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改造,因為那場刺殺風波受到破壞的知音酒吧重新恢複了營業,加上李誇父又加大了一些資金的投入,而且上海那些消息靈通的老板們也有意抱抱李誇父這顆茁壯成長的大樹的大腿,所以現在的知音酒吧遠非當初那個低等的小酒吧了,雖然還達不到誘惑酒吧的規模,但在大學城的酒吧一條街絕對是當仁不讓的第一。
雙手負於背後在酒吧內踱步的李誇父早已不如當初那般彷徨,這個從禿老二手中接過來的場子現在已經真正的落在了自己的手上,雖然那些潛在的危險可能會來的更加瘋狂,但經曆過之後,李誇父已經不再稚嫩,兵來將擋水來土堰,李誇父雖生性謹慎,知道自己現在的這一切隨時有可能被奪走,但他從來不會妄自菲薄到害怕。
晚六點半左右,一輛輛掛著上海牌照的轎車陸續停在了知音酒吧的門口,平時酒吧一條街偶爾也會有幾輛轎車停靠,但自從上次李誇父正式接手知音以來,還從未有過如此大的陣仗,街上其他酒吧的老板看著如日中天的知音,羨慕嫉妒恨的同時,也隻能祈禱知音酒吧坐不下了,他們也能撿到幾個客人,分一杯羹。
李誇父很溫和的坐在酒吧中央的一張桌子旁,臉上始終帶著那抹和煦的笑容,看上去除了多出些許遠超年齡的成熟,和普通大學生並沒有什麽區別,但這一個個走進來的在上海擁有著一定地位的男人們無不很恭敬的對李誇父笑著點點頭,不管是裝出來的笑麵虎,還是發自內心的敬畏,至少,這個年輕人明麵上是這裏足以發號施令的那個男人。
至始至終李誇父都沒有擺出所謂的上位者的虎軀和王八之氣,這種電影小說中經常出現的氣質在現實生活中確實是存在的,雖然不會誇張到足以動不動就征服無數猛男美女,但還是能震住一些小嘍囉的,經過這幾個月來的磨礪,李誇父可以說也比當初更像一個上位者了,但在李誇父自己看來,要想真正的駕馭住這些人,並不是隨意的散發散發自己的氣息就行的,禦人之道在於禦心,要想徹底收服這些野馬的心,除了需要時間,更需要一些切實發生的事情,而李誇父要做的第一步就是,今晚在地下拳場立威。
今天大概來了有百十來號人,不過可以說上話的也就十來個人,其餘那些人要麽是是湊熱鬧的好事之徒,要麽就是那十來個有點身份的大人物的保鏢護衛,總之,今天真正能夠和李誇父坐在一個酒桌上的,倘若能一心一意的和李誇父幹下去,假以時日如果真的飛黃騰達了,他們都是一代‘開國元勳’,不過在他們心中,屠神盟究竟能達到什麽樣的高度是完全沒譜的。
李誇父親自打開幾瓶啤酒,給這些人一一滿上,高大的刑天不喝酒,一直靜默的佇立在李誇父身後不遠處,宛若一尊石佛,不喜不悲,而秦雲和陳狼狽則是坐在離李誇父最近的位置,這幾個人是李誇父在上海最親信的小團體,雖然還算不得是李誇父的心腹,但相比於酒桌上其他十來個人,他們不僅是開國元勳,更是當仁不讓的宰相謀士,就如公孫策、展昭之於包拯一般。
這十來個人很循規蹈矩的和李誇父碰完一杯酒,然後互相悄悄對視了一眼,似乎早已達成了一些共識,最終有一個年紀相對而言要大一點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想必有什麽話要說。
這位中年男子頗為顧忌的偷偷掃視了一下酒吧,確認嫦娥那個絕美卻又恐怖的女人不在場後才稍稍呼出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對李誇父說道“誇父哥,哦不,是神父,我們幾個人昨晚互相溝通了一下,我們很敬畏她,當然還有你,說實話,我們在上海一直沒有什麽大的發展,勉強比別人光鮮點,說不想爬得更高,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經曆過一些事,我們知道要想爬到一定的位置就得付出相應的汗水,甚至是血水,我們雖然不怕死,但不想白白的死,我們想知道,她將我們整合起來建立的這個屠神盟的最終目標是什麽,我們又能從中得到什麽?”
