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的怪事件就這麽稀裏糊塗的解決了,老秦從那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這幾天我天天熱心關注著報紙新聞上的消息,就盼著能看見“驚怖!!外星生物現身!!!”或“荒野山村藏匿妖怪!!!”之類的標題。按理說,老秦親眼看到了那個古怪的木精,應該會向社會透漏消息啊,這可絕對是大新聞啊!可是現在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不禁讓人奇怪,我真懷疑老秦是不是被他們倆滅口了……
其實我是最想去曝光一下這件事的,不過一沒有證據,二沒有實力呀。從榆綸村回來的那天晚上,吳老板就冷笑著警告我,如果我把這件事宣揚了出去的話,她會讓我輕易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和殺人滅口不是一個等級了—﹏—b)不過守口如瓶的話,還是一切照舊,大家相安無事。真不知道那兩位到底是何方高人呐!不過我也樂得新鮮刺激,先觀察一陣子再說吧,殊不知以後想脫身可就難了……
又過了幾天保潔的太平日子,這天我正在擦辦公室的桌子,突然聽見旁邊的電話響了,吳老板和餘先生說是有事出門,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於是我就拿起了電話,接聽了:“喂~”。
對方停頓了一下:“額,請問是焚古屋嗎?”
“不是,你打錯了。”我掛了電話才反應過來對方可能是口誤說錯了,正在暗自懊惱掛電話手太快,就又聽見了電話鈴響。
這次我學乖了:“喂,你好,這裏是樊古屋。”
“額,不好意思,我剛才說錯你們店名字了,我就是要找樊古屋。”
“請問你有什麽事嗎?”我問。
“我,我被一些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你們能幫我的是吧?”
嗯?不幹淨的東西?是什麽?難道是……
正在這時,吳老板和餘先生回來了,我就把電話交給了他們。
那個人到底被什麽東西纏上啦,不會又是鬼吧……呃,上次的那個也不算是鬼吧,雖然不是人……就算是鬼好了幹嘛打到偵探所來呀?以為我們是捉鬼大隊還是陰陽師啊,神經病!哪來那麽多邪乎事,真是的。
第二天一早,我剛拉開店門,準備開門迎客,就看見門口有團黑乎乎的東西,嚇得我倒退了好幾步,定睛一看,原來是個蹲在地上的人啊,媽的,嚇了老子一跳!
我剛要質問他為什麽大白天在人家店門口裝香菇,他卻站起來一聲不吭的,直接走進了店裏。
哼!怎麽和那個臭丫頭一個德行的,由於他可能是顧客,我就沒好衝他發火,隻是狠狠地踢了兩腳店門泄憤,也跟著進店了。
吳老板和餘先生似乎早就知道他會來,一直在辦公室等著呢,估計是在昨天電話裏約定的。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我悶悶不樂的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那人穿著一身老舊的黑西裝,看起來二十多歲,一臉憔悴還有黑眼圈,一看就是幾天都沒睡好的樣子,餘先生還是給他倒了杯茶,讓他具體說說事情的經過。
那小夥兒說他姓呂,是最近才從老家來到這個城市的,本來他是想到這裏打工,減輕一下家裏的負擔,誰知剛下火車,錢包就被偷了。於是,他隻好找了間破舊的小旅館,用身上僅剩的一點零錢開了個小房間住下。誰知到那個旅館邪得很啊,他老是在晚上睡覺時,聽見屋裏有腳步聲,一起來察看卻又都一切正常。
就這樣,反複了幾天,他實在是受不了了,就去問旅館老板,沒想到旅館老板居然詭異地衝他一笑,告訴他之前那間房的房客還聽到了低語聲呢。小呂一聽就不幹了,嚷著要退房,這時候旅館老板的臉起了變化,突然變得猙獰恐怖就像噩夢裏的猛鬼一樣,嚇得小呂扭頭就跑,頭也不回地跑出了旅館。那旅館老板惡狠狠地在小呂的身後喊:“無論你跑到哪兒,都擺脫不了的,哈哈哈哈……!”從那以後,小呂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在夜半時分聽到那恐怖的腳步聲,它真的如影隨行的跟著他,恐怕到死也擺脫不掉……
說到最後,他都快要哭出來了:“求求你們救救我吧!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我給你們磕頭了!”說著他就要跪下。
吳老板拉起了他說:“放心,我們會盡力幫你的,你先起來,不要這樣。”
小呂一聽,激動得又要掉眼淚,趕緊用手擦了擦眼睛,問:“那,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走,帶我們去那個旅館看看。”吳老板說,小呂一聽,自己好不容易從那個旅館逃出來,而現在又要回去?這不是羊入虎口麽,十分的不情願。
吳老板說:“解鈴還須係鈴人,你想擺脫這個詛咒就必須得回去。還有一件事,”吳老板轉向我,“把店門上的腳印清理幹淨。”
打工仔小呂由於錢財被偷,不得不到一個破舊的小旅館裏住宿,沒想到那裏是個詛咒旅館,小呂被如影隨行的詛咒困擾,走投無路之際,來到了樊古屋尋求幫助,想要解開詛咒……
我也一直很奇怪,小呂為什麽會找到樊古屋來呢?他怎麽知道我們這裏可以解決他的“特殊”問題呢?老秦的事也是……不過如果他們去警局報案這些事,也不見得會有人當真。為了弄清楚這個問題,我就在去詛咒旅館的路上,悄悄問小呂他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哦,我是看到了這個,才找到你們這裏的。”說著,他遞給了我一張小卡片。
這張小卡片看起來很精致,漆黑的卡身上印著金色的“樊古屋”樣的字體,下麵是同樣金色的偵探所電話,四角用銀色的波浪線條裝飾著,而背麵則用銀色的字,寫著樊古屋的地址,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啊,就又問他:“你就憑這個小卡片,就知道我們能幫你?”
小呂回答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偶然看見了這張卡片,就鬼使神差的打了卡片上的電話……”
說著,他突然在一個拐角處停了下來,身體開始不住的顫抖,哆哆嗦嗦的說:“到,到了,轉過拐角就是了。”
吳老板和餘先生原本一直跟在我們後麵,一聽小呂說到了,就馬上走到了我們的前麵,搶先進入了詛咒旅館。
這是個很舊的小旅館,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摸樣了,招牌上掛滿了厚重的灰塵還掉了漆,隻能隱約看見旅館兩個字,木質的大門上有許多蟲孔,看來有不少年頭了。這間旅館孤零零的坐落在這個小巷子裏,旁邊的一些小店也都是店門緊閉。門上全是灰塵,看起來關門好久了,這樣詭異的旅館,小呂也敢住,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我和小呂磨磨蹭蹭的來到了木門那裏,由於吳老板他們先開門進去了,而且目前還看不出有什麽異常,於是我就大著膽子走了進去。小呂躲在我身後也進來了。意外的是,我們並沒有看見他說的那個會“變臉”的老板,這裏依舊灰塵滿滿,而且靜的出奇,並不像有人的樣子。
我問小呂:“怎麽回事?沒有人啊?你確定是這裏嗎?”
