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怪不怪,其怪自敗。這次項濤來到東瀛,見多了稀奇古怪的事情,放著活生生的須佐之男擺在麵前,再冒出個天照也不能引起多大驚奇。
坐在滿是屍骸的大殿中央,項濤有些遺憾的對須佐之男道:“你也看到了,望月千代根本不是天照對手,落敗隻是時間問題。天照要抓我簡直是探囊取物,你的願望隻怕無法實現,或許,你的下場會比我更慘。”
小和尚摸樣的須佐之男有些驚奇的望過來,“你竟知道我的目的?”
“嘿嘿,連誤殺十惡不赦的父親都抱恨終生,你會看著你的母親,將她本沒有錯或者說尚未犯錯的父母,一一殺死麽?”項濤仰躺地上,看著大殿頂部說道。
須佐之男突然沉默了,過了好一陣都沒有說話。反正生死由天,項濤倒也看的開,倒在溫*懷裏享受最後的寧靜。
“你知道麽,若要將三神器煉製成可以傳說中的破天甲,需要花費的代價是普通人一輩子都不敢奢望的。”小和尚終於開口了。
很奇怪須佐之男為什麽會提起這件事,溫*剛要說話,被項濤一把攔住,早已坐起身子的他望著對麵瘦小的身形,等待下麵的答案。
深吸一口氣,小和尚緩緩抬頭,無比清澈的眼中透出果決味道:“要煉製三神器,必須用神人的血作引子!”
神人的血,項濤眉頭一皺,這簡直就是為天照家族量身定製的條件,真的具有可行性麽?他強烈懷疑。
“破天甲可以擋住那些玄鐵金精的攻擊,也能破開空間,讓你輕鬆離開這裏,甚至——”須佐之男深深的吸口氣道:“甚至具備可以與母親一戰的實力。”
與神人戰鬥?這是一個項濤暫時還未想到的高度,看著對麵的小和尚,他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飛快摸出三件神器擺在了須佐之男麵前:“那還等什麽呢?你出血,我煉器,到時候一齊跑路。”
早知道項濤會這樣說,小和尚苦笑下,將天叢雲劍,八咫鏡,八咫勾玉擺在麵前,呆呆看了一會,這才拿起天叢雲劍在兩隻手腕一劃,大沽的藍色鮮血滾出來,落在三件神器上。
看著他好似不要命一樣在三神器上灑血,項濤與溫*一起看傻了,直到他將基本將三神器灑滿了鮮血,項濤這才慌張的叫道:“快停啊,再灑下去你會沒命的!”
直到這個時刻,須佐之男完全是一副看開的樣子,哂然一笑:“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僅僅靠神人的鮮血,就能煉製神器吧?嗬嗬,鮮血是必須的,但還要一件重要的東西,”說話,突然將天叢雲劍倒轉,劍尖猛地刺進了心髒,瘦小的身子撲嗵倒在三神器上,這才用微弱的聲音道:“這件重要的東西,就是神人的生命!”
放開了被自己死死拉住的溫*,項濤推開須佐之男已經失去生命的身子,將三件神器收集在一起,伸手在血液中沾起一滴,在手上微微搓揉,手指之間帶著淡淡的雷力,也被融進其中,漸漸的,那滴血珠被搓揉的泛起亮藍色光芒來。
到了這個時刻,項濤臉上的表情方才變得凝重,手上食指和中指輕輕一彈,那滴亮藍色血滴飛到半空,同時自顧自的旋轉著。
就好像一塊磁鐵似的,那滴血珠每一次旋轉都產生巨大吸力,那些須佐之男的血液紛紛化成血珠,向它飛了過去,每一滴血珠都被它吸入,也變成了亮藍色,最終,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亮藍色血球。
看著地上須佐之男的身體,項濤目光中帶著崇敬,慢慢伸出手來,失去生命活力的瘦小身體也飄在了半空。動作停滯了一下,他最後一次看了眼須佐之男,食指向著那具身體的眉心一點,一道金色火焰從身體的內部燃燒起來,火勢之快,轉眼就將整具身體包裹其中。
這道火焰不僅沒有絲毫熱度,溫*甚至感到,自己身上的靈氣正源源不斷的被火焰吸收過去,不禁大為駭然,還好項濤立即將手遞到她的手掌中,同時也傳來澎湃的靈氣,抵消掉了靈氣的損耗。金色火焰很快沉浸到亮藍色血球中,被慢慢旋轉的血球包裹後,溫*就感覺不到靈氣被吸走。
