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是風起雲湧,鄂中境內目前顯然也不安靜!
再把鏡頭拉到應城縣內某處。
“小姐,老奴無能,那人身邊警衛眾多,老奴幾次想要摸進都被阻在了外麵,甚至還差點引起了對方身邊警戒士兵的懷疑.....”
一個聲音響起,是個中氣十足的老者。
屋內短暫的一沉沉默,良久,方才有一好聽的女音響起:“罷了....九叔,趙家命中當有此禍,家道中落也是無奈,還要九叔這幾日為我奔波,詩嫣這裏謝過了....”
“小姐何出此言,早年老奴犯事,若是沒有老太爺出手幫襯,又收留了老奴,哪裏還能獲得今日,早就入土歸西去了....不過小姐還是聽了老奴一句為好。自古言民不與官鬥,更不與兵鬥。老奴這幾日幾次試圖摸進,都為其手下士兵所阻。昨夜見縣衙之中多有暗哨,比之我趙家莊園更加嚴謹,甚至多處還有小炮架設....於這般縝密之布置中妄想偷出東西來,無疑比登天還難....”
屋內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靜了一陣之後方才響起另外一個柔和的女聲:“小姐,恩公與奴家有救命之恩,可否讓奴家說兩句?”
“哪裏的話,田姐姐為我們趙家受盡了委屈,有什麽意見就說吧1”
“那麽,奴家就直說了!”
第二個女音微微頓了頓,像是在整理言辭一般,很快就開了口:“奴家跟隨老夫人這麽多年,蒙老夫人待我不薄,打小也讀過幾本書。請恕奴家多嘴,正如這城中如今宣傳的一樣,這是最好的世界,最適合革命的年代。前幾年西太後跟光緒爺先後都走了,小皇帝無能、攝政王無德,否則也不會讓奎盛這般畜生、小人得了朝廷庇護!小姐學識遠勝奴家,想必應該知道,這幾日省內之局勢....”
“這....省內清軍怕是抵擋不住武昌軍政府的攻勢....隻是....”
“隻是朝廷大軍即將南下,武昌軍政府恐怕抵擋不住是吧?奴家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前幾日恩公救下奴家的時候,奴家還曾聽他分析過日後革命之局勢,再看這幾日奴家所見、所聞無不應驗了恩公之言,心中方才鬆了口氣,想必最多一個月,以恩公之手段,必能橫掃鄂中之地....”
“哦?!說來聽聽....”
她這番說辭不但引起了第一個女音的注意,甚至屋內的另外一人也側耳傾聽,看她口中的恩公到底什麽說辭。
“恩公當時所言不多,無非國內、國外兩方麵。先說國內,經曆了同光重臣‘李鴻章、張之洞‘先後離世,國內原本就進展不快的洋務運動遭到滿清一群早就腐朽到骨子裏的一幫權貴們的阻礙,致使最後一點能夠不令國力繼續衰落的妙方也失去了藥力。再說西太後跟光緒帝離世,朝廷失去了掌舵人之後,僅靠性格懦弱的攝政王斷難像早些年的西太後一般,一場保路運動不過是這個老大帝國崩潰的前兆罷了,真正要命現在方才要開始罷了!因此恩公斷言,武昌大旗一舉,不要三月革命之火必燃盡國內諸省....”
“洋人恐怕也不會允許朝廷倒下去吧....”
第一個女音沉吟了一陣,方才柔聲問道。趙家乃是湖北望族,棉錦生意做了這麽多年,跟洋人打過的交道不在少數,族中早有老人看透了洋人本質,究其根本不過兩個字‘利益’,為了自己的利益,他們才不會顧慮國人的死活呢!
“還請小姐容奴家說完,方才奴家還有一部分沒有說,那就是恩公口中的國外因素了!恩公曾言,革命若要成功隻有一次機會,那便是宣統三年至四年,也就是洋人口中的公元1911跟1912兩年。先提我們的兩大鄰國日本跟沙俄帝國。自前幾年日俄戰爭中,日本便有消息傳—明治天皇的身體可能撐不住了,但是真正到消息確定卻是今天處才傳出來的。據恩公所言,這兩年隨著明治天皇病重,國內政局也隱隱出現不穩,國內新崛起的海軍派聯合立憲派聯手對抗陸軍諸派係。加上這兩年日本剛剛吞並了朝鮮,因此一兩年之內騰不出手來威脅我國,給革命留出了最好的時機。朝廷的四大助力英、俄、法三國因與德國交惡,如今雙方正與歐洲重兵相左,短時間之內也隻能眼看我東方風起雲湧,騰不出手來....恩公曾經遊曆歐美各強國,正是做出了一番考證之後方才回國,願意為我漢人之革命而出力....”
頓了頓,“奴家雖隻跟隨恩公一日,卻也看出此人非是歹人,所以,奴家希望小姐若真想重振我趙家之聲勢,不妨趁他如今聲勢還未壯大,不如依附於他麾下...一來我趙家經三年前一劫之後如今小姐手上依舊還記著趙家好處的就隻剩下十來人了,二來他如今乃是革命軍一鎮大將,我趙家所失之財務想要從他手上奪回實屬不易....還請小姐多多思量!”
屋內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沒多久之後,突然傳來一重兩輕三聲叩門聲,屋內三人一驚,就聽那外麵有人低聲疾呼:“小姐,不好了快走,咱們的一兄弟漏了馬腳,叫軍政府的巡警發現了問題,他們就要搜到這裏來了,大家快從後窗逃走吧....”
“什麽....”
屋內幾人頓時一陣驚慌,不過很快便應了下來,匆匆收拾了屋內的行囊,一陣匆匆的木窗吱扭聲之後,再也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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