小呂說:“我敢肯定就是這裏,不過我上次住在這的時候,還有其他的房客呢,怎麽現在一個人影都看不到,真奇怪……”
這時,樓上傳來了腳步聲,是吳老板和餘先生從二樓下來了,嚇了我一跳,原來裏麵有個小樓梯,連接著一樓和二樓。“這間旅館裏已經沒有人了。”吳先生說,“房間都沒有上鎖,我們檢查過所有的地方了,一個人也沒有。”
小呂:“這,這怎麽可能?我上次住在這裏的時候,最少看到過四個人,真的,他們不可能全都一次性憑空消失了啊?”
吳老板:“你上次住的是哪間房?”
小呂:“二樓左手邊320號,就是最裏麵的那間。我第一次在夜裏聽見腳步聲的時候,還以為是隔壁有人弄的聲音呢,但是後來我問過318號房的一個女房客,她說319沒人住。”
吳老板:“嗯?什麽?你剛才說你住在320號房?”
小呂:“是呀。”
吳老板:“……你跟我來。”說著,我們就一起跟著她,順著樓梯走向二樓。“這間旅館共有兩層,每層十間房。一層十間房的房號分別為210—219,二層十間房的房號分別為310—319……”說著,我們已經走到了二樓的裏麵,果然這最後一間房的房號是319。
小呂:“……這,這,這不可能啊,我記得清清楚楚絕對是最後一間的320號房啊!”說著他就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房間的房號。
“既然你沒有記錯,那就隻能說明這個320號房間不是消失了,就是根本不存在。”吳老板若有所思的說。
“嗯?你什麽意思?此話怎講?”我問。
吳老板回答道:“既然小呂肯定他住在了320號房,但是現在這裏卻根本沒有320號。你不覺得奇怪嗎?這裏隻有兩層,而房間的房號卻是一層以210開頭,二層是310開頭,普通應該是一層110開頭,二層210開頭吧,所以我覺得這個旅館裏應該會有隱藏的房間。”
聽她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有點道理,於是,我們就開始動手在旅館裏尋找機關。我和小呂找二樓,吳老板和餘先生找一樓。
我找了半天,累的滿頭大汗,卻依然一無所獲,就開始懷疑吳老板的話了,說不定人家就喜歡這樣安排房號呢!這一點證據也沒有,就一通兒瞎找,不是累傻小子嘛……
正在這時,就聽樓下“嘩啦”一聲,我知道是有人找到機關了,哎喲!我的乖乖!還真有隱藏的房間啊!
於是,我就趕緊和小呂一起下到了一樓。吳老板和餘先生在樓梯的背麵站著,那裏原本的地麵上,出現了一個洞口,大約一米多寬,裏麵黑漆漆的好像很深,看起來像一個大張著的怪獸嘴,有一個軟梯連接到下麵。“我們依次下去,大家都小心點。”吳老板叮囑我們。
我們依次從連接洞口的軟梯上,下到了下麵,由於是地下的關係,光線幾乎透不進來,餘先生找到了電燈開關,“啪”的一聲開了燈。果然如吳老板所說,這裏和一層的格局一模一樣:共有十間房,房號為110—119,不過這裏還是沒有小呂所說的320號房,不知道這十間房為什麽會隱藏著,想來也不會是什麽好事……
我正要去逐房檢查一下,吳老板卻攔住了我。“別輕舉妄動,這裏有股不詳的氣息。”她說著就讓餘先生站到了我的前麵。
說實話,自從上次看到了那個什麽木精之後,我的無神論就開始動搖了,再加上這次的詭異事件,使我有點心有餘悸,時刻警惕著會突然跳出個青麵獠牙的妖怪來,所以聽了吳老板的話後,我也不敢魯莽行事了,隻能乖乖的跟在了他們的後麵。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我們跟隨小呂進入了詛咒旅館,發現旅館裏的人全都不見了,另一方麵吳老板察覺房間的秘密觸動了機關,我們下到了地麵下,發現了那些隱藏的房間……
餘先生打開了第一間號碼為110的房間,頓時一股森冷的寒氣撲麵而來,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隻見房間的中央站著個一身黑衣的女人,頭發披散著擋住了臉,腳下有一堆咒文一樣的鬼畫符,她就站在那個鬼畫符上麵一動不動的低著頭,不知是人是鬼,是死是活。
餘先生皺了皺眉,並沒有進入那間房,而是關上了門繼續去查看111號房。我雖然很好奇,但是看那女人詭異的樣子,也不敢貿然行動,跟著來到了第二間房,做好了看到更詭異畫麵的準備。意外的,這間房裏卻沒有人,是個難得的正常房間,隻是地麵上還是有那個鬼畫符……
就這樣,我們依次把地下的十間房挨個都檢查了一遍,最後發現這十間房裏每間的地麵上都有那個鬼畫符,但110、114、117、118這幾個房間的鬼畫符上卻分別站著黑衣女人、紅衣老頭、白衣大叔和青衣老婦,他們都是一動不動低著頭,像蠟像一樣,而其他房間卻沒有人。
我越發感到這間旅館詭異異常,忍不住問吳老板:“怎麽樣,你看出什麽門道了嗎?這旅館老板到底想幹什麽啊,在地下弄了個帶鬼畫符的樓層,還淨住一些‘蠟像’,它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啊?”
吳老板正在東張西望的找著什麽,答非所問的問我:“小呂呐?小呂去哪了?”我一聽愣了一下,心想小呂不是一直跟在我們後邊嘛,就回頭一看……一陣冷風吹過,哪裏有小呂的影子啊。我暗叫不好,小呂這家夥多半是被哪個門裏邊的“蠟像”給拽進去了吧,這次估計是凶多吉少了……正想著,卻突然看見離我最近的那間房號為117的房間的門把手,正被人從裏麵悄悄地擰開,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我記得在那間房裏是站著一個一身孝衣的大叔啊,剛才看他跟死了一樣沒什麽動靜,媽的難道現在活過來了?!
