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火車站始建於1907年,當時稱長春停車場。
1907年8月開始,日本在長春頭道溝與二道溝之間買下5.6平方公裏的土地,開始修築火車站,即現在的長春站,最初稱為長春停車場,偽滿初期稱新京站,一些老長春市民大都稱之為頭道溝車站。臨時火車站從1907年11月3日開始貨運,12月1日開始客運。1913年3月,建成麵積4000平方米的長春火車站候車室。
1914年國防軍大軍進駐東北之後,憑借著軟硬同施的手段,妄圖從日本人跟俄國人手中贖買回長春至吉林段鐵路未果後,開始以軍用名義於原南滿鐵路以西不足一裏內修建雙規軍用鐵路擠壓日本所控製的南滿鐵路。至1916年,經過兩年多的努力,盡管遭到日俄兩國的聯手打壓,不過中國依舊頑強的建成了這條鐵路。不久後中俄衝突爆發,中國趁機收複俄國控製全部北滿鐵路,於東北境內擁有了較為完整的鐵路網絡。
當時日本正當出名南下侵占荷屬東印度殖民地,因為無法分神大陸,中日兩國矛盾得到緩解,處於蜜月期內。經過多番交涉之後,日本人終於同意合並鐵路,將自己所控製的南滿鐵路與中國所控製的鐵路合並,組建東北鐵路運營公司,共同經營沿線運輸業務。
不過這種妥協的手段,也令日本人的影響力一直保持在東北鐵路運營網絡內。
4月14日晚10時,李承晚等人在長春短暫休整之後,乘坐上一輛上海汽車廠使用美國製造的零件組裝的卡車,前往火車站。同行的除了李承晚等一群‘朝鮮流亡政府’高層外,尚有東北軍區為其安排的幾名警衛。
他們將乘坐炮兵第四師的專用物資軍列前往北京,這列軍列長15節.因為是火車改裝,裏麵自然談不上舒服,不過為了安全,李承晚等人倒是接受了李濟深為他們做的安排,並不介意放棄使用軍區高級將領專列的機會。晚上11時,專車準時從長春火車站開出,深夜,列車風馳電掣地開到奉天時,時間已經過了清晨時分。
15日清晨,日本駐奉天總領事麻原慎二郎很早就起了床,登上住房屋頂用望遠鏡朝三洞橋瞭望。焦急等待的人除了他以外,尚有一些人潛伏在三洞橋附近等待。
5時33分,當李承晚等人乘坐的專車鑽進京奉鐵路和南滿吉林至大連鐵路交叉處的三洞橋時,寺內正毅調撥給黑龍會的關東駐軍中尉石田友信按下電鈕,一聲巨響,三洞橋中間一座花崗岩的橋墩被炸開,橋上的鋼軌、橋梁炸得彎彎曲曲,拋上天空。
李承晚的專用車廂炸得隻剩一個底盤。他的得力助手閔泳煥被炸得血肉模糊,頭頂穿入一個大鐵釘,腦漿外溢,當即死亡;李承晚也被炸出三丈多遠,咽喉破裂;一個國防軍為他安排的警衛被當場炸死,另外三人一人重傷,兩人滿麵是血,但仍然堅持著舉起武器警戒,在發現有不明勢力妄圖衝擊車廂時,開槍擊斃了兩人。
李承晚所坐專列被炸的消息,僅十幾分鍾後就被位於奉天城中的李濟深所知。當他將一份早已寫好的電報發往西安之後,一邊下令騎兵出動沿鐵路追查行凶者,一邊命令搜查全城,一邊命令讓人召集城中的醫生,同時還通過軍事線路,向駐紮各地的軍隊下達轉入二級軍事戒備。
李承晚被送到奉天駐軍野戰醫院時已奄奄一息,軍醫官搶救無效,於上午8時10分左右死去。
消息很快被外界得知,一場巨大的風暴在醞釀之中。
“我們成功了嗎?”
還是那處酒館,隻不過這一處酒館比往常人要稀少了許多。
“差不多,我們的眼線已經得到準確消息,確定死掉了……”
“為了安全起見,準備撤離吧。安田君跟東島君被當場擊斃,我們走時沒來得及帶上他們的屍體,現在很可能已經被支那人的密探盯上了。奉天沒有我們的租界,能混出城的就盡量出城,走不了的……先躲躲吧,陛下跟國內諸君不會忘記我們的!”
“哈伊!”
日本駐奉天總領事麻原慎二郎幾乎第一時間將奉天,黑龍會炸死了李承晚的消息傳送到了旅順。
在關東諸君總部,關東總督府內,大島義昌坐在拿著剛從奉天傳過來的電報,麵上始終平淡,看不到半點情緒波動。在他旁邊,一個留著八字胡的將軍正坐在他右手邊。正是日本第五師團的師團長,菊池慎之助中將!
