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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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走路和接收

李想回到武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其落迦山的豪華官邸緊急召見了曾高和李西屏。

曾高和李西屏一進屋,李想沒待他們坐定就單刀直入地問:“安西軍在西北的攻勢怎麽樣了?”

“進攻青海占領西寧的工作早已完成。”李西屏匯報了一下進攻青海的情況,又說道:“在進軍青海的同時,安西軍還進行了打通甘肅河西走廊的戰役,對甘肅永登以西、安西以東武威、張掖、酒泉地區的國民黨軍進行了長距離的追擊作戰。”

當時,清廷兩大柱石長庚和升允糾集殘部正向河西走廊撤退,加上河西原有的清軍,仍有四萬餘人。他們撤至古浪後,先在烏鞘嶺布防,幻想鄂州革命軍主力為了應付北洋軍突然攻擊襄陽,無力顧及河西,可再喘息一段時間。誰知道,北洋軍發起的襄陽一戰,虎頭蛇尾,就在袁世凱在北京宣誓就職大總統之後悄無聲息的結束了。長庚和升允遂於在古浪以北之雙塔堡召開軍事會議,決定繼續向西撤退,企圖退至玉門地區。

“好!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辜名學霸王。”李想急切地說。

為防止敵人退至新疆帶來後患,安西軍發布進軍河西的作戰命令:井勿幕兵團自青海西寧揮師北上,越過祁連山向張掖進擊;黃鉞兵團沿蘭新古道及其右側西進,張鳳翽兵團為右路,繞烏鞘嶺、騰格裏大沙漠邊緣的大靖西進;安西軍附野戰軍炮兵團、戰車營為左路,直取武威、酒泉。

安西軍全線出動。由於逃敵軍心渙散,指揮混亂,不擊自潰,各部以秋風掃落葉之勢,迅猛疾進,所到之處敵人紛紛投誠或逃竄。

由享堂、河橋驛向永登及以西前進的先頭部隊,光複永登後,跨越烏鞘嶺,光複安遠驛。

由安寧堡、沙井驛沿蘭新古道向永登方向前進的安西軍,接受敵騎兵殘部投誠。

由哈家咀、小澇池向鬆山、大靖前進的安西軍,進至古浪以東鬆山時,敵騎兵八百餘人在協統帶領下投誠。

安西軍作出攻占古浪、進軍武威的作戰部署時,在尚未發起攻擊時,敵先行逃走。安西軍順利進占古浪、大靖等地,後即進至武威以南及以東地區,先頭部隊攻克武威,駐武威附近敵官兵共七千五百餘人投誠。

至此,安西軍各部全部集結武威,並以騾馬組成的快速部隊向張掖前進。在此期間,先頭部隊經十七天七百公裏的行軍,抵達山丹,敵潰兵六百餘人,攜馬和駱駝三百餘匹,於山丹東樂鎮投誠。

……

安西軍的捷報雪片般飛入李想在武昌落迦山的豪華官邸。安西軍就這樣走路和接收,日進千裏,這讓當初沒有拋棄西征公債的人們瘋狂了。

與此同時,井勿幕兵團由西寧北進。在攻占大通、門源後,頂風雪、冒嚴寒,連續行軍,進入終年積雪的祁連山區。

祁連山脈平均海拔在四千米以上,綿延千裏,崇山峻嶺,高峰人雲,高處終年積雪,空氣稀薄,氣候變幻無常,人煙稀少,鳥獸亦視為畏途。唐代詩人王昌齡有詩狀祁連山及河西走廊史地雲:“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行軍之難可想而知。但安西軍為迅速打通河西走廊通道,占領酒泉,卻必須走此險途。

由於進軍急速,又是天氣嚴寒的冬季,即使李想之前做了西北冬季作戰的充足準備,但是在這個季節翻閱平均海拔四千米的祁連山,這是連世代生活在雪域高原的藏民也不敢想象的苦差,其中的奇苦難以言敘。

一早,部隊從黑石頭出發,走了二十多裏路就開始下起雪來,各班的宣傳鼓動員喊起口號:“翻過祁連山,消滅最後的敵人,光複大西北!”……歌聲、口號聲在高原上空回蕩著,部隊的行軍速度加快了。

風雪越下越大,旋風夾著幹燥的雪粉,竟然打得人臉生疼,戰士們用毛巾纏著頭臉,仍然堅強地爬著盤旋的上坡山路,但是速度明顯放緩。

鵝毛大雪把祁連山整個包裹了起來,戰士們頂著風雪往前爬,沉甸甸、冷冰冰的,透心地難受。腿重得像灌了鉛,邁一步要吃力地吸一口氣,總覺得空氣不夠吸,越往上走越覺得氣短,體弱的戰士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有的就用手巾捂著嘴巴,但不大一會兒嘴上的毛巾便凍成冰塊,隊伍拉得更長了,開始有人掉隊了。

“向前走呢,還是休息?”