還,還是小呂就在那間房裏,他正要從裏麵出來?我一時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這時候,我的後麵一陣陰冷的勁風撲來,一下子就把我以一個標準的“狗吃屎”方式撲倒在了地上,差點沒把下巴磕掉。還沒等我起來,就聽見“咚咚咚”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餘先生向我走了過來,然後他飛起一腳就把我背上的那個東西踢飛了,之後就是一聲巨響和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音。
餘先生一把把我拽了起來問:“沒事吧,小心點。”
我揉著下巴暈暈乎乎的說:“沒,沒事,剛才……”我本來想問他剛才是什麽東西撲到了我的身上,但我一站直身子就看到了一副可怕的場麵:那個黑衣女人和紅衣老頭都分別歪倒在入口處的房間附近,襲擊我的是那個118號房的青衣老婦。j.com
現在,原本是117號房房門的地方,破了一個一人多高的大洞,那青衣老婦的頭已經被餘先生踢爆了,滿地的鮮血將壓在身下的那個白衣大叔都快染成紅的了。我隨即一陣惡心,差點沒當場吐出來,真不知道餘先生這一腳使了多大的力氣……
這時,吳老板走了過來,她居然麵不改色的走近了那個青衣老婦的屍體,撥開她的衣服,像是在查看著什麽。我一時目瞪口呆,這,這小丫頭到底是什麽來頭啊,怎麽什麽都不怕啊,突然!那個被青衣老婦壓在身下的“血衣大叔”像詐屍一樣一下子起身撲向了她,我大叫:“小心!”話音未落,就見吳老板側身一閃,躲過了那個大叔,於是那大叔就直奔我和餘先生的方向撲來。餘先生反應奇快,一拳就又把那個大叔打飛了……
怎麽這會兒變成動作片了,我已經無法用語言來描述我的感受了……
吳老板走到了走廊的中央站定,背對著我們說:“出來吧,人麵瘡。”
隻聽“吱呀”一聲,吳老板旁邊的一扇房門打開了,從那門裏走出來的人竟然是小呂。吳老板轉過身冷冷的盯著“小呂”,“小呂”居然也惡狠狠地回瞪著她,與之前來樊古屋求助時判若兩人。
“媽的,這小子是不是人格分裂啦。”我低聲對餘先生說,餘先生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繼續看著吳老板他們。
“小呂,不,現在應該叫‘人麵瘡’。”吳老板說道。
吳老板還未說完,小呂倒是開口:“你什麽時候發現我的?”
吳老板:“從最初開始。”
人麵瘡:“什麽?!那不可能,我複製的天衣無縫,無論是長相、性格還是記憶,就算是最親的人也不能分辨出來的。”
吳老板:“可惜你的腦子不夠,浪費了天衣無縫的偽裝。好久沒有碰到過你這樣的蠢貨了。”說著還露出了嘲諷的表情。
‘人麵瘡’被她這句話氣得臉上青一陣兒白一陣兒,大吼了一聲,就衝吳老板撲了過去,我一看怎麽還是這招兒啊,前邊的四個都吃過虧了,你怎麽還不學乖呀。
果然,吳老板隻伸出了一根手指,衝‘人麵瘡’的腦門一彈,他就像個炮彈一樣“嗖”地飛出去老遠,足足撞穿了五麵牆,才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我嚇得又渾身冷汗直冒,這TM比餘先生那一招狠多啦!多虧我沒得罪這丫頭,不然現在早就不知道消失到哪個星球去了~~
吳老板若無其事的走到了我和餘先生的旁邊,好像她剛才隻是彈走了一隻蒼蠅一樣,說:“老餘,打電話聯係那幫人來收拾殘局。”說罷,就又自顧自的走了。
餘先生就走到一邊開始打電話,十分鍾後,一群穿著灰色長袍的人就到了旅館,開始清理現場。等我緩過神來,就又去問餘先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餘先生帶我走到了那個‘人麵瘡’的屍體旁,拉下了屍體左肩的衣服。我看到在它的左肩上赫然有個比拳頭小一圈的發白的肉瘤,可怕的是,在那個肉瘤皺皺巴巴的表麵上,長著一張小臉,有口鼻,有眉眼,活脫的就是個人臉。餘先生說:“看到沒有,這就是人麵瘡。”j.com
我問:“人麵瘡?就是這小東西控製了小呂?”
餘先生搖搖頭:“現在的這個人麵瘡才是真正的小呂。”我還是一頭霧水,餘先生隻好又耐心的地為我講解。
那個‘人麵瘡’原本應該是長在真正小呂左肩的一個很小的包,如果不管它,它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越長越大,當它長出酷似宿主臉的形狀的時候就會蠱惑宿主,最終取代宿主成為假小呂。而真正的小呂就會變成一個長在假小呂身上的‘人麵瘡’,繼續被假小呂利用吸收直至耗盡生命消失無蹤……
我終於弄明白了‘人麵瘡’的事,就接著說:“你的意思是從初見麵一直到現在我們都一直在和這個假小呂真‘人麵瘡’打交道?他一直在用謊言把我們往這個旅館圈套裏引?”
餘先生:“是的,‘人麵瘡’很狡詐,又善於偽裝,一般人是很難發現的,被變成人形的‘人麵瘡’感染過的人身上就會再次出現新的人麵瘡,就像這幾個房客一樣(青衣老婦等),他們的身上也有人麵瘡。估計是被假小呂傳染的,然後假小呂又控製他們來襲擊我們……”
我:“怎麽聽起來像病毒一樣啊,還會感染?額…我們現在離它這麽近會不會被傳染啊。”
餘先生:“‘人麵瘡’是人體細胞變異而產生的,具有意識的個體,它的性質是接近病毒的,但傳播隻是靠與變為人形的人麵瘡直接接觸血液傳播的,有點像艾滋病。所以我才踢開了那個想要咬你的家夥。”
我:“哦,原來是這樣。對了,那地上的鬼畫符又是怎麽回事啊?你們是怎麽識破人麵瘡的,那‘人麵瘡’又是為了什麽要襲擊我們啊?”
餘先生:“你說的地麵上的鬼畫符好像是種咒語,所以我打電話叫來了驅魔者,在這方麵他們是專家,剩下的事就交給他們處理就可以了。至於你的另兩個問題嘛…”餘先生忽然神秘兮兮的湊近了我的耳朵:“天機不可泄露,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你會知道的……”
旅館的事件告於段落,我們的生活又歸於平靜,外界還是一如既往的正常生活,好像對這些離奇事件免疫了一樣,而我不得不開始考慮是否要將這份工作繼續下去了。本來我隻是想找份穩定的工作,好能支撐我的生活開銷,但是現在看來,這份工作真TM一點也不穩定,而且還可能有生命危險。吳老板他們又處處有事瞞我,搞得我幹的很不舒服,這幾天過得是渾渾噩噩的,老是有點心不在焉,吳老板他們可能看出了我的異常,但是並沒有說什麽。
這天早上,我收拾好了店內的垃圾桶,拿著一袋子的垃圾,開門準備扔到門口的大垃圾桶裏,誰知一開門,就有個人一下子撲進了我的懷裏,直接把我壓倒在了地上。我後腦磕在了水泥地麵上,疼得我吸了一口涼氣,那人結結巴巴的跟我說著“對不起”,我一看,靠!人家電視劇裏撲進懷裏的都是女的,媽的,到我這兒卻是個男的!
