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陸權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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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刺宋案

抱歉,昨日陪家人往省會複查病情,今天下午才回來,先送上一章...昨天欠的一章十二點前能敲完我就補上,敲不完明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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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9日,在梁啟超的不辭辛苦的奔走,加上袁世凱從善後大借款中撥出160萬元作為拉攏統一、民社等組織聯合組黨的活動經費,銀彈戰術威力果然令人吃了一驚,這一次連李漢都猜錯了局勢變化了,統一黨黨魁章太炎竟然同意了統一黨並入梁啟超的民主黨內。

黎元洪的民社妥協倒是不引人奇怪,畢竟黎本人跟袁世凱走近,他這個副總統如今全賴袁大總統的扶持,會默許他那個已經隻得到了十來個議員席位的民社並入民主黨內倒是毫不引人奇怪。至於統一黨為什麽最終跟梁啟超走到了一起去,隻能說李漢太小看了人心二字。章太炎是罵的袁世凱最凶,可是統一黨又不是他一個人的組織,裏麵的成員雖然多數都是光複會成員,可是不乏江浙名流,加上章太炎雖然經常罵袁世凱弄權,卻並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強人政治,倒也半推半就的,最後接受了梁啟超的合並勸說。幾方勢力合並後地新黨擬舉梁啟超為總理,袁世凱誌在總統,當然不會跟他去爭內閣總理的位子。談妥了合並條件之後,梁啟超決定於3月19日入京,然後正式發表。

但不等梁啟超的合並宣言發表,上海發生了驚天的大案……

3月20日,天空陰沉沉地,毛毛細雨從清早開始一直不停地下著。晚上6點鍾,黃興、廖仲愷、於右任等在飯店為宋教仁設宴餞行。酒過三巡,有好友提醒宋教仁提防“些許小人”對他有“不測之危險”,但宋教仁笑說:“無妨,吾此行統一全局,調和南北,正正堂堂,何足畏懼?”

黃興不放心:“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宋教仁嚴肅地說:“即使不是謠言、為國家大計,我也不能因此而懈怠責任。”

聽了他的話,大家雖然仍不放心,但無不佩服。

然而,想要他宋教仁項上首級的人跟勢力太多了。

晚上宴畢後,宋教仁在黃興、廖仲愷、陳其美、於右任陪同下,乘上一輛馬車趕赴上海滬寧車站。宋教仁剛進入月台入口,突於宋教仁背後隊伍之中擠出一人來,等候檢票的隊伍不悅,以為有人插隊紛紛大罵,不想那人根本不做理會,一路往宋教仁處擠來。正是洪述祖委托江蘇巡查總長--應桂馨代為收買的刺客--武士英!借著夜色加上車站混亂的局麵,武士英很快便摸到了宋教仁身旁不遠,手槍連發三次。第一次中宋教仁右肋,斜入腹部;第二次向黃興那邊掠過;第三出從吳頌華胯下而過,幸未傷人。

宋教仁驚喊道:“啊!”

話音剛落,他的行囊“啪”地一聲從手裏掉到地上。雙手捂住腰部,隨即栽倒在地上,鮮血從衣服裏汩汩地流出來。黃興等四人見勢不妙,隨即將他送進附近的鐵道醫院,至於凶手是誰,根本就沒功夫去追擊。

火車站內警笛四起。巡捕們發現一個持手槍地人,正趁站內秩序大亂之機。慌慌張張奪路而逃。巡捕斷定此人就是凶手。便跟蹤緊迫。凶手是個矮個子,穿的倒是尋常,不過跑得太快,一轉臉的功夫人就消失不見了蹤影!隻留下火車站內一隊隊的巡捕跟著罵娘!

宋教仁由於被子彈擊傷腎髒、大腸,手術後雖將子彈頭取出,但因彈頭帶有劇毒,即便子彈取出之後整個人也是時醒時昏的,意識都不清醒了!

