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問話,讓嶽少安不由得苦笑了一聲:“與完顏滿做對手,任憑是誰都會感到頭疼的,我還沒有自負到目空天下英雄的程度,隻是覺得惋惜,如此奇才,卻會死在這種手段之中,不免讓人感歎啊。”
“嶽先生恐怕不淡淡感歎完顏滿吧。”皇帝微笑著望向了他。
嶽少安嘿嘿幹笑了兩聲,麵色有些尷尬,道:“不怕皇上笑話,我確實有些擔心香香……”
“帝師多情已是眾人皆知之事,嶽先生也不必介意,那金國公主一介女流,對完顏索造不成什麽威脅,再說,她與嶽先生的關係,完顏索也是知曉的,想來完顏索也不會傻到用這個來激怒嶽先生,現在我大宋的態度可是對他至關重要的。”
皇帝的話,讓嶽少安安心不少,他試探地問道:“那皇上打算如何?現在金國正值動蕩不安,皇上有沒有出兵之意?”
“現在出兵,正合了完顏索之意。此時,完顏滿在中間,我們出兵必然與他相對,到時候,我大宋與完顏滿兩邊損傷,他反到是做了漁翁,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我們是不做的。”
嶽少安點了點頭。
“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隻待那邊有了結果再說。嶽先生也不必急著會萱城了,這邊的戰事也許會一觸即發,到時候,還要勞煩嶽先生掛帥出征……”
“是!”嶽少安躬身答應著。
隨後,兩人便避開此事不談,閑聊了起來,一直到了中午時分,皇帝留嶽少安在宮中用過膳之後,這才放他出來。
從皇宮中返出來後,晴朗的天氣,卻已經陰沉沉一片,嶽少安行在回府的路上,還沒有到家,便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跟隨在他身旁的侍衛急忙遞上了一把傘,嶽少安看著如此舉動,不由得笑了笑,唐正這小子現在的心越來越細了。
不過,他卻是想在雨中行一會兒,故而輕輕擺手,並沒有接傘。就如此,淋著雨,回到了府邸之中。
回府之後,嶽少安徑直來到了柳如煙的房中,昨夜一場,讓他有些擔心她。
一進屋門,便見柳如煙靜坐在桌旁,受托香腮,似乎在想著什麽,聽到動靜,回頭一望,看到嶽少安後,卻是兩腮緋紅,可見,所想之事定然與嶽少安有關。
看著他渾身濕透,發梢間還滴著水滴,柳如煙急忙行了過來,隻是之路的姿勢卻有些怪異,讓嶽少安情不自禁地朝著她的美腿望去,又惹的她嬌羞無限,可愛非常。
估計到她昨夜“受傷”嶽少安不讓她過來,喊了丫鬟將衣服換好之後,這才走到她的身旁,輕輕捏著她的小手,問道:“還疼麽?”
“嗯……”
聲若蚊絲,卻是輕輕傳入了耳中,那般的動聽,嶽少安伏下身去,在她的美臉上香了一口才道:“怎麽這般就起來了,要注意身體啊。”
柳如煙臉色緋紅的望了他一眼:“這都什麽時辰了,讓下人看著成什麽話……”
“嘿嘿……”嶽少安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朝床上走去:“我看誰敢亂說什麽,好好的休息,不然相公會心疼的。”
兩人說話間,門外傳來了敲門之聲,嶽少安回頭一問,屋外傳進來的是唐正的聲音。唐正身為侍衛隊長,一般這種傳話的營生都不是他來做的,既然他親自來傳話,應該有重要的事情。
嶽少安將柳如煙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輕輕吻了吻,安頓她好生休息之後,這才行了出來,看著躺著問道:“何事?”
“帝師,府外有人求見!”
“誰?”
“範縝,範大學士。”
“哦?是他?”
“請帝師示下!”
“不見——”
嶽少安一甩衣袖,便要回屋。唐正趕忙言道:“帝師,範大學士是跪在門前求見的。”
“哦?”嶽少安微微一笑:“那便讓他跪著吧。”
“呃——”唐正一愣:“這樣不好吧,再怎麽說,他也是當朝的大學士……”
“又不是我讓他來跪著的。”嶽少安戲虐的笑了笑,道:“不必理會!”
唐正隻好領命而去,不過,在走之前,卻又回過頭道:“帝師,現在正嚇著雨,要不要給他送把傘過去?”
