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裏的血魄城流溢著一股腥濁的氣息,到處都是伏屍,到處都是死人,古劍閣主古月為了壯大自己陣營的聲勢,不隻是讓自己門下的弟子與掌握的城防衛軍上街對抗而已,他還派人煽動了大批的凡人平民,給他們稀薄到可憐的利益,然後讓他們去和血魄嶺的執法部門對抗,也許他還在平民之中安排了幾個劍術高超的機靈弟子,準備在必要的時候製造一些流血衝突,以加大形勢“激烈度”。
隻是他作夢都沒想到,形勢已經不需要他來增加激烈度了,當那數百上千成萬人走上街頭時,當他們敢於直麵甚至於抗衡血魄嶺的執法部隊時,朱鵬高高在上的一聲令下,然後超過百門的神煌滅絕炮開炮了……
很難形容火光在血肉裏縱橫的慘烈,機槍掃射與炮火的轟炸在許多凡人眼中已經非常刺激了,但今時今夜,隻要他們敢於出門,隻要他們敢於和古劍閣的修者站立於一處,他們就會看到更加刺激的場麵。
縱橫的靈氣炮光就和昔日凡人電影裏的未來科技一樣,更加的絢目迷離,也帶來更加驚人的殺人效率,百炮齊鳴,直接帶來超過萬人的死傷,這過萬人中有修者也有凡人,但在過百門滅絕神煌炮的齊射之下,除非是築基境的猛人,不然普通的修者幾乎與凡人沒有任何區別,他們想要保存性命,就隻能依靠自己的運氣而已。
“不,那個瘋子,超過千名的修者,超過萬眾的凡人呀,他們沒有死在蟲子或者妖獸的口中,反而因為一場可大可小的鬧劇,而死在了自己人的炮火刀劍之下?”
秦清雙手抱著頭,幾乎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情緒,她的腦海裏浮現出數年之前那個與自己談笑風聲的俊郎少年,他一身的黑衣華袍,是那樣的溫和優雅,那樣的卓而不群,然後數年之後的今天,他不但貪婪、好色而且還如此的殘暴冷血,數以萬計人的性命生死因他一語而絕,這樣的殘酷衝擊著女孩的心神,讓她幾乎控製不住自己,衝出樓閣去阻止血魄統·戰軍的血腥暴·行。
好在她的大姐秦月與二姐秦星至少還沒有喪失理智,她們聯手阻止了差點衝出去送死的妹妹。
秦月身為四相秦氏商會的真正主事者,三人之中的大姐,她相比自己的妹妹更加冷靜理智,盡管她也為血魄嶺掌權者的冷酷決絕而震驚,但這隻會讓她頭腦更加清明理性,讓她作出更加有利於整個商會的決議。
而她的二妹秦星則更進一步,她自從前段時間從血魄內宮回歸之後,整個人就開始瘋狂迷戀權謀與詭道,此時此刻她看外麵那一城的血腥殘酷,所看到的隻是權力帶來的惑人力量,妖異魅惑。
“有必要那麽在乎嗎?外麵的人即便死絕與你又有何關係,不過是一些螻蟻棋子而已,被一頭家豬領導,向一個強壯的獅子發起衝鋒……這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場同一重量級的戰鬥,更何況一方有心,而一方無備,古劍閣古月,死定了。”秦星冷冷的言語,美麗的眼眸之中,卻閃爍著異樣可怕的意味。
“永遠不要低估上位者為維護自己利益所做出的殘忍,更何況那個男人自數年之前就已經顯露過最殘忍的特質。”苦寂劍宗的樓閣之內,尹寂竹看著樓外的殘酷,神色冷然的低語,他一隻手掌不由的輕撫胸膛,那裏依然在隱隱的傷痛,盡管實際上的傷口早已經好了,但心內的創傷卻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輕易彌合。
事實上,隻要朱鵬還活著一天,尹寂竹就不敢讓這些隱創痊愈,麵對那個男人時,他實在需要這種陣痛來時常的提醒自己,“保持小心,永不大意。”。
其實,他已經應該為自己感到慶幸了,他當年所麵對的不過是少年狀態的朱鵬而已,無論修為還是心性都限於年齡而有所保留,於是他在朱鵬手中逃脫了性命,掙得了一次寶貴的經驗,而古劍閣古月,就明顯沒有這種待遇了。
他怎麽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站立在無數城防衛軍與血魄高手的圍殲之下,古月單手持劍,雙腳都沉陷於血泊之中,他並非沒有能力借力浮起踏在那些血水之上,隻是他的心神實在受到了相當的重創,古劍閣千餘弟子死在他的“權謀計算”之下,他此時此刻心血倒湧,能沒直接噴血至死,隻能說他心中還有一口氣撐著,不讓他輕易的倒下。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他如是的高吼,並沒有對四周任何一個修者言語,隻是對著四周高空叫喊。