“刺宋”消息傳開後,輿論大嘩。

宋教仁案發生時,孫中山正在訪問日本。3月21日孫中山中止訪問,立刻回國,按行程最遲五日便能回到國內。

消息傳到北邊袁世凱的耳中,此君先是臉色大變,立刻派府上家丁將正在外麵跟一些權臣子弟遊戲的長子袁克定招了回來,隨後不久之後趙秉鈞被他請進府內,直到天已經完全黑透的時候,才有人見到一臉蒼白虛脫的趙秉鈞從大總統府內走出,還是在下人的攙扶下才上了馬車,往自己的府邸而去。

上海火車站地兩顆子彈,葬送了妄圖有所作為的青年政治家宋教仁的性命,也為本已不平靜的民國政壇投下了重磅炸彈。北方政府在第一時間由內閣總理趙秉鈞出麵,責令上海方麵盡快緝拿真凶歸案!

應桂馨在得手後,很是慶幸了一番,覺得大功名和富貴都在眼前,但鋪天蓋地而來的輿論風暴讓這個老江湖嗅出了一絲不對勁,他覺得留著武士英太危險了,必須將此人除去。特別是聽說對方到處宣揚發了橫財的事跡,置他要求迅速離滬的要求於不顧,他更是感到了莫名的恐懼。

其實,現在要從上海走也沒那麽容易了,由於命令嚴厲,上海全麵搜捕,水路交通尤其盤查的緊,很難混出去。既然無法讓其跑路,應桂馨就謀劃著如何物色人選除掉武士英。

還沒等他有所動作,案情就急轉直下。23日宋教仁於醫院不治而亡,消息傳出舉國有誌之士震怒。國民黨更是懸賞數萬緝拿真凶。當天午後,公共租界巡捕房來了一個人,稱有極重要的事報告,非要見巡長不可。站崗的印度阿三隻得入內通報,不一會,那人被帶進巡長卜羅斯的辦公室。

此人自稱名叫王阿發,乃是來自河南的一名古董商,隨後道:“幾天前我在文元坊應桂馨家裏兜售古董,因為應桂馨是我的老主顧,平素很熟。應桂馨這天突然拿出一張照片,叫我在某時某地把這個人暗殺掉,許以事成之後給我一千元做報仇。我因為隻懂得做買賣從未殺過人,因此不敢承擔這事。當時我並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誰,今天我在報紙上看到宋先生的照片,正是應桂馨讓我殺掉的人。我相信若是能夠找到應桂馨,便可以找到凶手!”

根據王阿發的舉報,卜羅斯巡長決定拘捕應桂馨。考慮到應宅在法租界內,便把法租界巡長藍弗埃請來,會商了周密的行動方案。深夜1點,兩位巡長帶領眾多探捕,包圍了應桂馨的住宅,一個中方探捕上前叫門。看門老頭披著衣服出來回話:“先生下午就去了青和坊,至今沒有回來。”

眾探捕兵分兩路,一路由卜羅斯帶領去青和坊,其餘由藍弗埃帶領看守應宅,不準任何人進出。不久應桂馨於胡翠雲處被抓,巡捕於應宅中搜出應與內閣總理秘書張洪述祖及內閣總理趙秉鈞有關之文電多件。24日宋案凶手武士英(吳福銘)在上海公共租界被捕。

至此,人證物證俱全、殺害宋教仁地主謀,正式被打上了袁世凱三個大字,同謀犯是趙秉鈞和洪述祖。具體策劃是應桂馨,凶手是武土英。

甚至更有激進報紙如民立報刊登‘刺宋案相關人物報表’上麵還貼上了袁世凱、趙秉鈞、洪述祖、應桂馨、武士英照片。

武昌跟國內其它地方一樣,都在密切關注此件事情。

“什麽?這麽快就查到是袁大總統下的黑手了?”二十五日清晨李漢本來在巡檢總署處理文件,冷不防收到這個消息,“確實嗎?”

“消息確實,我這裏還有上海那邊傳過來的民立報,上麵都刊登出來了,您請看……”蔡慶對他地反應倒不驚訝,畢竟這事情相當重大。

李漢點頭接過報紙,民立報因為在去年的旗人案中罵的最凶,接過如今被他封殺了在西部五省內印刷的權力,為此他沒少被民立報罵軍閥、罵獨.裁、罵做混入革命黨中的投機者。

“好,我知道了,你留意一下各方地公函、電文,應該會有不少發到我們這裏來的。”

“是!”

李東來緊接著急匆匆地來了:“先生,上海那邊已經確定了,是北邊那位動的手腳。不過這裏麵還另有隱情!”