我一下子就火了,心說你TM的眼睛長到腳上了,這麽大活人你看不見?!老子最近正心煩呢,你TM的還來惹我!於是,我狠狠地把他從我身上推開,站起來就想踹他一腳。但是我剛站起來,就看見他旁邊的地上掉了一張小卡片,漆黑的卡身上,金燦燦的“樊古屋”三個字格外顯眼。
這不和那天小呂給我看的卡片一樣麽?當時我就隨手揣兜裏了,那東西現在還躺在我的褲子兜裏呢,看來又是個碰到詭異事件的倒黴鬼。於是我“哼”了一聲,也沒理他,就自顧自地撿起垃圾袋,開門走了出去……
等我再進來的時候,看到他已經坐在了辦公桌的前麵,手裏捧著茶杯一口口的喝茶,吳老板和餘先生已經坐在了那裏,看到我進來了,餘先生就招呼我也一起聽。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坐在了餘先生的旁邊。
那人說他叫孟飛雨,是個普通的上班族,一個月前,開始做奇怪的夢,夢中老有個女人的聲音問他:你為什麽還不來?快點來呀,看呐,我們已經越來越近了!然後就會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在夢中追逐他,直到醒來。j.com
剛開始他也沒在意,但是連續一個月,隻要睡著就會做這個夢。後來覺得不太對勁兒了,便去找醫生啊,算命先生啥的,但是並沒有效果,聽說這裏可以解決這種詭異事件,所以就找上門來了。
聽罷,我心想這也沒什麽啊,不就是做個夢麽,又不會死人,頓時興趣索然。而吳老板卻並沒有理會我,問他道:“是誰讓你來這裏找我們的?”
孟飛雨:“是一個姓袁的老先生。我偶然在一次公司聚會上結識了他,他說他認識我爸雲雲,之後我們又閑聊了一些,我就隨口說了做夢的事,他就把這張卡片給了我,讓我到這裏來找你們。”說著拿出了剛才那張卡片給我們看。
吳老板“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等了大概十五分鍾,還是沒人說話,我心想,這回的客人怎麽是個悶葫蘆,我們不說話你也不說話,那我們就在這裏耗著,看誰拗得過誰。
這時候,吳老板終於開口了,卻說了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今天你就先住到店裏麵的小屋裏,我們會和你在一起,當你再睡覺時,我會告訴你該這麽做。”以往都是我們到現場去調查,留客人在店裏住這可是頭一回。
顯然孟飛雨也吃了一驚,問:“額…要住這裏?住多久才行啊?還是我跟公司請個長假比較好?”
吳老板顯得有點不耐煩:“不是說了麽,就今天住這兒,最多不超過一天時間。你先回去心理準備準備,然後告訴家裏人一聲,下午一點準時回到這裏。”說著打了個哈欠,走進店裏麵的小屋休息去了。
餘先生見吳老板發話了,就也起身去忙別的事去了,留下我和孟飛雨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地互相看著。j.com
下午一點十分,孟飛雨滿頭大汗的拎著一個小行李包,進入了店裏。吳老板看到他時,皺了皺眉,似乎不滿他的遲到,不過也沒說什麽,直接把他領進了店裏麵的小屋裏,我們也跟著進去了。
說實話,在這裏工作快四個月了,我還真沒進到過店裏麵呢,以往都是在門口和會客廳之間走動,吳老板也禁止我到裏麵去,現在終於可以看到這個店的全貌了。
原來店裏麵有一個小過道連接著會客廳,過道左麵有兩個房間,都是朝陽麵的,右麵有一個廁所和一個廚房。過道盡頭一片漆黑,若隱若現間好像有個樓梯,我心想該不會吳老板他們一直是住在這兒的吧,怪不得從來不讓我進來呢,可是那樓梯又是通向哪裏的?那裏又會有什麽呢?我正在四處打量,餘先生就在房間裏喊我,於是我就進入了左麵的第二個房間。
這房間不算大也不算小,但是很整潔,基本就是一張床,一套桌椅,一個衣櫃,一個書架等,幹淨利落沒有太多多餘的東西。窗戶是開著的,陽光灑了進來,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不過我們四個人呆在裏麵還是顯得有些擁擠。吳老板坐在椅子上,餘先生靠在桌子旁,孟飛雨坐在床上,我隻好站在門口的書架旁邊。
吳老板示意我關好門,我照做了,然後他就對孟飛雨說:“你現在就開始躺下睡覺,如果還是那個夢的話,就照我剛才跟你說的去做。”孟飛雨點了點頭,隨即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孟飛雨最近一個月總是受到噩夢的困擾,一個姓袁的男人介紹他來樊古屋,那個男人是誰?和樊古屋又有著怎樣的關係?另一方麵吳老板已經想到解決事件的辦法,我們被帶到了店裏麵的一個小屋內……
孟飛雨躺下後,就沒了動靜,也不知道睡著沒有,唉!~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卻要守著個大男人睡覺,真是件讓人鬱悶的事。吳老板趴在桌子上,好像也在睡覺,餘先生則拿著本賬簿似的厚書,在上麵寫寫畫畫地算著,我百無聊賴,就順手拿起旁邊書架上的一本書,翻看了起來。
這好像是本故事書,內容大概講的是甲乙丙丁四個人是好朋友,有一天,他們四個人相約來到一個山裏遊玩,可是玩著玩著,他們就發現丁不見了。於是,其他三個人立即分頭去找丁,但直到太陽落山了,他們也沒有找到丁,正在焦急的時候,丁卻突然出現了,夥伴們看到丁沒事,都十分高興,丙就問他:“你到底跑到哪裏去了害我們找了你一天。”
丁抱歉的回答道:“真是對不起,害你們擔心了。我剛才去了樹林裏的小河,想抓條魚來大家烤著吃,沒想到迷路了,走了將近一天才出來。”
大家都將信將疑,不過好在丁沒事,於是乙就說:“那今天大家都很累了,就都回去休息吧,改天再聚。”其他人點點頭,就各自收拾了一下回家了。
午夜時分,丙摸黑來到了那座山裏,他覺得丁的失蹤沒那麽簡單,丁可能因為一些原因隱瞞了什麽,所以丙才偷偷地又回到了今天遊玩的地點,想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他按照丁的敘述,走進了那片樹林,走著走著,就看到前麵有兩束光在晃動,還聽到有人在小聲交談著,他以為是丁又回到了那裏,就向著那光走去……
看到這兒,我停了下來,因為我聽見了輕輕的鼾聲,顯然孟飛雨已經睡著了,可是我抬頭一看,就發現原來鼾聲的源頭是吳老板,旁邊的孟飛雨還是沒什麽動靜……
這個臭丫頭居然在工作中偷懶!!!當時我就想一腳把她從椅子上踹下來,但是礙於她是個女流之輩,我就一直沒有動手。俗話說“好男不跟女鬥”,於是我冷“哼”一聲,就繼續看我的書:
丙走到那束光附近就看清了,光是從甲和乙兩人手上的手電發出的,原來他們也……三人六目相對,一時不知說什麽好,甲先打破了沉默:“額,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到這裏來?”
