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隊長!發現目標!我被襲擊了!”
“報告隊長!發現目標!我也被襲擊了!”
“報告隊長!發現目標!我也也被襲擊了!”
一個接一個的消息傳來。四散追蹤白雲的群眾們紛紛表示,他們都被襲擊了。
攻擊來自他們所追蹤的雲團中。雲遮霧罩,濃密得看不清的雲團,像一隻隻擇人而噬的猛獸,衝著追蹤者張牙舞爪。不時射出一蓬蓬箭雨,將追蹤者們射成刺蝟。
“不好!”“哪一個雲團裏麵藏著真正的目標?”
隊長馬上反應過來,遲鈍的不是對麵的斷後隊伍,而是他們這幫人。明麵上的這支斷後隊伍不是轉身唯一的後招,在他們分出來的雲團裏還藏著更多的斷後隊伍。這些隊伍的作用,就是阻止他們的窺探,製造黃天之島就在他們所在的雲團裏的假象。
多達數十團的假象混在一起,輕飄飄地隨著一股清風,飛向了天邊。
再過一段時間之後,雲團之間分分合合,聚聚散散,再也無從分辨哪團是哪團了。
某年月日,一股來自亞熱帶季風區的雲氣團,跨越茫茫的雲貴高原東部大山的隔礙,來到自古雲霧密布,少見清天白日的巴蜀盆地。(蜀地的晴天如此罕見,以至於自古代流傳下來一個成語名為蜀犬吠日,說是蜀地的某狗打出生起從沒見過太陽,忽然有一天蜀地的太陽公公一不小心自叢雲中羞澀地探出了他的臉。惹得此狗驚詫莫名,狂吠不已……)
進入蜀地後的雲氣團更加如遊魚進了水中,再也難覓蹤影。
直到某天晚上,一團烏雲闖到巴郡江洲城上空,是夜雷鳴電閃,下了一整夜的雨。到第二天早上一起來,城裏的人們發現這天的天氣,比平常時候更陰沉一些。
一抬頭,才赫然發現,頭頂的天空,不知何時,突然壓著一座大山。
那種沉甸甸的感覺,很難描述。就像是傳說中的天塌了,似乎微微一些動靜,天上那沉甸甸的大山,就要止不住地往下掉,塌到他們頭上。不論高矮,都將承受滅頂之災。
像是有一隻其大無比的魔爪,瞬間抓緊了他們的心髒。嘭地一聲,幾乎要爆炸開來。
江州城的居民們,絕大部分,在見到頭頂大山的第一眼,便失去了意識。大腦完全被入眼的景象震到一片空白。
當他們回過神來,大部分人,都下意識地,發出恐慌的慘叫,開始無方向地抱著頭,抱頭鼠竄。
仿佛世界末日臨頭。
更多的人,被門外的動靜驚起,出門,抬頭,被震,回神,尖叫,亂竄。
驚起更多的人。
全城大亂。
“出城!出城!”
“躲開它!快躲開它!”
他們的耳邊,似乎傳來這樣的驚叫。
像是深海迷途的孤舟,忽然見到久違的燈塔。
江州,無論官軍,抑或平民。都在第一時間,逃離城外。
江州城很快成為一座空城。城裏還剩下的人,寥若辰星。
轉身的人馬,施施然自黃天島上飛出,進駐江州城內。江州的城頭,很快飄起新的大旗。
“尼瑪!好粗的一根金手指!”看著下方如入無人之境的轉身人馬,巡航飛艇上,小強讚道。
時七:“豈止是一根金手指!簡直就是一條金大腿啊!”
亡魂:“就是脆弱了些!沒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一不小心就有被毀的危險。”
新星:“真是頭疼啊!”
亡魂:“還有頭疼的呢。江州取下來容易。但隻是一個空城,也沒啥用啊!現在我們真正的麻煩,不在於將城裏的人們嚇出去,而在於怎麽將他們哄回來啊!”
接下來的數天,轉身公會開始做各種嚐試。嚐試各種辦法,試圖將江州原本被他們突然壓上城頭的天島嚇跑的居民們哄回城中。
一開始,是投入空騎大隊,向嚇得麵色蒼白,心驚膽戰,不知所措,散布城外,回望家園的人們,散發傳單。
效果不佳。
從黃天之島上飛出去的空騎,雖然個子已經不大,但依舊給驚惶未定的人們,造成巨大的恐慌。這種情況,好比是一個人剛受到燙傷,燙壞了手上的一塊皮,好不容易稍稍長出一層膜,這個時候,那一片區域,極其脆弱,稍稍一碰,都會痛到骨子裏去。
空騎兵造成的恐慌,大抵如是。
受驚的人們,或四散奔逃,或決死反撲。
總之,雙方根本沒法平心靜氣地交流。
就算偶爾有幾張紙片,隨風飄搖,飄到圍觀群眾的手裏。
這裏的人,也多半不識字。
事實上,這些紙片在他們眼裏,因為出自天上那恐怖的大山,所以也便得猙獰,避之如同瘟疫。
被他們當成瘟疫,避之惟恐不及的,還有轉身公會第二批派出去的喊話隊,以及臨時兼職為喊話隊伍的罵戰隊。
他們手持便攜式揚聲大小喇叭,向徘徊家園,不舍離去卻又不敢靠近的人們,喊話。
這個時候,空騎兵不再投放傳單,一方麵是傳單無效,一方麵是有了新的任務:投放食物和飲水。
即便是看上去完全無害,而且貌似還有些美味,在饑渴交迫中的人們的眼裏顯得尤其美味的食物和飲水。城外的流民們,依舊花費了極大的意誌力,才終於克服恐懼,戰戰兢兢地拾起來,舍生忘死地塞進肚子。
令他們略微放心的是,這些食物與平常的食物,似乎並無不同。如果一定要說不同,似乎是比平常的食物更加美味。
不過這時,對轉身公會不利謠言開始在某些反應過來的人們的操作下,在人群中流傳。
就像一些對轉身公會有利的謠言,在轉身的內應的操作下,四處流傳一般。
謠言中的人們,無所適從。不知道聽哪一邊才好。
然而終究有人,受不住蠱惑,陸續忍痛離開了家鄉。
人心微妙而不可琢磨的從眾性,眼看就要將這種勢頭發展成為流亡的大潮流。
如果是這樣,轉身白占一城,卻要失去一個城市的(在三國的時空裏尤其)寶貴的人口資源。這些資源,在有心人的引導下,多半要便宜另一邊的散人公會。
這時,五鬥米教的大教主張修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