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九龍秘籍
字體:16+-

外篇 風衣

夜,S大學宿舍門口,停著許多高檔轎車,時而會有從宿舍走出的女學生坐進某輛車裏,不一會兒就會揚長而去。崔玉生的車也在這裏,他坐在車裏一口一口吐著煙霧,等待著今晚的“獵物”。自從胡嬌出事以後可有段時間沒有快活了。崔玉生感慨著不禁一哆嗦,幹嘔了半天。他又想到了胡嬌,準確的說是想到了胡嬌死的時候的樣子——滿地碎肉,幹涸的血,黑紅黑紅的,濃烈的血腥味幾乎讓人暈倒,還有胡嬌近乎骨架的屍體。崔玉生怎麽也想不到那個曾經千嬌百媚,讓他欲仙欲死的女子會成為這般摸樣!他想不通胡嬌為什麽會自殺,而且還是這般殘忍?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所有的人都疑惑,一個人把自己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那種痛苦怎麽可能忍受得呢?除非她沒有知覺,感覺不到疼痛。所以警方排除了他殺的可能後認定胡嬌精神失常自殘而死,這才是最合適的解釋。胡嬌的死給崔玉生帶來了不小的麻煩。被警方詢問,他把和胡嬌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但有一件事他隱瞞了。那就是在胡嬌自殺現場,他看到一件紅色的風衣,雖然風衣上沾滿了血,但他還是看出這件衣服和自己妻子的風衣一模一樣!妻子偏愛紅色,前年生日時,崔玉生買了件紅色風衣送給了妻子,那時他們的感情還很好,那件衣服也是自己用心挑選的,所以他記得很清楚。崔玉生當時就傻了,心裏一石激起千乘浪,難道是?...妻子...殺了胡嬌?!這個想法讓他嚇出一身冷汗。可是他結合當時情況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第一,警方已經仔仔細細的勘察過現場了,除了死者自己的活動痕跡沒有第二個人的。調出當天小區的監控也沒有發現異常。第二,崔玉生早在去年就和妻子分居,妻子住在郊區的別墅裏,各過各的,互不打擾,幾乎已經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而且妻子應該不知道胡嬌的存在。第三,這個很詭異了,因為他在現場看到風衣後一時失神再看時已經不見了!他問身旁剛參加工作的小民警有沒有看到?小民警慘白著臉,拍著心口,喘著租氣說,哪有什麽風衣?眼花了吧!他搖了搖頭最終確認自己是被嚇得花了眼。在自己排除嫌疑後,崔玉生單獨約出負責這件案子的張警官,塞給他10萬的支票,隻求張警官能替自己對外保密,尤其是那些記者,他不想讓妻子知道自己養情人的事。雖然他和妻子感情出了問題,但他依然不想看到妻子對他失望而憤怒的眼神,他知道自己還愛她,這一點毫無疑問。找情人對崔玉生來說隻是填補空虛,一場遊戲而已。張警官一看不是什麽大事,露出個大家都是男人,我懂得的表情,拍著胸口說,沒問題!崔玉生放下心了,有錢能使鬼推磨,有更多的錢能讓磨推鬼!他信!胡嬌的死讓崔玉生產生了陰影,他已經不吃肉食了,但改吃素的崔玉生並不想讓自己的“二弟”也吃素。於是休整了四個多月又來到S大學宿舍門口,就是在這裏胡嬌坐上了他的奔馳,成為了他的情人。現在老情人已死,那就找著個新的吧!一場新的遊戲!崔玉生滿懷期待。在崔玉生等的昏昏欲睡的時候,車門被打開了,坐進來一位女生。崔玉生眼睛一亮,女生一頭柔順的長發,瓜子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帶著一絲嫵媚,小巧的鼻子下櫻桃似的小嘴劃起一道迷人的微笑。身材更是沒的說,火辣至極。在他打量女生的同時女生也忽閃的大眼睛打量著他。先吃飯?崔玉生問不用,吃過了。貴姓?女生問崔,怎麽說?800,過夜1500。崔老板,也可以長期哦!女生側身湊到他耳邊嬌滴滴的說著同時,一隻嬌嫩的小手如靈蛇一般摸在到了崔玉生的下體處,向上輕輕一撩,崔玉生頓時一個激靈暗道,好一個狐媚子!也許是素了幾個月的原因,久經沙場的老崔同誌竟被撩撥的幾乎YU火焚身,真恨不得把她就地ZHENG法了!長不長期得先驗貨?小姐怎麽稱呼?崔玉生發動車子,壓住YU火問。女生看到他眼睛像要噴出火一樣咯咯一笑,似乎對自己的表現很是滿意。她用調皮的小舌頭對著崔玉生的耳垂蜻蜓點水式的一舔,說,可以啊,隨便您怎麽驗都行!叫我小雪好了。