除此之外,尚有一個年輕將領盤坐在兩人不遠處,一臉冷肅默不作聲,此人名叫真崎甚三郎,大佐軍銜,陸軍省軍務局新任局長,新任陸相田中義一的心腹重臣。
空曠的和室裏麵就隻有他們這寥寥幾個人,大家的麵色都非常的凝重。室內也隻點了蠟燭,燭光搖曳之下更映照得每個人麵色和內心都晦暗難明。
“這一步到底是對是錯!”
室內沉默了良久,許久之後大島義昌才喃喃一句。剛剛接到前線傳來的軍報,小王村對麵的中國軍隊已經全部進入陣地,所有火炮解下了炮衣,已經半個多月沒出現在他們陣地上的中國人的高空偵察機,又開始盤旋航拍。
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在心中冒起,戰爭似乎要到來了。
“貴官……莫非您怕了嗎?”真崎甚三郎冷冷問了一句,竟然以下犯上,表現的十分傲慢且沒有禮貌。
菊池慎之助中將原本閉上的眼睛突然睜開,冷冷掃過他的連,最終視線落在大島義昌身上,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嘴唇微微抽動,繼續閉目養神。
“怕了……嗬嗬……”
大島義昌冷笑,“我為什麽要害怕,一切命令都是來自陸相的指示,我隻不過是個執行者而已。就算是害怕,這些也應該是陸相考慮的事情吧!死我並不害怕,我隻是擔心無謂的死亡。陸相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真隻是為了除掉朝鮮的幾個跳梁小醜?真的是如此打算得麽?”
不給真崎甚三郎反應的機會,他連連追問,“我或許已經明白了陸相的意思,是的,他是高瞻遠矚,想到了很多東西。但是他所想的事情的確很為難……從內心來說我是站在陸相這一邊的。但是陛下跟首相那方麵的意見也不能不考慮,作為關東州總督,我所在的位置對帝國的重要性遠超你們的想象,壓力也遠超你們所想。現在的陸相所作所為讓我十分擔心,倉促做出決定實在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舉動……”
菊池慎之助中將依舊不發一語,坐在那裏好似自己不存在一般,冷眼旁觀兩人激烈交鋒。
真崎甚三郎冷冷看向他,眼中盡是狂熱色彩,“當前世界風雲變化,歐羅巴之諸國混亂不休,米國加盟協約國之後,同盟國雖露出不敵之勢。但去年的西班牙大流感,致使英法美意幾國死亡逾千萬,可謂上天幫了同盟國一把。盡管同盟國也在這場大流感中死亡兩三百萬人,但比起協約國,無疑少之又少。而且,經過一年的時間調整,同盟國之間的聯係越發密切成一整體,共同利用各國之資源對抗協約國,方有今日僵持之局麵。北有露國遭遇賤.民.暴.動,沙皇蒙羞若非有我帝國三百勇士不遠萬裏拯救,隻怕如今露國之暴民政權,已經統治全國!”
“閣下莫非要跟我說教國際大事?”大島義昌不耐煩的駁斥一句。
“不,貴官,在下隻是讓您明白,我們現在呆在一個多麽美好的時代,每一分鍾,我們的每一個決定,都有可能改變帝國乃至全世界的命運!”真崎甚三郎越發狂熱。
大島義昌輕哼一聲,他最討厭跟這種狂熱的年輕軍官打交道了。
真崎甚三郎也不理會,依舊自顧自的往下說,“露國如今陷身內戰泥潭之中,南洋我帝國已是擴張至極限,若再妄圖前進一步,便要與協約國相左,帝國雖有實力,但仍不宜正麵碰撞協約國集團跟米國。所以,國內有誌之士如今都將目光對準了大陸,那裏才是我們擴張的最好場所!”
“支那中國,雖近年來革命之後發展迅速,但比起我之帝國,軍隊無論訓練或者裝備,都要差上一籌,根據參謀本部的計算,我們一個師團的力量,完全可以抗衡支那陸軍兩個正規師。若不趁此良機擊敗中國,恐幾年後,彼國再有發展,歐洲強國抽身戰端,則我國恐再難有稱霸亞洲之局麵。”
“真崎君多慮了!”大島義昌回了一句,他本來在陸軍當中也是失寵的人物了。被摘掉關東州總督之位,然後調回國內。在政敵和大隈重信等人的壓迫下,過得非常的狼狽,一度轉為了預備役。
但是寺內正毅上台之後作為寺內正毅軍中盟友的他第一時間就被重新恢複了關東州總督一職。履新還沒有多長時間就深感控製局麵的為難,現在的關東駐軍年輕代軍官中互相聯絡勾結,已經變成了一個沸騰而衝動的團體,比他被調回國之前還要瘋狂,這兩年來他一改之前的手段,改用溫和手段安排下屬,就是擔心一旦擦槍走火,恐將引起東亞兩個最強國家之間的全麵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