆語邊問邊腦補著程祥粗魯地將胖女人按在桌上、逼迫她把業主、資料調出來給他看的情形。
“傷到了。”
“啊?!那嚴重嗎?”
“挺嚴重的,都是內傷。”
“我的天!你不是說從不欺負女人的嗎?!怎麽還打出了內傷?咱是不是得幫她叫救護車啊?”
程祥呲了呲牙:“救護車倒不必,不過餐巾紙可以送些上去。”
“還流了很多血?!”
“不是不是,少奶奶,您想得太複雜了。我說的內傷不是您想的那種內傷,隻是形容她精神受到了創傷而已。”
“我不明白。”
“是這樣的。我進去後先天花亂墜地誇了她一通,讓她美得找不著北,等把業主們的聯係方式要到手後,再用非常難聽的話打擊了她一通,讓她從雲端直接掉進地獄。她當時的臉色可難看了,眼淚都出來了,您說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對於自己的外表程祥還是相當自信的,不過怕穆語說他,他馬上改了口輕笑,“對善良的人我們必須溫柔,但對刁民就應該簡單粗暴點給她長記性,要不然就助長他們的歪風邪氣、以後會有更多的老實人受他們的刁難。少奶奶,您說對不對?”
“這倒也是。”穆語不再問及這個話題,看著紙上的聯係方式轉問他,“我們是不是得一個一個打電話問他們出不出租房子?”
“這種粗活交給我做就行。快十二點了,我們先去吃飯吧,吃完飯我會盡快把這事兒搞定。”
穆語點頭,和他一起來到茶館,把劉小凡叫出來,一起回到了皇家凱悅。
“如果可以,挑離嶽水保家最近的房子租。”吃飯時穆語提醒程祥。
“穆法醫,你這是懷疑嶽水保有什麽問題嗎?”一直心不在焉的劉小凡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那倒不是,”穆語搖頭,認真地解釋,“我就是覺得嶽水保一家人的行為有些怪異,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反正他一家人都沒見過我和程祥,而魏雲榮的話我們沒法聽,翁家麗那邊也指望不上,我想試試從嶽水保這邊找到突破口——也許換個身份接近他們會更容易了解真相,所以我打算租到他家附近住,再找機會套他們的話。”
劉小凡吃驚地站起來:“穆法醫,您的意思是把我扔下,您和程祥兩個人住過去?”
“嶽水保一家人都認識你,他兒子又特別抗拒你,如果你跟我們一起住過去,那租房就沒意義了。”
“可我不放心你和程祥呆在那麽混亂的地方啊!萬一……”
“沒那麽多萬一了。”穆語笑了起來,“我們到華城不到兩天時間,我至少聽你說了十幾次萬一。這麽膽小怕事兒,可不是我認識的雷厲風行的劉警官啊!”
“我不是膽小怕事兒,我隻是怕萬一……”見自己又說到了“萬一”,劉小凡立刻噤了聲,引得穆語笑了起來。
一直在埋頭吃的程祥這時才說了一句話:“別擔心,我會照顧好我家少奶奶的。”
看到程祥臉上的自信,劉小凡心底這才有了底,才沒說反對的話,慢慢坐下來,想了想,又忍不住問道:“照這麽看來,我不能去麗景家園找你們,那我們豈不是隻能電話聯係?”
程祥笑道:“你想來找我們還不容易?稍微裝扮一下,再注意避開嶽家的人不就行了?”
覺得他的話在理,劉小凡倒也沒再說什麽,隻是悶悶地長歎了一口氣:“我總覺得我們像沒頭的蒼蠅瞎忙乎。”
穆語笑著安慰:“那也比什麽都不做來得強吧?也許就被我們找到了線索呢?”
劉小凡仍是一臉沒信心:“瞎貓碰到死耗子的事兒並不多見。”
“你才是瞎貓呢。”程祥拿了根牙簽往劉小凡擲了過去。
劉小凡避開牙簽,沒好氣地笑道:“行行,我是瞎貓,你是不瞎的貓行了吧?”
一句話逗笑了穆語,她重新拿起筷子吃飯,一邊笑道:“好了,別鬧了,吃完飯都去辦正事兒吧。程祥,你去負責租房的事兒,越快越好,劉警官,咱們去吊唁一下翁老。”
“好的,少奶奶。”
“不是說了不讓叫少奶奶嗎?喊我穆語。”
程祥頓時有些難為情:“不好意思少奶奶,我,我叫習慣了。”
“得改!”
“是,少……呃……穆……語。”
“對,就是這樣。”穆語又叮囑,“回頭咱住進了麗景家園,要是別人問起咱們的關係,就說是兄妹。”
“好。”
“一定要記得叫我名字。”
“好的。”
穆語隨即又轉身劉小凡:“我們的稱呼也得改改,別再叫我穆法醫了,喊我穆語就行,我也不喊你劉警官,喊你小凡吧。這樣不容易暴露。”
“改稱呼倒沒問題,不過關於一起去吊唁翁康義的事兒我覺得我們應該再商量一下。你之前感冒就是因為不適應華城冷冷熱熱的溫差氣候,加上感冒還沒完全好,所以你午後最好不要出門,吊唁的事兒我一個人去就行,你就在賓館休息吧。”
穆語想表示反對:“但是……”
“少奶奶,你要是病了,我們倆都得忙著照顧你,就沒空做別的事兒了。”
程祥這麽一說,穆語便沒再說什麽。
吃完飯略作休息,程祥便和劉小凡一起出了門,留了穆語一個人在房間休息。
吃完藥在床上躺了半小時,沒有午睡習慣的穆語有些躺不住了,爬起來見才兩點多,打開手機微信看了看和劉小凡與程祥的三人小群,見沒有任何信息,再躺著等了一會兒,見仍沒動靜,實在躺不住,尋思一番後起了床,簡單收拾了下就拿著背包出了門。
她倒也沒什麽特別想做的,隻是想到附近隨便轉轉,因為躺久了頭暈,外麵熱,她也不敢走遠,怕一不小心身體又不舒服。
問過前台服務員,得知賓館往南不遠處就是商業街,她決定去商業街走走。
或許是因為外麵驕陽似火,商業街看上去有些冷靜,穆語也有些受不了高溫,見不遠處就是一家大型購物商場,趕忙小跑進去。
就在她推開玻璃門的瞬間,玻璃門上突然映出了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的身影,她頓時驚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