丙心想,你們還不是一樣麽?就反問他:“你們怎麽也到這裏來了?”
甲說:“我們覺得丁失蹤後,有點異常,可能有什麽事瞞著我們,於是想來調查一下。”
丙也是由於這個原因上山來的,於是三人一拍即合,決定一起把丁的秘密找出來。
然後,他們在山上找了一夜,隻找到了一本破書,其他什麽發現都沒有。
丙悻悻的對甲和乙說:“看來我們想錯了,也許丁並沒有瞞著我們什麽事,隻是我們太敏感了。”
“不,”乙看了看那本書,意味深長地說:“我們已經找到了丁的秘密。”
……看到這兒,我“咦”了一聲,怎麽回事?隻見這之後的內容全部變成了一種卷來卷去,洋洋灑灑的蝌蚪狀文字,不知道是哪國的文字。我撓了撓頭,心想怎麽偏偏在這裏換文字了,還換成了一種奇怪的文字,難道這還是什麽機密不成?
於是,我看了看書皮,發現這本書既沒有名字,也沒有作者,當時我隻是隨手拿了一本,根本沒看它是什麽書,現在也還是不知道。
這破書怎麽這麽奇怪!我惱怒地狠狠向後翻了幾頁,沒想到在那之後大概五六頁的中間部分,又換成了可以看懂的漢字,隻不過並不是接著剛才的故事了,時間跳躍到了七年之後。我想算了先湊合著看吧,反正是打發時間嘛,就接著看了下去:
七年後,丁娶妻生子,不久後寶寶就出生了。他一直不知道當年甲乙丙曾夜探那座山,還以為自己當時的演技騙過了他們。那個時候,甲乙已經離開了這個城市,失去聯係了,丙倒是參加了丁的婚禮,不過也沒有再提那件事。不久,丙也離開了這個城市,所以現在還留在這個城市的就隻剩下丁一個人了,他想起了當年的約定,猶豫再三,決定提前赴約。於是,他辭別了妻子和未滿月的孩子,獨自一人向當年那座山走去。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半路上下起了暴雨導致山體崩塌,丁被泥石流永遠地埋在了山腳……
又過了二十三年,丁的兒子已經成為了一名優秀的白領,但是他發現最近老是做同一個夢,夢中總是有個陰魂不散的女人問他為什麽不來之類的話。他很苦惱,去看了醫生,也去找過算命先生,但是並沒有效果,隻要一睡著,就會夢到那個可怕的女人。直到有一天,在一次公司聚會上,他遇到了當年的丙,丙一眼就認出了他和父親酷似的臉,於是就上前和他搭話。了解到他的苦惱後,丙給了他一張卡片,告訴他那個地方可以解決他的麻煩。
於是,丁的兒子就來到了那個地方,說明了自己的情況,住進了店裏……
看到這兒,我感到有點發毛。怎麽這故事的後半段和孟飛雨的事件這麽像啊,這是巧合嗎?於是,我繼續往後翻,想看看後麵的內容,可惜故事到這裏就戛然而止了,後麵的幾張全是空白頁。
直覺告訴我這本書一定有問題,就在這個時候,令人駭然的一幕發生了!書上原本是空白頁的地方開始慢慢地浮現出幾行字,我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頓時讓我的根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孟飛雨的事件亦夢亦實,結果我還是不知道那《亡靈書》中的甲乙是誰,他們當年撿到的應該就是孟宗興所說的那本書。那應該也是本禁書,隻是不知道那本書和餘先生手中的那本有沒有什麽關聯,那本亡靈書最後真的消失了嗎?那個姓袁的到底是什麽來頭呢?總之,那次的事件還是個謎,不過我的手臂上的確出現過奇怪的三角形符號,那應該就是詛咒的印記了。這件事我沒有對吳老板他們說,說了也是白說,因為那個印記已經不見了,沒有留下任何存在過的跡象。
今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樣來店裏上班,在店門口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女人。那女人大概三十歲左右,瘦高個兒,臉色慘白,滿麵愁容,不停地在店門口徘徊著。我有點奇怪就上前問她:“這位大姐,你有什麽事兒嗎?”那女人嘴角抽動了一下,看了看四周,輕聲對我說:“這兒的店是不是比較邪門?”我一愣,於是就說:“你有什麽事吧?有事就進店裏說。”
女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扭扭捏捏地跟著我進了店裏,我把情況和吳老板他們說了,接下來就是慣例——“喝茶陳訴事件”。女人自稱胡姐,是個小服裝店的員工,事情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一個月前,重病的老父病發死在了醫院,全家人都很悲痛,尤其是母親,更是在葬禮後,終日以淚洗麵。胡姐看不下去,就請了長假在家陪母親,到處逛逛轉換一下心情,可是有一次,在陪母親逛完商場回家後,她發現母親神色有異,此後母親就開始不出門,甚至不走出自己的房間。胡姐雖然感到奇怪,但好在笑容又回到了母親的臉上,她以為母親走出陰影了,也就沒太在意。
很快,家人們發現了問題,母親老是在房間裏自言自語,甚至她不在房間裏的時候,房間偶爾也會發出一些聲音。大家都很害怕,所以,當他們又一次聽見母親在房間裏說話的時候,大家一起衝了進去,驚人地一幕就這樣發生了,他們看到早已火化了的父親坐在母親對麵……
胡姐:“我們當時就懵了,尖叫一聲全跑了出去……”
“哦,那後來呢?”吳老板饒有興趣地看著胡姐。
“後來?後來母親央求我們不要報警,她說警察會把父親帶走,還說她不能沒有父親,最後甚至以死相逼。我們沒有辦法,隻好答應了,可是誰也不敢接近‘父親’,天知道他到底是人是鬼……”
我聽著有點懸,就問:“那你母親有沒有解釋你父親是怎麽回來的?”
胡姐:“她說那次和我逛完街回來後,一進房間就看到父親躺在床上,她當時也很害怕,小心地走過去,推了推他,父親就醒了,看起來和活著的時候一樣。於是她就問父親怎麽回事?‘你到底是死人還是活人’。父親說他當然是活人,不過好像做了一場夢,夢見自己死了,住院之後的記憶幾乎沒有了。母親看他不像說謊,舉止也沒有異常,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但是思念多過恐懼,她就一直把父親關在自己的房間裏,沒有告訴任何人。”
餘先生:“嗯?為什麽不把這件事告訴你們這些家人呢?”
