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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中國是一個崇玉尚玉之國,我們的先民們很早賦予了玉器以神秘、道德
等含義,使其富有特殊的使命。藝術是人類思想文化、社會文化的反映。玉器當然也不例外,我國古代玉器與當時的思想意識、社會文化的各方麵都發生了極為緊密的關係。在中國古代社會中具有很高的社會地位,這種情況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經曆了一個較長時間的形成過程。而且隨著社會文化的發展發生著變化。河北省文物交流中心研究員常素霞同誌是玉器研究方麵的專家,長期從事古玉研究,積累了不少古玉拓片及玉器考古繪圖。這些圖片對她的研究和鑒定工作產生了極大的推動作用,為了使這部分資料充分發揮其社會功用,她將這些資料進行了係統整理,匯集成了我們眼前這本圍繞玉器製作工藝及其社會功用等方麵的《中國古代玉器圖譜》。
玉器在很長一段時間隻是收藏品,許多人沒有認真深入地研究過玉器。玉器研究在建國初期還沒有被放在應有的重要地位,隨著我國考古發掘的進行,出土了大量的玉器,全國逐漸掀起了玉器研究的熱朝,如紅山文化、良渚文化玉器研究熱,使玉器研究的深度和廣度都有的重大的發展。近幾年來,許多玉器研究專家提出僅僅從器物學去研究玉器是遠遠不夠的,應該成立專門的玉文化研究學科——玉學。值得慶幸的是今年上半年第一屆中國玉學研討會(預備會)在安徽召開,明年準備召開第一次全國大會,將會大大推動我國玉學的研究。
(一)透視古玉文化
1.神秘的新石器時代玉器
中國玉器經過了漫長的玉石共存的發展過程,到了新石器時代便徹底與石器分離,進入了一個新的領域,開啟了中國玉文化的先河。先民們最早的用玉動機,是基於玉石本身美麗無比的材質。在原始美感的驅使下,將其製成裝飾物,佩掛在身上。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社會的發展。大約在距今5000年左右的新石器時代晚期的紅山文化和良渚文化中,中國玉器便已超脫出原始的美感和由此產生的裝飾意義,走上了與原始宗教、圖騰崇拜等相結合的道路,成為社會某種觀念的象征,亦即信仰、權力、地位的形象體現。
紅山文化玉器較為突出了玉器的質地和光澤,不太講究華美的裝飾,不太重視細部的刻畫,而是盡量反映和體現材料本身的美感,同時也顯示出了紅山人那種簡樸純真的審美時尚和精神世界。至於玉器造型,既非某一自然物的摹寫,也不是眾多物象的簡單拚合,而是進行了大膽的取舍、誇張,創造出的一種藝術形象。尤其是那些神化的動物形象,均與原始圖騰崇拜有著密切的關係。它們決不是一般的佩飾物,而成為服務於原始宗教,象征身份地位和權力的神物。紅山文化的“C”字形玉龍渾圓光素的卷曲形體中透露出一種威嚴與神聖。良渚文化玉器創造出了一種以幾何形為主體的造型藝術。玉器大大突破了以往光素無紋的傳統,成功地雕琢出了繁密細致的主體紋、裝飾紋、地紋三重組合的裝飾紋。特別是那種神秘莫測、令人歎為觀止的神人獸麵紋,成為良渚玉文化的特有的裝飾。良渚先民用那種極富平麵裝飾,然而又是最簡單、最直接、最富有感情色彩的線條,努力去表現神靈的意識。他們把對神靈及祖先的敬仰,全部傾注到了他們所琢製的玉器上,並相信這些器物與圖紋具有特殊的法力,可以溝通天上神祖和地上先民的世界。良渚文化玉器的藝術功能,也就成了神靈崇拜、祖先崇拜、乞求幸福的媒介物。憑借玉器來呼喚神靈求得保護,並逐步使之製度化、合理化、合法化,成為身兼祭祀大權的貴族人物的特權和標誌,同時也體現了他壟斷了祭祀大權,具有了非同尋常的,可以溝通天地的法力。
2.禮儀化的商周玉器
商周玉器不僅繼續承擔著溝通天地神鬼的神聖職責,同時也成為貴族階層顯示身份地位高低尊卑甚至王權的神物,即財富和權力的標誌。商周玉器的造型、品種與數量都空前增多。除了早期出現的璧、璜等禮儀玉器繼續使用外,格外引人注目的是出現了大量的浮雕、圓雕動物和人物等作品。其中動物類中,既有想像中的神獸,如龍、鳳、怪獸、怪鳥等,也有取材於自然界中的原型,如虎、鹿、牛、馬、禽鳥等,無論是動物還是人像身上,多以獨特結構的幾何形紋勾連而成,形成特定的觀念符號,使每一種器物更富有文化與宗教意義。
