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瑜覺得這是自己成為無限世界的一員之後最為震驚的一次,這個東西不僅僅讓他驚訝,他情不自禁地問道,“這樣的話豈不是可以長生不死了?就好像施瓦辛格的《第六日》裏麵演的那樣?”
“沒有你想得那麽簡單,”陳安平拍了拍孫瑜的肩膀,“除非你弄清楚什麽是存在。”
“嗯?你什麽時候也開始研究哲學了?”孫瑜眨了眨眼,“存在先於本質。”
“是的,”陳安平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神樂千鶴說道,“我簡單說一下,如果沒有這個同步器,你的克隆體和你完全是兩個人,也許你們見麵之後覺得格外親切,一個批次的電腦也許都是一樣的,沒有特殊的標號的話,幾乎可以視作是可交換的全同粒子——類似,但是如果電腦裏麵裝上了不同的軟件就不一樣了。這樣說的話,你懂嗎?”
“大概能夠明白,”孫瑜也看向了神樂千鶴。
“正是,你看看,神樂千鶴和神樂泠不就是不一樣麽?”陳安平說道。
神樂千鶴的麵色變得難看起來。
“對你來說這是輕車熟路的事情,就不需要我告訴你怎麽做了吧?”陳安平盯著神樂千鶴說道。
“我和你有仇嗎?”神樂千鶴看著陳安平說道。
“沒有,”陳安平攤開了手,“不過站在普通人的立場有總有些想法。”
“我在這個世界的表現難道還不符合你的心意嗎?”神樂千鶴反唇相譏道,“我難道不是革命隊伍的一員嗎?”
“非常符合我的心意,”陳安平盯著神樂千鶴說道,“太符合了,讓我有些擔心。”
“擔心什麽?”神樂千鶴追問道。
“你知道的。”陳安平敲擊了一下自己的腕表,“別自作聰明,隻有你們兩個人的話,活不下去。”
“我居然不知道陳隊長你這麽重視你的隊員。”神樂千鶴輕笑了一聲。
“沒辦法,誰叫我現在手底下沒幾個人呢!”陳安平毫不在意神樂千鶴的嘲諷,他又看了看孫瑜,“我要走了,我必須到總部去一趟,有些事情要交代說一說。”
孫瑜還沒有從兩個人的吵架中領悟出來,“啊……我和你一起去吧,”他說道,“今天晚上總部要開會,其他根據地來在晉冀魯豫邊區實習學院要開始總結交流了。”
這件事情是總部參謀長兼二縱司令員左參謀長負責的,經過了一個月的學習之後,這批其他根據地來學習經濟建設工作的學員們又被下放到二縱根據地晉冀魯豫邊區各個地方去調研了一個月。將學習的理論和實踐結合起來,這幾天晚上每個人都要完成自己的調研報告,以便於將二縱的經驗想各個根據地推廣。學習經驗的總結交流會是孫瑜負責的,左參謀長也會出席會議。
陳安平之所以來到八路軍總部,一方麵是交流新-四軍的經濟建設的經驗,另一方麵則是情報工作的交流。在八路軍在華北折騰的這段時間裏,在江南地區,KMT開始了新一輪的反TG高潮,新-四軍和周圍的KMT部隊不斷發生摩擦,常委員長更是強硬地要求新-四軍撤出長江以南,進入長江以北,八路軍撤出舊黃河以南進舊入黃河以北的要求暫時沒有提,新-四軍內部思想混亂的情況依然繼續,在TG中央已然答應了國民政府新-四軍將遵命北移之後,新-四軍軍部動作遲緩,不能下定決心,一再寄望於和KMT談判。
“嗯?難道又爆發了皖南事變?不可能啊,沒有聽到消息啊!”孫瑜十分吃驚。
“你最近有關注過戰場信息嗎?”陳安平反問到。
孫瑜於是隻有承認自己這段時間關心培訓以及八路軍的作戰比較多,關注新-四軍的作戰非常少。
“所幸打破了敵人的包圍圈,上官雲相沒有撿到便宜,軍部都突圍了。”陳安平歎了一口氣,“我籌劃了這麽久,居然就是這麽一個結果,KMT吃了一個啞巴虧不說,我們也不好大肆宣揚,軍長和副軍長都被召回了延安,中央決心重新組建軍部了。”
“嗯?”孫瑜張大了嘴巴,“這……怎麽還要重組?”
“哼,”陳安平嗤笑了一聲,“戴季英的第四、第五支隊是實力最強的,結果到現在還不到一萬人,槍還沒有五千支,第一第二支隊的江南和江北縱隊現在加起來人數已經超過十萬人了,而這兩隻支隊之外的其他所有的部隊加起來還不到一二支隊的一半,你自己說軍部是不是有問題?”