“不知道。”胡姐聳了聳肩,“說是我父親不讓告訴,怕告訴我們,我們會接受不了,不過,他們這麽一搞,我們已經接受不了了。我要你們幫我查清楚,現在我的父親到底是人是鬼,而且要盡可能的低調,千萬別讓我母親知道,她知道了又該尋死覓活的了。”
吳老板:“好吧,你的事件我們接了,不過有一個條件,從明天開始,你必須每天利用空閑時間,到我店裏來簽到。你隻要來這裏就可以,但少一天都不行,直到事件解決為止。”
胡姐:“額,隻要每天有空兒的時候,到這裏簽到就行嗎?”
吳老板:“是的。我會留在這兒等你來的。”
胡姐:“好吧,沒問題。隻要能弄清楚這件事就行。”
吳老板:“放心,包在我們身上。”
之後,胡姐就被打發走了,我心中湧起了不詳的預感,果不其然,胡姐一走,就聽吳老板說:“你們兩個去她家蹲點,觀察一下那老頭,看有沒有什麽線索。注意別被發現了,搞砸了有你們好看的。”
討厭的臭丫頭又指使我們去幹這種活兒,自己卻坐在辦公室吹空調,雖說老板是她,但這口氣聽上去就是覺得不舒服。
餘先生看了我一眼,苦笑著說:“走吧,監視是從今天開始,早點發現線索,就早點結束事件。”我點了點頭,深表同意,於是和他一起向胡姐家走去。
胡姐家在一個開放式的小區,來往的人並不多,對麵有一個公園,我們就在公園裏搭了個帳篷,24小時輪番監視著。在這裏用望遠鏡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母親房間的一舉一動,但一直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一切看起來很正常,但這幾個月來的經驗告訴我,這看似正常的一切裏,絕對有什麽不正常的東西在蠢蠢欲動。
晚上,我替換了監視一整天的餘先生,讓他去帳篷裏睡覺,他交代了我幾句就去睡了,我死死地盯著那扇拉著窗簾的窗戶,心想死而複生?開什麽國際玩笑!老子才TM不信呢!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麽妖怪變的。
正在這個時候,窗戶裏的窗簾突然抖動了一下,緊接著,一個光禿禿的腦袋探了出來。雖然事先已有了看到她死而複生父親的心裏準備,但如此突兀的出現還是嚇了我一跳。我站了起來,屏住呼吸盯著他,隻見那老頭探著腦袋左右看了看,然後視線就轉向了我的方向。我一愣,嗯?難道那老頭知道我們在監視他?不可能啊,我們的位置很隱蔽,不走進公園密密麻麻的小樹林裏是很難發現我們的,難道他有透視眼?
那老頭繼續看著我的方向,距離太遠,我看不到他的眼睛是否定在我身上,忽然!他咧開了嘴,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雖然我不能確定那是不是笑,但我可以肯定他咧開了嘴,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雞皮疙瘩已經起了一身。等等!不對勁兒啊?現在他的嘴正在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持續向著耳朵的方向裂開,並且張大著,已經達到不可能的角度了,媽的!這老頭果然不是人了!
“它”開始用手往上下兩個方向撕扯著自己的嘴,好像它的臉上覆蓋著一層皮一樣。我看到它慢慢地把整個臉皮和頭皮全撕了下來,那皮就那樣血淋淋的搭在肩上,像個詭異的裝飾品。本來的麵孔下是張黑乎乎的“臉”,那上麵沒有五官沒有表情,在白慘慘的月光下,顯得毛骨悚然……
已經火化的父親突然回到了家裏,胡姐一家人心惶惶,不得已來到樊古屋,想要調查清楚父親死而複生的謎團。吳老板讓我和餘先生去監視她的父親,當夜,在我監視的時候,卻看到他的父親衝我露出了詭異的笑,然後撕下了自己的“臉”……
正當我被這詭異的變故弄得神經緊張的時候,突然!我感到腦袋一陣兒疼痛,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地上,四周一片漆黑,周圍靜的出奇。這是哪裏啊?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我坐了起來,搖了搖頭,揉著後腦回憶著:剛才我好像在監視胡姐的父親,然後…我想起了那張黑乎乎的臉,猛的一個激靈站了起來,該不會是那怪物把我弄到這鬼地方來的吧!那它現在說不定就在我身邊呢!
我站了起來,手忙腳亂地從兜裏掏出打火機打著了,仔細地照了照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麽,這才安下心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即使打著了打火機四周還是黑咕隆咚的根本就看不清楚什麽,身處在如此靜謐的漆黑中,隻有我這裏有一絲格外刺眼的光亮,仿佛整個世界隻有我是活著的。恐懼在一瞬間蔓延全身,冷汗早已經浸濕了我的衣服。我被打暈了那餘先生呢?難道他也中招了?我定了定神,衝遠處的黑暗裏輕聲喊了幾聲餘先生,沒有人回答我,周圍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也許他並沒有在這裏吧,他和我不同,那怪物不一定有本事暗算得了他。想到這兒,我就舉起了打火機朝前走去,沒成想剛走了幾步,就一下子撞在了一個硬梆梆的東西上,差點沒把我的鼻梁骨撞折。一股溫熱的液體從我的鼻子裏流了出來,“媽的!死怪物!等老子出去了,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塊!”我咒罵著,擦了擦鼻血,摸著剛才撞我的東西並把打火機湊了過去。咦?這好像是棵樹啊,粗糙的表皮在打火機的火光下,隱約的露出了一棵樹的形狀,這TM的是怎麽回事?我到底在哪兒啊?
原先我以為這麽黑的地方,應該是個封閉的場所內,但是封閉的場所裏不可能有這麽粗的樹啊,如果這裏不是封閉的,應該會有光透進來才對,不可能黑成這樣啊?這次我摸索著,繼續小心地往前走,越走越發現不對勁兒,這裏到處都是那種模糊的樹,而且即使有火靠近也不會燃燒,好像一片不會燃燒的樹林一樣,等一下!樹林?!我失去意識前,是在公園的小樹林裏監視它來著,而我現在也在一片奇怪的樹林裏,這,這是巧合嗎?