宋教仁的身份十分特殊,而且李漢似乎曾經對他有些想法,情報司一直有安排人員跟在他身邊盯梢。上海魚龍混雜,一直都是情報司重點布局建設的分支,目前僅從本部派往上海的人員就高達一百多人,這還不包括在上海本地發展的外線等!

“哦?說來聽聽!”

“據上海站那邊的消息,我們的人跟著那刺客一路到了一處住宅,盯了他大半夜之後才發現他悄悄換了一身衣物在城中七繞八繞的,最後的確查到了應桂馨那裏。不過您可知道應桂馨被抓的那天晚上在大牢中大吵大罵,不斷罵著一個人的名字,就是因為這個人他才免了皮肉之苦,如今還在大牢中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甚至連大煙都有人按時給他送去!”

李漢若有所思,“這個人想必在上海頗有些勢力跟影響力吧?”

“正如您所想的那樣,這應桂馨罵的不是旁人,乃是跟咱們有些‘交情’的陳其美。據卑職安排混進大牢中打聽的手下打聽到的消息,這應桂馨曾經破口大罵過陳其美出賣他,至於到底是什麽意思,可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李漢會意一笑,的確耐人尋味!

事實上,曆史上宋案的確遺留下得了太多的疑點,以至於李漢對此也一直抱有懷疑的態度。

比方說,主流說法是宋教仁死於袁世凱的陰謀之下,他們的證據則是宋案爆發兩日後即宋教仁死亡的當天,黃興陳其美聯名致電上海閘北總局跟上海租界總巡捕,請其盡快破案。當時的上海電報局局長吳佩黃乃是陳其美早前的心腹,並且私底下也負責為陳其美收集整個上海地麵上的所有情報。這人立刻便向黃興告發說掌握了一些相關證據,提到案發前幾日北邊有人密集往上海拍發電報往來。隨後就有一個神秘人物浮出水麵,此人自稱名叫‘王阿發’乃是河南古董商人。他幾乎在吳佩黃向黃興告發的同時,也主動向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報案,稱幾天前老主顧應桂馨拿了一張照片讓其殺人,許諾事成後給1000元酬勞,但王阿發沒有答應。王阿發指認,應桂馨當時所示照片之人就是宋教仁。

這裏麵疑點很多,第一,袁世凱作為一個玩弄政治的高手,豈會在宋教仁來京組閣之際派人刺殺做出如此愚蠢的行為?另外,此案於1913年3月發生,而後孫文發動二次革命,於9月失敗逃亡日本,而應桂馨與趙秉鈞皆於1914年袁世凱掌控中國之後被害,此時袁世凱既然已經脫掉了憲政的外衣,明目張膽的實行獨.裁,且當時舉國輿論都認定他是幕後凶手,實無殺人滅口的必要了。

第二,應桂馨跟陳其美同為上海青幫大佬,並且早前還曾經是陳其美的心腹。為什麽趙秉鈞要選他這個人來做暗殺宋教仁的中間人呢?

第三,上海、北京兩個城市地位特殊,尋常每日往來電報數目驚人,陳其美的心腹吳佩黃如何能夠確定就是北方下的命令?

第四,神秘的舉報人王阿發到底是誰?他在口供中是這麽說得,“幾天前我在文元坊應桂馨家裏兜售古董,因為應桂馨是我的老主顧,平素很熟。應桂馨這天突然拿出一張照片,叫我在某時某地把這個人暗殺掉,許以事成之後給我一千元做報仇。我因為隻懂得做買賣從未殺過人,因此不敢承擔這事。當時我並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誰,今天我在報紙上看到宋先生的照片,正是應桂馨讓我殺掉的人。我相信若是能夠找到應桂馨,便可以找到凶手!”

前三條都不說了,單單隻是第四條那個王阿發的話裏麵的毛病就很多。青幫大佬應桂馨要找殺手手下小弟多少,即便是為了避嫌,也可以利用其它關係找人,為什麽要找他一個‘從未殺過人’的古董商人。而且,國會大選幾個月,宋教仁的照片天天見報,他竟然稱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宋教仁,這句推脫的話已經泄露了不少的信息。最最讓人懷疑的還是最後一句話,為什麽他那麽急促的讓巡捕去捉拿應桂馨,怎麽看都有種硬要將屎盆子扣在他腦袋上的感覺!

