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不自量力的人倒還真是不少,總以為自己長大了,翅膀硬了,可悲可歎啊!招浮生,我真不知道是該說你不撞南牆不回頭,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當年的你,對,就是這個表情,滿臉的無所謂,但是卻隱藏著濃濃的囂張之色,到最後,不也是灰頭土臉的給老子滾出了北京?哼哼。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就算是華夏經濟聯盟之中的趙家大公子趙蒼生站在老子麵前,我也照樣不會給他一點麵子!更不要說你這個被趙氏家族拋棄的棄子了。”
嚴豐麵容冷峻的看著趙浮生,嘴角的冷笑愈加濃重,趙浮生原來的家族是如今風雲整個華夏乃至半個亞洲的華夏經濟聯盟之一,他還是知道的,在北京,這點東西,根不能算不得什麽秘辛。
不過,嚴豐這話說的倒是有些過了,如果真是八大家族之中的趙家大公子趙蒼生在這裏,那麽他也絕對不敢如此大放厥詞。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當年華夏經濟聯盟被葉正淩以一己之力重創,但是也絕對不是他們這些介於一線末流的公子哥所能比擬的。盡管八大家族在整個華夏官場之上的勢力並不是如何雄厚,但是卻足以扭轉整個華夏的經濟,所以,這份能量也是萬萬不可輕視的。
嚴豐似乎也知道這一點必定是趙浮生的軟肋所在,望著那張逐漸變的陰翳的蒼白麵孔,心中逐漸浮出一絲自豪感,踩人,一向是他最樂意的喜好。當然,在北京這一代大多都是根紅苗正的紅色子弟,個個都是有些分量的,他這種級別公子哥,隻能算是中上等,跟那種花公子陳驚蟄,太子趙實到一類的人物自然遠不能比,隻能欺負比他低上至少一個檔次的人物,否則就算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買賣,也不是他能玩得起的。
“有些東西,遲早都是屬於你的,誰也拿不走,誰也阻止不了你上位!沒必要跟他做那些無謂的辯駁,逞口舌之利,倒讓那些旁觀者看了笑話。很多東西,你都要學會忍耐,後發製人。記住一句話: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葉河圖將手搭在趙浮生的肩膀之上,淡淡說道。現在的趙浮生,才華有,手段也有,缺乏的,就是那一絲真正的八風不動之意。他欠缺的還是歲月的洗禮,世事的磨煉。如果真的能夠做到這一點,葉河圖完全相信,三年之內,他絕對有能力對抗那些穩坐釣魚台後指點江山的老狐狸們。俗話說,經得起磨礪的鋼鐵,才能成為一柄直插入敵人肺腑的尖刀!
原本驚起了波瀾的內心,似乎被葉河圖的一席話壓下了許多,盡管臉色依舊有些不自然,但是自殺哦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激動。
“浮生,千萬不要上了這個家夥的圈套。放心吧。有我跟小凡在,絕對不會讓他胡作非為的。”
梁詩詩俏臉之上帶著一絲陰寒之色,看向嚴豐,還有那群坐山觀虎鬥,本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等著看戲的人,大部分的人都被梁詩詩這隻靜如處子動若脫兔的女人盯得渾身發毛。包括傷勢還沒有完全痊愈的梁凡,也是麵色凝重的站在姐姐的身邊。
趙浮生淡淡的搖了搖頭。
“不用了,今天的事情,除了我自己,誰也不要插手。我趙浮生今天要當一回真真正正的男人。”
無利不起早,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些東西,從他十六歲剛剛接觸到經濟發展的那一刻,就已經徹底的明白了,徹底的懂了,也銘記於心了。當年的他們,為什麽沒有這樣義無反顧的選擇站在自己的麵前?為什麽沒有在自己最艱難,受人奚落冷眼的時候選擇挺身而出?而僅僅隻是做到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朋友般,再最後慘淡收場的那一刻,才輕輕的扶上自己一把。不過他也怪不得別人,對方沒有在最後火上澆油的踩上自己一腳,已經算是大慈大悲了,一無所有的你憑什麽去奢求別人的施舍,別人的幫助呢?
任誰,能夠逃得出“天下熙攘,皆為利往”這八個千古不變的至理呢?