到了這個時刻,隨著項濤雙手虛抓,三件神器被放入藍色血球中間,開始煉製過程。
完成這些前期工作,項濤身體一陣發虛,盤膝坐在地上,一麵閉目慢慢培養靈氣,一麵在冥冥中看護煉器過程。看著男人額頭大滴的汗水,溫*心疼不已,掏出手帕為他輕輕擦拭。
就在這時,一陣寒氣仿佛突然從地下冒出來似的,將項濤整個人籠罩其中,可是,近在咫尺的溫*卻全無任何傷害,隻是被寒氣微微一震就遠遠退開。
項濤被寒氣從凝神中驚醒,隨即心中大定,微微一笑,不僅不去抵禦這股寒氣,剛將全身心放開,迎接寒氣的進入。與此同時,就在項濤下丹田中,一團金色有若實質的靈氣漸漸加速旋轉,很快,這團靈氣化成一個與項濤一模一樣的小人,在丹田之內也學著打坐。
漸漸的,那股寒氣愈來愈濃重,最後,寒氣完全將項濤與周圍隔絕開,便是溫*也無法接近,更無法看清內裏的情形。
知道寒氣對項濤並無惡意,但是大敵當前項濤突然進入閉關,也實在令溫*感覺緊張不已,若是地麵上兩大敵人殺進來,以她一個隻有養胎中期水準的練氣士,還真不夠那兩個女煞星搓揉的。
可惜,溫*的運氣實在不好,竟是想到什麽就來了什麽。就在她神經緊張的看看藍色血球,瞧瞧被白色寒霜包裹的項濤時候,密道中傳來了一陣劈劈啪啪的打鬥聲音。
不等溫*看個究竟,一黃一白兩個人影就出現在大殿。白色身影首先停下動作,看一眼藍色血球,臉上流露出複雜的表情,喃喃說了一句:“我的孩子,你終究還是自我犧牲了,可是,你為什麽要讓這兩個人來煉製神器?”
倒是那黃色人影稍稍觀看下情勢,乘著身穿白色和服的天照發愣的機會,揚手三道金芒打了過去。天照雖然失神,本身警覺並未失去,加之望月千代本身功力遠不如她,豈能被偷襲得手。就在金芒射出的同時,天照已經身形飄忽的來到了望月千代身後,玉掌翻動間,兩股赤色火龍放出直撲對手。
望月千代一見天照消失,立時知道不好,身形猛地向前竄出,拉開了自己與天照的距離,同時攏在她身子周遭的金芒疾速放出,好像萬箭攢射一般,大有神擋殺神,佛阻斬佛的氣勢。
這種情勢下,如果天照執意出手也不是不能殺傷望月千代,隻是付出的代價至少是身體受到很嚴重的傷害。以天照孤傲的性子,豈能將自己與一個人間的小小練氣士並列,更不要說,是犧牲自己尊貴的身體去換取一個普通人類的負傷。
以前的幾次,望月千代都是報了這種同歸於盡的手段,才堪堪與天照戰個平手,三番兩次下來,她發覺這個辦法屢試不爽,於是每在關鍵時刻都如此出招,試圖逼退天照。
孰料,這一次的金芒射出時刻,天照沒有按照常理的退縮,反是迎上前去,冷笑一聲:“鬼丫頭,給我去死吧!”
說話,不管此在身上的金芒,天照的手掌扣成爪狀,狠狠刺入望月千代的肩頭,再一用力,竟是生生從望月千代的肩頭抓下來足有半斤的血肉。拚著受傷才達到的目的,天照怎麽會輕易放棄,兩手紛飛,一起抓向望月千代後背,幾個彈指時間後,望月千代的後背就變得血肉模糊,再不能催動日曜功法,被刺入骨髓的痛苦擊碎了抵抗意誌,全身軟倒地上。
擊敗了對手的天照臉上並無喜色,慢慢飄到藍色血球前,呆呆看著緩緩轉動的血球,眼中竟是留下晶瑩的淚滴:“我的孩子,你這又是何苦,你真的認為,母親會要你犧牲性命麽。”說話,她慢慢向著藍色血球伸出手去。
在地上看了好一陣的溫*,這時候不得不出手了,數十道靈符被她同時激射出去,一齊擊向天照,試圖阻止天照可能的破壞行為。
冷不防被一片靈符所阻,天照心中憤懣,長袖一甩,一條碗口粗的火龍呼嘯著撲了過去。
看著火龍撲至,溫*臉色蒼白,連發十餘道水性靈符,都不能阻擋火龍前進,眼看火龍即將臨體,她眼中已經絕望了,索性不去看火龍,轉頭看向了一邊被冰霜籠罩的項濤。誰承想,她這一看竟然吃驚不小。
本來項濤打坐的位置,現在隻留下了一個淡淡的冰痕,哪裏還有人的蹤跡。倒是那條試圖要溫*小命的火龍,突然被人掐住了身體,緊接著又被一層冰霜籠罩,瞬間化為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