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陸權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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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上海灘

就在李漢方才拿下鄂中,正忙著忙著安撫民心的時候。

卻說這一日午時方過,就有一馬車穩穩在在的駛進了上海英租界,這幾年國力日退、表現最明顯的便是在這租界之上以華人為賤,有印度巡捕當下便揮舞著手上的警棍跑來要擋,猛然間瞧見了馬車之上的印的字符,突然臉色一變,連忙悻悻的退了下去。顯然是認得這馬車裏的人,哦不,應該是馬車上的古怪中國字了---裕祥錢莊!

提起裕祥錢莊,這印度巡捕或許還不甚清楚他到底做的是何買賣,但是擁有這家裕祥錢莊之人,卻遠遠不是他們這些小小的紅頭巡捕能夠招惹的起的,原因無他,因為那位主叫做---席立功,洋人喜歡稱他為‘席’,說他是這租界內乃是上海灘十裏洋場最有權勢的華人之一也不為過。

席立功,字裕成,江蘇蘇州東山人。清光緒三十年(1904年),繼父親席正甫在上海任匯豐銀行買辦。後開辦久源、正大、裕祥錢莊,並投資大清銀行,任大清銀行分行經理。宣統二年(1910年),投資公益紗廠,參與籌設中國華商銀行,還開設3家錢莊,並經營銀樓、金號和綢緞莊號。任江蘇銀行董事與上海商務總會議董。

不僅如此,他還有個身份,那就是洞庭商幫的大佬,跺跺腳上海乃至江蘇沿海幾省都要抖三抖的人物。不僅朝廷需要賣他幾分麵子,連洋人也要高看他幾眼,原因無他,隻因這人手上掌握的龐大商圈不但壟斷了朝廷曆年借款的大半,甚至連各地籌建的新軍糧餉武器都需要他多多出力,也難怪那印度阿三要掂量掂量了!

馬車停在了一處西式醫院,立刻便有幾人下了馬車匆匆步入了醫院之中,約莫幾分鍾之後,又有兩輛馬車停靠在了這裏,馬車上一樣匆匆走下幾人,他們中有年齡不過二十的華衣貴公子,有看上去已經年近古惑的威嚴老者,甚至還有一中年美婦,一群人好似相熟一般,互相點了點頭,便急急忙忙的往那醫院內走去。

“先生,出事了!”

“叔父,您已經知道了吧?”

“席兄,王某不請自來還望不要責怪!”

一群人擁擁嚷嚷的吵雜著打探了一番之後,推門步入了其中一間裝潢的明顯要富麗豪華多的病房之中,此時的病房內早有幾人侯在了那裏,不過大家夥的眼神也僅僅隻在幾人身上稍微停留了一陣,然後齊齊的集中在了那個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子。

“厚生,去再添些椅凳”,那中年人微微咳嗽了一陣,聲音也微微有些沙啞,顯然他們前來打擾的時候,此人正在這醫院內養病。不過此人話語之間帶著一股濃重的上位者之氣,他才一說話,頓時屋內沒有一人再出聲了,具是看向了他,等他的下文。

“你們坐吧....事情我都聽建侯說了,建侯你也留下來吧,學點東西”,他淡淡的說了幾句,頓時喜得身邊立著的一年輕人臉上激動不已,連連鞠躬答謝“是,大伯!”

揚了揚手上的電報,那中年人----席立功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哦?陸軍部剛剛下的命令,還熱乎著呢,看來京城那邊一年數萬兩的供奉可不少呐,幾位,買賣來了!咳咳....”

“裕成兄,您的意思是!”

旁邊有人忍不住開了口,席立功衝他點了點頭,老王家的人,算是半個本家,這買賣算他一個也無妨。

“老規矩!”

他伸出右手比劃了個數字,頓時屋內不少人的臉上都變了個色,席家獨占五成有點高了!

“咳咳...”

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旁邊就有給他斟了一杯水,席立功點頭接過,小飲了一口。

“還是老規矩,貨物咱們按份出、貨船席家出大頭,醜話說前頭,朝廷的水師可不是吃素的,總得有人出來擺平了。那幫子亂黨這次倒是能耐了,居然拿下了武昌三鎮,不過旁邊可有徽州佬盯著呢,想要白花花的銀子,成,免不了要跟那幫徽州佬比比狠....”

將手上端著的茶杯放下,他看了一眼那個被他留下的年輕人,“建侯,你命武昌附近的錢莊分號立刻星夜兼程趕往湖北打探局勢,要最快...最詳細的!”

“回老爺,趕來前侄少爺已經安排下去了!”

旁邊就有一老者恭聲回答道。

“很好,”滿意的看了一眼麵前的年輕人,席立功點了點頭,不過心中卻是有些惋惜,這孩子倒是個合適的接班人,不過他是老三的兒子,當年兩人爭奪匯豐買辦位子的時候結下了怨,若不是這幾年老三因病早逝,也輪不到他來照顧這孩子。

“你們幾個如何?”

看了一眼手上的電報,席立功微微眯起了眼睛,朝廷終於下令要解決武昌的革命黨了,不過,以他們的能耐能夠撐多久還是個問題,沉吟了片刻,突然抬頭對其中一個年齡與他相當的中年人詢問道:“你們沈家的洋行裏還有些洋貨吧?最近有沒有西邊來的買主有興趣...”

他口中的洋貨乃是槍械等物,均屬於朝廷禁售的東西,可惜這命令在上海尤其是在租借就是一廢屁,別說屋裏的這些人不理會,便是上海灘上稍微有些能力的買辦沒幾個把這命令放在眼裏的。

席家跟著匯豐銀行,這營生可沒少幹,不過最近買主不多,手上的存貨也不多,比不得專營這一行的沈家。

“表兄,還有一些。最近的確有革命黨過來詢問,但是價錢太低了,沒談妥!”

這一代的沈家子弟跟席家過世的老爺乃是親兄弟,不過早年被過繼給了沒有子嗣的沈二爺,算來他們還真是表兄。

“嗯....“席立功點了點頭,“朝廷既然下令要斷了湖北一省之鹽,自然是革命黨鬧騰的越厲害,咱們賺的銀子也就越多。你去派人通知那幫革命黨,低價賣他們一些,但是要估著量賣,有朝廷在咱們賺的才多,萬一他真給這幫亂黨整趴下了,以後的日子可就難說了。”

見他連連點頭,他又低頭沉吟了片刻:“這兩年失了李鴻章之後,那幫徽州佬又被西商跟山東那幫土老帽聯手趕了回來,咱們山上幫雖然不懼,但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厚生,你立刻派人前去邀請青幫的曹爺,請他幫忙邀請幾位還在上海灘的績溪客出來,楚地畢竟乃是淮鹽引地,咱們奪了這麽大的一筆買賣,少不了要被道上朋友罵一句虎口拔牙,若能聯手買賣最好....”

“咳咳,不過他們若還揪著胡雪岩的事情不放....”

他猛地眼神一厲,“到時候可真要讓他們瞧一瞧為什麽都說‘徽幫人最狠、見了山上幫,還得忍一忍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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