孫瑜反而不好說話了。
“現在來看,局勢已經進入了一個極端複雜的局麵,KMT反TG的決心一下,以前他們皖南事變成功了,算是反TG達到高潮,之後就有各種阻力阻止局勢再糜爛下去,現在在我們的幹涉下,他們不僅沒有成功,反而失敗了,大大地丟了臉,他們繼續惱羞成怒會做出什麽事情真的很難說,所以我來八路軍總部也是要給彭司令提個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
“你放心,經曆過第一次反TG高潮,這敏感度彭總還是有的。”孫瑜說道,“我看新-四軍就是因為沒有經曆過第一次反TG高潮,所以這方麵有所欠缺。”
“哼,”陳安平哼了一聲,“那可不是,半塔、郭村和黃橋,打得都不賴,人類就是這樣的生物,老是犯同樣的錯誤。”
到了司令部,孫瑜去見左參謀長,陳安平去見彭司令了,據陳安平所說,這一次還順便和幾名八路軍的領導人一起回延安,參加整風運動。
明明剛才還在討論無限世界的任務的問題,然後又迅速轉換討論當前的抗戰局勢和黨的中心任務,孫瑜感到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非常不習慣。於是今天的討論會上,孫瑜老是走神,雖然這些其他根據地來學習的同誌們興致勃勃地討論了所謂的大規模生產和統購統銷以及貨幣體係等等,但是孫瑜並不為這些政策即將在廣大的抗日根據地實施而感到興奮。大規模的農業生產幾乎是馬上就跳過了土地個人分配的土地革命而進入了土地集中化使用的集體化時代。在這個特殊的時期,大量無主的土地和特殊的集中化的生產力——生產建設兵團從某種程度上變成了一種預兆,小型的化肥廠的建立和農具的生產製造了先進的生產力。神樂千鶴所組織的大型農場,生態化養殖——建立在養蚯蚓基礎上的農場更是讓生產力產生了某種爆炸性質的生長。
討論的同誌們已經迫不及待地希望能夠把這些東西照搬到自己所在的根據地了,雖然他們的根據地還有很多欠缺的東西——譬如農具和化肥廠等等,所有的人都希望能夠從養蚯蚓建農場開始,雞糞之類的東西又是非常好的肥料,並且養殖農場婦女、老人、兒童就可以照料,不需要青壯年勞動力,幾乎是見效最快的了。交流的時候,綏遠的同誌們建設性地提出說同樣可以以家禽、家畜、牛羊等其他東西作為發行的貨幣的擔保,不一定像晉冀豫這些地方使用小米,山東的同誌提出在山東可以用花生油之類的東西代替雲雲,總而言之,這些同誌們思維活躍地想法都基建於他們所在根據地的具體實際。當然,大家也都承認要把這些事情做好,必須依靠軍事力量保護好根據地,防止敵人對根據地破壞和騷擾。
孫瑜在這次討論上過於預見性地提到了將來所有的根據地連成一片之後發行統一的貨幣的問題,這個問題是如此的遠見,以至於大家覺得可以在很長的日後結合日後的經驗解決掉。
……
“劉司令和蔣主任都不見了?”晨星微微張了張嘴,看了看自己的腕表,“真是可惜,我還指望能夠迅速地完成任務呢!”
“我說的不見是指他們人還在,但是喪失掉了我們能夠察覺的紅世之徒的味道。”雪音解釋道,“很奇怪,明明就是那個人,其他的什麽都沒有變,就是不再是紅世分子了,真是太奇怪了。”
“一點也不奇怪,”晨星說道,“你如果仔細去看你的腕表你就會發現,上麵已經少了兩個名字了。”
果然,劉司令和蔣上將的名字後麵的狀態已經變成“逃逸”了。
“他們居然可以逃跑?”雪音大吃一驚。
“紅世分子自然逃亡紅世的世界。”晨星靠在自己的椅子靠背上,悠然地說道,“隻是不知道如果他們全部都逃跑了,算不算我們完成任務了?”
“這兩個家夥之所以逃跑了是因為知道了我們的可怕吧!”管原香津美得意地笑著說道,“而其餘的七個之所以沒有逃跑大概是因為完全不知道我們的可怕。”
“或許,有些人還沒有攢夠足夠的存在之力,所以逃不掉;有些人因為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所以沒有選擇逃跑,我很希望他們大部分都是後者,這樣我們的收獲也會豐富一點。”晨星站起了身子來,仔細查看了自己房間的地圖上所標示的紅世分子所在位置的地圖。“衝司,”他叫道,“我們要加快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