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著百花觀已的道術已經絕了麽,怎麽你還能知道這有人死在這,就算你聽楊文龍說過,也不對啊。”這是金萌和劉欣共同的疑問。
“中國這個東西,曆來是很神奇的,很多時候,我們信誓旦旦的說著,某某東西,已經絕傳了,也許過幾天,在哪個不經意的時間地點,又再次碰上,國家太大了,民間也太廣了,一鱗半爪的,很輕易就會落在有心人眼中,藏拙,藏拙,總是藏了太多,您可死了寫成書埋進地下,也不願意有生之年傳給誰。”
百花觀的道法雖然出奇,但是再出奇無外乎也是道術,隻要是道術,就離不開基本的道術理論,百花觀自然也是一樣,這五通宗雖然是臭名昭著,但好歹也是大派,單說實力,根本不是百花觀能夠比擬的,這妙蕊一個人團滅五通宗,在當時,也是震動整個道門的大事了。自然,各家各戶也都去探聽情況,大概其的意思,也差不多被看個七七八八了,神霄派汲取眾家之長,也弄到了一份陣圖,楊文龍當時也給文揚看了,文揚對這個蕤燾陣,可謂是徹骨寒啊,原因無他,負心的女人太多了……
既然這有蕤燾陣,自然就有兩種可能,這陣法用過了,或者沒用過,用過自然會有結果,於是,文揚喝止了劉欣,又猜到了這裏有受害者。
“可惜啊,沒有臉了。”文揚翻動著地上死者的屍體,看來看去,也沒有任何頭緒,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而且被各種昆蟲撕咬的麵目全非,看來這蕤燾陣,果然是毀屍滅跡的無上法寶啊。
據劉欣說,這石桌底下,本來藏著五柳居士陶淵明的一卷道書和兩顆丹藥,有什麽作用,她不知道,但是看當年陶淵明這麽鄭重其事的藏在裏麵,估計可能會有什麽作用,本來打算拿出來給文揚和金萌參詳,現在,也是沒有了。
沒想到這劉欣還有這份心思,文揚習慣性的抱了抱她,在麵上親吻了一下,表示感激,沒想到這劉欣卻看見蟑螂一樣,一下子跳出去七八米,指著文揚,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文揚這才想起,麵前這姑娘,雖然也叫劉欣,但是內心早已不是那個和自己有肌膚之親的女孩了,還記得那天在山洞裏文揚流量的一瞬,也許,麵前這個傷春悲秋的女孩,也隻有五分之一,甚至更少的劉欣記憶了吧……
文揚意興索然,輕輕的給劉欣賠禮,也就不再提這個事了。
一時間,場麵有些沉默,終於,金萌打破了沉默:“我們走吧,去山裏看看。看看那天門中斷楚江開……”金萌給文揚解了圍,但文揚又開始發愁了,其實,一直以來文揚都或多或少的回避著這個詩句和話題,這句詩,出自李白的《望天門山》,全文是:天門中斷楚江開,碧水東流至此回。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這首詩,文揚倒是詳細的研究過,誰叫高考的時候,這是重點呢,詩詞解析一般文揚第一句話,就是:《望天門山》是李白開元十三年(725)乘船赴江東途中行至天門山,初次見到天門山有感而發,並沒有什麽特別用意。
“這我也看了不少李白的介紹了,說這個人很了不起,你給我講講這首詩好麽。”劉欣在一旁也說。
“好,邊走邊說吧。”一邊引著兩人往前走,文揚一邊歎氣,劉欣是生活在魏晉南北朝時期的,自然不知道幾百年以後的李白,稍微有點印象,還是估計還是飛兒在圖書館看書得來的,至於劉欣,你能指望一個學計算機的運動型女孩,對李白能有什麽研究?我們中國人最大的悲哀,就是太不了解自己的文化,以了解自己的文化為悲哀,以知道一些外國文化為榮,他們哪裏知道,曆史上,中國文揚的燦爛,讓每個征服我們,和被我們征服的民族,都變成了我們,蒙古如此,滿清亦如此,新羅,琉球,現在依然認為自己是漢文化的傳承。
“咳咳該詩描寫詩人舟行江中順流而下,遠望天門山的情景。天門山為今安徽省蕪湖市的東梁山與和縣的西梁山的總稱。
《江南通誌》記雲:“兩山石狀曉岩,東西相向,橫夾大江,對峙如門。俗呼梁山曰西梁山,呼博望山曰東梁山,總謂之天門山。”