嶽少安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而是轉身回到了屋中。
唐正無奈,隻好退了下去。
一身驚雷炸響,烏黑的天空,小雨逐漸增大,看著天色,嶽少安讓下人弄了幾個小菜和一壺好酒,口中念叨著:“雨天飲酒,酒也香了三分,如煙,你要不要來點。”
柳如煙抿嘴搖頭,躺在床上,雙手合十,平放在枕頭,小臉枕著手背,靜靜地望著他,不知怎地,每日能見的人,卻仿似看不夠似地。
嶽少安喝了一會兒,卻覺一個獨飲太過無趣,正想派人將柳伯南請過來,卻有想起門前還跪著一個人呢,便搖頭作罷。
“砰砰砰……”
嶽少安的屋門被敲響,同時,郭霜怡的聲音傳了進來:“嶽少安,你在不在啊,好無聊啊……”
“我不在……”
嶽少安隨口回了一句。
“哦,你不在啊……”屋外,滿是疑惑的聲音傳來進來,還沒等嶽少安做何感想,緊接著,便聽“砰——”悶響一聲,郭霜怡一腳將門踹開走了進來,吼著,道:“你不在,那是誰在說話?”
柳如煙一驚,已經坐起了身子,麵色變的嚴肅了起來。
郭霜怡看著柳如煙,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如煙姐姐也在啊……”
“你這丫頭,門都給你踢壞了,匆匆忙忙的做什麽?”嶽少安皺了皺眉,瞅了她一眼。
趁著柳如煙不注意,小丫頭挪動著身子走到嶽少安身旁,伸出小手捏著他的胳膊,狠狠地掐了一把,悄聲說道:“如煙姐姐在,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又沒問。”嶽少安咧了咧嘴。
“如煙姐姐在,那我便走了……不打擾你們了……”郭霜怡低下了頭,朝外麵行去。
“將門關上,過來陪我喝一杯。”嶽少安話音剛落,被剛才的聲響吸引過來的下人便已經將門合了上去,倒是省去了郭霜怡的事。
嶽少安給她倒了一杯,遞到了她的麵前,道:“敢不敢喝啊?”
“誰怕誰……”說著,小丫頭仰頭將酒灌入了喉中,卻猛地低頭咳嗽了起來,她直覺得吼中火辣辣地似乎要燙穿了一般,眼淚也湧了出來,伸出小舌頭,不住地用手扇著:“啊啊啊……辣死了,辣死了……”
“哈哈哈……”嶽少安忍俊不禁,終於笑出了聲來,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的柳如煙也是忍不住掩口輕笑,扭頭瞅了嶽少安一眼,似乎在責怪他如此戲弄小姑娘。
“霜兒妹妹吧,不要理他,過這邊陪姐姐說會兒話來。”看著小丫頭這般可愛的模樣,柳如煙微微一笑,對著郭霜怡言道。
郭霜怡抬起頭來伸出小拳頭對這嶽少安揮舞了幾下,惱怒著道:“你壞死了……”
“好了,好了……”嶽少安笑著遞上了筷子,道:“吃點吧!”
“不吃——”郭霜怡生氣地瞟了他一眼,扭頭朝柳如煙走了過去。
兩女坐在一處,輕聲細語,不一會兒,便傳出了郭霜怡的笑聲,卻是將嶽少安冷落在了一旁,他搖了搖頭,女人不知道那裏來的那麽多話,便是言語極少的柳如煙在熟悉了之後,也很是健談,說個沒完。
兩人說著話,嶽少安提著酒壺行出屋外,分別去蕭樂兒和洪玉若的房間行了一圈……
一直到了傍晚時分,晚飯時間,嶽少安才又將唐正喊了過來,詢問那範縝走了沒有。唐正搖了搖頭示意還沒有走,隨後補充,道:“從您一回來,他一直跪倒了現在……”
嶽少安沉思一會兒,道:“安排人給我單獨準備一個房間的飯菜,將他範縝叫進來吧,都等到現在了,很麵相是想蹭飯,便滿足他的願望吧……”
唐正被嶽少安的話逗得一樂:“咱帝師府的飯還真難吃到啊。”
“嘿嘿,那是……”嶽少安擺了擺手,唐正下去安排好一切,不一會兒,又返了回來,道:“帝師,已經將範大學士請到了房間中了。”
“嗯!”嶽少安點頭,邁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