雪越下越大,風勢越來越猛,呼吸越來越困難,胸膛好像要炸裂一樣。有人幹脆走不動就坐下了。可也不能等著凍死呀,部隊隻有向勝利前進的傳統,沒有等著死的習慣,指揮員下令堅決地向前走。

夜晚的高原一片蒼茫,雪不停地下著,狂風卷著雪花,像脫了韁的野馬盡情地奔馳著,衣服被風刮得瑟瑟作響,刮得戰士站不穩腳跟。隊伍在茫茫的雪原上前進,像一條雄偉的巨龍,路旁掉隊的戰士仍然一拐一拐地昂著頭走著。這是對勝利的憧憬,對革命的理想,激勵著指戰員,以非人類的意誌頂著暴風雪爬祁連山。

革命者們青春的心裏充滿著對革命理想的豪邁快意,一切困難,對於他們微不足道。

這支部隊,正是繼承了他們的革命意誌,才能繼續堅強地走著。

在離俄博四十多裏路時,寒冷的雪花密密地撒到人們身上。這裏已是海拔五千多米了,不少人覺得頭暈,顯然是空氣更稀薄了。寒風像鋼針一樣,刺痛著人們的肌膚,凍得難以支持,牙齒碰得咯咯作響,渾身直打哆嗦,最討厭的還是想吃點幹糧取暖,但幹糧凍得像冰塊一樣,硬梆梆的啃不動,隻好憋住氣喝口燒酒,不過這也隻能暖一小會兒,過後更冷。許多戰士還是掉隊了,行軍隊列裏有人走著走著,猛地就栽倒了,閉起雙眼躺下了。他們為了光複大西北,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大家含著眼淚,用白雪埋葬了戰友們的屍體,昂著頭,挽著臂,又繼續前進了。

部隊經過二十八小時強行軍,走了二百二十裏,終於通過祁連山山梁,到達俄博。

接著,又以二十多小時的連續行軍,攻占民樂縣城。先頭部隊進至張掖三堡,擊潰企圖增援民樂的清軍,對張掖實行包圍攻擊。經十九分鍾短暫的戰鬥,即殲滅守敵。

張掖光複後,各部隊星夜西進,迫使逃竄張掖以西之敵先後放下武器。

井勿幕,黃鉞,張鳳翽各部會師張掖,然後揮戈西進。

逃到河西走廊西端的清軍殘部大多為機關、後勤單位,戰鬥部隊僅有五個協,而且各協都已零零落落,僅有五百至千餘人,人數較多的也隻有兩千一百餘人,士氣極為低落,根本無法支撐局麵。地理條件上,沒有可以利用的關隘和可以固守的堅固城池;後勤保障上,已麵臨枯竭,官兵三個月無晌,兵員和物資得不到補充;在其內部已分崩離析,主戰派和主和派的鬥爭日益尖銳,不可能再有組織地進行大規模的抵抗。因此,當安西軍先頭部隊兵臨高台、酒泉時,河西清軍殘部不得不作出最後的抉擇。頑固派首領長庚和升允先後於兵變中被殺,清廷最後的三大柱石全部隕落,主和派將領掌握軍權,醞釀投誠起義。

在這種有利形勢下,安西軍堅決貫徹李想的軍事打擊與政治爭取雙管齊下的方針,一麵是大軍急速西進,一麵是通過多方關係,宣傳鄂州政府的政策,做政治爭取工作。

清軍殘部終於在酒泉共約三萬人起義,發出全國通電,接受鄂州革命革命安西軍改編。

至此,河西走廊全部光複。

戰役的勝利,不僅使河西廣大地區得到了光複,更為重要的是,為安西軍進軍新疆打開了必經之通道。

遠在南京的孫中山在接到河西走廊全部光複的消息後,非常高興,立即來電嘉獎:

李想老弟:

將士用命,一舉而光複甘肅,功在民國,雪我民族二百六十餘年積憤,殊堪嘉賞,希即傳諭嘉獎,並將此役出力官兵報核,以憑獎敘。戡亂救國大業仍極艱巨,望弟勉旃。

中山。

袁世凱就於三月十日在蔡元培專使觀禮之下,正式在北京就任中華民國第二任臨時大總統了。但是其時仍留在南京的臨時參議院,卻扳請孫大總統,繼續負責中樞政務,直至袁總統的內閣完全建立之後再‘解職’。所以孫中山這時候的嘉獎令,還是很有實際用處,至少表示民國政府承認李想占領甘肅的合法性。

李想收到此電令,興奮不已,有功將士的名單傳給南京之外,他決定在武漢舉辦一個聲勢浩大的西征之戰的展覽會,開放給中外人士參觀。

黃興在南京軍部也根據李想的戰報,大肆宣傳。同盟會的報刊記者也自然而然地跟著搖旗呐喊。

勝利的消息一傳開,寧滬的一些中外記者都一致要求南京臨時政府組織他們到武漢來參觀戰績,甚至有要求去大西北采訪戰地新聞的。

南京將這一決定通知李想後,李想滿口就答應了。為此,李想把從小日本手裏奪回的寶貴文物也放入展覽會進行展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