前兩句用鋪敘的方法,描寫天門山的雄奇壯觀和江水浩蕩奔流的氣勢。詩人不寫博望、梁山兩山隔江對峙,卻說山勢“中斷”,從而形象地寫出兩山峭拔相對的險峻:“楚江開”,不令點明了山與水的關係,而且描繪出山勢中斷、江水至此浩蕩而出的氣勢。“碧”字明寫江水之色,暗寫江水之深;“回”字描述江水奔騰回旋,更寫出了天門山一帶的山勢走向。後兩句描繪出從兩岸青山夾縫中望過去的遠景,“相對”二字用得巧妙,使兩岸青山具有了生命和感情。結尾一句更是神來之筆,一輪紅日,映在碧水、青山、白帆之上,使整個畫麵明麗光豔,層次分明,從而祖國山川的雄偉壯麗畫卷展現出來。
第一句“天門中斷楚江開”,著重寫出浩蕩東流的楚江衝破天門山奔騰而去的壯闊氣勢。它給人以豐富的聯想:天門兩山本來是一個整體,阻擋著洶湧的江流。由於楚江怒濤的衝擊,才撞開了“天門”,使它中斷而成為東西兩山。這和作者在《西嶽雲台歌》中所描繪的情景頗為相似:“巨靈(河神)咆哮擘兩山(指河西的華山與河東的首陽山),洪波噴流射東海。”不過前者隱後者顯而已。在作者筆下,楚江仿佛成了有巨大生命力的事物,顯示出衝決一切阻礙的神奇力量,而天門山也似乎默默地為它讓出了一條通道。”
文揚在有氣無力的背誦著當年詩詞鑒賞中寫過一遍又一遍的陳詞濫調,劉欣卻聽得津津有味。
“照這麽說,這地方不一定在哪?也許,不在這湖南?”劉欣終於聽出來些什麽了。
“沒錯,關於天門山的地點有人說在安徽,有人說在湖南,有人說在湖北……莫衷一是,我們隻是憑借慣性來到了這個天門山,但是事實,卻不好說。”文揚搖搖頭,如果跟天門山有關的都去一遍……那工程量足夠叫文揚上吊的,但是如果這裏找不到,那隻有去湖北看一下,然後去安徽。
“找天門山,是為了幹什麽呢……”劉欣突然問了以個很可愛的問題。
“我暈,還不是為了……”這時候的文揚,卻突然說不出是為了什麽,是啊,為了什麽?為了找師傅?為了拯救中華,為了自己心中的執念,為了和林囡交差??用一句流行的話說,誰他媽知道為了什麽。難道,僅僅為了金靖業說的那句話?
“為了……為了龍脈。龍骨”文揚思考半天,也隻是得出這麽個結論,
“對啊,這是最簡單的,最本源的,一個圓,你站在原點和你走一圈回到原點看到的是不一樣的。現在我們看到了太多,自然,就顧慮了太多。”這次卻是金萌在說話。
“人在道中猶如魚在水中,難道泡在水裏的魚還要通過什麽渠道來證明水的存在或是想辦法得到水?那如果用全真道的說法就是:“你現在還沒得到自己的真性所以你現在看到妄相,必須還原真性得到自己本來麵目才能認知真道。你不能用自己的識神去思考什麽是道,必須自己的元神去合道”這也是一樣,要是想找到楚江開的秘密,未必真的是要去楚江,這和封門村是不一樣的。封門村,那個是虛妄,固執在於本念。人同於此,修行悟道,悟的也是這個道理,人如何與己相處,如何與人相處,又如何與世界相處,隻有當你真正明白之後,你才能在今後的人生中不在迷失。”文揚敲著自己的腦袋,眼神,卻越來越明亮。
“一切真常,一切都是圓滿的。隻是自己其一而隨波逐流而性迷命癲,其二為依然一體全真自然,而獨我“性堅命固”。性能先堅,而命固方有著落之處。方知行功必先從心性下手。否則樹雖大枝雖粗而無根可固之處。”劉欣笑著,說了一些聽來仿佛不知所謂的話。
“哈哈,是啊,頻道三十年前參禪時,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到後來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而今依前見山隻是山,見水隻是水,寶貝兒,你不愧是和陶老混過的人。”文揚笑了抱起來劉欣,不顧她揮舞的拳頭,又狠狠的親了一下。
旁邊金萌也沒有阻攔,淡淡的笑著,其實她比文揚早明白了一點,雖然,她的迷惘,還在文揚之上。
“我明白了。”文揚和金萌同時說道,相視而笑,莫逆於心,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