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晨手中握著槍柄,就像握著一枚定時炸彈一樣。心中一遍遍咒罵著,但卻無濟於事。
慢了一步,就是慢了一步,時間從來不能倒回去。
而坐在他對麵的小美卻哭著道:“晨哥,你動手吧,我不怪你。你有本事,能賺到錢,將來一定能讓我爸媽過好日子,晨哥,謝謝你。”
隻是她的一雙手,卻故意藏在了身後,他知道她是怕自己同樣再把這個燙手的善於丟回去。
若是一般的笨人,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會第一時間搶到槍,然後立即朝對方開槍,但事實上,當他這麽做的時候,這個人已經死了百分之八十了。
除非期間出現什麽奇跡,或者盧梓宇是個變態瘋子。不然的話,這樣做的唯一可能就是被殺死或者跟許誌安一樣被捏碎全身骨頭。
而想小美這樣拿到槍再把槍丟給對方,其結果卻剛好相反,因為兩人都是聰明人,所以他們基本都不會向對方開槍。
因為向對方開槍,即使無論槍裏麵有沒有子彈,那持槍的人基本都已經死定了。這個時候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向自己開槍,去賭這槍裏麵其實沒有子彈,這是他唯一的活命機會。
雖然劉晨心裏幾乎已經把對麵這個女人殺了一萬遍了,可惡太可惡了,自己明明已經想到了這一招了,但是卻比她慢了一步。但是他還是咬著牙,顫抖著,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對麵的小美卻好似是受了極大的驚嚇,完全被劉晨的舉動給驚呆了一樣,滿臉驚駭的望著劉晨,但身體卻忘了行動,甚至連尖叫、阻止也忘了。
但劉晨卻知道這個賤女人事實上正在等著他開槍,以便揭曉最後的結果,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臉上露出一縷苦笑,暗道:“找女人,果然不應該找太聰明的,至少不能比自己聰明。”
但就在他扣動扳機的那一刹那,卻覺得手中一輕,他詫異的睜開眼睛,卻發現槍已經在盧梓宇手中了。
劉晨心裏暗暗鬆了口氣,媽的,賭對了。但他臉上卻露出驚詫的神色,好似不明所以似的,懵懵懂懂的道:“盧,盧先生....”
而在他對麵的那個女人也好似此時才猛然回過神來一般,猛的撲進他的懷裏,大聲哭道:“晨哥。你為什麽這麽傻,你死了我又怎麽可能獨活,到時候,我爸媽要誰來照顧。”
劉晨心裏暗罵:“賤女人,真他媽.的,在打愛情牌的時候,還不忘打親情牌。不過,這樣想必活著的希望更大一些吧。”
他心裏雖然在罵,但麵上卻仍舊裝作十分感動的樣子,道:“小美,你說什麽傻話,無論怎麽樣,你都要好好活下去,我當初發過誓,無論什麽時候都會保護你的,我絕不會讓你有事,我隻希望以後逢年過節多去看看我爸媽,他們很喜歡你這個兒媳婦。”
盧梓宇在一旁,看著兩人的表演,無聊的抓抓頭,歎了口氣道:“我說兩位還在那裏表演,莫非真把我當成傻子了嗎?”
“盧先生,您這話是.....?我們錯了,請您原諒,多謝您的不殺之恩。”兩人聞言本來還要繼續裝傻,隻是眼見盧梓宇臉色忽然便冷,知道過猶不及,再演下去,隻能適得其反,當下也就老老實實的認了。
盧梓宇見此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道:“很好,兩位確實是聰明人,應該都能做出正確的決定。既然如此,我說話也就不再兜圈子了。我這次可以遵守承諾饒過你二人,不過,我想請問兩位離開這裏之後還會回京城嗎?”
劉晨和小美二人一時也不知道他此言何意,究竟是想他們回京城,還是希望他們以後永遠都不要回京城。
按說這兩種可能性都非常大。
不過,劉晨雖然判斷不出盧梓宇究竟是哪一種意思,但他卻很快的就判斷出了自己該如何回答,當下立即恭敬的道:“我全聽盧先生的吩咐,不殺之恩,恩同再造。無論盧先生有什麽吩咐,劉晨絕不會有任何猶豫。”
“嗬嗬,很好,聰明人果然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好了,其實也沒有別的,我隻是想知道京城許家以及其他勢力的一舉一動而已。怎麽樣,有困難嗎?”
“啊,困難?不,沒有,不過,這個許誌安。”
“怎麽,你們搞不定他?”
“不,不,絕對能搞定。”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熊鵬,把這位許少交給這位劉晨小哥吧。哦,對了,這是我一個兄弟的電話號碼,有事跟他聯係就可以了,他叫林狼。如果你們做的好,將來我會考慮把許家的部分產業交給你們打理。”
兩人聞言頓時大喜,連聲道:“是是是,我記住了。多謝盧先生。”
看他們的神情似乎很興奮的樣子,但具體是真是假就難說的很了,不過看樣子,大約是假的成分更多一些。
盧梓宇灑然一笑,也不在意,邁步就往門外走去,隻是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腳步,淡淡的笑道:“哦,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們。”
“有什麽事,您吩咐就是了。”
盧梓宇接著又道:“你們確實是聰明人,總能做出最聰明的決定。但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聰明辦法都會管用,比如說這位張先生,自以為靠裝死就能逃過一命,但事實上呢。”
兩人一聽此言,都不禁一愣,下意識的就往牆角的張誌鵬望去。就在此時,牆角張誌鵬的屍體,猛然一下躥了起來,速度竟然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快,這小子竟然也是內勁武者,而且最起碼也有內勁中期的修為。
但就在此時,剛才盧梓宇從劉晨手中奪過去的槍忽然響了,正在奔跑中的張誌鵬,腦袋忽然想一隻摔在石頭上的西瓜一樣,猛然暴了開來。
劉晨和小美兩人見此,都忍不住齊齊打了個寒戰,尤其是劉晨簡直驚得渾身都汗濕了,隨即頹然的坐在地上。
那槍裏麵竟然真有子彈。
.......
嶽華一臉驚怒的看著坐在辦公桌後麵的路辰東,隨即強壓住怒火,道:“路副市長,這裏好像已經是我的辦公室吧?”
這些天,他到滬海來,雖然路辰東一夥人一直都對他陽奉陰違,但表麵上至少都還保持著應有的客氣。盧梓宇那邊也一直沒什麽動作。
隻是沒想到今天這個姓路的竟然堂而皇之的坐在了自己的辦公室中,這讓他感到怒火中燒的同時,也感覺到一絲不妙起來。
怎麽回事,為什麽這姓路的忽然一下大膽起來。以他這些天來的觀察,這個路辰東雖然頗具野心,但膽子卻並不是很大。
事物反常即為妖。
難道是許誌安那邊出了什麽事?為什麽也不打個電話來呢。
說起來,從昨天開始,他好像就再沒有接過一個電話了,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事實上當初,他就不讚成用那麽過激的手段,他一直主張,先慢慢將整個滬海市的白道力量全部控製住,然後再慢慢找借口,給盧梓宇製造麻煩。使他沒有心思和精力往外發展,增加力量。
然後再逐步蠶食他在滬海的力量,使他這個大本營不得安寧,最後一步步內耗,最後一舉將盧梓宇徹底的清除。
可是許誌安卻根本不肯聽他的勸告,更是對他的提議不屑一顧。總想一舉將盧梓宇徹底鏟除,可是,現在顯然是出問題了。