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降?為何要招降他們?”聽到朱武的話後,呼延廷一下子愣在了那裏。
“不招降他們,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燕京城矗立在這裏,一直任由契丹人統治?”朱武也愣住了。
“我們可以派兵把燕京城打下來!”呼延廷氣呼呼的道。
原來呼延廷的意思是用兵打而不是招降!梁山這些年來軍國主義盛行,軍中從上到下都推崇武力。呼延廷自從進入燕雲十六州以來,每戰必克,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招降契丹人。
“燕京乃是北方名城,城牆極厚極高,這裏還有數萬的駐軍,如果真打的話,我們的損失也不小。如果能夠用嘴解決問題,又何必要用拳頭來解決呢?”朱武笑道。
呼延廷撇了撇嘴,心中不認可朱武的說法。隻是朱武是河東戰區的副帥,他們第三軍團隻是河東戰區下屬的一個軍團而已,他更隻是一個軍長,所以他也不可能違背朱武的主意。
當天下午,梁山軍隊在城門下打出了旗號,說是要和遼人議和!上麵的遼軍一片嘩然,過了沒有多久,一個將軍跑來大聲的衝著下麵喊,說是同意和梁山議和!緊接著沒有過多久,城牆上麵突然吊下了一個巨大的籠子來,上麵的遼軍將領讓梁山的使者從籠子中上去燕京城。
“朱先生,我這就走了!”此刻一個長得稍稍有些低矮的中年人站在朱武的身旁,笑著道。
“嗯,記住我們的條件,一定要讓他們答應。還有,要小心安全。”朱武點頭道。
“放心吧,此時此刻,投降是他們唯一的選擇!我進入了燕京城後,不會有危險的。”那中年人道。
原來這中年人正是林衝的徒弟曹正,他本來隸屬於梁山泊,負責中原的情報工作。但是這些年來河東和梁山泊的距離極近,兩家的情報機構已經合二為一,他又是林衝的弟子,所以也算是河東戰區的一份子,此刻就是他前去燕京城負責招降的工作。
隻見他大步往前,等跳入那個籠子之後,上麵的繩子拉起,他的身子也緩緩往上。
曹正看著身旁的燕京城牆,看著遠處的梁山軍隊,心潮澎湃。
想當初林衝遭難之後,他也流落江湖,原以為這輩子就漂泊江湖了,哪裏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當初梁山泊剛剛成立的時候,他又何嚐想過能夠作為漢人的使者招降遼國?
“人生至此,夫複何求?”此時此刻,曹正竟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他現在的氣質和以前也有了很大的不同,以前的他隻是一個普通的江湖客,現在則是總管中原的情報工作,渾身上下都帶著一種上位者的氣質,一看就不同普通人。
等到曹正被拉上城牆,他跳了下來,原以為在這裏能夠看到遼國的重臣,誰知他的周圍隻有一群遼兵,另外還有兩個遼國校尉,看樣子也就是六七品的樣子。
“貴使遠來辛苦,快快請進燕京城!”那兩個校尉走了過來,滿臉歡笑道。
“你們遼國的丞相、樞密使、奚王等人在何處?我今日代表梁山而來,有重要的事情相商!”曹正斷然道。
“貴使還請先去理藩院休息,然後再去見他們。”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校尉道。
“好吧!這裏是我們梁山河東戰區副帥朱武先生的信件,你們幫我遞交給你們遼國的重臣!”曹正看到這兩個校尉如此的堅持,當下心中有些疑惑,隻得如此道。
“是!”那兩個校尉將信件接了過去,一副恭敬地模樣。
曹正本來是進入燕京城勸降遼國重臣,可是現在遼國的重臣根本不和他見麵,他也隻能在這兩個校尉的帶領下從城牆上走了下來,進入了燕京城中。此刻的燕京城已經沒有往日的繁華,街上沒有多少人。其實自從戰爭開始之後,普通的居民就躲在家裏,平日裏根本不敢出來。街上的商鋪開張的也寥寥無幾,偶爾看到一些商人,那些商人看到曹正也是異常的驚訝。