這個中年男子口中的那個她自然是嫦娥無疑,李誇父並不會因為這些人提出如此疑問就立刻心生怒意,覺得是對自己的不敬,如果這些人什麽都不問就直接跟著李誇父去打天下,那才是奇怪,嫦娥那超然的氣場固然恐怖,但在這樣一個為了利益連妻子兒女都可能賣的社會,有時候,隻有利益劃分合適了,才能真正的做到人心所向。
李誇父點上一根煙,笑著看了這些人一眼,笑容溫和,不帶絲毫城府,看的這些人一陣發怵,對於上位者而言,往往越平和親切越讓人忌憚,因為你根本猜不透他們心裏在想些什麽,喜怒不形於色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別的我不敢做什麽保證,但至少,你們跟著我一起做事,你們將來的收獲一定比現在要大,而且大很多。”李誇父頗為平淡的說道。
一群人麵麵相覷,顯然對這個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說出的話不是很相信,但一想到嫦娥那個恐怖的女人,他們又不敢太過直接的去反駁,最終還是那個年紀稍長的男人代表眾人開口。
“神父,我們雖然從來沒到達過上海最頂峰,但是對於上海的局勢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上海近些年來一直是三大巨頭所控製的,雖然有消息稱禿哥被一個橫空出世的英才給整下去了,甚至可能已經死了,但林滄瀾和皇甫徽章的根基在上海可以說是悍然不動的,我們這突然殺出來要在上海分一杯羹,他們又怎會按兵不動?要是被他們聯手打壓,別說是發展壯大了,恐怕就連立足都難啊。”
聽完這幾個人最大的顧慮,李誇父輕吐出一個煙圈,微眯起雙眸。看來,禿老二死在自己手上這事在普通人乃至一些中底端的人之中並沒有流傳開來,也僅僅是前幾天參加上海地下勢力最高層會議的那幾個大佬知道,想必如果這些人知道李誇父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橫空出世的英才,一定會因巨大的反差帶來一陣駭然。
沉默了一會,李誇父緩緩起身,嘴角略微上揚,看的眼前這幾個人一陣莫名其妙,唯獨秦雲、陳狼狽這些人和李誇父同樣雲淡風輕,尤其是陳狼狽這猥瑣男,邊不停的輕縷著他那油光發亮的中分,邊無比忌憚的看著這些人,似乎很想親眼目睹這些人聽到李誇父就是那個殺了禿老二的人的時候,那誇張的表情。
一根煙抽完,李誇父依舊佝僂著身軀,但笑意逐漸收斂,眼中也鋒芒漸露,看的這些男人由莫名其妙變為心悸,這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似乎有著讓他們不敢睥睨的一麵。
“禿老二是死了,林滄瀾和皇甫徽章也確實是不想看到有人能和他們平起平坐。”李誇父將目光在這些人身上來回掃視,似乎想捕捉住這些人任何表情,緩緩說道。
眾人再次麵麵相覷,似乎有點不明白李誇父的意思,同時心中茫然,作為領導者,一上來卻長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這實在是不符合常理。
就在眾人恍惚間,李誇父再次緩緩開口道:“禿老二是死了,不過不是死在什麽橫空出世的英才手裏,隻不過是死在我的刀下。林滄瀾和皇甫徽章是不想看到有人能和他們平起平坐,但我們不是要和他們三足鼎立,而是淩駕於他們之上!”
李誇父語氣平淡,但淡定的語氣中卻蘊含著一股不可匹敵的磅礴氣勢,極具感染力,讓這些有點謹慎的男人們也不由得心生一股豪氣。
見眾人不說話,李誇父再次開口道:“我從來不喜歡做逼人太甚的事情,如果你們覺得跟著我前途不卜,現在就可以離開,我絕對不阻攔,但是一旦你們流了下來,就要一心一意的跟著我,要是決定了跟著我還整天想弄出一些幺蛾子,到時候就怨不得我了。”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最終沒有一人離開,一來確實是被李誇父剛才那股普通人很少具備的邪氣給感染了,二來他們吃不透李誇父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害怕自己一旦退出,將麵臨無盡的報複,畢竟嫦娥在他們的心中還遺留了一半美好,一半發自靈魂的戰栗。
“既然大家都不退出,那我今晚帶你們去上海的地下拳場看看,到時候要是你們再想退出就由不得你們了。”李誇父喝上一杯啤酒,說道。
沒人離開,在這種頗為詭異的氣氛下,大家又喝了一會酒,李誇父將這十來個人的背景一一記在了心底,然後才帶著眾人離開了知音酒吧,向上海的地下拳場走去。
今晚,這裏將舉行一場重量級的拳賽,上海那些狠人幾乎都要出麵,而李誇父也將第一次以三大巨頭之一的身份出席上海這個地下搖錢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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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點,上海浦東機場,一個看上去普通到往人群裏一放就立刻會被淹沒的中年男人走出了機場,一身青衣,沒有任何行李,也沒有任何人來迎接他。
走出機場後,他叫了輛出租車,向上海市區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