記憶中出了公園裏的這片樹林,就有一個公共的躺椅,我按照記憶裏的方位大致摸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果然摸到了那個躺椅。我坐在了躺椅上,開始整理思緒,這個地方好像隻有我一個人,而且看起來可能是那個公園的古怪翻版。現在似乎毫無危險,可誰知道呢?在這裏我舉步維艱,更別說出去了,出口!出口到底在哪兒?!找不到還是死路一條,難道我今天就要死在這裏了麽?一陣兒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從哪裏傳了過來,我立刻警覺的站了起來,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縫,由於用力過猛,“噗”的一聲打火機熄滅了,我立刻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慌忙之下,我想再次打火,可是試了幾次,隻看到火星四濺,火卻打不起來。遠處卻突然亮起了一個鬼火,幽暗的鬼火忽隱忽現,顯得鬼氣森森,好像正在緩緩地向我所在的方向靠近……
我渾身冰涼,木木地站在黑暗裏,盯著那個鬼火不知所措,過了3分鍾才條件反射似地蹲下躲在了躺椅後邊。當他終於出現的時候,我發現那是個人,這個“人”有正常的五官,借著他手上的照明物,我看到那是個少年,看起來很年輕,十七八歲左右。
我鬆了口氣,還以為又會看到一個掛著血淋淋臉皮的無麵人呢,不過萬一它就像胡姐父親那樣,隻是帶著臉皮沒有撕下來而已呢?想到這兒,我不禁又繃緊了神經,那個“人”手中的燈籠裏散發出了幽暗的綠光,反而比我的打火機照得更遠更清楚。
我躲在黑暗裏盯著那個“人”,看來不用多少時間,他就會發現我的,不如我先幹掉他!看準了時機,我一下子衝了出去,他顯然沒有防備,立刻被我撲倒在地。我揮拳就打,沒想到他馬上用雙手護住了頭,順勢一腳就把我從他身上踹了下去,沒等我起身,他就蹭蹭兩步,來到我身邊,一下子反扭著我的手,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我心裏一下涼了半截,完了!這下小命不保了,落到那怪物手裏,還能有好麽?
我正在考慮是否要咬舌自盡,卻見他摸了摸我的臉,又仔細地看了看我,遲疑地問道:“你是樊古屋的夥計?”
我一愣,隨即就明白過來,八成是餘先生發現我不見了,就派救兵來援救我了。我點頭如搗蒜,他放開了我,於是我就學著他的樣子,也摸了摸他的臉,在確定那是真品後,才住了手。
他撿起掉在地上的燈說:“走吧,我是來帶你出去的。”
我:“那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餘先生呢?他怎麽沒來?胡姐那邊怎麽樣了?”
他看了我一眼,“餘先生他們正在忙胡姐的事,沒空兒救你,就拜托我來了。有什麽事,出去再說,在‘異空間’裏呆久了,身體會變異的,盡早出去較好。”
這裏是異空間?怪不得這麽奇怪呢!可是這小子也真不客氣,說話的口氣像那個臭丫頭一樣,讓人火大,算了,現在最主要的是離開這個鬼地方。於是我點了點頭,就跟著他一起向遠處走去。
很快地,我跟著他再次來到了我失去意識的地方,他把燈籠遞給我,再徑直走到我的身後。毫不猶豫地揪下了我的一根頭發後,然後掏出了一個裝有可疑液體的小瓶子,並把頭發放了進去,我看到一瞬間,瓶子裏的液體由濃稠的黑色變為了透明。他把瓶子遞給我,簡單明了的說:“喝一口。”
……什麽?!居然要我喝這麽可疑的東西,而且裏麵還有我的頭發,開什麽玩笑!喝死了怎麽辦?你當我是豬啊,不要!!堅決不要!!!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緊緊地盯著我,一字一頓地說:“喝一口,就能找到回去的路,這是唯一的方法。否則,就死在這裏。”
我打了個寒戰,從心底裏感到了恐懼,看他剛才的身手,要殺掉我是易如反掌。現在還是不要惹怒他比較好,真是的,這家夥到底是來救人的還是來殺人的啊,餘先生怎麽選了個這麽不靠譜的人來。我咬了咬牙,心說出不出得去就在此一舉了,一仰脖喝了一口。
剛喝下一半,我就後悔了,因為那東西看起來還可以,味道卻是辛辣苦澀,直嗆嗓子且難以下咽。我猛烈地咳嗽著,眼淚都被嗆出來了,感覺身體漸漸有點麻木。媽的,該不是又被這小子給算計了吧,真不知道今天觸了什麽黴頭,倒黴倒到家了…突然!我的心髒一陣兒悸動,一種古怪的感覺從心底湧向全身,好像有誰在呼喚著我,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那少年見有了效果,就收起了剩下的半瓶液體,跟著我往前走去。
一路無話,最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建築物裏,我停在了一個房間內,身體的不適感開始漸漸消退。“就是這裏?”他問。
“不知道。”我活動了一下手腳沒好氣地說,“誰知道你那鬼水靈不靈。”
他沒理會我,而是掏出了剛才剩的半瓶液體,均勻地倒在了地上。慢慢地,地上被腐蝕出了一個半米大的洞,隱約有光從那裏麵透出來。“鑽進去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了。”他麵無表情地說。
我雖然將信將疑,但是也沒有什麽別的辦法可以逃出去了,於是就鑽了進去。
我在監視胡姐死而複生的父親時,發現了她父親的真麵目,繼而遭到暗算,被帶入了一個漆黑無比的異空間。正當我絕望的時候,一個自稱要帶我出去的少年,提著一盞幽綠的燈籠出現在我麵前。喝過那奇怪的液體後,我停在了一個房間內,地上的洞真的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嗎?事件就此解決了?…
我鑽進去後,發現這個洞有點怪,好像是垂直向上的,不知道為什麽卻有這種感覺,洞的外表看起來很大,可是一鑽進去,就發現它隻能容一個人,側身勉強擠出去。沒過多久,前麵的光線就越來越亮,我心中一陣兒狂喜,連忙用力往上擠,終於爬出了洞口。
出來了!我終於逃出那個黑暗的鬼地方了!哈哈哈!老天有眼啊!!我按捺住狂跳不止的心髒,適應了一下光線後,發現我竟然在樊古屋的會客廳裏。吳老板和餘先生並不在,但我旁邊的椅子上還坐著個閉著眼睛的人,桌上放著一盞燈正照在那人的臉上,奇怪?這人怎麽那麽眼熟,在哪兒見過呢?突然我就想到了,嚇得我倒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那個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這時候,那少年也從地上的洞裏爬了出來,他看到我驚慌失措地跌坐在地上,隨即也注意到了椅子上那個和我一樣的人。顯然他也有點吃驚,嘟囔了一句:“怎麽這麽快就被抓住了。”然後就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對我說:“聽著,你們現在正在查的事件並不簡單,我們需要互相信任並且合作,才能解決這個事件。現在吳老板他們和我徒弟正在聯手追捕幕後主謀,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你得跟我去胡姐家把她那個假冒的父親抓住,否則會有新的犧牲者出現。”
徒弟?沒想到這小子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有收徒弟的本事了,真是人不可貌相。經過了這一連串兒的刺激,我已經有點麻木了,不過大腦還算清醒,明白這是刻不容緩的事。於是就不再猶豫,決定和他一起行動,可是我們剛走了幾步,就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破門而入。我們都後退了兩步,與他保持著距離,那人扶著旁邊擺放古董的架子,喘著粗氣,他滿臉是血,我一時分辨不出是誰。可那少年卻好像看了出來,渾身一震,大喊了一聲:“糟糕!”就撲了上去,兩人頓時就扭打在了一起,雙方勢均力敵,一時不分上下。
我有點懵了,不知是否應該衝上去幫那個少年,但兩人打得實在太激烈了,我一時插不上手。這時,又有幾個人從外麵匆匆地跑了進來,我一看是吳老板和餘先生還有一個陌生的老頭,他們一進來,就立即把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分開了。那老頭厲聲嗬斥了一下,於是,剛才還在掙紮著想向對方衝過去的兩人立即就老實了,哎?那老頭好厲害啊,看起來一副老學究的樣子,沒想到一聲嗬斥就鎮住了兩個瘋狂廝打的“野獸”。
我湊到吳老板的旁邊問:“這老頭是誰啊?”