其實很多東西,不是當年年幼的他不懂,隻是他不願意相信,白天開開心心在一起嬉戲玩耍的朋友很可能就是第二天躲在背後捅你一刀的人;這就是悲哀,隻屬於這些官宦子弟,家族勢力的悲哀,沒有快樂的童年,早在很小的時候就必須懂得斤斤計較,權衡利弊,交朋友,看人,也都得是那種對於自己未來或許有著平步青雲,一步登天奇效的同一個層麵的人,這就是紫禁城的政治圈,你不得不懂,卻又無可奈何的一麵。甚至很多人,早在年幼的時候,就已經劃分了自己的隊伍,期間必定少不了長輩的說辭影響。以至於十幾二十年後的今天,才有了不同多個群體階層的劃分,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政治圈。
在他的所有朋友之中,除了大哥葉河圖,他沒有一點的懷疑與不信任。有著過命交情的大哥,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再者而言,大哥跟他又有什可圖的呢?圖錢?整個葉式集團都隻是他手中無所謂的一時玩物;圖利,在真正是金錢如糞土的大哥眼中,何曾有過利益這個概念?圖權?整個南方大半的地下黑-道都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況且他本身也沒有什麽勢利可言。唯一能夠圖的,或許就是他的潛力,但是,就算是讓他俯首大哥,他又怎麽會有半點的不甘呢?那一句放手去做,出了什麽事有大哥替你擔著,趙浮生才算明白了這個簡單的道理,男人之間,或許沒有那麽多感人肺腑的金玉良言,可一句話,卻也能終生受用一輩子。
今天的自己,或許也唯有潛力才是梁詩詩所看中的。
一瞬間,似乎就連他的整個內心之中,都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瞬間可以有那麽多的悲歡離合,也可以有那麽多的世事感歎,更可以有那麽多的浮華蛻變,一眨眼之間,趙浮生的心裏,算是徹底的經曆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仿佛也讓他成長了許多。
淡淡一笑,趙浮生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情況之下直接便是衝著嚴豐的身體奔跑而去。或許在葉河圖的眼中,這一步並沒多多快,但是卻承載了太多就連他也未必能懂的東西。
“浮生——”
“趙哥——”
十幾步的距離,並不算遠,葉河圖嘴角掛著微笑,如果不能踏出這一步,或許有些東西有些事情會成為這輩子都不能放下的執著,到那個時候,他的心,或許就真的積鬱了沉悶與心酸。拿起容易放下難,所以葉河圖並沒有必他,而是一步步的引導他。趙浮生不傻,他相信隻要過了自己卑微的心這一關,他的路,就會越來越廣,越來越寬!
就連嚴豐,包括身邊靜然冷眼旁觀的洪楠、賀一羽也為之惻目。嚴豐之所以沒有動手,而是一直用言語去激怒趙浮生,就是因為這間私人會所之中的第一條禁規就是不準在會館之中私自動手,否則後果自負。不然一向以衝動魯莽為人所知的嚴豐,又如何能夠忍得下這口氣呢?花公子陳驚蟄的話,對於這些人而言,甚至比黨-中-央-國-務-院下發的批文都要有用,稱之為聖旨都不為過,在這個圈子裏,陳驚蟄一句話,頂天用!
但是趙浮生卻不知道這個道理,更不知道這裏的規定,梁詩詩跟梁凡知道,不過他們想要阻止的時候卻已經為時已晚。趙浮生已經在這個時候撲到了嚴豐的身邊。嚴豐跟趙浮生一樣,也不會功夫,但是他的身材卻比趙浮生要魁梧許多。兩個人頓時扭打在一起。場麵變得有些混亂起來,並沒有一個人趕上前去,都是一副看戲的表情,在他們眼中,這可是大新聞,足以震動整個北京城的大新聞,敢拿花公子的話當耳邊風,他們相信不久之後,這兩個人,或者說趙浮生,一定會被狠狠地教訓一頓,缺胳膊斷腿都是小事,沒有一定的能力,就算是被打傻打死也不似沒有可能的事情。
“你快去攔著他啊。萬一真出了什麽事情,趙浮生這輩子的前程可能就這麽毀了。在花公子的地盤,還沒有人敢在這裏動手呢。以前不相信花公子的人,不是死了,就死在瘋人院,或者連其家族都被徹底的殃及。”
梁詩詩滿臉焦急之色的看著葉河圖,語氣之中帶著一絲責怪之色。
“花公子算什麽鳥-人?在這裏,我說了算,我的兄弟就算是打了花公子本人,出了事,我擔著。”
葉河圖淡淡的笑道。
“你以為你是誰啊?”
梁詩詩略帶一絲不屑的說道。雖然她不否認自己確實對他有些好感,但是對於這樣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她始終還是有為趙浮生不值,攤上這麽一個大哥,怪不得現在的他,也有了幾分跋扈連自己的弟弟梁凡都略有不及的囂張氣焰。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雖然不知道這個葉河圖到底是什麽底細,但是她絕對不會認為這個人有實力敢藐視花公子陳驚蟄的存在。就算是京城第一太子趙師道,也絕對不敢放出這樣的話來啊?
看著兩個扭打在一起用最原始的拳頭跟飛腳死命攻擊對方的兩個人,葉河圖的心裏浮現出一絲釋然。雖然被人家打得鼻青臉腫,嘴角更是鮮血四溢。但是最終還是將嚴豐這個大塊頭晃到了遊泳池裏。
趙浮生咧嘴一笑,看著同樣對他微笑,並且伸出大拇指的大哥,臉上洋溢著一絲小孩子打架贏了的燦爛微笑。對著遊泳池裏掙紮的嚴豐,怒罵道:
“你個廢物,你個垃圾!哈哈!”
趙浮生嘴角帶著一絲冰冷,臉上更是鮮血迷漫,在大多數人看來,他是徹底的瘋了,就算不瘋,如果能夠安然的走出這個私人會所的門檻,也一定會瘋的,這一點,他們深信不疑!
好一個蛻變的趙浮生,瘋狂的趙浮生!
這時候,門口處一個麵色冷淡的青年緩緩的走了進來,看向趙浮生的臉上,帶著一絲譏誚之色。
“他怎麽會來這裏呢?”
梁詩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於震撼。很顯然來者並不是他想象中處理後事的花公子派來的人,而是一個正好跟他兩個極端的男人。
葉河圖的嘴角也露出一絲微笑,這場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