崔玉生火急火燎地開到一家賓館,又急吼吼的開了房,兩人激烈親吻著進了房間。他一手環住小雪的腰,不住的親吻她雪白的脖頸,另一隻手握住她的RU房不停的揉捏。在崔玉生強烈攻勢下小雪發出一聲聲銷魂的呻吟,這更加刺激了崔玉生,他低吼一聲用力一抵,兩人重重倒在柔軟寬大的床上,隨即開始撕扯兩人的衣服。不一會兒一具雪白誘人的身體展現在崔玉生的眼前。正當崔玉生喘著粗氣準備提槍上馬的時候,他略一抬頭餘光斜睨到一片血紅,轉眼一看,右上方的床上安靜的躺著一件紅色的風衣。崔玉生頓時像被破了一盆涼水,大叫一聲跳到床邊。床上正等待激戰已然情動的小雪被崔玉生嚇了一跳,捂著胸口有些惱怒的問,怎麽了?怎麽一驚一乍的?!你還做不做了?!崔玉生驚恐的瞪大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指著風衣問小雪,怎麽回事?你的?小雪聞言扭頭一看,狐疑著說,那不是你拿來的麽?一下車你就一直帶著了!傻了?!!崔玉生聽了抓狂不已,怎麽可能?我哪裏會帶著這件風衣!巧合?他狠狠地抓住小雪的胳膊,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帶著這件衣服了?小雪被他抓得生疼,眼淚都要下來了,掙紮著說,放手!你神經病啊!還是老年癡呆!崔玉生突然意識到小雪可能說的是實話,一種不祥的預感漸漸浮起。他又問了一次,確認了小雪說的是真的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停地喃喃自語,不可能的!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是不是服務員放在這裏的?隻是巧合?他抓起那件衣服,仔細的查看,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這件就是自己妻子的!不會看錯的!難道妻子在這裏?!崔玉生想到這兒立即尋找,可這兒除了客房隻有一個浴室,哪裏還有藏人的地方。崔玉生抓著頭痛苦的跌坐在地上,腦子裏和妻子的過往一幕幕出現,懷念、幸福、悲傷和內疚一齊湧在心頭。接著就是胡嬌慘死的摸樣,他開始不住的顫抖。小雪揉著被抓紅的胳膊有些害怕地看著他,不會這麽倒黴吧!遇著個神經病!崔玉生顫抖著呆坐了半晌,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深深吸了口氣,撿起衣服掏出一疊鈔票,一股腦兒塞在小雪手裏,擠出一絲微笑說,對不起!嚇著你了!這是給你的,壓壓驚!我有些不舒服,今天就算了,你走吧!小雪憑感覺怎麽也有兩三千吧,怒氣和恐懼頓時煙消雲散,心裏樂開了花。她眉開眼笑著說,沒關係,沒關係!老板等有時間了可以再來找我!她可不想放過這麽一個大方的老板,雖說有點奇怪和嚇人但錢給的真不少!一定要綁住!小雪穿好衣服準備走時又看了一眼那件風衣,心想,一件風衣能把人嚇成這樣兒?!有什麽好怕的?這衣服還挺好看的!就是顏色有點兒太豔了!她突然很想試穿一下。於是她又走回來拿起那件風衣說,挺好看的!老板,你既然不想要這衣服送我如何?我穿上一定好看!說著就穿在了身上,崔玉生因正穿著衣服沒能攔住她。看吧,還挺合適的。小雪轉了個圈微笑著看著崔玉生。這,不是你的!一個尖銳的聲音突兀的響起,著實把兩人嚇了一跳。兩人不約而同的四下張望尋找說話的人。崔玉生冷汗直冒,雖然聲音尖銳刺耳但他依然聽出是妻子的聲音,她果然在這裏,可怎麽...怎麽隻有聲音而看不到人呢?