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這紅袍人消失,習田鬆了一口氣,示意丁古固去解救孫妙玉,自己朝老者走去。
庭院四麵圍牆之下沒有落葉,顯然有人打掃。可此時丁古固降落在這規格不大的庭院,卻是是沒有見著旁人,待見進了客廳,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家庭落七八個人皆是躺道在大廳之內,皆是昏迷。那天青海閣弟子肩部中了一擊,卻是沒有血流不止,也是昏迷。
丁古固當下擔心孫妙玉,急忙奔至孫妙玉身旁,摟起孫妙玉的柳腰,凝望著這一張傾城容顏,心疼不已。丁古固當下又在孫妙玉全身上下探查了一番,發現孫妙玉身上卻是沒有傷口。這下,又憶起孫妙玉是緩緩降落下去的,想必那紅袍之人也隻是想吧孫妙玉擄掠,弄昏,然後藏起來罷了,對孫妙玉使用了靈力托載降落,匆忙之際,見得這後麵跟過來了一名的天青海閣弟子,當下卻是忙不過來,隻得直接出手了。
天青海閣的這名弟子傷得極為嚴重,丁古固卻是一籌莫展,把孫妙玉扶立起身,靠著自己的肩膀,當下朝著地上的天青海閣弟子那不止往外噴湧著鮮血的傷口輸過去一道靈力,卻發現傷口仍是沒有什麽變化。
正當丁古固要收回靈力的時候,手中那團普通的灰色靈力中竟然夾雜了一絲純白色,猶如玉質一般的靈力,緩緩滲透到了那天青海閣弟子的傷口之中!
白虎神力!
這一驚非同小可,這白虎聖獸的靈力本就不受人控製,有的時候,還會憑空吸收著其攜帶者辛辛苦苦積累的靈力,吞食一空,把一個正常人變作一個廢人,霸道至極,都不會事先和你打個商量。不過,這白虎神力的治愈能力,丁古固早在九生派那靈烏峰主殿之前就有了見識,當時那墨合被叛出門中的韋書擊傷,南玄真人用了幾縷神力,其傷勢馬上就好了起來。
丁古固見得這白虎神力出現,當下的心情複雜了起來。
確切的來說,應該是一半喜悅一半憂愁了。喜悅的是這天青海閣的弟子有救了,傷口應該沒事,性命應該無憂。憂愁的是,這樣一來,不知道這白虎神力會不會和你玩心跳,來個靈消失,把你變作廢人一個。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沒有靈力出行,可以說,都是難以自保了。更何況,身旁還有孫妙玉這般絕世佳人,不得不需要自己保護了,像這一次孫妙玉險些遭害,如果還有下一次,難保不會性命堪憂。
這天青海閣的弟子傷口漸漸痊愈,丁古固的靈力卻是沒有消失,當下疑惑之餘,心中也是極為喜悅。
丁古固掐了一下這弟子人中,見得其悠悠轉醒,呼出了一口氣,望著孫妙玉的昏睡的摸樣,丁古固卻是做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沒有弄醒她。
理由卻是很簡單,這一醒來,兩人相見,卻是不知道如何與孫妙玉解釋方才的事情了。
“你醒了?這邊昏迷的人,麻煩了你,我出去看看。”
一語說吧,丁古固背著孫妙玉一個縱身,禦劍飛落在習田與這老者的庭院。
習田單手按著這老者的背部,一隻手拉開葫蘆灌了一口,手中靈力不斷泛著光芒,不斷的輸送著,老者卻是沒有被救醒。
這老者的胸口,一個碗大的五指血手印清晰可見,借著法劍的光芒,看到的這五指手印已然是黑透,還有些青黃之物流出,惡心至極,尋常人看到定然要馬上嘔吐出來。那青黃之物,就是人體的五髒六腑了,這一擊,是直接打碎了這些器官。很顯然,這紅衣之人心中對著老者極為不滿,這一手,卻是致命的一擊了,直要取齊性命了。
習田靈力漸漸回收,雙手扶著這一名老者,那老者胸口位置卻是沒有繼續流出血液了,眼中恢複了幾絲紅潤,睜開了眼睛。
見得這老者臉上泛著幾絲紅潤,出現了回光返照。習田摸了摸光亮的腦門子,對著老者歎息了一聲,繼而道:“唉……老朋友,我才疏學淺,恐怕救不了你了喲……每十年,你這邊總是要開一個這樣宴會。我呢,不請自來,總是來偷偷你的酒,偷偷你的東西吃。你明明是知道,卻視而不見,也是沒有說我……我們兩人之間也從沒說過一句話,不過,縱然這樣,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吧?”