“我朋友。”說完她就皺起了眉頭,仔細觀察著剛才那兩個打架的人。朋友?真沒想到一個十六七歲的丫頭居然有個比他爹還老的朋友?算了,眼前的問題優先,那兩個人由於激戰了一場雙方都掛了彩,已經分不出哪個是少年了。
這時我才想起來,還不知道那少年的名字呢,看到左邊的那個有點像他,就問吳老板:“右邊的那個到底是誰啊?”
吳老板表情古怪的看著我:“你能分清他們誰是誰?”
“當然能,是左邊的那個少年把我從異空間救出來的啊。”
吳老板:“……你再好好看看,老餘,給他們條手帕,讓他們把臉上的血擦幹淨。”於是餘先生就照做了。
等他們把臉上的血擦掉後,我就知道吳老板糾結的是什麽了,媽的!!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少年站在我們麵前!!!
我:“怎麽回事?少年也被複製了?!”
“雙胞胎。”吳老板揉了揉太陽穴,走到沙發邊上坐下,“他們都是人,隻不過一個是這次事件的主謀,一個是我們這邊的。”
“雙胞胎?那不對啊?難道我和胡姐的父親都有雙胞胎兄弟?胡姐那邊我不知道,我媽可從沒說過我是雙胞胎。”
吳老板怒道:“你怎麽這麽笨啊!胡姐父親和你的複製品都是用你們的影子做出來的,所以外表和真人一模一樣,我可以分辨影子和真人,所以為防止胡姐被調換,就讓她到店裏簽到。困住你的就是影世界的‘異空間’,你們不是從複製品的影子裏逃出來的麽,怎麽還什麽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主謀者的陰謀,他想把整個城市的人全部替換成‘影子人’,進而統治世界。現在那個主謀者和小譚混在一起了,他們都是人,而且是貨真價實的雙胞胎,我無法分辨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小譚?原來那少年姓譚啊,都怪他當時什麽都不和我說,搞得我現在暈頭轉向的,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我走到左邊的少年那兒問道:“你是不是那個和我一起從異空間逃出來的少年?”他點了點頭,於是我又走到了右邊的少年那兒問道:“那你是不是那個和我一起從異空間逃出來的少年?”他居然搖了搖頭。……這是怎麽回事?普通不是應該無論問什麽雙方的回答都一致麽?這樣才能混淆視聽讓別人分不出真假啊?這家夥怎麽反其道而行呢?
沒辦法,我就又問右邊的那個少年:“那你是誰?怎麽會渾身是血的跑進樊古屋來?”
他答道:“我是真正的譚逸明,昨天晚上我接到吳老板打來的電話,就立刻出發準備支援你們,可是半路上遇到了埋伏。我被暗算受了傷,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於是我就拖著受傷的身體來提醒你們,小心內部有敵人。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沒想到剛到這裏那個冒牌貨就衝了上來,然後我們就打在一起了。”
我仔細回想著,在我們剛逃出異空間的時候,那少年在看到我的複製品時,說了一句:“怎麽這麽快就被抓住了。”然後在看到另一個自己時,又叫了一聲“糟糕!”就撲了上去,怎麽看都是他最可疑吧,我剛要說出我的想法,就聽吳老板對那個老頭說:“袁老,你是他的徒弟,應該清楚哪個是和你朝夕相處的師傅吧。”
……吳老板有個忘年之交,那少年有個大他兩輪多的徒弟,我靠!!這都什麽和什麽啊?
那老頭盯著那兩個“師傅”,說了句震驚全場的話:“這兩個都是假的。”除了他自己,所有人當場石化ing……
“喂喂喂,這不可能吧?”餘先生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你不是一直和我們在一起追那個假的嗎?怎麽救小丁的那個也成假的了?那他為什麽要多此一舉地救小丁?直接讓他在那裏麵困死就好了嘛,何必弄成現在這幅局麵?”
那老頭看了看我,然後徑直向右邊的那個少年走去,在路過我身邊的時候,他低聲對我嘟囔了一句,我立刻心領神會,做好了戰鬥準備。在他即將接近右邊少年的時候,卻突然方向一轉抓住了左邊少年的手,大喊了一聲:“抓住左邊的!”吳老板他們立即撲了上去,製服了他。
他還在大叫:“你們瘋了!我才是真的!快放開我~”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左邊少年的身上時,我看到右邊少年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狡猾地笑容,轉瞬即逝。於是,我立刻衝到了右邊少年的身上,狠狠地揍了他一頓,邊打邊罵:“媽的!老子在你那個鬼空間裏時,就發了誓了,等老子出來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塊!!居然敢暗算老子?!看我不把你打回原形!!”這下換成吳老板他們目瞪口呆了,“怎麽回事?左邊的不是假的麽?!”
那老頭剛才在路過我身邊的時候,低聲對我說了一句:“請你注意一下我沒抓住的那個少年,他會露出破綻。”那家夥最後被我打得連他媽都不認識他了,然後我就看著他的“豬頭”滿意地暈了過去……
事後,老頭和少年押著主謀者準備帶到“有關部門”處理。在他們臨走前,吳老板把老頭拉到一邊單聊,她表情嚴肅地說:“你為什麽讓他去對付那個主謀者,你明知道他是…”
“我知道他是什麽。”老頭打斷了她,“我隻是想看看他的身手,看來他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啊。”
“小心點,如果你讓他現在死了,對你們和我們都不好。”
“知道,我有分寸。”說完,老頭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