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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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出事了

“不會!”劉思禮斷然地打斷了張易之的臆測:“北京府在箕州的西北,從位置上來說,神都那邊的人前往北京,若是經過箕州的話,就屬於繞道。這樣一大隊人馬,不可能繞道的!”

張易之悵然若失。其實,他想見到這隊人馬,目的隻是想見一見太平公主,向她打聽一下慕雲飛的近況。現在看來,這個願望是難以實現了。

“罷了罷了,他們這些大人物的事情,咱們也不必多理會。再說,就算想管,也管不過來!”張易之搖搖頭,苦笑道。

正說話間,忽聽一個聲音在外麵響起:“五郎,聽說你立即要出發去剿匪?”

劉思禮的臉色頓時變了一下,這個聲音他再熟悉沒有了,正是他兒子劉符度所發。

話音剛落,劉符度那張醜臉便迅速飄了進來。飄到近前,他猛然看見劉思禮,臉上頓時現出無比尷尬的神色:“父親!”

“唔!”令人意外的是,劉思禮對幾天都沒有露麵的兒子,竟沒有暴跳著站起來追打,反而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作為局外人,張易之和林秀都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劉家父子如果這時候鬧起來,實在對誰都沒有好處,對於張易之尤其如是,他明天就要出發去觀風山下了,實在不宜為這父子兩個的那點事分心。

劉符度更是大為意外,他知道自己幾天沒有露麵,作為父親的劉思禮一定極為擔憂。但作為父親的麵子,肯定又在阻止著他露出一絲一毫的關心之態。這種煎熬的感覺,一定很不好受。

一念及此,他那一臉的歡欣幸福之色頓時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訕訕的表情。

張易之看了劉符度的的表情,就知道他這幾天在外麵,肯定是逍遙快活。雖然從劉胡氏的樣子來看,不像是那種輕易就能推倒的女子,不過人不可貌相,說不定此女有著內媚的特質也不一定。否則,劉思禮似乎也沒有必要連續幾天連個臉都不露一下。

至於劉思禮,他這幾天已經有了點大徹大悟的苗頭。大概他也認命了,既然兒子喜歡帶個拖油瓶的寡婦,那就讓他娶那個寡婦好了。

這父子二人默契的沉默,讓張易之頗為欣慰。他驀然想起劉胡氏那個倔強可愛的小大人兒子,嘴角也不由得溢出一抹笑意。當下,他便打趣道:“怎麽,這幾日你這麽忙,怎麽還有時間回來看看哪?”

張易之之所以這麽問,倒也不完全是取笑劉符度的意思,更多的卻是刺激一下劉思禮,摸清楚他的心意的意思。

劉符度偷眼瞥了自己的父親一眼,見他麵色平靜,沒有任何發作的前兆,不免又驚又喜,遂笑道:“五郎說哪裏話,我這幾日時時都想回來看看,隻是怕——”

“哦,那你今天怎麽又回來了呢,難道就不怕——”張易之笑著看了劉思禮一眼。

劉符度道:“因為聽說五郎明天要去剿匪,我覺得自己年紀輕輕的,跟在五郎身邊也沒有幫到你什麽忙,實在過意不去,這次願附五郎驥尾,為五郎的剿匪大計出一份力。”

劉思禮一聽,頓時變色,冷哼一聲,道:“我看你報答五郎的恩情是假,為那婦人的前夫報仇是真的吧?”

張易之聽得一愕。他沒有想到,劉思禮似乎根本沒有關心過有關劉胡氏母子的任何情況,對他們二人的往事卻已經是了然於胸。看起來,這廝對自己的兒子,也遠遠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淡漠啊。

劉符度也是一愕,隨即便訕訕地說道:“觀風山賊人為禍一方,受害的百姓不可勝數,我自然也——”

“逆子,真是逆子!”劉思禮倒是沒有拍案而起,隻是低聲喃喃地說道:“沒出息的逆子!你喜歡一個帶個拖油瓶的寡婦也就罷了,還要為了她的前夫去拚命,你簡直,簡直——”

張易之看見劉思禮又有了發飆的跡象,連忙向林秀使個眼色。林秀會意,和張易之一起,緩緩地退了出來。

兩個人剛走出院子,裏麵咆哮之聲頓起,就像猛然掛起的一陣狂風一樣。兩人都是頭皮發麻,相視一眼,各各搖頭不已。

兩個人在外麵聽了一陣,隻聽見劉思禮近乎瘋狂的咆哮,卻沒有聽見劉符度任何回應,甚至連輕輕的辯解都沒有一句,大感無趣,都沒心沒肺地走開了,任由那兩父子在裏麵折騰。

兩個人又向前走了一陣,驀然看見前麵倒是出了一點熱鬧。原來,遠處正有兩個人相互追逐著,向這邊跑來。

張易之大奇,走上前去,便認出那個跑在前麵的,是張寶,而追在後麵的,是——

那不是——薑山嗎?

“五郎!”正在張易之認出薑山走神之際,張寶已經來到了他的近前,喘著氣喊了一聲。

“怎麽回事?”張易之沉聲問道,眼睛不由得眯了一下。既然他已經放手了,沒有因為對方弄走小月,就上門去糾纏。也沒有因為曾經救過他薑山兩個女兒的性命,就自以為是,向薑家獅子大開口,那麽他也不希望薑家反而欺上門來。

張寶正要開口,卻見前麵的薑山人影一閃,已經到了近前,一把拉住張易之,道:“不要廢話了,隨我走!”

張易之對他的這種態度極為不滿。雖然這屋子是租了他們薑家的,張易之卻付出了足夠的租金。也就是說,這裏暫時是張家,薑山這樣絲毫不顧禮節地闖進來,就屬於私闖民宅。一個人私闖民宅,還以這樣的態度說話,張易之自然難以感覺舒服。

“我憑什麽跟你走!”張易之輕輕一甩,將薑山的手甩開。

“你——”薑山七竅生煙,嘴巴裏已經無法清晰地吐出一句話來。

“小,小月,小月出事了!”他驀然閉上眼睛,一口氣喊道。

張易之隻聽見自己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霎時間,他感覺渾身都是涼颼颼的,天地間仿佛都在這一刻沉寂了下來。

原來,那日一家三口的筵席之上,薑山逼著小月在張易之和他們夫妻之間選一個,小月最終選擇了父母。

欣慰之餘,薑山夫婦也有一種莫名的憂慮。他們也知道,正在豆蔻年華的女兒正沉浸在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之中,並不是輕易能忘卻的。當下,他們便拿出十二分的小心籠罩著女兒。

而小月的表現也十分的好,雖然略有傷悲,總體上來說,卻是歡欣多於傷悲。而且,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她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越來越真切。這一切,看在薑氏夫婦的眼中,自然是極為欣慰。

小月道了薑家之後,崔氏一直和女兒睡在一起。這一日,小月卻執意讓母親去和父親一起睡,理由正如薑山先前所說,怕自己霸占了母親,引起父親的不滿。

其實,薑氏這兩天已經多次收到了丈夫的暗示,為了慶祝女兒的回歸,他們應該單獨表示一下歡欣。對於這種“表示”,正處在“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年歲中間的薑氏自然也是早有殊渴。當下,她便半推半就的去了丈夫的房間。

這一夜,這一對大旱久望雲霓的夫婦自然是顛*鸞倒*鳳,極盡歡愉之能事。在這種心情極好的氛圍之下,兩個人的身體都發揮出了強烈的戰力,大戰不已,久久才算平息。

第二天天已經大亮,兩個猶在美夢之中的交頸鴛鴦驀然被驚呼之聲吵醒:“不好了,小娘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