小雪小臉煞白,驚慌失措的問,怎麽回事?是...“誰”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隻見小雪表情十分痛苦,脖子出現一絲紅線,一瞬間小雪的頭像個茶壺蓋被掀開一樣,血噴湧而出。更詭異的是,噴出的血並沒有流下去,而是全部被吸進了風衣裏,隨著血不斷地被吸入,風衣變得更加紅豔。崔玉生徹底驚呆了,連害怕都忘記了,這是在做噩夢麽?他這麽問自己。此時,小雪並沒有完全斷掉,腦袋歪斜在右側肩膀上,蒼白的臉上是無限的驚恐,嘴還在緩緩的一張一合,想要說些什麽,似乎還在問這是怎麽回事。不一會兒,小雪的眼睛失去了所有色彩。崔玉生這才反應過來大叫一聲癱坐在地上,抖如篩糠,胯下一片濕熱。這時小雪的身體,準確的說是屍體,竟然開始向風衣內收縮,而在小雪的屍體收縮的同時一個人影也在慢慢顯現!當小雪完完全全消失在風衣裏時,一個披頭散發,麵目猙獰的女人出現,她的眼睛沒有一點兒眼白,兩個黑色的眼球充滿了眼眶,像要突出來一樣。嘴角不停的滴著血,血一樣被螞蝗似的風衣吸了進去。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黑色口子,好像一張猙獰扭曲的嘴。崔玉生在看到這個女人時,近乎崩潰。但同時又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壯著膽又看了一眼,終於知道為什麽感覺熟悉了,雖然女人的麵孔扭曲猙獰,但配上那件正在吸血的風衣他還是認出這正是自己的妻子,陳玲兒。

認出妻子崔玉生的恐懼頓時孱弱一分,試探著叫了聲,玲兒?你還記得我?崔玉生!陳玲兒惡毒的盯著他。真的是你?!你怎麽成了這樣?崔玉生看著陳玲兒現在的樣子心狠狠地疼了一下。怎麽成了這樣?你還知道關心我?哈哈....陳玲兒瘋狂的大笑我恨呐!你看不出麽?我已經成了鬼!這完全拜你所賜!崔玉生慌了,不顧自己狼狽的摸樣急忙問,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告訴你有什麽用?!今天我要你的命!去陪你的情人們吧!說完成玲兒伸出一雙腐爛的手鋼鉗一般抓住了他的肩膀。頓時一股腐臭包圍了崔玉生,心裏一陣翻江倒海哇的一聲吐了。崔玉生猛烈地咳嗽了半天,不斷喘著粗氣,他被抓的生疼,用盡力氣大聲問道,告訴我!我是你丈夫!丈夫?哈哈,丈夫?一個連自己妻子死了4個多月都不知道的人算什麽丈夫?!陳玲兒兒惡毒的盯著他,腐爛的手指尖刀一樣深深刺入了他的肩膀裏,頓時血流如注!崔玉生聽到這些也無可辯解,他強忍著疼痛,滿臉的哀求,對...對不起。。但,我還是請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好!讓你死得明白!陳玲兒兒放開了他,一時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4個月前一天那夜裏,兩個小混混拿著刀闖進了家裏,他們要錢,我給了,隻為花錢免災。可他們貪心不足對我起了邪念,我一個人怎麽打得過他們兩個,呼救也沒人回應。什麽?!那倆兔崽子對你做了什麽?!崔玉生聽到這裏不顧傷口的疼痛勃然大怒破口大罵。陳玲兒兒並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說,我拿著一把水果刀躲進了衛生間,拿出手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的丈夫,可我打過去你在幹什麽?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你就不耐煩的說你很忙,在開會掛了電話!這時,陳玲兒兒雙眼流出血淚,扭曲的臉龐露出無盡的哀傷,但隨即變成了憎恨。崔玉生內疚著耷拉下了腦袋,滿心的自責,他無話可說,他想起了,那天確實接到妻子的電話,而那時他正和胡嬌在床上...