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起波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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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章 這裏有冤屈

蒲金書向附近跪的人望了望,幹脆自己從轎子裏出來。除了自己的儀仗之外,這時因為他接了案子,自然是要受到萬民頌的。看著百姓們的荊釵布裙,蒲金書暗暗把他們的生活水準,與濟州島上的人相比。

不說別人,濟州島上就算是學生,他們也有著不錯的月例。雖然“華夏幣”不能在“華夏帝國”範圍之外的地方使用,但在島上東西比起外界更加精美百倍,就算是有外麵來的東西,也賣不上價。機械化大工業打敗傳統手工業,這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必然趨勢。

傳統手工業不會消亡,它會在大工業產品飽和之後,再度煥發青春。就好比此刻更好的西裝,不是服裝廠批量生產的,而是來自於高級別技師的手裏。但在這時,機械化大生產剛剛開始的時候,人們對於機械化生產的標準產品,充滿了喜愛。

而在四川這裏,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麽濟州島的貨物進來,自然一切的東西都還是原始狀態。即便是綢緞,也不如濟州島上水力機械製造的產品光滑、整齊。從他們臉上的菜色也看得出來,這裏的生活甚至還不如濟州島上的奴隸們好。那些家夥雖然天天在進行重體力勞動,但總算是吃得飽的。

眼前的廂兵以及百姓們,就算是有一兩個穿的比較體麵,但多數人身上的衣服,依然還是補丁摞補丁。在濟州島上,軍人、公務員以及奴隸們,全都有製式服裝發放。尤其是奴隸們,他們的粗布勞動服,是半年從裏到外發一整身。至於舊的棉布衣服,則完全作為造紙原料。

可在這兒,看到許多女人的荊釵布裙。蒲金書突然有了一種新的想法,因為在華夏島上舊衣服實在是非常多,時常有泛濫成災的趨勢。因為那是新的城市化的生活,舊衣服、舊鞋子等等都是機械化樣式的批量生產。而城市化生活因為生活的節奏問題,也不存在什麽大規模的仆人係統。即便是有仆人的人,因為仆人們同樣是有工資的,甚至他們做的“工裝”都是相當漂亮的產品。

用舊綿質衣服生產的紙張,光潔度與質地都不太好。不過稍稍轉換一下思維,那些七八成新衣服到這裏絕對可以讓這裏的人麵貌一新,至於報酬四川多的是樹木與竹子,論及造紙這些材料比舊衣服好到哪裏去了。

不過這個念頭隻在蒲金書的腦海之中一掠而過,他隨即意識到,百姓們還眼巴巴的等著他處理眼前的小廂軍呢。

“諸位,我蒲金書奉濟王千歲的命令入川,既然接了這冤案就不會不理。請諸位百姓們放心,我們一定會為公處理的!”

然而,令蒲金書沒有料到的是,他這一個舉動立即就引起了下麵的變化。

“蒲大人,我冤枉啊……”

一連串的哭喊之誌,如同山洪暴發那樣響了起來。剛剛坐進轎子裏的蒲金書又無奈的隻好一低頭鑽出了轎子,當他出來之後,心中的感想就更加深刻了。

轎子前麵跪了一條串的百姓,他們頭伏在地下,是不敢看蒲金書的。因為在這個時代裏,長的醜也可能驚嚇到官,也可能讓官在判案的時候不會秉公而斷。

南宋的確是一個經濟發達的時代,但同樣是貪.官橫行的時代,最重要的是資本的原始積累,每一個毛孔裏都會滴著勞動者的血汗。在經濟剛剛發展,資本剛剛開始活躍的時候,資本家的貪婪幾乎無節製的,這一點不容置疑。

但資本主義不是問題,歸根結底是一個社會利益再分配的問題。也是在資本主義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開始了8小時工作製、雙休日等等的變化。以致於發展到美國的富商——比爾蓋茨,用他的財產做了慈善事業——比爾和梅琳達.蓋茨基金會。

但這樣的分配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法治,沒有法治就沒有分配公平、公正。而分配的問題,則是一個毀滅國家、民族希望的又刃劍。分配的好了,國家科技進步,凝聚力高漲。當分配在沒有嚴格法律的保障時,就會出現竊國者得諸候,竊鉤者誅的問題。甚至於,那些貪.官們比財富的創造者更富有的問題。

在南宋,是不是可以這樣猜測一下,倘若把當時官們的財產核實一下,然後超越數量的全部槍斃,能有幾個冤.假.錯.案呢?如果是這樣,這是一個多麽黑暗的社會,一個殘酷到令人發指的社會,居然還要求百姓們去忠誠於當時的官們,皇帝?這樣的要求來自於哪裏,是一個神經錯亂的腦袋嗎?

蒲金書麵對眼前跪了一地的百姓,他真的有些束手無策。他不明白,難道這裏比益州那裏有更多的冤案嗎?他是不知道,在益州那裏,“華夏軍”的士兵們到底做了多少事情。這件事要是讓薩福萬來談的話,一定能夠談出來許多。

“夫君!”

崔紅英想勸阻蒲金書,畢竟他喬裝改扮的目的不是來微服私訪的。他是來做生意的,如此惹這麽大的事,他身邊可不過隻有30餘個近衛!蒲金書看著眼前的百姓們,他終於知道了,“華夏帝國”的《華夏律》為何那麽嚴酷。對於像自己這樣的官,不但媒體在監督,百姓們同樣在監督。

“看看吧,看看這大宋有多少冤屈吧!那為何濟州島上、華夏島上沒有這麽多事情呢?”

是啊,華夏島人人都有國家給予的由皇家的暴利企業,以及其他暴利企業繳納的費用。在嚴格的法律監管之下,向平民們一月一發,整個社會又是一個崇尚公平、公正、自由的社會。想讓他們亂起來,談何容易的一件事情哪。

聽著丈夫的歎息,崔紅英心中也稍稍歎息了一聲。她理所當然的認為,那是因為“華夏軍”的凶惡。他們的凶惡確保了商路的穩定,同時也確保了工業品對農業、原始采礦業的利益上的剪刀差盡量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