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老北京的四合院之中,三個青年從其中緩步而出。
“大哥,我們去喝點怎麽樣?聽說這北京城的二鍋頭,那股辛辣勁,可是賽過貴州陳年佳釀茅台啊。”那名臉色從容的青年笑著說道,從頭到腳的名牌正裝,都彰顯著他年輕的風采,另一個麵容嚴肅的青年也是難得露出一絲微笑,默默點頭。兩個人將那個衣著簡樸的青年圍在中間。頗有種紅花配綠葉的感覺。
寒風凜冽,小雪紛飛。三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從小巷之中走了出來。見到中間那名青年點頭,他身旁的兩個老板模樣的年輕人才算是如釋重負。一同來到了街口的小酒家,掀開棉布的門簾,立刻又服務員迎了上來,隨之而來的,更是一股撲麵而來的熱氣,讓三人的精神頓時為之一振。
“服務員,給我炒四個拿手的小菜,上兩壺好酒,我要最純正的北京二鍋頭。”
司徒政南笑意盎然的說道,自從上次一別之後,他跟二哥何封崖都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跟大哥在一起喝過酒了,雖然經曆了很長的時間,自己跟二哥在事業上都有了長足的進步,而且更是混的風生水起,一時無兩。成為整個南方的商業新秀,直逼已經在北京搞出了不小名堂的趙浮生。因為他們都是這一代開革開放的曆史潮流下湧現出來的有幹勁有實力的年輕人。
哪怕現在的司徒政南已經有了一家自己的小上市公司,已經成為了一個小有名氣的老板,何封崖也是絲毫不弱,與之並駕齊驅,兩個人,都堪稱南方經濟圈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怪傑。做事方式新奇,不拘一格,乃是真正的草根派的精英。但是,他們卻始終都不會忘了開導他們,給他們希望跟最初籌碼的大哥。盡管事到如今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姓甚名誰,但是他們知道總有一天大哥會告訴他們的,沒有大哥,就沒有今天的他們。人不能忘恩負義,尤其是雪中送炭要遠比錦上添花要令人容易記住。
服務員見幾個人都是西服領帶,典型的有錢人,大老板,絲毫不敢怠慢,一聲應承,便是迅速去準備酒菜了。
“咱們也有好一段時間沒見了吧?”葉河圖坐在長板凳子上,輕聲道。三個人圍坐在一張方形的桌子上,一個不小的瓷盆裏麵盛著炭火,散發著一陣陣熱氣翻湧的暖風。
“大哥,你這次找我跟政南,應該是有事吧?”何封崖的臉上永遠都隻是一本正經,不卑不亢,即使是麵對自己的大哥依然如此,不過心裏卻是極為的尊重大哥。隻是天性使然而已。雖然不知道大哥究竟用什麽辦法將自己找了出來,但是何封崖絲毫不懷疑大哥的實力,對於一向深不可測,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哥,他們總是抱著一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因為有時候自己的大哥真的讓他們無從下手,無從捉摸。
司徒政南也是麵露疑問之色,如果他所料不錯的話,大哥應該確實有事,否則的話不會無緣無故的將他們兄弟二人從南方特意找回來。當然,憑借著何封崖跟司徒政南現在的知名度還遠遠無法知道這一次北京城上層之中發生的事情。再加上他們跟大學生更無關聯,所以他們也僅僅隻是了解到一些皮毛而已,一傳十十傳百,事情傳到了他們耳中的事情,自然已經是完全沒了模樣。
“這一次,我想再送給你們一副大禮。”葉河圖笑著說道,臉上的笑容帶著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司徒政南跟何封崖麵麵相覷,幾乎在同一瞬間搖頭道:
“不行大哥!之前我們最初的籌碼就是你給的,而且現在的我們已經不再是當時那個什麽也不懂的愣頭青,雖然我們現在並沒有什麽大的出息,但是我們相信,總有一天會讓我們的名字響徹在整個華夏。而到了那個時候,也是我們報答大哥的時候。”
葉河圖笑著搖頭。
“難不成你們以為我給你們的是一個大餡餅不成?哼哼,兩個臭小子,想的倒挺美。先聽我說完。我給你們的,不是什物,而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的確,我相信憑借你們的實力,橫行商界並不會是什麽太難的事情,但是卻需要經曆一段極為漫長的時間,或許是十年,或許是二十年,或許是等到你們古昔花甲也未可知,但是,如果你們能在我說的計劃跟時間之內做好,那麽,必定會讓你們的事業有著鯉魚躍龍門的跨越性。”