而這又牽扯到了後世的另一樁說法了!即宋教仁為陳其美秉承孫文命令,與同為共進會成員的應桂馨合謀殺害。當時,宋教仁在國民黨中的聲望與實際權力的確遠超孫文與黃興,從權力角度來說,孫文作為同盟會或者說是國民黨的領袖,其權力已被宋教仁所蠶食。且宋與孫理念不同,宋期望與袁世凱達成某種交易或是合作,以較為緩和的方式來逐漸奪取政權,而孫文則一直期望以武力來解決當前國內兩派之間的矛盾。再來看看陳其美,陳其美一直混跡於上海黑幫,去年元月派蔣.介.石刺殺與孫文素有積怨的陶成章,上海總督的身份掉了之後他便一直為了奪回上海總督位子的事情奔走著,隻是他跟宋教仁之間的矛盾不淺,以至於很多時候都需要有其他元老調和,兩人才能一起公事。宋、陳兩人的矛盾激發還是在去年由宋教仁提議成立國民黨之後。

國民黨成立大會上選出九名理事,組成國民黨的領導核心--理事會。由於孫中山、黃興宣布退出政壇未上任,實際理事隻有七名。他們是宋教仁、王寵惠、王人文、王芝祥、吳景濂、李烈鈞及蒙古人貢桑諾爾布。陳其美本來沒指望自己能夠當選理事,因此雖然遞了名字最後沒見到也並沒有多感覺到意外。隻是他本以為憑借自己在黨內的威望完全可以競爭國民黨參議的,誰料到最後的名單中還是沒有他的名字。後來一去詢問先生,才知道是宋教仁跟攔了下來,借口是‘刺陶案’影響不好,其本人不適宜擔任參議。也因此兩人之間關係便惡了下來,陳其美甚至多次在醉酒時怒道早晚有天要收拾了他。

兩人之間的關係如此之差,但是陳其美卻在宋教仁離滬之前為他召開宴會。不過在宴會上兩人鬧得十分不開心之後,他卻又在宋被刺之後他表現的更加反常,竟然一反常態的積極為他奔走,還在他過世之後自己掏錢為他購買棺材、張羅後事。這裏麵的若是沒有古怪,說給誰聽誰都不相信。

這種種的不和諧,直到情報司結合北京站發回來的一些情報之後,才有了一個猜測。幕後主使人即便不是袁世凱,也必然跟他脫離不了關係。隻是這一處暗殺計劃雖然做的隱蔽,但是北邊卻沒發現他們犯了幾處漏洞。第一陳其美跟洪述祖、應桂馨早年便認識了,洪述祖在接到趙秉鈞的暗殺任務之後,便聯絡上了青幫大佬應桂馨,應桂馨知道陳其美跟宋教仁不合,極有可能從他身上下手,拿到宋的第一手行動情報,而陳其美也不是省油的燈,未嚐不能發現裏麵的貓膩。第二便是那武士英為人桀驁,暗殺了宋教仁之後並沒有如之前計劃的立刻逃出上海,反而帶著應桂馨付給他的酬勞在上海花天酒地。第三應桂馨擔心銷毀了與北邊的聯係電報之後,萬一事後案發查到了自己沒人保他,於是自作主張的留下了跟北方之間的聯絡電函。

可歎一代英傑最終卻死在了政客跟投機者的陰謀之下,在北邊跟國民黨內勢力的聯合絞殺下死亡,當真讓他感慨!

命人以他的名義,向宋教仁家中捐獻一萬元聊表心意。李東來走了之後,他將自己關在屋內子,一個靜靜的待著。最近李漢發現自己已經愈發有了政客的冷血與陰狠,比如那宋教仁他便能救,但是非但沒有安排下麵救他,甚至提前幾個月便派出精銳殺手跟在他身邊,至於要做什麽,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不安。

沒辦法,如今的國內政局已經安定了太久,導致無論是他還有北邊的那位都沒了擴張的機會了。所以,為了自己能夠更快的走上這個國家最高獨.裁者的位子上,宋教仁必須得死!

接下來,又到了洗牌的時候了!

眼睛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