我絕望了,在那倆小子撞進來之前用水果刀劃開了脖子,死之前我詛咒你們這些狗男女死無葬身之地!那天用電話騙你出來,隻為殺死那個賤貨胡嬌!怎麽樣?你還喜歡她嗎?這個小雪喜歡嗎?哈哈....此時的崔玉生已經淚流滿麵,心裏難受萬分。他對妻子還是有感情的,畢竟這麽多年的夫妻,哪能說放就放。兩人因為矛盾卻誰也不肯讓步,導致分居,崔玉生因為生活的無聊和空虛而尋求刺激,找情人,確確實實忽略了妻子。因為自己妻子才會絕望自殺,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卻和別的女人在鬼混,他覺得自己畜生都不如!如果自己能早些悔悟,妻子也就不會死了,也不會連累其他人慘死。他跪了下來,狠狠給了自己幾耳光,毅然而然的說,玲兒,對不起!我該死!你殺我,我別無怨言!隻是在死之前,求你告訴我那倆小崽子長得什麽樣,我要把他們碎屍萬段!為你報仇!陳玲兒兒一愣,若有所思了一會兒,冷笑著說,想拖延時間?嗬嗬,有用嗎?不!我隻想親手殺了他們!他們欺負你!我要他們付出代價!崔玉生紅著雙眼咆哮嗬嗬,沒那機會了!你看!說著陳玲兒兒敞開風衣,隻見風衣兩側各有兩個人頭!左邊的兩個已經高度腐爛,依稀可以看出是兩人男人。而右邊一個則是剛才的小雪,另一個近乎骷髏正是胡嬌。陳玲兒兒桀桀笑了兩聲,指著左邊的兩個人頭說,這就是他們!她又指向右邊說,怎樣?你的情人漂亮嗎?崔玉生驚愕了半晌,頹然苦笑,對啊!你已是鬼了!很容易的!我怎麽忘了!對了,你怎麽現在才殺我?陳玲兒兒沉默不語,閃過一絲哀傷,好半天才開口,本想放過你的!看到你給警察錢求他保密,我認為你還是在乎我那麽一點點,雖然我知道這是自作多情!誰知你還是狗改不了吃屎!不!是真的!我真不想讓你知道讓你難過!我自從第一次找人就很害怕!不敢見你也沒臉見你!但我無恥的,控製不住自己。我真的該死!崔玉生激動而慚愧的說。別裝可憐了!以為這樣我就能放過你?!妄想!崔玉生黯然低下頭,喃喃著說,我不是求饒!我知道自己罪無可赦!我...對不起你!崔玉生深吸了一口氣,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端端正正的跪好,說,玲兒!動手吧!陳玲兒兒呆呆望了他好一會兒,隨後冷笑兩聲撲向了崔玉生。崔玉生隻覺得一股腥風襲來,頭昏腦脹一下子失去了意識。他沒有看到陳玲兒兒在撲向他時容貌已恢複了正常,清秀而美麗。陳玲兒兒的葬禮辦得很隆重,崔玉生在墓碑前幾次哭昏過去。參加葬禮不知情的人看到也紛紛落淚,隻道兩人夫妻情深,而一些知道些內幕的人則對此嗤之以鼻,認定崔玉生在做戲!妻子死了幾個月才發現這叫夫妻情深?!陳玲兒兒還是放過了崔玉生,隻在他身上留下幾道不深不淺的血痕。這讓崔玉生更加愧疚,痛不欲生。在為妻子辦完葬禮後,托人找到胡嬌和小雪的家人,給了他們一筆不小的錢財,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們做的了。畢竟是自己連累了她們。一切辦妥之後,在夜晚降臨後,崔玉生來到了公園湖邊,這是他和陳玲兒兒第一次約會的地方。曾經的過往,幸福甜蜜一幕幕在腦海裏展現,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回不來了。崔玉生悵然若失地歎了口氣,喃喃自語,玲兒,我真的很後悔!很對不起你!我曾經說過要守護你一輩子,可最後還是食言了。真的很對不起!你放過了我,可我放不過自己,自己造的孽要自己承受!隻請你能原諒我!讓我陪在你的身邊!崔玉生把寫好的遺書放在上衣口袋裏,掏出一把鋒利的刀子毫不猶豫的劃向了自己的脖子,他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血瞬間染紅了地麵,劇烈的疼痛和窒息感讓他腦子格外清醒,他突然笑了,那是釋然的笑容。兩分鍾後崔玉生失去了所有的意識,而這次他再也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