老者輕輕搖了搖頭,顯然極為費力,發白的嘴唇動了動,用手指了指在身側的習田。繼而臉上抽搐可一下,顯然是極為痛苦,又勾勒出了一個苦笑的摸樣,卻是沒有說話。
“這樣持續了的光景,持續了兩百年吧……也可能是更久……嗬嗬,我也已經記不清多少次了。”習田也是苦笑了一聲。
“咳咳……”
老者重重的咳了兩聲,單手捂住口鼻,繼而全身上下仿若一層淡淡的蛋殼包裹,晶瑩炫目。
這,竟然是閉合命門,封住五髒六腑,做垂死掙紮。
“……你,你這是做什麽!”
當下,習田也是驚訝了起來,丁古固本想嚐試白虎神力去挽救這位老者,可沒想到這老者卻是先入為主了,竟然硬生生封閉了命門,這一下,縱然是有白虎神力也是枉然了。
因為,閉合了命門就會激發生命所剩的潛力。如果在戰鬥之中,閉合脈門,激發潛力,那麽受傷的人可能會得到高於平常一般的實力,從而戰勝對手,是一種玉石俱焚的做法。
平常人當時不會輕易使用,也是沒有這麽大的勇氣去用,見得這老者這般,習田當下明白這定然是又心願未了,時間寶貴,也是不打擾了,不說什麽話,換做一副隻待老者吩咐的樣子了。
老者雙眼半眯,待其手從嘴上拿開,丁古固與習田卻是又見著了那一塊“七味仙決”玉簡,竟然是把玉簡藏在了口中!難怪其昏迷之時,那紅袍之人尋找不到。
玉簡在老者的手中上下浮動,宛如一個身著白衣的精靈一般上下跳躍著,靈動異常。
老者望了一眼玉簡,繼而對著習田有氣無力道:“我湯珍,這麽多年來做過不少錯事……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應該。我原先以為這冥冥之中自有主宰,是我應得的一個報應。其實,這個人不是她,這讓我感到很是安慰。”
“是了。”習田點了頭,繼而道:“剛剛我沒有出手救你,你怨我嗎?”
“其實,我知道的。你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咳咳……”
聽的湯珍這一句,習田仿佛陷入了思索之中,卻是沒有接話。
湯珍道人這一咳,那手中的玉簡受得震動憑空浮力起來。
這湯珍道人見得此狀,似乎解脫了枷鎖,神情輕鬆了些許,繼而道:“我早知道你是苦玄門門人,你那大哥便是魔族之人害死的。其實,你該知道我是魔族之人吧?”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不要騙我,你知道我是魔族嗎?”
湯珍道人又重複了這一句,丁古固當下聽得有些一頭霧水,不過見習田此時釋然的表情,先前又見習田的身手,隱隱有些明白,隻待習田自己解釋了。
習田見得湯珍道人問出這一句,當下道:“實不相瞞。我在尋找凶手,我對妖類確實恨之入骨……”習田說完這一句,臉部隱隱有些抽搐,眼中閃過幾絲猙獰,轉眼又見得湯珍道人那幅慘淡的摸樣,當下緩解了不少語氣,輕聲道:“早先我不辨你正邪,不知道你是善是惡,所以也是沒有出手救你,希望你不要怨我才是。”
“我知道,自古正邪不兩立。不過,你也該明白,世事無常。有些事,真的是身不由己。”湯珍道人說完這一句,手臂漸漸靈活了起來,身體好像又恢複如初了一般,抓住了空中的玉簡。
習田與丁古固卻是知道,湯珍道人這般,便是曇花一現,等這時段一過,便要油盡燈枯,化作塵世中的一縷青煙。
湯珍道人手拿玉簡,凝望著手中的玉簡,臉上滿是苦笑,道:“都為了這個玉簡,以為其中有莫大的秘密。其實,這能有什麽秘密?我這麽多年的研究,隻發現能教你炒幾個菜,沒有丁點秘密可言,還妄想興盛魔族,想重回三百年前的榮光……”
湯珍道人的話說明這玉簡極其不簡單,可以赴會魔族的榮光?
習田與丁古固對視一眼,都是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老朋友,你不要騙我,聽得你方才與那紅袍之人對峙時候所講的話,你難道真的那逃脫了三百年前一劫的魔族第十三法妖?這玉簡,又有什麽用處呢?”
湯珍道人又是慘淡一笑,道:“不是……我的血液是鮮紅的顏色,我怎麽會是妖族呢?我甚至,都不算得上是妖族中人……”
“那第十三法妖,真的不存在麽……”習田喃喃自語。
“有。”
什麽!!
聽得湯珍道人這一句話,丁古固與習田皆是一驚。
習田當下出聲,道:“是誰?”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我隻不過是受了他的委托罷了……這天下間,妖魔正邪位麵難以區分,不能以表相來區分,你說恨妖類。其實,那真正的第十三法妖,卻也不是妖……”
什麽!!
聽得湯珍道人的這一言,丁古固與習田連吃兩驚。
如果說,第十三法妖不是妖類,一直隱藏在正道之中,那麽事態就真的有些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