商周玉器逐漸由新石器時代為原始巫術服務的祀神,發展到為奴隸社會製度服務的祀禮,成為當時社會的一種重要的禮儀用器,在禮儀活動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同時也還是祭祀的象征物和對武功的炫耀。這使得商周時代的玉器,其文化意義遠遠大於寫實意義。工匠們在碾琢刻畫時,決不能逾越禮製的模式,同時也隨著禮製的絕對權威而達到極致。
3.人格化的春秋戰國玉器
春秋戰國時期,隨著生產力的發展,人性的覺醒超越了對神的崇拜,相應地此時玉雕藝術的創作便從對神的敬畏尊崇,走上了自覺表現人性的道路。審美意識的中心也從早期的娛神,逐漸轉移到娛人。玉器已突破舊時不能買賣的戒律,開始作為商品廣泛出現。同時進一步完善了西周以來產生的人格化的“比德於玉”的思想道德觀念。儒家思想借助於玉的自然屬性,強調玉的本質主要不是表現外在的美,而是重在表現人的一種高尚的精神世界和自我修養的程度。標誌著玉器人格化的確立。
這一時期隨著尊神敬天觀念的動搖,春秋戰國時期的玉質兵器明顯減少,祭祀用的禮儀器也日漸衰落,玉器造型擺脫了商周時期嚴謹規範、形製雷同的傾向,構思巧妙、大膽,富於變化。即使是製作同樣的觀念性動物,這時製作較為自由奔放,形式更加奇妙精美,工匠們的思想,技巧得以充分發揮。
由於玉的神秘和儒家賦予它的種種道德觀念已被人們普遍接受,因此,玉器在戰國貴族階層中已成為一種不可缺少的珍貴物品,甚至必需品了。《禮記•玉藻》雲“古之君子必佩玉……君子無故,玉不去身,君子與玉比德焉。”玉確已成為君子的化身和代表。可以說此時佩玉的興盛,並不隻是對玉本身的欣賞,而更重要的是對物化了的自我人格的欣賞。使得玉器強烈地受到傳統倫理道德的規範,許多玉器都有寓意象征性,往往借助於造型、尺寸、色彩或紋飾來象征性喻示倫理道德和社會等級觀念。戰國時期儒家學說對玉的解釋和推崇,使神秘並具有宗教、政治禮儀色彩的玉器又戴上了“品行高尚”的桂冠,人們以佩玉為榮、為美、為時尚。玉器一掃以往古拙莊重的風貌。
此時的玉器工藝達到非常精致的程度,布局井然有序,邊角方圓適度,各種細微紋飾交待清楚,線條遒勁有力,轉折自然。春秋戰國玉器在繼承傳統思想觀念的基礎上,其深蘊的倫理道德的價值應當是先於、高於它的審美價值和藝術價值。
4.迷信化的漢代玉器
漢代崇尚道教、玄學,王公貴族祈求生不死,渴望得道成仙。玉器的社會功用也發生了相應的變化,商周以來的祖先崇拜、禮儀規範及道德教化,變成了聯係超越生死,聯係神仙與現實人間的橋梁。在這種神霧迷漫,仙氣繚繞的環境裏,漢代玉器采用了寫實與誇張並行的創作手法,將想像中的富有浪漫色彩的天上仙人生活與現實中的有生活氣息的人間世界,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創造了一批氣勢非凡、精絕倫並富有夢幻色調的藝術佳品。工藝更加成熟,一些的玉雕神獸,風格自由奔放,人、獸、神相互統一,並能友好往來的浪漫主義色彩。從某種意義上講,玉器在漢代以後被神化到了頂峰,其社會功用也進一步擴大延伸,並在理論思維上日趨迷信,認為玉是山石之精,吞食可以長壽,斂屍可以不朽,佩戴可以避邪。《抱樸子•仙藥篇》載:“玉亦仙藥,但難得耳。”《漢書•楊王孫傳》載:“口銜玉石,欲化不得”。葛洪《抱樸子》亦載:“金玉在九竅,則死者為之不朽”。漢代出現了大量的葬玉製作,如金縷玉衣、銀縷玉衣、銅縷玉衣等。
在玉器造型上,漢代工匠往往采用高度概括、舍棄細節的手法,注重整體效果,表現或把握對象的神韻、氣勢和象貌。漢代玉器內容豐富,題材廣泛,鏤空器物明顯增多。漢代玉器對線的運用達到了如火純青的程度。工匠們巧妙地采用了委婉優美、浪漫飄逸而又剛柔相濟的粗細線條相互搭配的手法,創作出一幅幅神奇瑰麗、疏密有致而且健壯飽滿、灑脫奔放的藝術畫麵和藝術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