“大祭司出來吧,我知道我的話語你一定聽得見,我不明白,我隻是想爭取一些利益而已,為什麽你毫不猶豫就動用了滅絕炮陣,過百門滅絕神煌炮呀!我古劍閣上千名修者呀!難道在你大祭司的眼中屁都不是?你說殺就給殺了……”激動到手掌甚至於全身都在顫抖,古劍閣主作夢都沒想到事情會行進到這種地步,這就好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臉靦腆的想去拉喜愛女孩的手掌……結果他直接被那個女孩拉到旁邊的公共廁所給“辦”了一樣誇張。
古劍閣主隻是想爭取些小小的利益而已,在他看來也許會讓血魄嶺感到稍稍的肉疼,但絕對不傷根本,其價值怎麽計算也不會超過一千多名劍修者的價值。
古月畢竟隻是一個修者,而且還是一個比較單純純粹的修者。他跟幾個凡人中的磚家、叫獸學了幾天,然後一瓶不滿半瓶咣當的就自以為是“速成流政客”了,可實際上他連自己在做什麽都不知道,他在血魄城挑釁朱鵬的權威,這實際上是任何一個強大統治者都無法接受的冒犯。
隻這一條就已經足夠朱鵬動怒揚眉,然後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一聲令下,殺他個伏屍處處了。
現在整個血魄城的局勢都已經被朱鵬麾下的勢力全部控製,統·戰組的血魄精兵配合供奉司的高手群,再別上地利、天時甚至以有心算無心的謀算優勢,這場“戰鬥”其實連戰鬥都算不上,隻是一場一麵倒的屠殺而已。劍修者的確高攻高敏,實戰很強沒錯,但在血雨戰場上,決定你生存能力的往往不是你的最優勢項目,而是根據“木桶理論”,取決於修者綜合實力的最短板。
麵對過百門滅絕神煌炮的突兀炮襲,夾雜在普通凡人中的古劍閣逾千劍修直接暴露出了防禦力不足的致命劣勢,除了少數劍心通透的傑出劍客外,多數古劍閣的修者,在那第一輪炮轟之中便被碾碎成渣,即便不死也沒有多少戰鬥力了,這個時候早有準備的血魄嶺統·戰部精銳軍才呼嘯殺出。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古人的話語永遠都如此實際而精煉,朱鵬以最好的資源,最好的外部條件“養”了血魄嶺主·戰修者何止千日而已,就連血魄城防守壓力最大的時候,朱鵬都沒有打擾他們,此時此刻再不拉出來用一用,讓他們見見血水腥氣,恐怕這支百戰精銳都要鏽了。
而這一用的結果也非常的讓人滿意,血魄統·戰部的精兵依然如昔日一般,嗜血,高效,令行禁止,雖然他們這次麵對的並不是一場硬仗,但那種傑出的屠殺效率與對上峰命令毫不懷疑的絕對服從依然讓朱鵬滿意不已,不敗的強兵並不是一日可以練出來的,就像古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一樣,隻有通過一次又一次勝利、一次又一次喋血廝殺,才能磨礪出真正的無雙鋒銳,而這一次,不過是一次輕鬆愜意的“劍刃開鋒”而已。
看著在血腥街道上穩定推進的血魄嶺精兵,他們神情淡漠的搜尋著地上的處處伏屍,然後在發現活著的藏匿者後迅速補劍,作法漸漸嫻熟,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心態與對血腥的適應越發穩定,這才是朱鵬最想看到的。
就在這時,朱鵬感受到不遠處那強盛的劍氣與不甘的嘶吼聲,他自然而然的走了過去,這裏圍了不少人,正是包圍古劍閣主古月的那個圈子,斬殺敵首的頭功誰都想拿,現在誰不急著拿著功勳去大祭司的麵前露臉?但已經放棄一切的古劍閣主古月又豈是輕易好殺的?
血魄統·戰組方麵想開動滅絕神煌炮權限放手開轟,但供奉司的高手群卻都覺得丟不起這個人,開玩笑,這麽多煉氣頂峰境圍著呢,還要運用大型法器,這和當麵打臉有什麽區別?
“朱鵬,大祭司,我不服,大祭司,我不服……”當朱鵬真正走近時,古劍閣主古月已經被供奉司高手的車輪戰削近淩遲的地步,隻是猛禽道人一行人也被勢若瘋虎的古月逼退數次,俗話說一夫拚命十夫難攔,更何況一個本就高攻的劍修者喪失理智的玩命廝殺,那層疊而起的無儔劍氣,攻擊殺傷,劍氣凝煉,種種方麵都無限逼近於築基境高手,劍修者擁有卓絕攻擊力與越級挑戰的資本,這是故老相傳的真相,而並不是劍修者自己吹出來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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