司徒政南與何封崖互相看了看,都有些猶豫,說不動心那純粹是騙人的,從夏天到現在,半年多的時間,他們從最底層一步一步的爬到現在的位置,其中的辛酸跟難處,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體會到的。而且現在自己等人事業蒸蒸日上,大哥給他們的機會是能夠鯉魚躍龍門的機遇,他們又怎麽會無動於衷那?因為即便如此,他們也知道,這絕對不會是什麽簡單的事情,更不是誰想做就能做的事情,否則大哥也不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們兄弟兩人召回京城來商議。大哥的情,於他們而言,本就重於泰山,到如今,又要虧欠於大哥,讓他們兩個的心中都有些過意不去。無論如何,他們欠大哥的,實在是太多了。
“不用猶猶豫豫的了,嗬嗬。都是自家兄弟。不過我可告訴你們了,如果一旦失敗的話,就連我這個大哥都救不了你們了,隻能再一次從最底層做起。一落千丈跟一步登天,隻能由你們自己來抉擇了。”葉河圖道。
他們知道葉河圖說的是客套話,更是安慰話,就是讓自己的心中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而已。大哥的情,這輩子,都無法還清。何封崖與司徒政南都不是呆傻之人,孰重孰輕,孰遠孰近,他們還是分得清的。想罷,兩人全都默默的點了點頭。
“想當初不也是身無分文白手起家嗎?成敗在此一舉,就算是真的敗了,就當是從頭再來,我們還不至於是輸不起的人,大哥,放心,我們絕對不會給你丟臉的。”
司徒政南朗聲說道。這個時候酒菜也全都已經上齊了。
“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們……”說著,葉河圖低聲在他們兩人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話,兩個人的臉色勃然而變,從震驚到震撼,從震撼道驚駭,最後到麻木,臉上的表情之豐富,就連站在不遠處隨時等候服務的服務生也為之暗暗咂舌。
“大……大哥,這真的能行嗎?如果一旦失敗的話,很可能就——”何封崖顫抖著說道。司徒政南更是駭的說不出話來。葉河圖淡然一笑。
“放手一搏,一切有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現在,不要說趙師道有種忐忑難安的感覺,陳驚蟄更是將整個京城周圍的經濟金融的商界巨鱷都聚在一起開了一次決策性的會議,這一次會議室陳驚蟄經濟集團第一次重視的集體性會議。本著防患於未然的態度,陳驚蟄在得知了趙師道,燕天楠求見老首長無果;最後就連自己求見老首長都被拒之於門外,他也終於嗅出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將天津、廊坊、秦皇島、濟南、邯鄲、石家莊、滄州等地的經濟重點轉移到北京周圍,我要在今天晚上之前就看到整個北京的經濟固若金湯。所有的資金周轉都要經過你的批準,就算是損失千萬,我也絕對不能讓京城的經濟陷入動亂之中。葉河圖想要趁此機會一石二鳥的打擊我,收服那些老家夥,簡直是癡人說夢。我看他能奈我何?在京城,跟我陳驚蟄鬥,他一定會死的很難看。我就不信他有什麽能量能夠將我逐出紫禁城。況且華夏經濟聯盟聞聽是當年那個搞得他們八大家族雞犬不寧的九尾狐的後代,也必定會聞風而動,群起而攻之。到那個時候,哼哼。”
在一所不知道已經有了多少年的略顯古老,卻依舊風華並茂的四合院之中,雪落滿院,幾株分列在四合院之中的榕樹枝葉落盡,隻剩下光禿禿的樹幹,在那張圓形的石桌之上,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單手握著一隻被炭火燒熱了的青瓷茶壺,不畏嚴寒的在周圍兩個茶杯之上來回的撒著滾燙的熱水。
在這位老人的身邊,有著一個比他年紀略大的老人,一臉的從容之色,幹枯而消瘦,但是那雙堪比利劍的犀利眼神,卻讓人畏懼,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氣勢如虎,寬大的青色長袍之下,身軀堅挺精瘦,顯得極為剛毅。
“神機,當年一別,我們也有二十多年沒見了吧,轉眼間,也都成了老家夥了,嗬嗬。”青袍老者淡淡的搖了搖頭,但是那股令人無論如何也不敢小覷的氣勢,卻是讓正倒水煮茶的老人也不得不麵帶尊敬之色。
這個人,正是赫連家族當代家主赫連神機。能讓驕傲如龍雀般華夏經濟聯盟八大家主之一的赫連神機親手為之煮茶,這個老人的身份,可謂是令人震撼。整個京城,誰都知道赫連神機的傲氣,就算是當今的中央大佬來到了他的門前,也未必能被其禮遇而待。
“是啊,您也是一別三十年啊。今天,是為了葉家小子而回來的吧?”赫連神機緩緩的放下茶壺,輕聲道,言語之中頗為客氣,尊敬。
青袍老者的臉上古井不波,抬頭望向大西北,歎了口氣說道。
“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