在遼國,漢人當官也很正常,但是漢人如果當官必須穿契丹人的官服。眼前的人是漢人打扮,但是卻在這麽多兵將的擁簇之下,一看就身份非凡,但他卻又不是遼國的官員,那就讓人驚訝了。
在一個商鋪中,兩個商人衝著曹正指指點點,同時在竊竊私語。
“此人是誰?竟然穿漢服,又有這許多的兵將擁簇,而且看他們前去的方向竟然是理藩院?莫非此人竟然是外麵漢人的使臣?”一個商人道。
“我看有可能!”另一個商人觀察了好半晌才道。
“這……外麵漢人的使臣竟然進入燕京城了,漢人這是要和我們大遼和談了嗎?”起先說話的商人激動的道。
“如果真的和談,那可就太好了!這些天裏,我擔驚受怕,每天都睡不好覺!”另一個商人也不由得激動起來。
對於燕京城的普通百姓來說,他們希望的是平平安安,不希望在燕京城發生戰爭。冷兵器時代的戰爭都異常的殘忍,一般城破之後遭遇大軍洗劫的事情常常發生,更殘忍的則是屠城。在大軍麵前,普通的百姓根本沒有自保之力,因此他們對於戰爭的恐怖可想而知。
此刻這兩個商人心中激動,其餘地方幾個猜到原委的商人也是激動不已。還有一些人家裏有人在城牆上當兵,此刻將消息傳來,竟然是舉家歡慶。
等曹正來到理藩院的時候,理藩院所有的官員都出來迎接他這個梁山的使臣,即使是當日金國的二皇子完顏宗望到來的時候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國力是外交的基礎,此刻遼國已經基本亡國,麵對他們的“新主子”,他們怎能不用心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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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的皇宮位於燕京城的正中,這裏的宮殿經過遼人200多年的修葺,異常的巍峨壯觀,比起汴梁城的大宋皇宮都不差多少。這皇宮之中的太監、宮女數量也是極多,隻是這些太監、宮女人人忐忑不安,麵帶憂色。
此刻在皇宮最重要的大議殿中,蕭奉先、蕭幹、蕭嗣先、耶律淳、李處溫等重臣全部都已經到來,蕭奉先手裏拿著朱武的信件已經讀了數遍。他把信件交給蕭幹、李處溫等人,這些人也在不斷的閱讀著。
天色已黑,宮殿中點著蠟燭。這個時代的蠟燭質量遠遠不如後世,不斷的發出啪啪的輕響,宮殿裏的幾個重臣則都是眉頭緊皺,許久都沒有人說話。
“除了燕京城之外,燕雲十六州都已經被漢人打下來。而且,陛下也已經被漢人俘虜。我們留在燕京城中已經沒有任何的希望,我看不如投降漢人吧。”許久許久,蕭奉先歎息道。
其實即使梁山不派人前來勸降,時間長了,他也會派人去外麵和梁山商量投降的事情的,隻是漢人來的速度之快有些超乎想像罷了。
“蕭大人,我們在北方還有數十萬大軍在!”耶律淳冷聲道。
“按照這信中所說,我們的數十萬大軍已經被打敗。西夏人幾乎全軍覆沒,能夠逃走的不到5萬人,至於我們契丹的軍隊,也全軍覆沒,有十萬人都成了漢人的俘虜,女真人也已經北上。現在,我們不能指望他們了。”蕭奉先苦笑道。
“那信中定然是胡說八道,我們的數十萬大軍實力強大,怎麽可能被他們打敗,我不信!”耶律淳憤怒的道。
“漢人軍力之強我們都已經見識過了,我覺得漢人不可能和我們開這樣的玩笑。”蕭幹搖頭道。
“我不信我們遼國就這樣亡了!燕京還在,我還是遼國的晉王,現在皇帝被俘,我……我甚至能成為大遼的皇帝!”耶律淳氣喘籲籲的道。
此時此刻他再也難以壓製心中的欲望,連帶著臉色也猙獰到了極點。
“投降吧!”蕭幹也歎息了一聲,道。
“這信中的條件,你們真的能接受嗎?”此刻蕭嗣先卻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